第19章 (19)

老實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恩,會叫你的。”沈家老太太随口應着。一想到那肉都是林曉買的,就有點兒不好意思。希望林曉他們不要誤會才好。

沈丹丹似乎還不放心,補充道:“吃白面、大米啥的也叫我啊。”白面、大米這些都是金貴東西,一年到頭也難得吃上一次。特別她還有個爛賭的爹,沒把她賣了抵債都好不錯了,家裏更是啥都吃不上。

沈家老太太含糊的應着,只想把她快點兒送走。

沈丹丹剛出屋,就看到門口放着兩只野雞,頓時眼睛就亮了。

“你們家還有野雞。”不等人說話就忙把那兩只野雞拎在手裏,喜滋滋道:“這兩只野雞就給我爹補身子吧,我先走了。”竟然連問都沒問那野雞人家同意不同意給她。

沈家人一看傻眼了,他們家可沒有野雞。待看到林曉就明白了,可惜他們又明白晚了。

林曉嗖的竄過去,一把搶下那兩只野雞。

對付沈丹丹這種人,林曉可沒想要先講道理,東西先搶到手再說。

“這是我的東西,姑娘你拿錯東西了。”

沈丹丹眼睛一瞪。“你把野雞給我。”動手就要搶。

尼瑪,聽不懂中國話啊?

林曉往後退了一步,“我說這是我的東西,你拿錯了。”畢竟是沈家的親戚,林曉并沒有說太多的。

沈丹丹一聽卻不幹了,“誰說這是你的東西?這在我二奶奶家院子裏,就是我二奶奶家的東西。你趕緊把野雞給我。”又撲上來争搶。

林曉長得小。動作靈活。當即躲開了。

“誰說在他們家院子裏就是他們家的東西了?這房子還是我租的呢?”見過不講理的,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好吧,林曉突然發現。最近不要臉的見多了,她都冷靜了。“別跟我磨磨唧唧的,哪來兒的哪去。”姑奶奶今兒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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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林曉拎着野雞離開,沈丹丹不幹了。

到嘴邊的肉飛了。這可不行。

“你把野雞給我。”她猛的撲過去,一把拽住那雞。

林曉早就防備她了。當即拽的死死的。“幹什麽?明搶啊!怎麽的,想被關進大牢?”她就納悶了,這沈家人一個個的怎麽臉皮都這麽厚呢。莫非是遺傳?

林曉這一招用了很多次,鄉下人都沒有什麽見識。一聽坐牢一般都吓得夠嗆。

可惜,林曉這屢試不爽的招數在沈丹丹這不好用了。

“坐牢?你吓唬誰啊?拿兩只野雞會坐牢?”沈丹丹一臉嘲諷,“少吓唬我。你要是敢告狀,我還說是你搶我的呢。縣太爺知道什麽?”

瞧她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林曉徹底傻眼了。

尼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原來說的就是這種人。

不過以為這樣她林曉就怕了?

本來還不慎在意東西的林曉不幹了,姑奶奶專治各種不服,就不信還制服不了一個鄉下土妞了。

“我的東西你也敢搶,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林曉當即松手,那邊沈丹丹拽的正起勁,觸不及防之下就摔了一個屁蹲。

林曉借機上前,一把奪下兩只野雞,冷笑道:“就這點兒能耐還學人家臭不要臉的搶東西?跟你家人好好學學再說吧。”沈家那幫極品親戚,果然就沒一個好東西。

東西被搶走了?

竟然被一個比她還小的小丫頭給搶走了。

沈丹丹先是一愣,繼而怒道:“你敢罵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這姑娘也不怕髒,一身的灰土爬起來就又撲向林曉。

徐朗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世上總有那麽兩個不自量力的人。

“徐朗,接着。”林曉把野雞扔給他,當即迎上了沈丹丹。

險而又險的接住兩只野雞,掉了一地雞毛。徐朗嘆氣道:“走吧兒子,爹給你炖雞吃。”

那邊沈丹丹和林曉撕扯在一起,局勢完全一邊倒。

沈丹丹撲過去,林曉抓住她手腕順勢一帶,沈丹丹那邊就被摔出去。林曉嫌棄的甩甩手,這女人可真埋汰。

沈家老太太在旁邊看的着急,本來還擔心林曉吃虧,結果越看越傻眼。老太太有心勸住兩人,卻被媳婦攔住了。

“娘,您歲數大了,別參合他們小丫頭的事兒了,要是累了就回屋歇着吧。”沈康氏目光幽深。大伯子這一家子都是極品,平日裏可沒少欺負他們,既然林曉不會吃虧,她才不會主動勸架呢。就讓那丫頭得些教訓好了。

“可是……”沈家老太太擔心出事兒,跺腳道:“丹丹,你快回家吧。”林曉畢竟是租客,她不好說什麽。

沈柔柔握着小拳頭興奮的小臉通紅,低低道:“曉曉姐打的好,恩,狠狠的打。”沈丹丹這個堂姐,不但沒有照顧過她,從小到大就沒少欺負她,她巴不得有人教訓她一頓呢。

“師傅加油!”小不點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來,手裏還拎着雞毛撣子。熊孩子興致勃勃的喊,聲音老大。

沈丹丹鼻子好懸沒氣歪了,“你們是死人啊,就看着她打我?”她氣急敗壞的道:“我要把這事兒告訴三叔公去。”

林曉躲過她抓向臉的手,擡腳就在她豐腴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告狀那可是小孩子的專利,沈家姑娘,我勸你還是消停點兒吧。”這死女人,竟然每次都下死手抓她臉,真想同樣抓回去啊。

林曉動了動手指,算了,撓人那都是潑婦的行徑,她可是文明人。

“師傅加油,加油……”

熊孩子興致勃勃的在那喊,徐朗頭都大了,“兒子,快回來。”哀怨的瞟了一眼林曉,徐朗嘆氣:有這樣一個坑爹的師傅,不知道自家兒子會不會被帶歪了?

好憂心啊!L

083萌娃你也計較

趕走了沈丹丹,林曉像是個驕傲的大公雞,跟沈柔柔和徐致遠顯擺她的功績。

“……就她那樣的我都懶得揍她,像是我欺負她似的,不是我說,實力太差就不要出來挑釁,平白的丢人。”沈丹丹那女人也是難纏,差點兒逼得她下狠手才把那丫頭趕走。

“行了,還嫌不夠招人眼是不是?”徐朗無奈的叫她,“野雞都收拾好了,過來炖了。”他不得不承認,林曉這丫頭雖然偶爾不靠譜,做飯是真沒的說。

林曉知道後來鬧騰的有點兒過了,招惹了不少人來看熱鬧。

怕徐朗發飙,她忙狗腿的跑去做飯。

“你收拾的挺快啊,這拿蘑菇炖啊。”發現徐朗把蘑菇用開水焯過,笑的更開心了,“這榛蘑炖雞是最好的,今兒的飯菜肯定好吃。”偷偷打量徐朗的臉色,發現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就放心了。

徐朗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搖頭失笑。

這丫頭,竟也有怕的時候。

不過沒事兒就跟人動手,徐朗覺得這毛病不能慣着。

“打舒坦了?”趁着林曉找東西的時候他開口,“動不動就在人前跟人打架,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上一次沈家一群人來鬧就算了,這一次她竟然跟個小潑婦似的在院子裏跟那女人打了足足半個小時,徐朗都快瘋了。

他倒不是擔心林曉吃虧,問題是兩個女人瘋了一樣在撕扯,那場面……畫面太美他不想看。如果不是顧忌沈丹丹是個女人,徐朗早就動手了。

“哎呀,你說這個啊。那不是女人嗎,我閑着也是閑着,她願意鬧騰,我就陪她玩呗。”林曉壓根不覺得那是事兒,反而覺得挺樂呵的。特別是逗着那沈丹丹玩的時候,不要太歡樂才好。

就是後來覺得也挺無聊的,那女人用來用去就那幾招。林曉覺得太沒挑戰性了。索性就把那女人制服了。

也不知道黑熊嶺的狩獵什麽時候開始。整天待着好無聊啊。

徐朗犯愁的就是林曉明明打的過偏偏鬧騰那麽久。

“女人也不行,下次你不許打架了。”他努力板着臉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麽震懾力。

果然。林曉挑挑眉,不以為然。

兩家人吃飯向來在一起的,不過今天林曉正想把菜端到沈家屋裏的時候,沈康氏卻先端着飯盆送飯過來了。

“林曉啊。以後咱們別一起吃飯了。”沈康氏開門見山,“嫂子沒啥旁的意思。就是我們家的那些親戚你也看到了,我怕他們以後經常來鬧騰,你們也吃不好飯,就分開吃吧。”現在林曉他們自己能做飯了。也不用他們了,就不好繼續占人家的便宜。

林曉微微蹙眉,“嫂子。不用怕,那沈志野要是再來鬧騰。我幫你們打走他。”

沈康氏怕的就是這個,雖然她也氣那大伯子沒事兒就來鬧騰,可畢竟都是沈家人,鬧的不好看了他們裏外不是人。

“林曉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家好,可這一個村住着,又是親戚……我們家都習慣了,小心點兒就是了。倒是你和徐朗,剛搬來村裏,別為了我們家的事兒讓村裏人讨厭你們。”她也願意有個林曉這樣的人幫忙,問題是,這件事兒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上次沈家族裏來人了,要不是林曉和徐朗厲害,沒準就吃虧了。

雖然恨不得有人狠狠治治沈志野,但她不能自私的讓幫忙的人跟着吃虧。

林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徐朗拽了她一把,“嫂子,你的好意我們知道了。以後兩家不一起吃就是了。不過這飯還是一起做吧,你別看林曉會做飯,她也不能一天三頓飯都做。”別看才一起生活幾個月,徐朗也了解林曉的性子。

你讓她天天彈琴可以,你要是讓她跟那些女人似的天天圍着鍋臺轉,估計林曉第一個就不能饒了她。

“嫂子還是辛苦些,以後我們自己在自己屋裏吃,他們再來,我們少參合就是了。”徐朗知道,哪怕他們是好心,還是給沈家人帶來麻煩了。

林曉倒是沒想那麽多,就是覺得沈家生活艱難,她這樣也算是互相幫忙了。

“徐朗,嫂子沒別的意思,你可別多想。”男人不在家,沈康氏就是頂門立戶的女人,心思格外敏感。“我就是怕你們被我們連累了。”

“嫂子說這話就客氣了。”說到這林曉也明白了沈康氏的意思,忙接過話頭,“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我們租了你們的房子,也是緣分,嫂子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了,顯得多外道。”

她又對徐朗道:“既然嫂子堅持,就先這樣吧,只是一點,嫂子還得辛苦些幫我們做飯,咱們就分着吃而已。”說這話她分出一份雞肉給沈康氏,“嫂子要是不同意,我可不高興啊。”

看着林曉故意板着臉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沈康氏感嘆道:“有時候都不知道這親戚是近的,還是……”似乎覺得這話不大好,她笑了笑,沒再說。

徐朗笑着道:“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還有比咱們更近的鄰居嗎?”

沈康氏心事重重的走了,徐朗放桌子,林曉端飯菜,小不點兒也幫忙拿碗筷。小家夥抱着三個碗,走路小心翼翼的。

林曉本來還有些小郁悶,看到他那副小模樣逗的不行。

“呦,我徒弟都會幫師傅幹活了。”她接過碗筷,揉揉他的頭,“小男子漢,真能幹。”

熊孩子經過幾個月的調養早就沒有了最初的骨瘦如柴,如今白白嫩嫩的,一雙大眼睛酷似林曉,小撲扇似的濃睫毛撲扇撲扇的,別提多可愛了。

小家夥利索的爬上炕,拿起飯勺子笨拙的盛飯,先遞給徐朗,又遞給林曉,糯糯的道:“爹教我,長幼有序。”

林曉就看着他笨拙的擺好筷子,然後規矩的坐在桌邊等着開飯。明明饞的都要流口水了,偏還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小模樣,那小模樣,不要太萌!

這個徒弟現在怎麽看怎麽順眼。

林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不是把你師傅我放在前面?”L

084報複的要不要這麽快

“因為你是女人。”

小不點兒的回答讓林曉很郁悶。

她不好跟小孩子太計較,就把火氣撒在始作俑者身上。

“怎麽的,你瞧不起女人?”那語氣,那眼神,充滿了挑釁,徐朗就是想故意裝糊塗都不成。

知道因為沈家的事兒這丫頭心氣正不順呢,徐朗很有下人的自覺,忙做出一副自認最謙卑的樣子道:“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入鄉随俗嗎。”他意味深長的道:“你也知道,我兒子可是土生土長的,他得守這裏的規矩。”

林曉仔細想了想,又想了想……好像真沒有可發飙的地方。

好吧,吃飯!

林曉突然沒事兒人似的樂颠颠吃飯,讓忐忑的徐朗錯愕了。

這就完了?

徐朗眨眨眼,有時候真是弄不懂這姑娘。

雷聲大雨點兒小,差點兒以為這姑娘又要發飙呢。

唉,慶幸自己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不然早晚被這姑娘吓死。

林曉的壞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自然就沒體會到徐朗那種少男剛踏入情網的複雜心思。

野雞肉柴,也沒有多少肉。林曉雖然貪嘴,還是把肉多的地方給徐朗爺倆分走了。一邊夾菜她還自我安慰道:“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徐朗那貨傷剛好,自己不跟他們争。”哪怕是沒有人窺探她的心思,她也下意識的不想承認自己是很在意那兩貨的。

徐朗受寵若驚的吃着碗裏的食物,心裏美滋滋的。

他就知道,他的小丫頭永遠都是嘴硬心軟。

吃過了午飯,徐朗去收拾東西,林曉則帶着她那些毒物進屋把門反鎖了。

小不點兒每天吃了午飯就在院子裏玩。沈家門口有兩顆大柳樹,他和沈柔柔在地上寫字玩。

沈家婆媳也沒閑着,在院子裏晾曬那些高粱穗子,回頭要拿去村裏的打谷場把高粱粒子打下來才行。

徐朗閑的沒事兒,就又想了一個很短的小故事寫了。等他寫完的時候大概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林曉還沒出門。

徐朗着急了。

“喂,丫頭。你還好嗎?”不會是在屋裏鼓搗那些東西中毒了吧?

林曉沒回話。徐朗急的又敲了兩下。

“哎呀,好了好了。”林曉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随即門開了。

看着滿臉小紅疹子的林曉。徐朗遲疑了片刻,才道:“你這是拿自己試藥?”要不要這麽偉大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拿自己試藥?

心氣正不順的林曉剛要好好訓訓他,猛的想到“累的睡過去才趴在試驗品上這種糗事兒不能讓人知道”就瞬間淡定了。

“哦,缺了幾味藥不知道效果。就試驗了一下。”她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心裏已經有成本上千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坑爹的。下次看誰不順眼就拿誰試藥好了。

徐朗還真信了林曉的說法,不是他天真。而是因為他了解林曉,別看這姑娘有時候懶得什麽都不願意理會,但是在某些方面格外執着。就比如她每天雷打不動的要彈琴。

“就算是試藥也不用拿自己啊。”徐朗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你那都是毒藥,姑娘家的臉面多重要。再不濟不是還有沈家的兩只雞嗎。”

林曉嘴角抽了抽,她還以為徐朗要說“再不濟還有他自己呢”。

好吧。雞也是無辜的。

“沒事兒,就是起了紅疹子,過幾天就好了。”林曉滿不在乎,實際上臉上癢的恨不得狠狠撓上兩把。她畢竟不是普通人,前世就在軍中特殊部門服務,又是精神力特別強大的人,忍常人不能忍。

徐朗是大夫,是大夫都有點兒職業病。

拿起林曉鼓搗出來的米分末狀的東西,他拿手指撚了撚,笑了,“原來是加了面米分。”就說嘛,這麽短的時間她是怎麽做出米分末狀的。可等他仔細嗅了嗅那米分末,又給林曉把了脈後就瞪起了眼睛。“你瘋了吧?你那臉不癢?”

知道瞞不住,林曉讪讪的笑了。

“過個三五天就好了,我體質好,應該三天就沒事兒了。”自己配的藥當然知道藥效,大驚小怪的幹嘛。

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徐朗恨不得拍她兩巴掌,可看她那滿臉的紅疹子又是心疼的夠嗆。

“你別撓,會留疤的。等等,我給你弄點兒藥。”幸好自己今兒采了不少草藥,得,都便宜這丫頭了。

林曉本想說不用了,看徐朗板着臉像是要跟誰幹架的模樣,就果斷閉了嘴。

其實,少年霸道的時候還挺帥的。

林曉得意洋洋的,就發現沒多久徐朗就拿着一團綠呼呼的詭異東西塗在她臉上。她臉當時就黑了,“少年你覺得這東西塗在我臉上真的好嗎?”

人家是藍精靈,她這算什麽?

綠巨人……啊呸,綠妖精?啊呸,綠精靈?

拿過徐朗的鏡子照了一下,尼瑪,誰家精靈長得這麽吓人?

“你确定我這樣還能見人?”真想把這一坨烀到徐朗臉上。

“別說話,都掉了。”徐朗無視她反抗的嘴臉,“有沒有好一點兒?”手頭藥不夠,也不知道藥效夠不夠好。

林曉眨眨眼,不得不承認,徐朗這醫術真是沒的說。

“好多了。”臉上涼涼的,那種惱人的癢癢果然沒有了。“少年你還挺厲害的嗎。”随手捏了捏徐朗那張白嫩嫩的臉蛋,手感真好。

徐朗:“……”

他這是又被調|戲了吧?

“又?”

徐朗在秋風中徹底淩亂了。

“我說少年,你這也一把年紀了,怎麽就不長個青春痘什麽的呢?”林曉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摸着徐朗的臉,發現還真跟新剝的雞蛋清似的嫩滑,這個羨慕啊。“啧啧,就看這一張臉,誰能想到你是三十幾歲的中年猥|瑣大叔啊!”

中年?

猥|瑣?

徐朗臉蛋狠狠的抖了抖,都要哭了。“三十歲是中年?”我還猥|瑣?

同住一個屋檐下,姑娘你說我猥|瑣不違心嗎?

林曉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臉,抿着嘴笑道:“不是某人說的,要入鄉随俗嗎。你看,這裏的人十三四歲就成親的大有人在……就你那年紀都能當爺爺了,我沒說你老年都是客氣的。”

徐朗:“……”感情這姑娘在這等着他呢!L

085落魄銅錘家

晚風習習,吹落路邊楊樹的葉子飄飄蕩蕩的落了一地。風吹在臉上涼涼的,秋天的早晚格外涼。

徐朗偷瞟了一眼林曉,“要不,你弄個帽子戴上?”

“不要。”林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就這樣,怎麽?你嫌我丢人?”

徐朗強忍着怪笑的沖動,解釋道:“倒不是嫌你丢人,就怕一會兒黑天吓到人。”他發誓,絕對是實話實說。

眼看着都要黑天了,姑娘你頂着一張綠油油的臉,确定沒有事兒嗎?

林曉用鼻子哼了一聲,邁着悠閑的小步子走了。

她身材纖細,身體剛剛發育帶了幾分窈窕,從後面看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希望不會有那不開眼的去看她的臉。

徐朗甩甩頭,忙跟了上去。

小不點兒跟沈柔柔在前面帶路,沈柔柔偷偷問熊孩子,“曉曉姐是要給你做娘嗎?”

林曉在後面聽到這話一個趔趄,好懸沒栽倒了。

不到十歲的小孩子,要不要這麽早熟?

小不點兒的話更讓林曉絕倒。

“不能,她太小了。”

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胸,林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尼瑪,坑爹的老天,就算不能給個d,你好歹也給個b吧,這種跑馬場一樣的平地算怎麽回事兒?

居然被徒弟嫌棄了!

林曉看向小不點兒的目光充滿了哀怨。

孩子你這麽早熟你未來媳婦知道嗎?

林曉憤憤的想着:不是嫌自己小嗎,将來你媳婦e、f、g的,悶死你!

要不怎麽說,人越在乎什麽就容易想歪呢。林曉這貨明顯思路跑偏。

趙銅錘家在河西岸,事實上黑熊嶺因為一條河分成了三個小塊。互相間離得不算遠也不算近,走路大概要四五分鐘。

平日裏大家夥都是按照自己那一小塊活動的,很少有人亂竄。

徐朗他們住的是河東,面積很大,住的算是富戶多一些。河西這邊人數稍微多些,有十幾戶人家,普遍比較窮。前屯離河比較遠。住着的沒幾家。是村裏唯一舉人的一大家子住的地方,平日裏跟村裏人聯系都少。

黑熊嶺本就是個不大的村子,徐朗他們一路走來有不少沒忙完農活的人在路上走。有那認識的還能說上兩句話。現在徐朗和林曉也漸漸融入黑熊嶺了。

河東和河西之間有一條大路,據說是很早以前一個地主修的橋。四人沒走多久就到了河西,沈柔柔帶着他們自顧自來到了趙銅錘的家。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破舊的土坯房立在河邊不遠處,孤零零的連個鄰居都沒有。四周圍牆用木栅欄簡單的圍了。許多地方不知道被什麽撞破了,愈發顯得殘破不堪。

院子裏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正鼓搗什麽。看到他們一行人發現就認識沈柔柔一個。“柔柔有事兒啊?”男人身體似乎不大好,一句話說完大喘了兩口氣,顯得有些疲憊。

徐朗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一眼就看出這男人嚴重營養不良。氣血還有些虧損。

林曉注意的卻是其他事兒,她前世大半時間都是在軍中的,一眼看出這男人身上隐隐帶着的血氣。竟然像是在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

可看看這人的樣子……難道是退役軍中?

“趙大伯,這是我家租客。來找你家銅錘的。”沈柔柔利落的開口,聲音脆生生的。

“找銅錘?”趙栓子一臉戒備,“咋了?是我家銅錘在外頭惹了啥事兒了?”他是殘廢,從軍隊回來花光了那為數不多的撫恤金媳婦就扔下他們爺倆跑了。如今家裏全靠兒子養活,知道那小子脾氣不大好,難道真惹事兒了?他有些焦急,現在這個家一窮二白的,可禁不起折騰了。

林曉看出男人的戒備,笑着道:“趙大哥是吧,是這樣的,我們上午在你家銅錘那買了兩只野雞,這是給送銀子來了。”對這個可能上過戰場的男人,她隐隐有些相惜。

男人松了口氣,“銅錘跟我說了,不過兩只野雞,還送啥銀子啊。”趙栓子習慣性的起身,一條腿剛站起來,另一條腿卻不聽使喚的軟下去,他臉上有灰敗的懊惱一閃即逝,忙掩飾的笑道:“快別外面站着了,進來吧。”

林曉一行人進了院子,看到院子裏收拾的還算利落,也暗自點頭。

“家裏也沒個凳子……”趙栓子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

徐朗忙把一錢銀子遞過去,“不礙事兒的,我們就是送銀子過來的。”

趙栓子本來不想收,可想到空空的米缸,在徐朗的堅持下就接了那些銅板。“這,可太多了,兩只雞,不值這些的。”說着就想往回送一些。

“兩只野雞呢,趙大哥不嫌少才好。”這樣的窮家,林曉他們自然不會計較,反而覺得自己給的太少了。

“爹,我換了五斤米回來,能吃幾天了。”少年的聲音透着一股輕快,看到院子裏的人,愣了。“你們咋來了?”少年板着臉,明顯帶着戒備。

“銅錘,別這麽沒規矩。”趙栓子唬着臉喊了一嗓子,又道:“人家是送那兩只野雞的銀子的,給,這是一錢銀子。”

趙銅錘一聽忙放松了,卻不肯認錯,“還真給送來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接過銅錢一看,“這麽多?”他拿兩只兔子一只野雞人家才換給他五斤高粱米,這麽多銅板夠買十幾斤高粱米了。

趙栓子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也說太多了,他們不肯拿回去。”平日裏兒子不少打到獵物,都是跟村裏人換了糧食,可沒有這麽多。

徐朗又客氣了幾句,趙家父子雖然也說話,明顯不夠熱情,他就準備走。

倒是林曉,目光始終盯着趙栓子之前做的一塊竹板上,突然道:“你這個是要做什麽的?”

趙家父子眼睛明顯一亮,趙銅錘語氣裏毫不掩飾的驕傲,“我爹要給我做一個弓箭,我自己的弓箭。”真正屬于他一個人的。

想到趙銅錘的箭法,林曉暗自點頭。突然道:“趙大哥可是上過戰場?”

趙家父子瞬間黑了臉,徐朗下意識的擋在三人身前。

這姑娘,果然每次出來都闖禍!L

086交學費

“我們家要做飯了,你們走吧。”剛剛還算客氣的趙銅錘突然板着臉開始趕人。

趙栓子嘆了口氣,低頭不知道想什麽。

徐朗和林曉看到這知道肯定是說錯話了,帶着兩個孩子他們也不好追問,就順勢往外走。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能算是“戰友”的人,林曉嘆了口氣。

徐朗悄聲問她,“怎麽了?”這丫頭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突然多愁善感的。

“你不覺得嗎,那個人,之前肯定很厲害。”林曉也說不好,這是一種類似直覺的東西。“還想着能學些本事呢,可惜了。”

徐朗挑眉,突然停下腳步。

趙銅錘蹙眉,“你怎麽不走?”他小臉板着,還真有點兒淩然氣勢。

徐朗看了一眼眼前的孩子,才十一二歲的半大小子,村裏這麽大的孩子還在滿街亂跑呢,他卻要養活一個殘疾的爹,也是夠難的了。

“如果我說,我能治好你爹的腿,你信嗎?”小小的展示一下醫術,這樣偏僻的村子,應該沒事兒。

“你說什麽?”

父子兩人死死的盯着徐朗。

那邊林曉心裏一咯噔,想起徐家的祖訓和徐朗心中的疙瘩就蹙眉道:“徐朗,你不必……”不必為了我這麽拼的。

徐朗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我說,我也許能治好他的腿。”徐朗盯着臉色變換的趙栓子,試探道:“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條腿應該是被利器所傷吧?”醫術之中的“望”字訣,再加上林曉之前提起戰場時趙栓子的反應,徐朗才有這番話。

“你真能治好我爹?”趙銅錘死死抓住徐朗的袖子。突然跪地,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求求你救救我爹。”人前向來堅強輕易不肯求人的孩子,卑微的跪在徐朗腳下,眼睛通紅。

“你先起來。”徐朗的心被觸動了,去扶他,小孩子卻格外堅持。“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徐朗無語了。

這什麽孩子都是?

一個個的還都挺執拗的。

還是趙栓子發話了。“銅錘,別為難人家。”他這腿傷了多年,早就從最初的期冀變成如今的心如止水了。哪怕他再不甘心。現實也讓他那顆期冀的心變得千瘡百孔了。

似乎是解釋給徐朗聽,趙栓子嘆道:“這孩子太苦了,我要是腿好了家裏也不會過成這樣。”他想到離開家的妻子,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徐朗不了解趙家父子。可看着一個孩子撐着一個家難免動了恻隐之心。

“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但是我會盡力。至少比你現在會好一些。”徐朗看的出來,趙栓子的腿其實并不是完全殘了,只是醫療不及時落下一些病根,沒準真能康複。“你要是放心。我給你瞧瞧。”

“那你快給我爹瞧。”趙銅錘拽住他往自家爹那邊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家沒錢,但是如果你能治好我爹。我就是你的人了。”

徐朗:“……”

林曉笑的在風中淩亂了。她仔細打量趙銅錘,恩。發現這小子姿色還不錯。就是,做徐朗的人……要不要這麽搞笑。

徐朗不用想都知道林曉那肯定想歪了,甩了她一個青蔥白眼,蹲下身給趙栓子瞧病。

“怎麽樣?”趙銅錘有些緊張。

趙栓子雖然沒說什麽,可緊握的雙拳還是能看出他的心思。

“可以治。”徐朗輕吐了口氣,“就是……”這樣大喘氣明顯吓壞了趙家父子,趙銅錘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想都沒想又是三個響頭。

“只要你能給我爹治好腿,我怎樣都行。”他目光堅定的看着徐朗,“我可以打獵,可以做粗活,什麽髒活累活我都不怕。”

“銅錘,別為難人家。”趙栓子知道自家的情況,當年縣城的大夫也說能治好他的腿,卻要二十兩銀子,他這才耽誤下來。

家裏窮成這樣,趙栓子也不抱太多希望了。“徐朗,你也別為難,我知道你是好意。”就是他們家太窮了。

徐朗哭笑不得的,“你們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他也不墨跡,直接道:“就是這腿耽誤的太久了,能治到什麽程度我不敢保證,但是正常行走應該還不是問題。不過想要像是完好無損的時候一樣恐怕是不行了。”畢竟年頭太多,這裏醫療技術又落後,徐朗也沒有太多好辦法。

“真的?”趙栓子一臉驚喜,能正常行走,他至少能下地幹活,不至于讓兒子一個人撐着這麽個家了。

趙銅錘卻有些失望,“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嗎?”那麽厲害的爹,他還記得小時候爹帶他進山打獵,黑熊爹都打死過,那時候家裏條件特別好,爹還說要蓋大房子,結果……“求求你,幫我爹治好吧。”

面對着失望的孩子,徐朗嘆了口氣。

趙栓子拽了兒子一把,“銅錘,做人不能強求。”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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