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事物

中午高橋和加藤離開時,表面上還保持着黑道大哥的鎮定。

高橋很有長者風度地說:“泰善君,你說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最近先好好休養身體吧,我可是聽池元說你大病過一場。”

加藤也拍拍毛泰久的肩膀:“年輕人真是讓我們這些老人刮目相看,過幾天我們找個時間再仔細談談。”

毛泰久知道他們需要時間消化自己提出的建議,也微笑着說:“我年輕狂妄,說話有不妥當的地方,還希望兩位大哥多多包涵。”

等兩人上了高橋的黑色奔馳車,高橋這才拿出手帕擦汗,和加藤對視一眼。

加藤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喜形于色:“會長,我覺得他說的可行。”

高橋用手帕扇風:“再緩緩,他說的那些讓我頭暈,我們的兄弟搞那些真的能行嗎?都交給他搞的話,将來控制不住怎麽辦?”

加藤說:“我覺得行,關鍵就是別讓韓泰善這個人脫離我們的掌握。”

“再等兩天,我已經派人去東京調查與韓泰善相關的一切。”高橋事實上也對毛泰久的提議十分動心,“你再仔細想想,怎樣才能把他和我們牢牢綁定在一起。”

送走高橋和加藤,毛泰久扯松了和服的領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凡是制式服裝,都是穿着體面,看上去很美,但不會讓人感覺舒服的東西,和服也是一樣。

第二關也過了。

從高橋和加藤的反應能推測出來,秋葉會現在非常需要他的加入。估計遲則五天,短則三天,高橋和加藤就會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原來不覺得秋葉會是個适合發展的地方,但深入了解之後,發現這個組織很不錯,成員,規模,地理位置,各方面都很适合去實現他的構想。尤其高橋和加藤兩人,高橋十分保守,加藤則野心勃勃,只要他稍加拔弄,這兩人必然反目,後期他掌握秋葉會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在他放手做事之前,需要先把和金娜娜的關系理清楚。

毛泰久一個人回到了茶室,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喝完茶之後用手指慢慢轉着杯子,想着金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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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糊弄他,只給拉拉手……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毛泰久不由自主笑了,原以為她十分單純,想不到也有狡猾的一面。

不過她到底睡在了他的身邊,讓他一夜好眠。

現在毛泰久又有點疑惑,做不做惡夢和金娜娜究竟有多大的關聯?之前的環境一直壓力太大,所以他需要金娜娜來解壓,現在他已經找到生路,不再面臨各種危險,一個人睡還會做惡夢嗎?他要試試,否則就被這個小女人轄制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金娜娜,他有點熱……毛泰久又拉了拉和服的領口。

早晨剪頭發時,被她那雙小手摸來摸去,舒服得差點睡着。

金娜娜幫他穿和服時,又總是在他胸前後背鑽來鑽去,給他系腰帶時還總是用雙手攬着他的腰,有點像在投懷送抱。那個時候,毛泰久用了一點意志力,才克制住想抱金娜娜的心思——他馬上要和高橋等人會面,不能沉溺于兒女情長。

現在他發現,并不是只在睡覺的時候才想抱她,白天的時候也會想抱,只要她在身邊。

還有她那粉撲撲的臉頰,看到總想揉兩下,甚至想親一親。

毛泰久悚然一驚,想抱金娜娜不稀奇,這麽漂亮的女人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是男人,當然有男人的本能。

但是想親一個女人,這是從來沒有的事。

上午到中午,金娜娜一直在廚房幫忙,她閑不住,也想打探一點消息。

武田和子住在這個小島上快二十年,難得遇到一個韓國人,于是帶着金娜娜一起做料理,很高興地和她閑聊。武田和子只是黑幫家屬,對秋葉會的了解非常有限,金娜娜只從她嘴裏得知武田進入黑道乃是家傳,父祖一輩都是幹這個的,他年輕時想脫離黑道,于是去了韓國留學,然後和武田和子相戀結婚,最終又被父親叫回來繼承家業。

“我家武田膽子小,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他每次出門我都很擔心,還好這幾年那種事少多了。武田現在出海真的是去打魚,我家的餐館就靠着他打回來的海貨做生意呢。這種日子雖然累一點,但是不用擔心害怕,我很知足,只盼着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金娜娜輕輕拍了拍武田和子的手,安慰她:“會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原來黑幫裏的人也不全是壞得不可救藥的人,還有武田這樣囿于環境和身世,不得不随波逐流,并且想要改過遷善的人。

吃午飯的時候,金娜娜發現坐在對面的毛泰久總是看她,忍不住摸摸嘴角,難道粘上了飯粒?并沒有啊,那是為什麽?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一點,本來他們的午飯是早就送過來的,但金娜娜一直在前面幫忙,毛泰久就一直等她,直到金娜娜忙完了兩人才開始吃飯,比正常的用餐時間晚了差不多四十分鐘。

“你幹嘛要等我,餓就自己先吃,飯都涼了,還好湯是熱的,用湯泡着飯吃吧。”金娜娜把蘑菇湯推到毛泰久面前,他的胃嬌貴,吃冷飯也會不舒服。

毛泰久微微一笑,聽金娜娜的話盛了一勺蘑菇湯泡着米飯吃。

當然要等她,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金娜娜這樣叽叽喳喳說着話,不時地給他添飯加湯,是毛泰久之前36年的人生中,從來不曾體驗過的熱鬧和溫暖。多奇怪,只是多了這樣一個小小的女人,為什麽會覺得什麽都不一樣了呢?

看到毛泰久第二碗飯還有一小半,他就放下勺子好像不準備再吃,金娜娜忍不住說他:“你為什麽總是剩飯?吃多少盛多少不知道嗎?”

毛泰久把半碗飯推到金娜娜面前,嘴角一勾:“不是還有你嗎?”

金娜娜氣了:“我是專門吃你剩飯的嗎?”不要太欺負人好不好!

毛泰久笑了一下,又把飯碗拿到自己面前,用勺子挖了一點點,慢慢送到嘴裏嚼着,一只手虛虛按在胃部,作出胃不太舒服的樣子。

金娜娜呼出一口氣,明明臉已經氣得鼓起來了,還是從毛泰久面前拿走了碗,把他碗裏的剩飯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那一瞬間毛泰久非常想去揉她的包子臉,太可愛了有沒有。

飯後民宿裏幫忙的小妹終于把之前拿去洗的毛泰久的衣服送了過來,不但洗得幹幹淨淨,還熨燙整理得十分整齊,聽到毛泰久跟她說謝謝,那小妹激動的臉都紅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離開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金娜娜忍着笑轉過臉,禍害,靠一張臉足以颠倒衆生的男人。

小妹走了,金娜娜轉回身,就看到毛泰久張開雙臂,一臉大爺樣兒,十分欠扁地對她說:“金娜娜,過來幫我脫衣服。”

金娜娜全身的暴力因子都在蠢蠢欲動,她只要走兩步,一撞一提,就能把面前這個嚣張又讨厭的家夥摔在地上,摔他個七葷八素。

于是金娜娜走了兩步,把和室的紙門拉上,然後伸手去解毛泰久腰上的和服帶子。

她低下頭,深深嘆息,是的,她就是這麽沒出息,她下不了手,面前這個人長的太好看了,她舍不得摔。

“金娜娜,你對別人,也像對我這麽好嗎?”頭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問。

金娜娜解開固定馬乘袴的帶子,說:“別人對我好的話,我當然也會對別人好。”

這不是毛泰久想聽到的答案。

“金娜娜,你總是吃別人的剩飯嗎?”

金娜娜好氣喲,擡頭瞪毛泰久一眼:“我瘋了嗎?”真想打死他,現在每分鐘都想打他是怎麽回事?明明在島上的時候,他沒有這麽讨厭啊。

哦,對了,那時候他嗓子不好,不能說太多的話。所以對他的一切好感都來源于誤解。

毛泰久被瞪反而開心,只吃我的剩飯,那麽我對于她還是不同的。

“金娜娜,以後不用那麽辛苦打工了,我會掙錢給你花。”

金娜娜笑了,這大少爺又抽的哪門子瘋?她蹲低身體,把馬乘袴從毛泰久身上往下剝,提示他:“擡一擡腿。”

毛泰久擡腿,就聽到金娜娜說:“謝謝不用了,你掙的錢你自己花吧,我能養活我自己。”

這說的是什麽話?哪個男人不要養自己的女人?

毛泰久略微有點上火,準備和金娜娜論個究竟,他擡腿轉身略急了點,金娜娜又彎着腰,手裏提着還沒有完全從他身上脫下來的袴褲,兩人拉扯之下,失去了平衡,于是拌在一起,滾倒在榻榻米之上。

出于武者保護弱小的本能,還是出于人類保護珍貴藝術品的本能?金娜娜不知道,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充當了肉墊墊在底下,護着毛泰久一點都沒有讓他傷到,反而金娜娜後背磕得有些疼。

“幹嘛亂動啊?!”金娜娜氣乎乎地質問着,伸手推毛泰久的肩膀,“你快點起來。”他壓在她身上分量可不輕。

然後,可怕的一幕發生了。

毛泰久不但沒有起來,反而把他的臉靠了過來,俊秀的眉眼在金娜娜面前不斷放大。

他湊過來親了她臉頰一下。

“轟”的一聲,金娜娜感覺自己從頭發到腳尖都着起了火,燒得她理智全無,意識渙散。

“你……你……你幹什麽?”她的聲音顫抖着,幾乎連不成一個句子。

“親你啊。”毛泰久那分外低深的聲音傳到耳邊,因為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金娜娜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顫動。

她的臉蛋香香軟軟,幹幹淨淨,親起來感覺特別好,毛泰久非常滿意。

但是為什麽她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嘴唇也在發抖。

毛泰久盯着金娜娜的紅唇,他從來沒有親過女人的嘴唇,總是不能理解人們為什麽要接吻,交換口水髒死了。

但是現在他想試試,如果對象是金娜娜,他想親,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感覺。

毛泰久低下頭,把自己的嘴唇壓到金娜娜的嘴唇之上,本能地輕輕吸啜了一下。

軟的,和親臉的感覺不一樣,比親臉的感覺更讓他喜歡一點。

毛泰久回想着他所知道的接吻知識,這樣唇碰唇,好像還不是接吻,應該要更深一點。

但是要怎麽做呢?柔軟的嘴唇下面,就是堅硬的牙齒,要連牙齒一起親嗎?

據說接吻還要親/舌頭,舌頭又怎麽親?舌頭和牙齒不會打架嗎?

無所不能的毛社長皺起了眉頭,被從來不曾體驗過的新事物“接吻要怎麽吻”給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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