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多買呢。

何文年一聽卻哼了一聲,“你們這兩個娃娃牙尖嘴利的,總是有理。”他想到幾次交鋒他都吃了虧,也不想跟林曉太較勁,回頭讓縣衙的老爺們看了也丢臉。

“行了,要開始收稅了,去排隊吧。”他大手一揮,大有一副大家長的架勢。

林曉還沒來得及問自家要交稅多少,哪裏肯走。

“何大叔,我來就是想問問,我們家要交多少稅?”

何文年眼皮一挑,“你們家要交多少稅自己不知道嗎?”突然心裏一動。村裏的稅年年交上去的都不夠數,沒辦法,村裏太窮了。今年依然是這種情況,剛才為了這事兒他可沒少跟縣衙的老爺們磨嘴皮子,要是能讓林曉他們多出一些……

這樣想着,何文年馬上道:“你們家的地雖然在仙人廟村,可這戶頭是落在咱們黑熊嶺的,這稅可不能少交了。”

還沒等他說完,他身邊一個三十多歲的捕快笑着接話道:“小娘子家裏就你一個人嗎?咱們大齊王朝的律法規定,女人成年以後交稅是減半的,要是沒成年就不用交稅。”

他見林曉梳着馬尾,也看不出來是否嫁人,瞧着面相可不大,問題是鄉下人家,十二三歲嫁人的也大有人在。就試探道:“這孩子是你家的?”他上上下下把林曉打量個遍,都說這深山出俊鳥,果不其然。沒曾想這鳥不拉屎的黑熊嶺竟然有這麽俊的姑娘,這一趟差事算是沒白來。

林曉不大喜歡他那紅果果的目光,卻也沒跟他一般見識。

“啊,是我們家的。捕快大哥,我才十三歲,是不用交稅吧?”女子十五歲行過及笄禮才算成年,就是不知道徐朗十五歲用不用交稅。

“是啊,咱們陛下聖明,女子不滿十五是不用交稅的。”

“那男子呢?”

“呵呵,男子過了十四歲,不滿十六歲,也是減半的。低于十四歲是可以不用交稅的。”捕快笑着指了指小不點兒,“這孩子就不用交稅。”

這樣一算自家也就徐朗要交半稅,還不錯。

收稅的标準回頭去問沈家人,林曉也不準備多說,就要離開。不想那捕快卻攔住她,“姑娘是這黑熊嶺村的?我以前咋沒見過你呢?”他往前湊湊,都要貼到林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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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面而來的酒味兒好懸沒把林曉熏個跟頭,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林曉一臉警惕。

尼瑪,早知道這些小吏這樣無恥,就不出來這一趟了。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林曉暗自告誡自己:林曉,你是民,人家是官,別沖動!L

ps:感謝【花夏眠。。。】親打賞的平安符麽麽噠

134顧大雷到了

那小吏眼見林曉後退,愈發心癢難耐。

“好姑娘,跟哥哥說說,你是哪兒的人啊?”

啧啧,這小模樣,可不像是他們幽州府的水土能養出來的。

瞧瞧那小皮膚嫩的呦,這哪裏是莊戶人家的姑娘啊,就是城裏那些姐兒也不如她白嫩啊。

“哦,我們是後搬來的。”自古民不與官鬥,林曉也不想惹麻煩。“捕快大哥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回去準備糧食了。”

“急什麽啊。”那捕快見林曉不卑不亢的,愈發心癢。“咱們再說說這交稅的事兒,哥哥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伸手就去抓林曉的小手。

“錢谷粱。”另外一個捕快眼見這事兒要往不好的方面發展,忙叫同伴。

“嘿嘿,顧大哥你別管。”錢谷粱一陣奸笑,“我跟大妹子好好唠唠嗑,收稅的事兒不着急。”

姓顧的捕快聞言蹙眉,這錢谷粱好|色是出了名的,平日裏在縣城還多有收斂,沒曾想喝了點兒酒這麽沒品。

“收稅的事兒要緊,可別耽誤了大老爺的正事兒。”顧捕快再次提醒。

錢谷粱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沒事兒,回頭讓我姐夫在大老爺面前美言幾句就是了。”他姐夫可是縣太爺身邊的師爺,說話頂用呢。

顧捕快蹙眉。

不過一個妹子給姜師爺當了小妾,哪來的自信管人家叫姐夫。不過都是同僚,他也不好太得罪,就給何文年使眼色。

何文年也犯愁,他可沒膽子攔着縣裏的老爺。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那也不是他這裏正敢得罪的。

“林曉啊。你沒事兒就回去吧。”難得何文年好心提醒。

林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走呢,也得走的成才行啊。

尼瑪,姑奶奶不發威真把我當病貓了。

“你喝多了。”眸子裏有冰冷一閃即逝,盯着錢谷粱的眼睛沉聲道:“回去睡一覺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去睡吧。”

錢谷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晃晃悠悠的就栽倒了。

“呃。我……真是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何文年:“……”

林曉得意的翹起嘴角。剛剛她在催眠的時候用了一點兒精神攻擊,希望這位捕快大哥醒來的時候不要太難受才好。

“出公差還喝成這樣,唉。也是醉了。”随口嘟囔一句,不理會那顧捕快吃了屎的表情,“走,徒弟。咱們回家。”

小不點兒貼心道:“師傅,我去排隊吧。”

某無良女道:“排隊做什麽?”

“排隊交稅啊。”

“收稅的都睡着了。咱們還給誰排隊去啊。”揉了揉小家夥的頭,“乖乖的,回家炖紅燒肉吃。”

吸溜……

小家夥吸口水的聲音可真夠大的。

顧捕快和何文年:“……”

兩人無語對視,擡着錢谷粱回了何文年家裏。又讓人告訴排隊的人今兒先不收稅了,大家夥等消息。

人群從早上就開始排隊,結果就這麽散了。大家夥嘴裏罵罵吱吱的,說什麽的都有。

林曉奇怪道:“交稅着什麽急啊?”正好銅錘走到她身邊。吃力的扛着那袋糧食,低聲道:“大家夥都想先交稅,博取捕快老爺的同情,就能少交一些。”交稅這事兒就沒有誰家是交全的,怎麽樣能更少交一些,這可是一門學問。

林曉恍然,可是,“後交不也一樣博取同情嗎?”

“那怎麽能一樣,你最後交了,捕快老爺收上去的數目太少,還得讓你多交,所以大家夥才都趕着來排隊的。”銅錘看傻子一樣看着她,“你下次也早點兒來吧。”這徐叔不在家,女人就是不靠譜。

“喂,你小子,那是什麽眼神?”林曉氣的跺腳,可惜銅錘已經跑遠了。

“這混小子!”林曉揚了揚拳頭,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小不點兒突然不高興的踢飛一塊小石頭,林曉挑挑眉。“你怎麽了?”一個個的,情緒還都挺大的。

“那人不是好人,師傅你離他遠點兒。”小家夥哼了一聲,“爹讓我看住你,不許男人接近你。”

林曉:“……”

徐朗這個混蛋,都出門了,還留個監視她的!

剛剛賣了兩車貨的徐朗走路飕飕生風,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輕快。

“彭大哥、郎大哥,走,我請你們喝酒去。”這一趟走镖有驚無險,他得了十五兩銀子不說,從遼東府運來的那批貨物更是賺了六十兩,回頭再運一些京城的特産回去,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賺上一百兩,果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兄弟,出門在外還是省着點兒花吧。”老彭雖然也饞酒,可一看這京都的物價,就作罷了。

郎書志也勸,“等回了家咱們可勁喝,你不拿劉家燒鍋的酒招待我們都不好使。”兩人說什麽都不跟他下館子,徐朗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一些熟食和酒菜,三個人就在客棧裏小酌了一番。

酒到酣處,徐朗笑着道:“這一趟麻煩兩位哥哥了,回頭還得麻煩兩位,再幫我運兩車貨回去,銀子還按之前的數目給。”

老彭和郎書志自然知道徐朗是賺錢了,卻不想多占他的。

“都說好了,我們兄弟給你走這一趟給五兩銀子,可不能再付錢了。”老彭是個實在人。

郎書志也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可使不得。”

任徐朗怎麽勸兩人都不肯多收,老彭更是放了話。“徐家兄弟再這樣,下次我們兄弟不跟你出來了。”顯然他們是看出來徐朗以後還得做這買賣,真是賺錢那。

徐朗也不是真錢多燒得慌,只是覺得一路上大家太辛苦了,他又賺了錢,就想多給一些。

既然人家不要,他這也省下了。

“成,既然兩位哥哥這麽說了,兄弟也只有聽命的份了。”

“這就對了嗎。”兩人大笑,暢快的喝酒。

與此同時,顧大雷帶着二嘎子到了魚糧縣城,攔住了一位婦人,“請問,你們知道興盛镖局怎麽走嗎?”顧大雷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徐朗救了他一命,他就準備去謝謝人家。徐朗沒留地址,他就找上了興盛镖局。L

135打人也是力氣活

林曉帶着徒弟回家一頓吃吃喝喝,想着那錢谷粱沒幾個時辰是別想清醒,就在家教徒弟。

小家夥寫了一篇大字,起初還好,中規中矩的,漸漸的就耐不住性子了。

林曉在一旁彈琴,小家夥放下筆叫了一聲“師傅”,沒得到回應,無聊,繼續寫,漸漸寫的就越來越不像樣了。

一曲終了,林曉看他寫的字直皺眉。

要不要這麽難看?

明顯沒有徐朗在家的時候寫得好。林曉是絕對不會承認徐朗比自己本事的。

問題出在徒弟身上,林曉故意唬着臉,“說說,怎麽回事兒?”這熊孩子,學琴倒是上心,就是不愛讀書寫字。

也是,大抵這是所有孩子的通病。

小家夥撅着嘴,知道理虧也不敢吭聲,就那麽怯怯的看着師傅。

林曉很生氣,“說,為什麽不好好寫字?”

“不愛寫。”小家夥糯糯道。

“不愛寫就能不寫嗎?你爹臨走前怎麽說的?”

小家夥癟着嘴,“爹說,好好學習,在家要聽師傅的話。師傅是女人,我是男子漢,要保護好師傅,不讓男人靠近師傅,還說師傅小孩子脾氣……”

小家夥記性倒好,巴拉巴拉說起來沒完。

林曉臉都黑了,“行了,沒讓你說那些沒用的。”徐朗這家夥也不知道教點兒好的,竟把她徒弟往溝裏帶,等回來再跟他算賬。

“既然你爹都說讓你好好學習了,你這算怎麽回事兒?”雖然徒弟還不滿五歲,林曉還是想跟他講講道理。

小家夥看看自己寫的字,再看看師傅的臉色。“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林曉随手摸起雞毛撣子,“伸手!”有時候小懲大誡還是有必要的,不然這熊孩子都不知道怕自己。

小家夥吓得一哆嗦,實在是雞毛撣子這東西給他的印象太深了,猶記得爹被打的雙手紅腫,幾天都不能自己吃飯。

“師傅不打。”小家夥帶了哭腔,吓得把手背到身後。

熊孩子一副委屈的模樣。大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你。還挺讓人舍不得的。

不過慣孩子也得分時候。林曉可不是那種一味溺愛孩子的人。

“你自己也承認自己犯錯了,有錯就罰,這沒什麽好說的。快點兒。把手伸出來。”

小不點兒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出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這可比哭的稀裏嘩啦的有用多了,林曉只看了一眼就心疼了。合計着。一會兒打的時候怎麽都得輕點兒再輕點兒,吓唬吓唬就行了。

小家夥不知道師傅的心思。委屈道:“師傅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手還是沒伸直。

林曉知道這小家夥有心結,怕打的他更多了心結,就在打之前解釋道:“不是不喜歡你,師傅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你可是師傅唯一的寶貝徒弟。”

小家夥眼睛一亮,巴巴的看着她。

林曉狠狠心,“可是你做錯了事兒。自然要挨打,這跟師傅喜歡不喜歡關系不大。換句話說。正是因為師傅喜歡你才打你,是因為不想你再犯錯。”

“師傅我不犯錯了,你別打我好不好?”小家夥撲到林曉懷裏撒嬌,抓着她的手不松開,“師傅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林曉依然搖頭,“說好的有錯就罰,如果師傅不喜歡你就不罰你了,你看那沈丹丹,師傅讨厭她,就不會這樣教訓她。”

小家夥似懂非懂,卻也知道這頓打跑不了,抽抽噎噎道:“可是,打壞了手就不能寫字了,也不能彈琴了。”

林曉一頓,這倒是。

可是,說出的話怎麽能不算數呢。

有了。

“你平日裏不聽話你爹是怎麽罰你的?”記得最初這小家夥不學習,就是徐朗關起門來教育的,具體過程林曉卻不知道。

小家夥一聽吓了一跳,尖叫道:“不要。”抱着小屁股不斷往後縮。

林曉笑了,拍拍自己的腿,“快點兒過來,不然打壞了手可就不能寫字、彈琴了,我可告訴你啊,就算挨打也得學習,這個沒得商量。”

眼見事情沒有緩和的餘地,小家夥哭哭咧咧的爬過來,“嗚嗚,師傅不疼致遠了……”

“你明知道師傅疼你,說那些沒用,快點兒過來。”林曉笑眯眯的,倒是沒再板着臉繼續吓唬孩子。

小孩子嗎,向來是懂得看人臉色的。

“那師傅輕點兒打。”乖乖的褪了褲子,小家夥趴在林曉腿上撅着小屁股。

哈,徐朗這個混蛋,打人還要人家孩子脫褲子。

林曉暗自鄙視他,想到上次說要扒了那家夥褲子打時,徐朗都要吓傻了,她當時就合計這小子怎麽這麽不抗吓,沒曾想原來他打人竟然還要扒了褲子打。

“趴好了,不許亂動。”林曉把手蓋在小家夥屁股上,“不好好學習,十下,小懲大誡。”

啪的一巴掌下去,雖然林曉收着力氣,小家夥畢竟太小,一下就給打哭了。

“嗚嗚,師傅我知道錯了,師傅輕點兒打,嗚嗚……”

小家夥沒敢躲也沒大吵大鬧的,就是一邊哭訴一邊挨打,看來徐朗教的規矩還不錯。

十下打完,小家夥屁股只是紅了一點兒,林曉倒是弄出一身汗。

“好了,別哭了,又沒怎麽樣。”林曉無奈,這打人也是個力氣活,以後還是盡量少打孩子吧,瞧把她這緊張的,都要脫水了。

小家夥爬起來,突然坐在炕上嚎啕大哭。

林曉吓壞了,“是不是打疼了?師傅看看,致遠乖,快別哭了。”林曉頭都大了,發誓再也不打孩子了。

“嗚嗚,師傅真好。”小家夥突然撲到林曉懷裏,哭的到處都是眼淚鼻涕。

林曉看看自己的衣裳,幸好習慣了穿黑色的,抗髒。

等等,他說什麽?

挨了打還說師傅真好,這熊孩子不會被打傻了吧?

林曉小心試探,“致遠,致遠,你沒事兒吧?”小心的幫小家夥揉屁股,林曉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師傅越打越輕,對我最好了。”好半天小家夥才緩過來,怯怯道:“師傅這麽好,你給我做娘好不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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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大雷找上門

林曉解釋了好久,才讓小家夥明白,做娘這事兒是大人的事兒,他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安撫了小家夥,瞧他哭的雙眼紅腫,林曉也沒狠心的讓他繼續學習。

“出去玩吧,不過你柔柔姐還在練字,你別亂跑,出去玩記得跟師傅打招呼,知道嗎?”羅裏啰嗦囑咐了一大堆,林曉都覺得自己有化身老媽子的潛質。

小家夥卻高高興興的答應,“知道了師傅。”雖然挨了一頓打,不過不用寫大字了,小家夥還是很高興的。

“別高興太早,今天的五張大字回來還得寫。”林曉揚揚手,“要是不乖可還是要挨打的。”

“哦,知道了。”小家夥懶洋洋的應付一聲,跟之前可真是天壤之別。

林曉也知道這麽小的孩子就讓他讀書着實為難了一些,所以平日裏教的并不多,只是培養他一個好的習慣罷了。

“天涼了,記得穿厚衣裳。”林曉覺得自己可真是夠體貼的,自從當了人家師傅,真跟娘似的。

小家夥聽話的換了厚衣裳,這才出去玩。他也不走遠,就在大門口的樹下玩。林曉遠遠的看他拿根小棍掘土,估計不是挖蚯蚓就是挖螞蟻洞,也沒管他。

靜靜的又彈了會兒琴,時候就不早了。

沈康氏過來問林曉晚飯吃什麽,林曉笑着道:“随便做些就成,中午不是還剩了好多紅燒肉嗎,家裏要是還有豆角就一起炖了吧,再買兩塊豆腐蘸醬吃。”

沈康氏點頭答應了,林曉猶豫了一下才道:“嫂子要是有什麽困難就吱聲,別為了錢財的事兒太犯愁了。”按理說沈家就十畝地。不該為了交稅犯愁。畢竟如今吃的糧食啥的基本上都是林曉他們在付錢。

果然,沈康氏回道:“今年倒是沒啥,有你們租房子的五兩銀子,交稅啥的都夠了,就是……這稅又加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他們家今年減産的少,在村裏算是好過的人家了。只是一想到這之後的日子。就開始犯難了。

林曉想到了自家的玉米,笑着道:“以後會慢慢好的。”如果玉米和水稻真能在幽州府試點種開,以幽州府這地廣人稀的資源和得天獨厚的黑土地。那日子真的會好起來。

“唉,日子還得過,不想那麽多了。”沈康氏嘆着氣走了,一想到男人不在家。卻要多交一個人頭的稅,心裏更是堵得慌。

這種事兒勸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林曉搖搖頭,繼續彈琴。卻總覺得像是少了點兒什麽,心不靜幹脆不彈了。

林曉有些郁悶,卻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做不了什麽。還是安靜的做一個富家翁吧。且不提她丫鬟的身份。就是一個女人,想要在這男權為主的封建時代有一番作為,也無異于癡人說夢。

晚上果然沒有收稅。聽村裏人說那錢谷粱傍晚的時候睡醒了就嚷嚷頭疼,又是吐又是折騰的。沒辦法,已經趁着天黑送人回了縣城,縣衙大概會另外派人來收稅。

林曉冷笑,小小的折騰他一下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下次還這樣好|色不要命,可就沒有這麽便宜的事兒了。

說來也奇怪,林曉對感情的事兒向來糊塗,對錢谷粱這種不懷好意的倒是感覺靈敏。

第二天,那姓顧的捕快跟另外一個人來了村裏,剛吃完早飯就過來了。這次沒忙着吃喝,先就開始收稅。

村裏人唉聲嘆氣,可着勁的哭窮希望能少交稅。有人甚至把殘疾的老娘擡過來以期望捕快可憐。

不過村裏就這麽些人,想要少交的人多了,交上去的稅可以少,但總也不會少太多,因此捕快沉着臉坐在一邊對賬目,裏正何文年就負責勸說。

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到底是輪到林曉了。

何文年把林曉要交的數目給她看,聽了半天林曉也知道這收稅的标準了,他們家的地還沒種,又有十年免稅這一說,自然是不用交稅的,不過這人頭稅和新加收的稅總是要交的。

如今糧食已經開始漲價,林曉自然沒有交糧食,直接交了銀子了事。她沒有哭爹喊娘的要求少交,何文年看着她,林曉直接少拿了一成的銀子給他,何文年稍微猶豫一下也沒說什麽,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

這一次沒有錢谷粱那種好|色之徒,自然是順順利利的。

中午的時候稅還沒收完,何文年提了兩次讓捕快們先吃飯,被那個姓顧的拒絕了。這讓林曉覺得衙門的人不都是那麽讨厭的。

結果沒過多久,就有人叫了林曉,說是去裏正家幫忙做飯。

裏正家多少人吃飯還需要她去做飯啊?她自己都平日裏都懶得做飯,憑什麽?

結果看到門外彭王氏也在,林曉強壓着火氣去了,臨走前交代小不點兒,“別玩野了,去把那大字寫了。”

小家夥眼看師傅要走,急了。“師傅你幹啥去?”家裏爹走了,師傅再走,可就剩他一個人了。這對于本就沒有安全感的小家夥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林曉本來就氣不順,再看乖徒弟着急的樣子就更舍不得了。

“走,師傅帶你蹭飯去。”讓她幹活,沒理由不給飯吃吧。

彭王氏掩着嘴低低一笑,愈發覺得這林曉與衆不同。

林曉氣鼓鼓的,“嫂子笑什麽?難道我說錯了?”

彭王氏也知道她氣什麽,低聲道:“縣衙來人,都知道你我做飯好,你且忍了這一次吧。”

林曉無奈,“我做飯好是我的事兒。”憑什麽還管旁人。

“裏正也不容易,少交了那麽多稅,他也得給縣衙那邊有個交代。好妹子聽嫂子的,別太計較。”知道林曉脾氣不好,徐朗走時可是求她幫忙照看了,彭王氏還真就挺喜歡林曉這性子的,有啥說啥不矯情。

“好吧好吧,我不鬧就是了。”林曉郁悶道:“那我帶徒弟吃飯總行吧,也不能讓我幹活還餓着我們娘倆吧。”

彭王氏被她逗的不行,“行,行,怎麽能不行。”這丫頭可真是個活寶。

何文年家裏已經買好了菜,豬肉就有十來斤,酒水更是劉家燒鍋的好酒。院子裏已經有幾個婦人在忙活了,看到林曉他們過來衆人也只是客氣的點點頭。

小不點兒無聊,就跟林曉說先回家寫大字去。結果剛到家,小家夥就看到門口有個男人牽着馬……L

137錯身

“你找誰呀?”

小不點兒發現來人沒見過,大聲道:“你不是我們村的人。”他記性很好,村裏人雖然認不全,但是見過的都有印象。

顧大雷低頭看了一眼他,發現這孩子不似村裏那些埋了吧汰的小屁孩,白白嫩嫩的穿的幹淨,顧盼之間還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頓時好感大增。

“我來找人,請問這裏是徐朗的家嗎?”

小家夥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呀?”并沒有急着回答問題。

顧大雷覺得這小子挺有意思的。

“這裏是徐朗的家嗎?”他先問的,結果這孩子反問他,是沒聽明白?

恩,瞧着孩子挺小的,也許不懂事兒。

“我是他的朋友,特意來找他的。”

小家夥上上下下把他打量個遍,突然大聲道:“你騙人,我爹才不認識你呢。”

師傅說過,要離陌生人遠一點兒,沒準就是偷孩子的。于是乎,小家夥又後退兩步,卻把小胸脯挺的老高,明顯有些害怕,偏生一副“我不會怕你”的堅強樣兒,愈發讓顧大雷覺得這孩子不一般。

“原來你是徐家兄弟的兒子。”顧大雷從镖局那邊打聽到徐朗有個兒子,就笑了,“看來這裏就是徐家兄弟的家了。你爹回來了嗎?”

“咦,你怎麽知道我爹不在家?”小孩子,再聰明還是小,輕易就讓人騙了。

顧大雷笑,“我是在路上認識你爹的,自然知道他去了京城。”他看出來了,這孩子還挺警惕的。

果然。他這樣一說小家夥就放松了,“原來你真認識我爹啊,那我爹什麽時候回來?”

顧大雷算了算,“還得二十幾天吧。”

小家夥“哦”了一聲,“我都想爹了。”

正好趕上沈康氏出來倒水,看到顧大雷就愣了。“你找誰?”看顧大雷長得器宇軒昂又帶着一絲戾氣,沈康氏有點兒害怕。忙招呼小不點兒。“進來,嬸子給你做好吃的。”

小不點兒卻搶着答道:“叔叔是爹的朋友,嬸子。我們留他在家裏吃飯吧。”

沈康氏臉都黑了,這孩子!

“徐家兄弟出門了,還沒回來。”家裏都是女人,她客氣又疏離道:“你是找徐家兄弟有事兒啊?他出門家裏就剩下這個孩子和女眷。要是有事兒我給你傳個話。”顯然是不想讓他進門的。

顧大雷多精明的一個人啊,馬上看出沈康氏的猶豫。點點頭,“既然家裏都是女眷,那顧某不方便打擾。”他從馬上拿下一個包袱,“徐兄弟救了我一命。這是謝禮。”

沈康氏沒看到什麽東西,卻也下意識的推辭道:“主人不在家,我不能幫着收。要不這樣。我去叫林曉回來。”

顧大雷這一次來就是表示謝意的,可沒有非見人家女眷的道理。

“既然是女眷就算了。這些都是些尋常物見,只當顧某的湯藥費了。”他把東西随手扔給小不點兒,“拿着!”

小家夥下意識接住,結果手一沉,東西一下掉到地上。

裏面一個盒子散開,掉出一個金釵,看的沈康氏眼皮一跳。“這位……顧老爺,東西太貴重了,林曉他們不會收的,您還是拿回去吧。”徐朗說過給人看病不收錢的話,沈康氏也是知道的。再說這人,拿出這樣貴重的東西,下意識的讓沈康氏懼怕。

“東西是給徐家兄弟的,不必客氣。”顧大雷明顯不想多說,跟小不點兒擺擺手,“小家夥太弱,好好練練。”說完哈哈大笑,飛身上馬,等沈康氏追出來人已經走遠了。

“我才不弱呢。”小不點兒憤憤道。随即看看地上的包袱,又洩氣道:“怎麽這麽沉呢。”害他都沒接住。

沈康氏很怕有人看到,匆忙間撿起那包袱,結果一着急反而扯落了包袱,頓時金銀首飾掉了一地。她吃驚的張大嘴巴,這麽一包袱東西,得值多少銀子啊。

“咦,金的。”小不點兒撿起一個金镯子沖太陽看了看,“真好看。”

“致遠乖,快收拾起來。”沈康氏匆忙間往起收拾,正好有個姑娘路過,就道:“沈家嬸子忙活什麽呢?”

來人是村頭張屠戶家的姑娘張翠蘭,這姑娘十六歲,長得不咋樣就是嘴巴大,東家長西家短的,沒有她不念叨的人家。

這樣的人,還是別讓她知道什麽。

“啊,沒什麽,沒什麽。”財不外露,沈康氏抱起包袱就往院子裏走,還招呼小不點兒,“致遠,快回來。”

小家夥正玩那金镯子,聞言點點頭,“哦。”

張翠蘭家裏是屠戶,日子比較好過,平日裏這姑娘就是個愛攀比,再加上家裏就她一個姑娘,可嬌慣着呢,在村裏誰家姑娘都比不上她的穿戴。

看到小不點兒手裏的镯子眼睛一亮,“這是金包銅的吧,看着可真漂亮。”可比縣城首飾鋪子的漂亮多了,這姑娘頓時心喜,“這個賣給我吧,給你一百個大錢咋樣。”

小不點兒看了她一眼,見這姑娘長得白皙卻老大嘴巴,撅嘴道:“給我師傅的。”一把搶回來。

張翠蘭也不惱,笑眯眯道:“小弟弟,你看姐姐長得這麽漂亮,這個镯子給姐姐戴才好看,我給你一包糖好不好?”說着就去拿荷包。

小不點兒嗤之以鼻,“你長得那麽醜,才不要給你戴。”師傅比她漂亮多了,好東西自然要留給師傅戴。

張翠蘭:“……”這特麽誰家孩子這麽不會說話?

實在是喜歡這镯子的樣式,張翠蘭不跟小孩子計較,轉而去追沈康氏。“嬸子,嬸子,我跟你買這镯子,給你一百個大錢。”

沈康氏就怕這姑娘看到那一包東西,吓得忙往屋裏跑,結果她越跑張翠蘭追的就更緊了。

“嬸子你跑什麽,我說一百個大錢跟你買那銅镯子。”雖然只是金包銅的,在縣城首飾鋪子也不止這個價,她是賺了。最主要那漂亮的樣式,村裏誰家姑娘也沒有。

“那東西不是我的,我可說了不算。”雖然只看了一眼,沈康氏也知道那是好東西,不止這個價錢。“致遠,別把你師傅的東西弄丢了,過來,嬸子幫你收着。”壓根沒搭理張翠蘭。L

138財帛動人

好不容易看上眼的東西哪那麽容易放棄,既然東西不是沈康氏的,張翠蘭就道:“那這東西我先拿着,回頭把銀子給那什麽林曉。對了嬸子,林曉就是租你們家房子住的那個潑婦吧。”

她跟沈丹丹交好,沈家的事兒也知道不少。

當即道:“聽說她粗魯不講理,按我說這東西我都不該買,誰叫我喜歡呢。這是一百個大錢,嬸子你幫她收着。她那樣粗鄙的人我可不想見。”

一聽有人說師傅壞話,小不點兒不幹了。

“你才是潑婦呢,你們全家都是潑婦。”

沈康氏:“……”果然誰家的孩子都随大人,瞧瞧小不點兒這兇悍勁兒,還真有幾分林曉的氣勢。

張翠蘭都要氣炸了,“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沒教養!”

小不點兒不甘示弱,“你有教養!背後說人壞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得小家夥還懂得掉書袋,鄙視的看着她,“長得那麽磕碜還想要漂亮镯子,羞羞。”

沈康氏忍了半天也沒忍住,一下笑出聲兒來。看到張翠蘭鐵青的臉,忙訓斥道:“致遠,不許亂說話。”很怕孩子吃虧,她把孩子拽到身後,“翠蘭啊,你也看到了,人家不願意賣,這東西可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你就先回去吧。”這姑娘跟沈丹丹一個樣兒,整日裏嫌貧愛富的,沈康氏也不喜歡她。

“你個死孩崽子,給我等着。”張翠蘭氣鼓鼓的,“當我稀罕啊,不過是個破銅的東西。”一扭屁股,大步往外走。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什麽玩意,死孩崽子,早晚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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