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手浮出水面

看到皇帝淺色眸子裏暗藏的笑意, 蕭昀天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毛團被雁秋遞到了皇帝的手上,果然,在接觸到柔軟皮毛的那一刻, 皇帝忍不住狠狠揉了兩把。

“呼嚕……”皇上, 說好了不可以再把我當絨毛玩具的呢?

看到毛團幽怨的眼神, 皇帝幹咳一聲, “咳, 毛團兒實在是太軟了, 朕忍不住……”

白疏羽将蕭昀天帶到了自己的書房內,把毛團放在書桌上。毛團擡起紫色的大眼睛, 懵懵地望着他。

“皇上,這是要做什麽?”

“要想變回人形,就加緊修煉‘納魂訣’吧。”

“哦……”蕭昀天東張西望了一下,“呃, 那麽, 納魂訣在哪裏?”

“不慌,納魂訣并不是具有實體的書籍。待朕用靈力催開你體內的禦獸印契約, 你就會獲得答案。”

眼前場景變換,果然,在白疏羽的催動下,蕭昀天的靈識不斷下潛, 他又回到了當初進行交接儀式的黑暗密境。

“這裏是禦獸印內部的靈識空間, 你就在此地好好修煉吧。”白疏羽的聲音在蕭昀天的腦海中漸行漸遠, “修習納魂訣沒有任何難度,你所需要付出的僅僅是時間和精力。”

他話音落下後, 蕭昀天的腦海中頓時有無數個字符魚貫而入,初次遇見這種狀況的他差點難以承受, 眼前密密麻麻飛着的都是各色字符。但逃避或者暈倒都不是辦法,蕭昀天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自己在大學時候好歹也算是半個學霸,看書是自己的強項。他集中精力,将眼前飄過的字符一一記憶。

正如白疏羽所說,修煉納魂訣的确沒有什麽難度,最需要的無非是精力和時間,剛開始的字符灌輸讓他有些頭暈氣悶,但每當他感覺懈怠的時候,只要想到達成的結果,便又會振奮起來。

忍住這一時的痛苦,才能雨過天晴見彩虹。

修成了納魂訣,意味着自己将會重獲人生。等到他變成了人類——

蕭昀天心裏一動,暗暗地笑着。他的腦海中,白發美人的形象隐約地浮現。蕭昀天勾起嘴角:“皇上啊皇上,您說得沒錯——我是得努力變成人類,只有這樣,你我之間才有更多親密接觸的可能啊!哈哈哈!”

一想起自己被皇帝修長的手指肆意揉圓搓扁,頭頂的豎毛還被紮成沖天小辮兒,蕭昀天就氣不打一處出來。他暗下決心,有朝一日等自己也變回了人形,首先也要好好地揪一揪美人皇上銀白色的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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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說。”

“刺客風舞陽逃離皇宮後不見蹤影,禦林軍白都統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另外,我找到了他在宮中作案的方式。”

夜莺側過臉,示意身後的手下們把人帶進來。

“這是……”

白疏羽幾步走上前,看見那人被影衛們押在地上,被迫擡起臉。

“是你……禦獸司?”

地上那人冷冷地望着皇帝,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白疏羽皺了皺眉。夜莺開口道:“此人正是禦獸宮的總管禦獸司。據調查,他全程協助了風舞陽在皇宮內進行的布局,包括幫助香香兔沉入池塘以污染宮內水源和空氣,在禦獸宮後院設下陣法突襲林十六,将風舞陽盜走的禦獸印藏在毛團的身體內部,全都由他一人所為,他也已經招供。”

說罷,他輕聲喚道:“請諸位尚宮進來作證。”

自正儀宮門口,大尚宮、雪繪和雁秋接連進入。她們三人對皇帝行禮之後,大尚宮首先說道:“禦獸司在宮內任職多年,他對禦獸宮的內部空間了如指掌,曾三番五次偷偷潛入禦獸宮的房間內制造混亂。他先是監守自盜放出了冬眠中的旋圈蛇在庭院裏鬥毆,給霜雪仙團下了禁足令,讓它被迫呆在宮內,以便給香香兔制造接近皇上的機會。後來又幫助香香兔打開霜雪仙團房間的鎖式,将毒粉偷偷撒在仙團的被單上。”

她瞥了一眼跪地的禦獸司的背影,繼續道,“禦獸司對禦獸宮內外上下的結構都了如指掌,他很清楚禦獸宮後院的池塘和皇宮內大部分的水源相連接。刺客作為魔國人難以深入了解禦獸宮內部的結構,因此,行事必有人暗中提點。讓事情敗露的香香兔沉入池塘釋放毒氣的點子,想來正是禦獸司提供給風舞陽的。”

她說完後,給了雁秋一個示意的眼色,後者接着她的話說道:“在香香兔失蹤之後,禦獸宮內戒備起來,奴婢被要求去請太醫,而仙團被禦獸司帶走,說是要貼身保護它。”

大尚宮補充道:“之後禦獸司獨自帶着仙團去了後院,也就是在那時,他把風舞陽趁亂盜取的禦獸印藏在了仙團的體內。”

夜莺也發話了:“屬下當日帶着侍衛班、還有兩個影衛一道前去查看情況。禦獸司從後院跑出來領着我們進去,然後在後院的毒霧之中将我們無聲無息地分散開來,對落單的林十六使用了迷魂咒法,做得不留痕跡。”

布局周密,計劃周全,環環相扣。

——讓人難以察覺的內奸高手。

夜莺對皇帝一躬身,道:“當日在禦獸宮後院的人員數量并不多,屬下将那時出現過的人員一一排查,就發覺了禦獸司的問題,而這兩天找來禦獸宮的各位女官進行對證,就揪出了這名深藏宮中的內奸!”

白疏羽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風舞陽刺殺失敗之後,禦獸司還不打算立刻離開,準備先回都城的家中避避風頭之後,再在宮內繼續潛伏下去。屬下帶領人馬連夜趕到他的家中,他毫無防備,只得束手就擒。”夜莺繼續道,“在押他入宮之前,屬下已在他身上打下封印,以防他逃脫或者自盡。”

跪在地上的禦獸司,沉默地聽着夜莺和女官們一條一條詳細數着自己罪名。他始終一聲不吭,面部毫無表情。

白疏羽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你,可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禦獸司聞言擡起頭,冷冷地直視着白疏羽的雙眸。

“沒有。”

“哈。”白疏羽嘲諷地笑了一聲,“表弟,朕将你安排在宮中擔任要職,把鎮國之寶交給你禦獸宮來看管,可你,竟然拿朕賜予你的信任當作是要朕性命的武器?呵呵……”皇帝冷冷地大笑着,笑聲中透出刺骨的冰寒。

他眼神驟然一凜,低低地威脅道,“你不想說,可是你不得不說——你和風舞陽勾結,究竟是處于何種目的!”

皇帝美豔的淺色異瞳封印瞬間解開,神秘的能量驟然間釋放。強大的靈識之力以他本人為中心急劇擴散開來,震得在場衆人皆是一陣暈眩。兩位女官一時身形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呃啊——”

禦獸司猛烈地掙紮起來,然而他的身後,兩名侍衛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身子,讓他動彈不得。身為皇族的天生優勢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伴随着犯人的哀號,白疏羽的靈識已經侵入到了他的頭腦內部……

夜莺額前隐隐冒汗。禦獸司出身于太後的一族,與皇帝有着直接的親緣關系,更是宮內的高官。礙于內奸的身份特殊,夜莺不便在告知皇帝之前對其先行審問,便将人帶到了皇帝面前聽候發落。

此時皇帝親自出手,白氏皇族的異瞳能夠看到凡人不能接觸到的靈識層面。将強大的靈識深入到禦獸司的頭腦之內,就能查探更加深層次的隐情。

白疏羽将右手按在禦獸司的頭頂,兩眼緊閉,額前青筋逐漸暴起。而他手下,被強行向外人敞開意識的禦獸司發出刺耳的慘叫聲。層層設防的意識被接連剝開,露出最內裏最見不得人的秘密……

周遭人等屏住呼吸,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皇帝靈識散發出強悍的威壓,讓被波及到的人也止不住地難受,在夜莺眼神的示意下,幾位女官先行退下了,留下內力強勁的侍衛們待在皇帝身邊,牢牢地壓制着禦獸司。

半晌,那陣精神上的壓迫感逐漸消失,被深層侵入大腦的禦獸司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口中嘔出鮮血。他的身體失去了重心,脫力地栽倒在地。

夜莺詢問地看向皇帝。但白疏羽輕輕地搖了搖頭:“想來風舞陽離開之前做足了準備,切斷了後路。朕從他的頭腦中可以看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片段,他的記憶被人删改過了。”

夜莺咬牙,低聲道:“想得倒是周全。真是卑鄙……”

白疏羽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禦獸司,“風舞陽從北界魔國到吾白國也不到半月的時間,卻能布下如此周詳的局面。想必在此次來訪之前,他們二人就有過勾結,且籌劃好了退路,做好了長線的規劃。此次若不是被看破,禦獸司怕是還要留在朕的皇宮內,繼續他當他的內奸,協助千裏之外的魔國實現他們的陰謀。”

摁住禦獸司的侍衛問道:“皇上,請問該如何處置禦獸司?”

白疏羽臉色一沉。這正是他所糾結的——禦獸司的生母溫氏與當朝太後乃是同族姊妹,兩人同為鄰國青國的皇族女兒。姊妹倆二十年前一齊嫁入白國皇室,平日裏也時常來往走動,感情非常要好。而禦獸司也因此得到皇帝重視。

白疏羽将看管禦獸印的任務交予這位表弟,讓他長期在宮中擔任要職,而且破格給予他更為寬限的行動自由,允許他在宮內和家中來回走動。

不想,這樣充分的信賴和優渥的待遇,到底防不住親近之人的反戈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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