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如果我們送了狀紙去縣衙,縣太爺會不會因為幾家同住一個院子就對強盜同情了?”那邊沈家人一臉吃屎的表情,剛有了希望就跌落塵埃,這感覺顯然不爽。

林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早就看沈家人不順眼了。沈家婆媳窮的吃糠咽菜的時候看不到這些所謂的親戚,日子好過了,一幫親戚冒出來了。

果然啊。古人說得好:窮在陋巷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可是。憑什麽?

林曉不是救世主,可她也看不慣這種人|渣。

沒遇到就算了,既然趕上了,還惹了她,就別想太好過。

徐朗看着三叔公一把年紀氣得渾身發抖,就嘆了口氣。輕輕推了林曉一把,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

林曉皺皺小鼻子,調皮的沖他眨眼。

徐朗只覺得滿心的寵溺,忍不住擡手刮了她鼻子一下。惹的林曉沖他努嘴,一副要動手的架勢。偏偏兩人動作自然熟絡,落在其他人眼中是那樣暧|昧,兩個當事人卻不自知。

“裏正,你說這事兒咋整?”三叔公也看出來了,他們是說不過林曉的,誰讓他們理虧呢。

何文年自然不會讓沈家人被流放,那對村子名聲也不好。當即打圓場,“都是一個村住着,哪有那麽嚴重。”他對徐朗道:“我看你們也沒有什麽損失,要不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別介啊。”林曉陰陽怪氣的道:“沈家人不是被我們打傷了嗎,我們願意賠償。”她話音剛落,就有那貪心的露出笑容,忙道:“哎呀我骨頭斷了,沒有三兩,不,五兩,沒有五兩銀子可不成。”

林曉看那大漢一眼,那人四十多歲了,長得鐵塔似的。這大體格子不合計怎麽賺錢,訛人倒是動腦袋快。

“你長得可真美。”林曉站在他面前誇了一句,居高臨下看着他冷笑道:“那就別想得太美。”一腳踹過去,只聽咔嚓一聲,世界都安靜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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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來的慘嚎聲讓所有人看怪物一樣看着林曉。

林曉聳聳肩,“這下骨頭斷了,放心,我會出銀子給他治病的。”她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陽光下白燦燦的特別晃眼。“還有誰想要銀子的,站出來!”

尼瑪,徹頭徹尾的武力威脅啊!

誰嫌命長?

“你……放肆。”三叔公徹底怒了,這是徹頭徹尾打他的臉啊。“裏正,這件事兒沒完,我們沈家人不能這麽窩囊的被人欺負。你今兒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去找其他族老說道說道。”

何文年也看不下去了,“林姑娘,過分了吧。”

“過分?我可不覺得。”徐朗慢悠悠的站出來,“不是沈家人說要賠償的嗎,我們願意賠償,怎麽又說我們過分了?”徐朗雖然不想事情鬧大,卻更不想林曉被人欺負。

“我還是之前的話,我們可以賠償。只是,不是我們招惹他們的,是他們私闖民宅,這賠償之後,我看我還是去縣衙一趟吧。”他這次姿态擺的極高。

徐朗也看出來了,村裏多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人,他們本就是外鄉人,如今再讓沈家人欺負了這一遭,以後誰都能欺負他們了。

徐朗不想惹麻煩,更不想以後永遠無止境的麻煩,索性就強硬到底了。

“你敢去告官?就不怕在黑熊嶺待不下去?”沈家總算有人腦子沒徹底昏掉。

“怕,我自然是怕的。”徐朗的回答讓人出乎意料,“可我更怕在自家住着還得防備同村人。”他目光冰冷的掃視全場,凡是被他看過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目光,單純的莊戶人還不懂那是一種叫做“氣勢”的東西。

“我徐朗是外鄉人不錯,可我自打搬入黑熊嶺,自認沒做過對不起鄉親們的事兒。相反,買糧的事兒還是我先提出來的……大家夥扪心自問,徐朗可有損害大家利益,憑什麽我們就要被村裏人欺負,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外鄉人?”L

078就白打你,又能怎樣

事情撕扯到現在誰都看出來了,徐朗他們這邊占着理又有主動權。

沈家那邊如果還提什麽要賠償的事兒,無異于以卵擊石。

何文年繼續發揮和稀泥的本事,最後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徐朗這邊倒是沒什麽,他們本來就不會真的把村裏人告上公堂,只不過起到一個震懾作用罷了。

至于沈家人那邊,一個個氣的夠嗆,也不找沈家婆媳說事兒了,互相攙扶着離開了。有人在經過徐朗和林曉跟前的時候還不避諱的放狠話,“你們給我等着。”

林曉向來不是吃虧的,當即還嘴道:“我就等着了,下次遇到你還揍你。”

那人顯然沒料到林曉是這反映,當即愕然道:“你敢!”

林曉被氣樂了,“就白打你了,又能怎麽樣?”氣的那人臉色鐵青,指着林曉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林曉沒理會,反而擡腳踹向之前被她踹斷了骨頭那個大漢。等旁人看到想攔着的時候已經晚了。

咔嚓……

大漢慘嚎一聲,抱着小腿嗷嗷亂叫。

“鬼叫什麽?”林曉憤憤的瞪了一眼圍攏過來的沈家人,“我好心幫他接上骨頭,不想斷手斷腳的都給我靠邊。”凡事留一線,畢竟這些人不是戰場上的敵人,林曉也沒想真把他們怎麽樣。

那大漢聞言忙停下哀嚎,動了動,發現竟然好了,樂颠颠的。

林曉之前不過卸掉他關節,又沒真的敲斷骨頭,他自然行動無礙。

“以後欺負人的時候眼睛放亮點兒。”氣死人不償命的留下一句話。林曉轉身走了。

事情告一段落,人也都撤了。

沈家人縱然氣難平,在見識到林曉這手輕易拆卸人骨頭的本事,也不敢亂來了。

徐朗難得好心的問了幾句何家兄弟的事兒,何文年嘆氣道:“大柱還好,二毛總是發熱,吃了藥也不見好。真怕腦子燒壞了。”兩個侄子是大哥的血脈。他雖然私心裏不喜歡,卻也不想他們出事兒。

徐朗猶豫一下,“其實。可以試試用酒水降溫的。”就把物理療法的事兒說了。他是不喜歡何家兄弟,也不會看着兩個人病死。

何文年客氣了幾句就回去了,徐朗又好心的提醒他,“那是我老家的法子。聽說很管用。”見何文年答應了才放下心。

沈家婆媳一臉愁容,徐朗這才意識到他們只圖自己舒心。忽略了人家是一家人。

“嬸子、嫂子,給你們添麻煩了。”徐朗扪心自問,沈家婆媳人不錯,如果真因為這件事兒讓沈家婆媳的日子雪上加霜。那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可徐朗想想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就算是從來一次估計他們還會忍不住出手。

沈家人今天過來顯然是為了昨兒沈志野的事兒,那沈志野是徐朗打的。他自然不會推卸責任。

“嬸子你們也別擔心,他們下次再找來。就讓他們找我好了。”不管怎樣,不能讓沈家婆媳被欺負就是了。

“徐朗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嫂子也不是糊塗人,你們幫我們,我們又怎麽看不出來。”沈康氏覺得,相比起那些只會頤指氣使的沈家人,徐朗和林曉可比他們強多了。“你們就別擔心了,說到底是一家人,不會真怎麽樣的。”這話她自己都不相信。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件事兒只怕沒完。”沈家老太太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他們要什麽給他們就是了。”這些年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說是一家人,其實比旁人還不如。至少旁人不會打着親人的名義逼迫他們。

如果兒子志強在家就好了。

想到那個幾年沒有音信的兒子,老太太淚眼瑩然,也不知道兒子還在不在……一想到那種可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老太太的像是被人揪了一把,痛的她險些窒息。

沈康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慘白。

沈柔柔遠遠的看着這一切,只恨自己還太小。

林曉猶豫着想說什麽,徐朗搖搖頭,她就沒吱聲。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沈康氏扶着婆婆回屋歇息。

林曉也跟徐朗回了屋,氣鼓鼓道:“沒見過這樣的,嫂子他們都快吃不上飯的時候沒見這些親戚出來,咱們來租房子了,不過是吃的好些,就一下子冒出來這麽多親戚。”還真是諷刺。

徐朗是知道這些所謂大家族的矛盾的,就嘆了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紛争。”這些事兒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

“我就不信邪了,這世上還沒公道的地方?”林曉躍躍欲試的,“那個什麽沈家人,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要是還不長進,她不介意教訓教訓他們。

“我說丫頭,你可別亂來啊。”徐朗頭都大了,覺得之前就不該縱容這丫頭。

林曉笑眯眯的,竟然沒生氣。

“少年,我們商量個事兒啊。”林曉用自認為最谄媚的口氣,惹得徐朗側目,“有事兒說事兒,你別靠的這麽近。”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曉壓根沒覺得她欺身差點兒趴人家身上的動作有什麽不妥,反而擠出笑臉道:“你先答應我好不好?”

紅潤飽滿的紅唇就在眼前晃,徐朗努力壓下心頭的躁動,這可真夠考驗人的。

“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往後。”徐朗算是怕了她了。

這丫頭,就算你不把自己當女人,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做男人的感受?

某少年欲哭無淚,覺得整日裏跟這禍害人的小妖|精待在一起,早晚整出毛病來。

“早答應不就完了。”

徐朗再一次見識到了林曉的變臉之快。

“回屋換衣服,咱們走。”爬到炕上動作利落的翻出一身舊衣服,剛要換上,看到還沒離開的徐朗,林曉眼睛一瞪。

“還愣着幹嘛啊,換衣服去啊。”那口氣,簡直就是令人發指的頤指氣使。

她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徐朗有些寵溺的看着她,“換衣服幹嘛?”怎麽覺得這丫頭思維這麽跳脫呢,自己竟然有點兒跟不上的節奏。L

079成精了

瞧他那傻乎乎的模樣,一臉無辜還挺可愛的。

林曉絕對不會承認:她其實是個花癡。

低頭掩飾自己的尴尬,“廢話,當然是上山了。”

推着徐朗出門,房門一關,林曉臉蛋紅撲撲的。

徐朗這家夥,安靜的時候是個陽光大男孩,似乎什麽事兒都難不住他,臉上總挂着和煦的笑意。真兇起來又是利落幹淨,打人的時候都那麽帥,真是有味道。

少女得意的翹起嘴角,心裏美滋滋的。

這麽帥的男人是自家的呢,她的小男仆啊,想想就開心。

拉上窗簾利索的換了一聲舊衣裳。等她出門的時候徐朗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外面了。

瞧瞧,人長得帥,就是穿一身舊衣裳也擋不住他的光芒。

林曉發現今兒看徐朗格外順眼。

徐朗看到林曉身上帶補丁的衣裳明顯覺得刺眼。明明賺了不少銀子,這丫頭,居然還舍不得扔掉舊衣服,還是說,自己這個男人太沒用了?

“我說丫頭,山上有野獸,你上山幹嘛?”徐朗有時候真不懂林曉。他這骨頭剛長好沒幾天,可不想再遭殃了。那種吃軟飯的日子他是受夠了。

“廢話,當然是采蘑菇去。”林曉神秘一笑,“你忘記我是鬼手了。”哼哼,弄點兒毒出來,回頭沈家那幫不長眼的再來找茬,就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徐朗:“……”

姑娘人家上山都是采山貨賣錢,你這種去撿毒蘑菇的真的好嗎?

“哎呀,放心了,不會出人命的。”林曉大大咧咧的挎住徐朗的胳膊,推着他往外走。“這次咱們就在後山,不往深山去。”

徐朗半天沒說話,林曉就以為他是被上次的事情吓到了,忙壓低了聲音道:“偷偷告訴你,我現在催眠力有提升,再遇到上次那野豬肯定不會那麽狼狽了……喂,徐朗。你怎麽不說話?”

徐朗臉頰抽搐了一下。姑娘,你抱着我胳膊,确定我還能說話?

十三歲的少女。身材剛剛發育,徐朗手肘撞到某處柔軟,心一蕩一蕩的。

他是真不想說話啊!

“喂,啞巴了!”林曉踹了他一腳。徐朗好懸沒摔了。

“啊,昨兒沒睡好。有點兒晃神。”徐朗說謊的時候眼睛往遠處看,故作平靜。

林曉看看他,“沒睡好?”以為是因為沈志野的事兒,就安慰道:“別擔心。沈家人不敢亂來的。”她拎着籃子,帶着個生鏽的彎刀往外走。

果然,對付某個嘴硬心軟的家夥拿身體說事兒最靠譜了。

徐朗想了想。還是拎上了斧頭。

囑咐小不點兒在家乖乖的,兩人就去了後山。

一路上遇到不少黑熊嶺的村民。不同于以往淡漠的指指點點,這次大家都帶着點兒讨好的笑意打招呼,即使不願意吱聲的,也很少像是之前一樣在遠處說閑話了。

林曉懶得管他們那些小心思。挺胸、擡頭,走我自己的路,随便你們說去吧。

一路上林曉像是一只出籠的鳥兒,樂颠颠的在前面跑。徐朗拿着家夥事兒寵溺的跟着,直到山上才把興奮的林曉拽到身後。“你就跟着我走。”他可得把這丫頭看好了,免得出事兒。

“老媽子似的,可真夠麻煩的。”林曉發現,徐朗年紀不大,事兒可不少。

面對林曉的抱怨,徐朗自動忽略了。

兩人一路警惕的往山裏走,徐朗砍了兩根木棍時不時的敲打一下,這叫打草驚蛇。

林曉對他的做法不以為然,“這幽州府地界會有毒蛇?”那些黑色的烏蛇根本不咬人,即使那種花花綠綠的“野雞脖子”追人也很少聽過咬人的。

徐朗的回答很謹慎,“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剛入秋,山上野味兒不少,林曉卻只撿那些花花綠綠有毒的東西。倒是徐朗,經常在山林裏出入,采了一些藥材和蘑菇、木耳收起來,收獲頗豐。

反觀林曉,因為挑剔,籃子裏的東西反而很少。

徐朗認出幾種蘑菇都有麻痹神經的作用,頓覺頭痛不已。“我說你還是把那東西扔了吧。”村裏人雖然偶爾犯渾,還不至于要毒死吧?

“我自有用處,你別管了。”林曉不以為然,依然我行我素。

魚糧縣城的山連綿起伏,只黑熊嶺這一塊的後山就很大,雖然經常有人砍柴,依然植被茂盛。

這片榛子林比較多,榛子早被那些皮孩子采摘沒了,徐朗發現一大片榛蘑,頓時笑了。

“其實山上野味兒不少,如果不是這山上野獸多,就是這些蘑菇啊、木耳、藥材什麽的就能賺外快養活村裏人了。”徐朗有些感慨,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黑熊嶺因為村子不大,人也少,加之這山林裏猛獸多,反而守着山林這個聚寶盆無法利用,是挺心塞的。

“也不見得吧。”林曉想到上次賣給她野雞的那個少年,聽柔柔說他經常能獵到不少獵物,“魚糧縣城這邊山林多,山貨根本不值錢,聽柔柔說,一只野雞的價錢也就能換一斤白米的,一般人家難得買肉,獵到了野味兒幹脆自家吃了。”反正賣了也不值錢。如果運到大城鎮或許好些,問題是,現在這交通運輸水平,這個可能嗎?

要想富先修路可不止是一句空話。

徐朗沉默了,他也想幫幫這裏的人,問題是,他們自己剛剛混個溫飽,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曉鑽入一片榛子林又踩了不少蘑菇,隐隐看到兩只野雞在前面晃悠。

嘿,有好吃的了!

林曉兩眼放光,頓時給徐朗打了個手勢,拎着彎刀就跟了上去。

屏住呼吸,盡量不弄出動靜,可惜還是驚動了那兩只野雞。眼看着那兩只野味兒要跑,林曉猛的飛出手中彎刀,也不管能不能打住,反正扔出去再說。

前面是一個斜坡,就聽“砰”的一聲,随即就是一聲壓抑的悶哼。

林曉眨眨眼,再眨眨眼……呃,怎麽感覺像是人的聲音?

野雞成精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去他娘的吧。

自覺有故事的林曉興致勃勃的撲過去,期待遇到一只成精的美男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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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林子裏的野蠻少年【求粉紅月票】

撲棱棱……

野雞尖叫掙紮的聲音傳過來,林曉眼角眉梢都挂滿了笑意。

瞎貓碰死耗子還真給打到了。

那邊一直關注林曉的徐朗也傻眼了。

這也行?

這丫頭,真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怎麽的。

迎上徐朗複雜的目光,林曉挑眉,“怎麽的?羨慕嫉妒恨啊?”她一臉得意,真是藏都藏不住。

徐朗失笑,“快去撿你的獵物吧。”別一會兒跑了。

林曉哼了一聲,要不是你耽誤,我早去了。

她剛起身,迎面一根箭矢飛來,林曉驚呼一聲,只來得及微微側頭。

“丫頭!”

眼看着那箭矢奔着林曉的頭射去,徐朗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想要救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

徐朗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敢看林曉鮮血淋漓的場面。

“哎呦……誰拽我頭發?”

徐朗:“……”

這一刻林曉的尖叫在他聽來是那麽順耳。“丫頭你沒事兒吧?”徐朗匆忙跑到林曉跟前,待看到她頭上插的黑木棍時,嘴角狠狠的抖了一下。

這誰呀,這麽缺德,拿爛木棍子當箭使?

在榛子林裏鑽來鑽去的,林曉的長馬尾早就有點兒散,這會兒腦袋上插跟爛木棍,配上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就跟個小瘋子似的。

“誰?哪個混蛋射我?給我滾出來!”林曉怒了,難不成野雞真成精了?

徐朗臉皮抖了抖,強忍着沒笑出來。

這丫頭,說話要不要這麽內涵豐富的。

斜坡下一個頂着一頭茂密葉子的物體動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一個半大少年拎着弓箭跳出來。

林曉看到他手中的野雞。再看看他。

“是你!”這不是上次賣野雞的臭屁少年嗎。等等……“是你拿箭射我的?”林曉怒了,“你知不知道,這會死人的。”沒事兒亂射箭,熊孩子果然都讨厭。

少年哼了一聲,扔過來一把彎刀。“我差點兒被你砍死你怎麽不說?”要不是這刀上鏽了,他小命都沒了。射了一根木棍是給她一個教訓。

林曉還想吵,看到少年肩膀的血跡。閉嘴了。

徐朗蹙眉。“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那少年要拒絕,徐朗一句話就讓他消停了。“不想感染發燒你就老實點兒。”直接把采來那種成熟的馬糞包裏的米分末灑在傷口上。很快就止了血。

那少年驚訝的看着徐朗,又看看那些幾乎随處可見的馬糞包蘑菇,“這東西還能止血?”他以為只有白色那種可以吃,沒曾想這熟透的還能止血。

徐朗笑笑。“這東西很好用。”他拿了幾個塞給那少年,“你回去自己記得換。小心別沾水。”外傷感染處理不及時很容易高燒不退,這個時代高燒一不小心就會丢了小命。

“謝謝。”那少年猶豫一下,把一只野雞遞給徐朗,“這個給你。”他不想欠人家的。

徐朗剛要拒絕。林曉一把扯過那兩只野雞,“我都要了。”她摸摸兜,可惜。忘帶銀子了。

那少年一愣,“也好。”為了避免麻煩。他也沒在意兩只野雞。畢竟徐朗幫他看了傷。

徐朗不贊成的看了她一眼,林曉立馬道:“又不是白拿他的,上次野雞就是買他的。喂少年,你家在哪兒,回頭徐朗給你送銀子去,我們不白要你的。”看的出來少年家裏很窮,衣服上補丁摞着補丁的,還縫的不好。

“不用了。”少年本想拒絕,被徐朗打斷了,“她愛吃野雞,我看你還有幾只野味兒,這兩只就賣給我們好了。”

少年腰上挂着兩只野兔,還有幾只小點兒的野雞拿着,顯然是不差這兩只的。

想到家裏空空的米缸,少年點點頭。“那成,我叫銅錘,回頭你們一問就知道了。”少年頭也不回的走了,相當利索。

林曉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的背影,沖徐朗挑挑眉。“那麽一個破弓居然可以獵到這麽多東西,這小子挺厲害啊。”雖然別扭,但是林曉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少年的确有些本事。

“何止啊。”徐朗拔下林曉頭上的木棍,“他之前在坡下,還用這樣沒有準頭的木棍居然能射中你,顯然箭法不一般。”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村裏打獵的,徐朗動了心思想過去瞧瞧。

經過了這件事兒,兩人都沒什麽心情繼續。徐朗撿了一些幹柴,兩人拎着東西回村了。

林曉得意的拎着兩只野雞,想着怎麽分配。是直接炖了土豆呢,還是留一只烤了?或者可以跟蘑菇一起炖……一路上竟想着美食,結果剛到沈家門口就聽到裏面的哭聲,悲悲戚戚的,好不壓抑。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想到了沈家那些極品親戚。

林曉眼珠子一瞪,扔下野雞就要往沈家婆媳屋裏沖。

徐朗一把拽住她,“我先進去。”他怕裏面是沈志野那種無賴,不想林曉吃虧。

“嬸子、嫂子,你們在屋嗎?”畢竟是女人住的屋子,徐朗還是先招呼了一聲。

屋裏似乎有什麽打亂的聲音,随即沈柔柔的聲音在屋裏響起,“徐叔沒事兒,你進來吧。”

“柔柔。”

林曉耳朵尖,聽到沈康氏不贊成的聲音,眉頭一挑。

看來沈家又有熱鬧了!

徐朗推門而入,迎面一個軟軟的小家夥撲過來,“爹,你們回來了。”小不點兒帶着濃濃的依戀,死死拽着徐朗的褲子。

徐朗看到他眼裏的慌亂,忙抱起他,“爹回來了,別怕。”目光往屋裏一掃,就看到躺在炕上嗚嗚哭的女人,旁邊沈家婆媳一臉無奈的盯着。

看到他們進屋,沈康氏歉意道:“小不點兒這孩子之前吓到了。”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屋裏氣氛詭異,林曉注意到沈柔柔臉上有鮮明的手印,小丫頭的的目光滿是厭惡和……無奈,就忍不住看了一眼炕上的女人。正巧那女人擡頭,對上林曉那張俊俏的臉蛋,眸子裏有惡毒一閃即逝。

嗯?

林曉挑眉,她對人的心思感受格外敏感。

自己招她惹她了?

這女人誰呀?L

ps:梁鐵錘呢?鐵錘啊,乃看我對你多好,你兄弟銅錘出現了o(n_n)o哈哈~

親們原諒起名無力的吧,不過我覺得銅錘、鐵錘還挺般配的。鐵錘是我上本書的女配,乃們猜銅錘是神馬?

081太埋汰不好下手

沈丹丹惡毒的瞪着林曉,村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好看的人?

不,她沈丹丹才是村裏最好看的,這個野丫頭穿的破破爛爛,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窮酸貨。

這樣想着她就問了,“二奶奶,這是誰呀?”她狹長的小眼睛在徐朗臉上掃了一圈,眼睛一亮。

這男人可真好看!

比村裏那些泥腿子俊俏多了。

可惜,居然成親了。

瞟了一眼徐朗懷裏的孩子,沈丹丹眸子裏一閃即逝的厭惡。

“丹丹,這是我們家的租客林曉和徐朗。”沈康氏怕沈志野這個閨女又起什麽幺蛾子,忙道:“我們家也沒富餘銀子,你爹既然病了,這是二十文錢,你拿去抓點兒藥吧。”她心裏明鏡似的,沈志野那哪裏是病了,就是來借機訛人的。

沈丹丹這丫頭跟他那個爹一樣,是得了空就上他們家來撈一把,真把他們當地主了。

“二十文錢好幹啥啊。”沈丹丹一聽就不樂意了,她都來了半天了,又哭又鬧的就要了二十文錢,回頭爹不高興了,有的她受的。“嬸子,不是我說,你們家這都有了租客,這房租一個月也不少吧,咋地還不夠我爹治病的呢?”她小眼睛一翻,黑黝黝的臉上幾粒雀斑把她整個人顯得很刻薄,再配上這副醜惡的嘴臉,可真是夠難看的。

實際上沈丹丹模樣還不錯,就是皮膚太黑,影響了美感。偏生這姑娘還愛打扮,不知道拿什麽劣質香米分塗抹的一層,像是老窩瓜挂白霜。詭異極了。

林曉目光怪異的打量沈丹丹,這審美,也是醉了。

“丹丹啊,不是我們不給你爹治病,我們家這日子你也看到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妹妹柔柔都九歲了。連一身像樣衣裳都沒有。都是撿了我們大人穿剩下的改小了穿的……這真拿不出多餘的銀子了。”不是沈康氏摳門,如果親戚真有需要她也願意幫忙。問題是類似于生病這種事兒沈志野這父女倆每年都得來上幾回,誰家都受不了啊。

林曉突然就明白沈康氏不給沈柔柔做新衣裳的原因了。感情這還有沒事兒打秋風的親戚。

誰家攤上這樣的親戚也真是夠了。

“嬸子,你跟我說那些沒用。”沈丹丹的耐心早就耗盡了,沒好氣的瞟了林曉一眼,“我瞅着她穿的衣裳料子可不錯。挺有錢的吧,你們家也沒少收房租。左右我爹是在你家被人打壞的,你們就拿出銀子給我爹看病吧。”她目光再次落在小不點兒那身嶄新的衣裳料子上,恨不得給扒下來穿自己身上。

徐朗抱着孩子本來覺得挺尴尬的,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兒。雖然看着沈家婆媳被親戚拿捏也挺看不下去的。可人家的家務事兒他也沒準備參合。剛要告辭,這一聽事情扯到他們身上了,徐朗就停下了腳步。

林曉更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自然而然的留下來看熱鬧。

沈家老太太還是個明理的人,一聽忙道:“丹丹啊。可不敢亂說啊,你爹病了關徐朗他們啥事兒,你怎麽能管徐朗要銀子呢?”誰都知道沈志野沒病,問題是說了也白說,沒準還鬧一個不顧親戚死活的名聲,攤上這樣的親戚沈奶奶也無奈。

“二奶奶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沈丹丹不高興道:“胳膊肘往外拐,可別忘了,我爹可是沈家這一股的長房長子,我就是長房長孫女,你們家有銀子本就該可着我家花。怎麽的,你們租房子租了銀子不給我爹治病就算了,還幫着外人,你們這是按的什麽心?”

臭不要臉外加不講理,沈丹丹這番說辭都把林曉逗樂了。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林曉挑眉。

徐朗一聽就嘆了口氣。

壞了,小丫頭又發飙了!

沈丹丹瞪了她一眼,“你罵誰呢?”她握着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跟這個野|種打我爹的,今兒這銀子我還要定了,你不給也得給。”別看沈丹丹才十五歲,可比林曉壯實多了,伸手竟然去薅林曉的頭發。

徐朗抱着小不點兒本來就擋在林曉身前,哪能讓她得逞。“你有事兒說事兒,動什麽手?”徐朗不好對一個女人動手,就側身擋住她,又怕傷了自家兒子,護的極緊。

“你給我讓開。”沈丹丹看到徐朗,并不讓步,就去推他。還別說,這姑娘從小在鄉下長大,有一把子力氣,竟然把徐朗推開了。

徐朗猝不及防,又怕撞到人,特別狼狽的閃開了,這一下就把林曉暴漏出來。

“你個臭不要臉的,撓不死你。”沈丹丹早就看不慣林曉那白白嫩嫩的小臉了,伸出黑黝黝的十根手指就撓上去了,眼睛裏閃着快意的光芒,似乎能預料到林曉的破相。

哼,讓你仗着一張小白臉勾|搭人,活該撓花你的臉。

沈丹丹嘴角噙着猙獰的笑,眼睛裏有惡毒的目光一閃即逝。

林曉眼睜睜的看着那帶着泥的手指甲摸過來,厭惡的撇撇嘴,忙躲開了。不是她打不過沈丹丹,而是……手太埋汰了,她不想碰。

沈家婆媳眼睜睜的看着沈丹丹突然發飙,忙抱住她。

“丹丹你這是幹啥玩意?林曉是我們家的客人,你可不能撓人。”沈康氏是知道沈丹丹的厲害的,自家閨女就被她撓過。

“哪有你這樣說說話就動手的,丹丹,這可是我家。”第一次,沈康氏對沈丹丹說了重話。

沈丹丹畏懼的看了一眼沈康氏,故作強硬的道:“那你們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看着這滿屋子的人都不向着自己,她有些害怕了。

早知道就多叫幾個人了。

“沒人胳膊肘往外拐,但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吧。”沈家老太太嘆了口氣,“二十文錢你拿着,你也別鬧騰了,我們家也沒錢了。今年家家都招了災,糧食都不夠吃,誰家有閑錢?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十五歲了,回頭讓你爹給你挑個好婆家,可別動不動就打人了,這樣誰家敢要你當媳婦……”L

082撕逼大戰

沈家老太太的話顯然戳中了沈丹丹的軟肋,她竟然真的老實了。

“那我聽二奶奶的,先回去了。”她接過那二十文錢,瞪了一眼林曉,突然道:“二奶奶,聽說你家都吃肉了,下次吃肉記得叫上我。”她許久不沾油水,饞得慌。

林曉不得不感慨:果然男人就是女人的軟肋啊。

這沈丹丹這麽彪悍一個妞,一提嫁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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