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毛團做個夢

禦獸司所犯下的乃是死罪, 而且他拒絕向皇帝供述他的作案理由,性質惡劣。白疏羽盛怒之下恨不得讓他以死謝罪作為了斷,但他亦不得不考慮此事将會牽涉到的其他人。

要誅殺禦獸司, 最難過的一關, 恐怕就是太後了吧?而且, 禦獸司是目前可以找到的與風舞陽事件密切相關的唯一一人, 與其早早将其草率處死, 不如暫且将之扣押, 以靜觀其變,說不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

思慮片刻, 白疏羽道:“暫且留他一命。帶下去,将他關押在天牢聽候發落。命人嚴格看守監視,不得有纰漏。”

年後的白國都城裏,寒冬還未離去。街上路人形單影只, 昔日裏車水馬龍的繁華街市也略見蕭條。清晨的道路上只有趕着上朝的官員們行色匆忙, 尋常百姓大多還賴在溫暖的被窩裏足不出戶。

都城內的百姓是一副景,而白國的軍隊內部卻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緊張氛圍。閱兵大典舉辦在即, 近日裏大量的軍隊被調往都城周邊進行整頓排演。身處更高位的将軍們無不為接下來即将來到的閱兵大典感到緊張和焦慮。

這是新皇登基後的首次閱兵,同時,這也是白國與北界魔國發生某不可言說的事件以來的首次軍事調動。此次閱兵由都城的守關人——禦林軍白都統和白國軍隊的總元帥——趙儀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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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莫氏軍營。

“難得你百忙之中還抽空過來看我。”

“哈哈, 都已經忙了快半個月。而且, 說來我已經連續兩年沒有過個安穩好年咯。”

軍帳內茶香彌漫, 莫家軍的首領莫成威及其好友駱誠随意地坐在桌前,各自捧一杯香茗。

駱誠輕呷了一口, 淡淡道:“好茶。”

莫成威爽朗一笑,“那是。這是內人在莫府後院裏采的冬茶, 可是我特地從家裏帶到軍中的。這種茶葉能抗嚴寒,但冬季三個月才産出很少的一點點,自是寶貴。”

“莫将軍對我這個朋友果真是出手大方。”

“哈,你我之間講什麽客氣?”莫成威悠悠一嘆,“只可惜,現在這光景,并不是品茶的好時機啊……”

駱誠臉色微沉,低聲道:“風舞陽刺殺皇上的那件事,沒有後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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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成威道:“聽聞皇上已經派使臣前去拜訪北界魔國,查探此案。就看魔國是什麽态度了。那刺殺事件究竟是風舞陽一人所為,意圖謀害皇上兼以挑撥兩國關系,還是魔國自身的意思……哼……”

駱誠皺眉道:“我還是傾向于你的後一種猜測。這風舞陽是魔國中人,與吾皇也很少打過交道,于私,我想不出他謀害皇上的動機。”

莫成威喝了口茶,情緒也低落下來:“不過,雖然風舞陽自身與吾皇沒有多少交集,但不能排除他受到其他人指使來行刺的可能。想要害吾皇的,不一定是異國之人。”

駱誠一愣,“你是說……”

“嗨,不好說,但是也不難猜想到。先皇突然崩逝,吾皇即位倉促,而且執政才一年時間,本身年紀又輕,閱歷尚淺。新皇在朝中軍中根基不穩,而舊朝遺留下來的大多數勢力都是傾向于……咳,”他壓低了嗓音,“德王爺。”

提到了那個不可說之人,兩位好友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不再直呼其名,但又各自明了代指為誰。

“這次的閱兵慶典,似乎‘他’的人馬還不少。”

“嗯,來慶典的朝中的幾位前輩老将,可以說都是‘他’的人。”

“唉……”

莫成威和駱誠皆是白國将門的年輕一代,自小與新皇白疏羽親近,而莫成威更是迎娶了白疏羽的堂姊為妻,算得上是半個皇親國戚。但軍中資歷深的老将領幾乎都是與德王交好,且都手握重兵,他們對于新皇政權的無形威壓甚至超過遠方北界魔國可能帶來的威脅。

駱誠手中輕輕旋動着茶杯,道:“看來此次閱兵大典的緊張程度,不亞于面臨外敵。”

“此刻已經是備戰狀态了。”

正說着,門外有部下來報:“莫将軍,駱将軍,趙元帥請您二位前去作最後的彙報。”

兩位将軍聞言放下茶杯,他們步調一致地從身後座椅的靠背上取下厚實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

“馬上是三月了,沒想到還這麽冷。明明春天快要來了。”

“呵,寒冬不是還未離去嗎?”

兩人心思沉沉,一前一後地朝着軍帳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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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昀天邁步,大搖大擺地靠近前去。

“嘿嘿……美人……”

“蕭昀天,你放肆……不許碰朕的頭發,嗚……”

皇帝跌坐在地上,頭上的精致發簪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他銀白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散發的模樣使他看起來格外的柔弱秀美,全然不同于往日的君王風采。

柔弱美人楚楚動人的模樣激起了蕭昀天邪惡的興奮感。他摩拳擦掌,陰笑着地靠近過去:“呵,美人啊美人,您當初可是把毛團揉圓搓扁,肆意欺負。現在,你該為你的邪惡行為付出代價了!”

“嗚嗚……好團團,求你不要……”

“哈哈!”

蕭昀天一把抓住了美人的長發,哈,順滑如絲,手感可真不錯!奇怪的是,他前世看到黑長直的女同學心裏都毫無波動,而在異世面對着這白長直的美人皇帝,他為何就止不住地手癢呢?

究竟是為了報複作為毛團時被揉捏的“遺恨”,還是被激起了某種特殊的嗜好?

蕭昀天望天得意大笑。在他面前,被抓住長發的美人傷心地哭泣起來,他企圖向後掙脫,但被蕭昀天死死抓住:“哼,別想跑!”

美人楚楚可憐,顫抖道:“你,你想怎麽樣?”

蕭昀天邪魅一笑:“美人莫怕,我只是想……給你紮個沖天辮!哈哈哈!”

“嗚……可是那樣太醜了,朕不喜歡……”

“不喜歡?哼!那你也奈我不何!”欺負皇帝的快感讓蕭昀天飄飄欲仙,他激動地抓住了雪白的長發,“嗯,發質真不錯,比我那毛團身子上的軟毛好多了。”

說着,他更多的發絲在他的指尖滑過。蕭昀天想了想,決定不能浪費這麽長的頭發,他要給皇上編好長好長的一條馬尾辮。他開始向前拿過皇上的頭發。

“咦,奇怪,美人的頭發怎麽越拉越長?”

正疑惑,擡頭卻見面前的美人早已不見蹤影,只有一大堆的白色發絲向着他源源不斷地湧了過來。

“我的天,這是怎麽回事?”

他大吃一驚,耳畔卻響起白疏羽冷冷的話語:“想揪朕的頭發,可以,朕讓你揪個夠!”

等等,這不是……

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見面前的白色發絲鋪天蓋地地襲來,像是有意識有知覺的怪物般纏上了蕭昀天的手腳,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敢打朕的主意?……哼!”

“啊啊,這是怎麽一回事?”

蕭昀天越掙紮,這些怪物般的頭發絲便纏得越緊。他慌忙道:“皇上,我不敢了,您放過我吧!”

白疏羽仍未露面,只餘冷笑聲在空中回蕩,“蕭昀天,你原來對朕一直存着的就是這種心思!現在早已過了午睡的時間,你還不快起床?莫非又想偷懶不成?”

咦,他在說什麽?

我又在幹什麽?

蕭昀天乍然一驚,一開口卻是:“呼嚕嚕……呼嚕!”

毛團驟然被身上傳來的痛感驚醒。半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秀美的面龐近在眼前。長長的白發從白疏羽的側臉垂下來,掃到蕭昀天的臉上,癢癢的。他猛地一驚,身體劇震,彈得老遠。

“呼嚕!”

蕭昀天努力睜開朦胧的睡眼,正瞅見剛剛還在被他“大肆欺壓”的美人皇帝正立在卧榻旁邊,沖他微微冷笑。

他背後一陣狂汗,過了就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剛才竟是在做夢。只是,夢景前段是美滋滋的好夢,而後半段不知為何畫風突變,竟成了恐怖片。

他眼瞧着皇帝往前靠近了幾步,耳鬓垂下的銀白發絲随着他的步伐而輕輕拂動,蕭昀天頓覺背後一涼,下意識地縮成一團。

白疏羽笑道:“這個時候知道害怕了?剛才在夢裏你不是很威風麽?”

蕭昀天瞪大眼睛:“皇上你……你怎麽知道?”他對上白疏羽的眸子,豁然開朗:“你剛才侵入到我的大腦當中,看到了我做的夢?!”

那這樣一來,他在這皇帝面前,豈不是毫無隐私可言?

“皇上,你偷窺我!你、你無賴!”

白疏羽一拂袖,背過身去:“你方才在朕的卧榻上睡得直呼嚕,涎水流了滿臉,表情無比幸福的模樣,朕還以為你是夢到了何種好事,便好奇地用靈識一覽。不曾想,還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白疏羽說話間語調也越壓越低,蕭昀天心虛地轉移了目光,顧左右而言他。

“不說這些。你目前得加緊修習納魂訣。越早變回人形越好——朕是從實際需要出發考慮的,你與禦獸印之間的聯系要盡早加強。朕說過,白國的一半安危,或者更具體一點,朕新即位後執政的一半底氣,均來自于對禦獸印的掌控。”

他伸出手來,毛團的身體再度被他的內力“吸”起來。圓滾滾的小身子越過床鋪,顫悠悠地撞入皇帝的懷中。

“而你現在——”皇帝啓用靈力,查探着毛團靈識的狀況,“納魂訣才修煉到第四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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