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撲進美人懷裏
“蕭昀天, 你聽好了。”白疏羽說道,“從即刻起,你加緊修煉納魂訣, 把靈力開到最大, 最好是達到能持續維持人形的地步, 不過暫時勿要現出人形。”
他指了指冰湖, “冰湖的湖面下盤踞着很多朕也不曾見過的異獸, 甚至有一頭沉睡的異獸力量不遜于地閻魔龍。蕭昀天, 你作為禦獸印的獸魂,便做好為朕保駕護航的準備吧!”
湖底有異獸?可是既然如此, 皇帝為何還要下水去呢?
但說完這句話後,白疏羽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呼嚕、呼嚕嚕……”毛團跟在皇帝身後,努力地往前爬着,但怎麽也跟不上白疏羽輕盈的腳步。他眼睜睜地看着在這天寒地凍的時日裏白疏羽只穿着單薄的短褲, 毫不猶豫地就跳入了湖中。
毛團心中焦急, 磕磕絆絆地跟了上去,卻只看得見皇帝雪白的長發在水中彎繞着消失。不多時, 湖面便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望着那深藍色的水面,蕭昀天心裏一陣空蕩。
皇帝他……在下面嗎?
“呼嚕……呼嚕嚕!”
向着水裏大聲呼喚了幾句,并未得到一絲回應。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白崖大叔走了過來, 在毛團身畔蹲下。
“好啦, 小毛團,皇上不過是去修行了, 冰湖中的寒氣有利于他身體經絡的舒緩。”白崖揉了揉毛團的身子,看到紫色眼睛裏的憂慮, 他笑了笑,“皇上和常人不同,是極寒體質,不會感到特別寒冷。你看,當前雪山內魔氣肆意,雪山外又不知是個什麽狀況,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你難道忘了,夜莺身上還有着限時術式呢!要是在三日內沒能出雪山,他可能就此功力全散。所以,咱得抓緊時間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了白崖的話,蕭昀天登時清醒過來。沒錯,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臨走之前,皇帝曾将修煉納魂訣、儲存靈力的任務交給了他,還說過要請自己為他“保駕護航”,此次雪山之行也是他主動要求跟來的,可不能讓保護皇上變成了一句空話!
想到這裏,毛團晃動了一下頭毛。白崖拍拍他的背,心知他已經明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皇上在冰冷刺骨的大湖底下凝聚極寒之氣,那麽我自己也不能落下。
毛團直立起身子,盤着小短腿坐在地上。然而沒多久,團子就咚的一聲,身體向向側邊一歪,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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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這具圓滾滾的身體到底不适合盤腿打坐的姿勢。蕭昀天懊惱地從地上爬起身,正欲費力地坐直身子,白崖伸出左手,在地面上空比劃了一下。地上的積雪神奇地立了起來,逐漸向上堆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雪柱子。
“小毛團,來把身子靠在這個上面,就不會摔倒啦。”
毛團按照他說的直起了身子,背靠在雪柱子上盤腿打坐。雖然感覺背上有點涼,倒是不會再栽倒在地了。直立起身之後,蕭昀天快速地打通自己的靈脈,默默念着納魂訣,讓靈力在身體中快速地流通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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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刻苦的修行中回歸現實世界的時候,蕭昀天睜開眼,正看見面前的湖水有了一絲波動。他望向遠方,太陽已經自山頭緩緩下落,深色的雲朵和灰蒙蒙的霧氣重新凝聚了起來,天空暗了下去。
想想白疏羽在這湖底也已經呆了快一整天的時間,也不知他此刻怎麽樣了,會不會覺得沉悶。想到這兒,毛團活動了一下快要僵直的身子,向着湖邊跑去。
白崖和夜莺正待在那處。夜莺小心地守着皇帝的衣物,白崖則在一旁聚精會神地打坐練功。看來這一片極寒之地着實非常适合白氏皇族的人修煉功體,大叔的面色意外地紅潤,顯得美滋滋的。
“呼嚕,呼嚕。”
聽聞叫聲,白崖眯開了一只眼,“喲,小毛團練好啦?嗨,你可別吹牛皮,到時候湖底下上來個大家夥,你可要替咱們頂住啊!”
“呼嚕呼嚕呼!”毛團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嗯,信心十足,精神可嘉。”白崖說着也從地下站起身,拍了拍褲子,“天快黑了,也是時候去看看皇上的情況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湖裏傳來了一陣響動。蕭昀天轉過眼去,正看到白疏羽從湖底緩緩上浮,然後從水面上冒出了腦袋。
“呼嚕嚕!”
皇上,我來啦!
白疏羽剛一出水面,只見岸邊上毛團颠兒颠兒地朝着自己跑了過來,後面的白崖和夜莺擋都擋不住。他剛說了半句“蕭……”只聽“撲通”一聲,毛團毫無畏懼地跳入了湖中。
白疏羽大吃一驚,在他看來,毛團憑着這樣沉甸甸的體重,不立刻沉到湖底才怪了。皇帝心急火燎地趕忙游了過去,準備搶在沉底之前撈起毛團。但只見一片水花過後,那團白色的湯圓狀生物居然穩穩地浮在了水上,前爪和短腿一同使力,撲騰撲騰地朝自己歡快地游了過來。
“呼嚕呼嚕!”
毛團高聲叫着,從水中小幅度地一躍,撲到了美人皇帝的懷裏。
“你……”感受到濕淋淋的絨毛在自己袒露的身體上蹭來蹭去,白疏羽愣了愣,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在毛團身上輕輕掐了一下,“你呀,總是讓朕出其不意。”
蕭昀天沖他輕輕一笑。這游泳的技能來得可不是偶然。毛團自身脂肪較厚,再加上他使用了一點靈力來控制自己的行動,才令自己自由地浮在水面上游動。
然而,這充滿愛意的擁抱只持續了一秒。下一刻,毛團身子猛地一縮,差點不受控制地發出電光來,從白疏羽的懷抱裏滑了出去,沒命地顫抖起來。
“呼嚕呼嚕呼嚕——!”
冰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白疏羽身上是如此之極寒,以致于蕭昀天懷疑自己再在他身上多呆一秒,都會被活活凍成雪糕!
不得了不得了。毛團凍得牙齒直打顫,心有餘悸地望着皇帝。
“罷了,朕不和你鬧了。”白疏羽說着,在湖水裏轉了個身,“蕭昀天,你先回去岸上。朕要冰封這片湖面。”不等他話音落下,毛團已經踢動着小短腿,以最快的速度劃動着水面,一溜煙地逃上了岸。
白疏羽聽着身後嘩嘩逃遠的動靜,無奈地笑了一聲,然後兩手攤開,口中默念在湖底看到的冰封咒文,慢慢運轉極寒之力。
一層淡淡的冰霜自他的雙手開始,逐漸爬滿了他的全身,然後自他的身體向外發散,襲向遠處的湖面。
“滋滋……滋滋……”
細碎的聲響自湖面傳來。岸上,蕭昀天一衆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湖裏的情況,一層薄薄的冰面自白疏羽的周身逐步凝起,覆在平靜的湖面之上,并接連不斷地向着遠處擴散。
“嗯……”
白崖有着白氏皇族特有的眼瞳,他清晰地看見一層極寒之氣從白疏羽的體內不斷地向着湖面輸出。而随着術法的催動,一層薄薄的汗珠從皇帝冰涼的肌膚上滲出。白崖對自己的徒弟向來很有信心,只是,這湖泊的面積超乎他的想象,術法難度太大了——這一番冰封術法的發動過後,不知白疏羽還有氣力接着走下去嗎?
蕭昀天也注意到,随着發功,白疏羽由平靜吐息,漸漸地開始喘氣了。越到後來,冰封的面積越來越大,他的呼吸也愈發沉重,展開的雙臂也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
見狀,毛團大叫起來,給皇帝吶喊助威。
聽到身後熟悉的呼嚕叫聲,白疏羽勾了勾嘴角。實話說,他很累,真的是累了。今日修行時間太過緊促,而自己的積累到底還不夠深。他真的很想很想就此躺下去,就此一睡不起……
白崖敏銳地捕捉到了白疏羽身上的變故,他神色一變:“不好,要出事。”三兩步走上前,他把左臂搭上白疏羽的肩膀,為他傳輸真氣。
“師、師父……”
白疏羽的聲音只有白崖在近距離內才能聽到。白崖心裏一緊,果然,這次的嘗試還是太過倉促。
“阿羽,莫要勉強自己。”
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心高氣傲,從不肯輕易低頭服輸。但他因此也更加擔憂白疏羽會不顧及自己的身體胡來。
但卻只見白疏羽在危急時刻仍是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此乃白氏皇族先祖為後輩設下的考驗。如不通過,則證明朕不具備進入雪山的資格。師父,您不必憂心,朕有分寸。何況……”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師父您聽,毛團在後面還叫得起勁呢。朕不可以讓他失望。”
白崖怔了一下,随即無奈地搖搖頭,“阿羽……好吧。”
極寒之力再度提升,白疏羽嘴角邊隐隐有血跡滲出。但他摒住呼吸,一鼓作氣。真氣暴增,就連他身後的白崖也被震得連退幾步,不得已避開來。
只聽一聲輕微的脆響,湖面上平複下來,再無動靜。
蕭昀天驚奇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巨大的湖泊被冰面完全覆蓋,湖上有如多了一面晶瑩剔透的明鏡,在夕陽之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輝。
湖面上,白疏羽緩緩轉過身,沖他招了招手。
“蕭昀天,你看,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