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櫻花雨

就在毛泰久懷抱實踐精神準備繼續探索“接吻”這個新事物時,金娜娜理智回籠,練了二十多年的柔道技術發揮了作用,一個翻身,兩人變成了女/上/男/下的體/位。

毛泰久有點期待地看着伏在他身上的金娜娜,她要主動來嗎?那也可以,反正這件事他不精通。

金娜娜雙頰緋紅,氣息紊亂,心慌意亂,氣急敗壞——爬起身來,跑了。

又跑了!

毛泰久這次沒有受傷的感覺,剛才抱着金娜娜親她的時候,清清楚楚聽到她心跳非常急促,也明明白白看到她臉上那種慌亂無措的表情。所以他現在終于明白,上兩次也一樣,抱她的時候她躲開,不是因為讨厭他,而是,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她很不安所以會逃避。

毛泰久的字典裏沒有“害羞”這兩個字,他不能十分準确地描述金娜娜的反應。

金娜娜是個傻大膽,綜合她偶爾看他時那種他所熟悉的欣賞喜愛的眼神,她剛才那種極度緊張的表現,應該代表着喜歡吧?

反正他親到了。

毛泰久坐起身來,先是摸了摸嘴唇,然後露出一個眉眼舒展,春風蕩漾的笑容,伸手解腰帶繼續脫那套難纏的和服。

金娜娜躲了一下午沒敢回房間,吃晚飯時本想找借口避開毛泰久到廚房吃,結果武田和子告訴她,韓泰善先生和武田又不回來吃晚飯。

“又去喝酒了嗎?”金娜娜忍不住問,問完又後悔,幹嘛要擔心他,根本不關她的事。

“那個不知道,只是聽說韓泰善先生在找房子。”

“?”金娜娜蚊香眼,找房子是什麽操作……他們是黑幫俘虜,難道還打算在這個島上長治久安?

金娜娜咬手指,不行,得找他問清楚。

這次毛泰久回來得沒有頭一天晚,八點多鐘就回來了,拉開房門看到金娜娜在裏面等他,毛泰久很高興。

金娜娜發現毛泰久換了件衣服,沒穿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而是一件藏青色的厚風衣,這又是什麽時候買的,還是哪個老板娘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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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金娜娜竄過去把門關上,推着毛泰久往裏面走,走到一個感覺相對安全的地方,這才小聲問:“和子姐說你去找房子?”

毛泰久點點頭:“住在別人家裏不方便,武田也要做生意的。”關鍵是房子不太隔音,他和金娜娜親熱會被別人聽到,隐私被人窺探是毛泰久絕對不能接受的。

“可是,可是……”金娜娜急了,拉着毛泰久的袖子,小聲說:“我們是要準備逃走的呀……”

毛泰久把一只手掌放到唇邊擋着,低頭在金娜娜耳邊悄聲說:“是的,所以要迷惑別人,讓別人以為我們要留下來。”

金娜娜怔住了,他說的很有道理,但金娜娜總感覺有什麽不對。

“你哪來的錢?房子租還是買?”他的錢在荒島上明明都分給黑道衆人了,他怎麽能又變出錢來找房子。

“用網銀彙到武田的帳戶,再讓他幫忙提出來就可以了。房子是租的,選了兩家,還沒有最後定下來,明天帶你去看,你想買也可以。”

“你,你能上網?”金娜娜很吃驚,她以為他們是被限制對外聯絡的。

但毛泰久的話撲滅了金娜娜的希望。

“在銀行用的銀行的終端機,除了操作銀行的項目沒有別的功能,而且他們的人跟着呢。”

金娜娜先是滿臉失望,然後又問:“黑幫的人同意咱們搬出去?不怕咱們跑了嗎?”

“給我派了個保镖,其實就是監視咱們的,一個叫石原的小子。”毛泰久脫掉風衣,交到金娜娜手上,“他們不擔心我們跑,從這裏出發不管去哪裏都要坐船,碼頭全部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包括當地的警察署也是和他們一夥的。秋葉會在這裏經營了近百年的時間,小島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涉黑。”

金娜娜原本熱切的心徹底變涼了,逃跑的難度這麽大,她何年何月才能回到韓國?

毛泰久看着金娜娜苦巴巴的小臉,忍不住上手捧着她兩頰揉了一下,在金娜娜還沒來得及發飙之前放開手,并安慰她:“別擔心,我一定能送你離開,不用很久。”

金娜娜敏銳地發現他語義裏的問題:“送我離開,你呢?”

“我還要在這裏一段時間,辦點事。”毛泰久看着金娜娜,心情好得要飛起,她擔心他,她果然是喜歡他的!

于是毛泰久膩膩歪歪地對金娜娜一笑:“等辦完這些事,我就去找你。”

這些話裏信息含量太大,金娜娜整個人又蒙圈了,很想仔細地一句一句問清楚,但這裏又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毛泰久摸摸金娜娜的頭發,問她:“想出去走走嗎?”

“可以嗎?”金娜娜驚喜地揚起臉,登上小島兩天,金娜娜還一步也沒有出過武田家的房子。

“我叫石原跟着我們。”毛泰久從衣架上拿下剛挂上去的風衣。

金娜娜也從衣架上拿下她那件杏黃色的棉服。

毛泰久微微皺眉,明天必須要帶她去買衣服,金娜娜的衣服很舊,也不适合現在的季節。

石原就是總守在武田家門口的那個黑幫成員,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黑瘦黑瘦,沉默寡言。金娜娜辨認了一下,他不是金娜娜在荒島上見過的人。

出了武田家的門,毛泰久伸手握住金娜娜的手。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中午親過她之後,毛泰久就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看到金娜娜就想摸一摸,或者碰一碰。

金娜娜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石原,總算想起了兩人是在假扮情侶,于是沒有掙脫毛泰久的手,任由他牽着。

毛泰久的手大而有力,指節修長,掌心幹燥,能夠把金娜娜的手完全包在掌心中。他牽個手也不老實,總是用拇指輕輕摩挲着金娜娜的手背。

金娜娜看一眼毛泰久,他眉目間笑意流淌,心情正好。金娜娜咬住唇,算了,忍了吧,又不是沒拉過手,那天他酒醉拉着她的手時,也是這樣不老實地摸來摸去。醉酒的人還好糊弄點,今天他可是清醒的,抗議的話,搞不好他會出別的幺蛾子。

穿過兩條小巷,兩人走到名為中央大道的街道上,金娜娜驚叫:“啊,櫻花!”

現在是四月初,正是島上櫻花盛開的季節,街道兩側全是碗口粗細的櫻花樹,粉白色的櫻花垂垂累累,盛盛浩浩在枝頭上怒放着,一陣微風吹過,細碎的花瓣紛紛灑落,空氣中傳來似有若無的淡淡香味。

“啊啊啊啊……”金娜娜的形容詞已經全部陣亡,就只剩下一聲聲欣喜的歡呼不斷地響起。

“你就那麽高興?”毛泰久略有些不能理解金娜娜的興奮。不過就是櫻花,美是挺美的,但是每年都會開放,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稀奇景觀。

“我有兩年沒看到了啊。”金娜娜掙脫毛泰久的手,站到櫻花樹下,伸手去接飄落下來的花瓣。

毛泰久心中一動:“兩年?”

“嗯,我在裏昂培訓。”

毛泰久明白了,國際刑警總部。她在那裏的話,韓國的信息相對來說就不會知道得那麽全面,所以她不知道他。

“你是什麽時候回韓國的?”毛泰久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聲問。

“就遇到你的那天,我剛剛下船。是不是很巧?”

豈止是很巧,簡直是命運的安排。如果沒有金娜娜去救他,毛泰久現在恐怕已經死在手術臺上,或者正在遭受奇恥大辱。

“你是我的小福星。”她救他不止一次,在荒島上金娜娜只要開槍晚一秒,毛泰久也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金娜娜笑了,路燈下櫻花盛開的街道美如夢幻,金娜娜笑着的樣子也十分美麗動人。

毛泰久心頭熱意上湧,想抱她,想親她,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注視金娜娜的眼神太熱切,金娜娜被他看得臉紅,咳嗽一聲,不自在地扭開臉,沒話找話說:“你……後來怎麽離開的,我怎麽都找不到你,那幫地痞死不認帳,我被成運……的人罵死了。”金娜娜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一眼跟着他們的石原,雖然這個距離應該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小心無大錯,所以警察局這幾個字她根本沒有說出口。

但對于這件事金娜娜真的好奇,他到底怎麽跑掉的?

“跳海游走了。”毛泰久在她耳邊輕聲說。

“跳海?”金娜娜大吃一驚,那麽冷的海水,我的天。

“嗯,我有必須那麽做的理由,以後告訴你。”毛泰久扭轉話題,“給我講講你的事,幾歲開始練柔道,怎麽會那麽厲害?”

兩個人從中央大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又從另一頭走回來。

說來有意思,他們自相識以來,因為毛泰久的嗓子,以及後來的環境,竟然從來沒有在一起聊過天。

石原默默跟在他們後面,保持着一段距離。這對情侶好膩歪,他不是指動作,毛泰久和金娜娜動作上沒什麽過分的,最多拉個手,偶爾男的去摟一下女的肩膀,女的還很害羞,會閃避,會回頭看他,搞得石原只好再往後退兩步。

讓石原感覺膩歪的是他們的眼神,男的眼睛像是長在女的身上了,女的又很容易害羞。不過那女的長的真好看,男的長的更好看。他們相貌太好讓石原站得離他們太近都會感覺不自在,于是石原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反正在島上丢不了,不跑出他的視線範圍就行。

散步一個多小時,毛泰久差不多把金娜娜的生平摸了個透。金娜娜是一個像水晶一樣澄澈透明的人,如果他是暗,那麽她就是光。為什麽經歷了那麽多,她還能如此熱情又堅定?毛泰久無法理解,卻又很想靠近,她讓他感覺到人間的暖意。惡意滿滿的人世間,居然還能有這樣的人,真的不可思議。

他自己的事,能講的也會挑一點講給金娜娜聽,尤其上學時候的事,比如得了什麽獎,獲得什麽成就,每當看到金娜娜驚訝又崇拜的眼神,毛泰久就心裏暗爽。

“我們要是在一個學校裏,你就是那令人仰望的學霸,我就是那個墊底的學渣啊。”金娜娜感嘆着。

毛泰久笑了。為什麽他以前會覺得戀愛無趣,身邊的女人無趣?那是因為他沒遇到金娜娜,跟金娜娜在一起,任何無聊的事都會變得有意思。

聽到金娜娜語言中反複出現的英株oppa,毛泰久臉上笑意收斂。

這裏面有問題。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金英株對她不懷目的,卻又百般照顧,實在有違常理。也只有金娜娜這麽天真的人,才會相信長腿叔叔的童話。

等他騰出手來,他要好好查一查這個金英株。

快晚上十點鐘的時候,這兩人終于結束散步,要往回走。毛泰久向遠遠跟着他們的石原招了招手,石原跑過來。

“帶手機了吧?給我們兩人拍張照片。”毛泰久伸手摟住了金娜娜的肩膀。

金娜娜努力告訴自己,別緊張,太緊張了不像情侶,會被石原看出來,然而臉蛋卻迅速變紅了。

為什麽那麽可愛啊?

毛泰久實在忍不住,探過去親了金娜娜臉頰一下。

石原就在這個時候按下了相機的快門。

手機最終拍下的照片簡直像電影的劇照。

櫻花花瓣飛落如雨,櫻花樹下有一對美麗的人,男人多情,女人含羞。

一切美好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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