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來是木木
? 回到別墅的時候,除了考蘭納斯在等狄蒙逍到場,其他人都已經出動了。
“現在什麽情況?誰發動了攻擊?又是魔界?”
“并不是。不知為何,神界忽然招來衆多攻擊者,大多是中小型界域,他們似乎經過長久的組織謀劃,為了争奪能量。他們并沒有大規模集中發動攻擊,而是分成零散的軍團,在神界各處招惹事端,此起彼伏,我方部隊一到他們便轉移陣地,難以捉摸。”
狄蒙逍心底一滞,是生之能嗎?所以還是木木宣揚出去,只要攻破神界便能得到生之能?他們這樣的戰術,是為了出其不意,還是在引蛇出洞?
“也許他們在等我。你們繼續守住地球,需要的時候随時召喚。”狄蒙逍攥了攥拳頭,感知目前戰況最激烈的區域,在心裏召喚四大神獸,直接閃身而去。
她直接落定在戰争區,戰鬥并不激烈,并沒有用到氣勢磅礴的攻擊力,只是淺表的能量光束攻擊而已,仿佛誰都沒有攻破對方的結界。更奇怪的是,狄蒙逍一出現,敵方立刻消失了身影。
她很快感知到他們出現在了別的地方,又一次發起攻擊。
狄赦哲皺着眉:“他們已經持續這樣很久了,有好幾波人在輪番攻擊。”
“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我也沒有猜透。這樣的攻擊對神界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威脅。”
“我去看看吧。”狄蒙逍又一次閃身向事發地而去。誰知她剛一路面,敵方又一次消失而去。随後無論她意念移動的速度多快,還是被這樣幾乎是調戲的行為招惹了十幾次!
她終于忍不住,怒了!她合下眼,開始□□。任何一個地方出現敵情,她就分一個身,敵軍消失以後她的□□也不撤走。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她居然被迫放出了上百個□□一切才暫時平息!
無論多強大的人,如此衆多的□□之後,分攤到每一個也只留微弱之力。
摩休斯已經進入一級戒備狀态,站在高點時刻關注整個神界的一舉一動。
元洛庭早已在她放出第30個□□的時候在她的主體邊試圖阻止。休與則一再提醒這樣大大減弱了她任何一個□□的攻擊和承受力。而米修羅的玄武盾因為分裂太多,已經顯出弱勢。
四大神獸分別看護東西南北四方,狄赦哲也下令整個神界的兵力均衡分布嚴防死守,唯恐任何一處出現總攻。
狄蒙逍已經發動了生之能的九階,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這是極限。而這樣強度的□□之下,每一處的她依然顯出乏力。
一切靜止得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戰争,當大家都在揣測是不是敵人已經知難而退的時候,霎時一道強光直直擊中了狄蒙逍本體的心髒。
所有的防備都來不及阻擋,玄武盾的作用微乎其微瞬間潰散。狄蒙逍只覺自己內髒盡碎,瞬間吐出血來。
她的本體正如全局的突破口,一旦破潰,敗勢如山倒,全部的□□同時受到創傷。
消失的敵軍剎那間全部現身,站在不只是誰設下的強大的結界中,只對狄蒙逍的每一個□□做一件事,吸收能量。
狄蒙逍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創傷,由于各處本已所剩無幾的能量被瞬間吸收,每一個她連回到主體的力量都沒有。
一切都亂了套,所有人驚慌失措,狂亂的攻擊最後也變成了被收走的能量,任何手段都無力回天。狄蒙逍能量的匮乏導致四大神獸一同攻擊力大減,無論他們如何焦躁都無法阻斷她能量持續外洩。
唯一尚存實力的摩休斯和狄赦哲一同尋找暗處未曾露面的、向狄蒙逍的本尊發動攻擊的那一人,怎知竟無跡可尋。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力量一擊制勝?
狄蒙逍的本體一旦喪失控制力,所有人只能眼睜睜得看着她的每一個□□消耗殆盡而消失。
只用了片刻功夫,便只留下虛弱無力的本體一個!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光芒已經微不可及,幾乎無法獨立顯現,可它們還是堅毅得守在狄蒙逍的四方。
狄蒙逍從未感受到如此的無力和無助,她幾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已經散盡。她忽然有一種自己的心髒正在逃離身體的臆想,同時她聽到元洛庭驚慌失措的呼喚:“蒙逍!控制元核!不能讓它離體,蒙逍!”
原來,虛空的身體,連元核都留不住了。
她仍舊在思考,究竟是誰設計了這樣的戰術,如此了解她,顯然只是為了打倒她而量身定制。
就在她再也無力留住自己的元核的時候,微弱的光芒從遙遠的地方照耀過來,穩穩得将她的元核按回了體內。
這是生之能第一次以自主意識向她傳送能量,盡管如此微弱,卻還是救了她的命。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狄蒙逍虛弱的身體恍然被一張無形的網捕捉,刷得一下,帶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霎那間場面恢複了平靜,可四大神獸的內心一下子山巒傾倒般狂亂,狄赦哲先一步回來主持大局,摩休斯也不知所蹤。
這一次并沒有在地球內部引發什麽動亂,所有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精心策劃的陰謀,只為了帶走狄蒙逍一人。
狄赦哲安頓完神界內部的事務便派人四處搜尋狄蒙逍的下落,狄蒙希和米唯也用盡了自己的能量幫助尋找。在祁米的請求下,木棱界主也投入兵力參與搜尋。休與更是在完全沒有恢複自身能量的情況下,一再發動朱雀的尋覓之力。
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心念,找到狄蒙逍!
狄蒙逍蘇醒的時候,身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更像是一個昏暗的房間,裏面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就連那張床也是淩空懸停的狀态。床上閉目沉睡的,是那凡。
狄蒙逍感覺自己像被牢牢釘在牆面上,周身布滿強烈的結界,封鎖了她所有汲取能量的渠道。她依然虛弱得只剩呼吸的力氣。
看到那凡的一刻,她釋然了。原來費盡心機将她抓來的,是木木啊。她早該想到,只有她這麽了解她的性格,也只有她有這樣強大到剎那突破所有人全力的防備,更只有她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擄走。
她笑了笑,如果是你的話,只需要召喚一聲,哪怕明知赴死我也會赴湯蹈火得趕到你身邊啊。你可知,我有多想好好找你聊一聊?
突然有一道光射中了她,讓她恢複了些許氣力,至少可以開口說話。
木木出現了。
狄蒙逍抿唇一笑,"你還好嗎?"
木木撇了她一眼,"我們早已不是朋友,用不着假惺惺的噓寒問暖。"
"那麽,跳過這些開場白吧,你把我抓來是為什麽?"
"因為你死不了!"
狄蒙逍心底一痛:"你真的這麽想讓我死麽?"
"當然,只有你的元核散盡,我才有希望替代你。"
"你為什麽要替代我呢?"
木木冷哼一聲:"難道你不知道麽?"
"木木,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得談談?"
"呵,上一次你這麽說的時候,用你的能量将我定住,然後才'心平氣和'得和我談話,你不會忘了吧?如今這樣,我也算心平氣和了吧。"
"木木,你是殺不死我的。我們兩個,是不可能殺死彼此的。"
"那就将你永遠禁锢在這裏!"
"木木!"狄蒙逍哀怨得看着她,"就在不久之前,我想起了我第一次造成毀滅的原因。因為,我失去了納洛。所以我明白,把這一切重負強加于你,讓你一次次因為情傷而發動毀滅,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木木,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木木目光一淩,所有的怨憤乍現,"你明不明白又有什麽意義?你根本不了解我一次又一次徹骨的絕望。是你的開端造成了失誤,卻要讓我痛徹心扉來為你重啓,這種感受你根本無法體會!如今,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引以為豪的強大,我無上的地位,就連那凡都變成了應該愛上你的碎片!他愛我,只是因為你而已!!你知道對我來說,這是多大的打擊嗎?這麽久以來我所承受的傷痛究竟算什麽?!"
"我知道,我都知道!木木,我真的知道啊……"狄蒙逍說着落下淚來,"木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我們兩個,共同肩負讓生之能進階的命運。這麽久以來,你都可以與你愛的人相遇相知,我卻只好一次次擦肩而過,看着他愛別人,我深知都不知道他就是他。我們各有各的痛苦,我不知道為什麽愛情在我們心裏勢不可擋,可你的疼痛我也感同身受。請你相信我,我并沒有想過要把所有苦難都推诿給你啊!"
"你都這麽做了,憑什麽現在來告訴我你不想?"
"我們并不是敵人啊!"
"我早就與你宣戰了!從一開始你就做了決定,你是開始,我是結束,我們勢不兩立!"
"開始和結束本就是萬宗歸一的點,木木,你感受一下你體內的能量,我們......"
"我沒有工夫跟你讨論這個!"木木一揮手,收走了狄蒙逍部分能量,她忽然無力得開不了口。
木木冷笑一聲,又一揮手,憑空出現了被肉眼不可見的能量光束五花大綁的摩休斯。
"摩休斯,噢不,納洛奕卡迪。交出你的那洛之心和所有的納洛之魂,不然,我會将她的能量抽空,永生永世封印在這裏。
"不!"狄蒙逍用盡力氣呼喊。
摩休斯帶着滿臉認命的悲涼:"蘭斯契爾,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要将你的心植入那凡的體內,這樣,納洛之魂就不用離開他的身體,他就只會忠于我一人!"
"呵呵......"摩休斯無奈一笑,"蘭斯契爾,認識你這麽久,第一次發現原來你如此幼稚。為什麽我對你的愛會突然滅跡,你難道不明白嗎?我的心,只忠于蒙蒂尼。這顆心,無論到了誰的體內,都只追随她一人!你連讓我收回他體內的納洛之魂都不敢,卻敢将我的心放進去?"
"那我就把你的心給毀了!"木木歇斯底裏得尖叫起來,"這樣他體內的納洛之魂就永遠不會消失!"
"你不喜歡因為納洛之魂對蒙蒂尼之愛的追随而産生的愛情,不是麽?"摩休斯幾乎冷笑着,"蘭斯契爾,你什麽時候可以清醒一點?我追随你的每一個紀元,但凡遇到與那凡有關的事,你都完全無法保持理智。這一點,真是完全沒有變。"
"你少廢話!"
"我想說的是,不要把毀滅的責任怪罪于他人!如果你不是這麽沖動易怒感情用事,很多時候完全有更好的解決方式,那凡就是一次次被你所迫害,才淪為衆矢之的,最終被各種誅殺!你還不明白嗎?"
"夠了!"
這一次,木木和狄蒙逍,居然異口同聲得說出這兩個字。
狄蒙逍虛弱得喘着氣,"摩休斯,你并不理解,她是由我全部難以掌控的情緒所組成的個體,她難以壓抑自己的負面情緒,這也無可厚非。"
"可是如今的你也在逐漸完整你自己不是嗎?百多個紀元裏,她才是真正擁有自主意識的人,為什麽她不曾發現自己的不完整,不曾嘗試改變?"
"沒有人告訴她這些啊……"
"蒙逍,你錯了。想要完整自己的人,一定會發現問題。"
"可我對每一個紀元的設定并不完善......"
"她就像最初的你,只想沉溺于自己的愛情,何曾思考過大局?作為一個強大到另所人有膽寒的存在,她除了維護自己的愛情,亦或聲稱努力得壓抑自己的情緒,從未為穩固大局和安定付出過任何一絲一毫。當初我為何會消散?因為你不願去感受自己的責任,輕渎了自己的使命。她難道不是一樣嗎?"
狄蒙逍在這樣的話語裏,恍然失了神,眼前的不是摩休斯,就是納洛!納洛就是這樣,一次次指出她的怠惰,一次次告訴她其實她可以做得更好!
可她不得不繼續為木木辯解:"她的性格如此,是因為我把這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啊,說到底,是我的錯。當你在我眼前消失的一刻,我只感受到無邊的恐懼和絕望,只想關掉一切什麽都不看。但是後來,漫長的混沌裏,你曾說過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響,那時的我已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我知道我應該心無旁骛得為生之能而殚盡竭慮。于是我犯了另一個更大的錯誤,納洛,那個任性自私的我并沒有消失啊,我并沒有改過自新,只是把她變成了凡蒂尼而已,而凡蒂尼,則代替我一次次在情感中随波逐流,被沖向窮途末路而發動毀滅。"
"事實證明,這些情感因素才能驅動真正的意識!你......"
木木終于忍不住打斷:"你們兩個,辯論夠了沒有?"她刷得移動到狄蒙逍面前,幾乎與她臉貼着臉,通紅的雙眼布滿了憤恨與不甘,她幾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所承受的,都要你百倍償還!”
狄蒙逍心裏一懸:“你想做什麽?”
“我要你也嘗盡痛失所愛之苦!”
“木木……這樣的苦,我也并不是沒有經受過啊……“
“你只經歷了一次而已,我呢?!你把那生生世世都給了我!然後自己去做一個無知無覺的白癡!!”
“可如今我的記憶漸漸回來,每一紀的錯過,都更加深我心底的痛,木木,我并不比你好過啊……”
“我才不管你好不好過!”木木一下子離開她的面前,勾了勾嘴角:“哼,來了。”
空間裏又出現一個人,狄蒙逍目光一收:“洛庭!!”
因為狄蒙逍的虛弱,元洛庭的能量也大大受創,眼下看來又被收去了大半。他面白如紙,懸停橫卧在結界中,不還是昏迷還是無力,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哈哈哈……”木木發出猙獰的笑聲,“狄蒙逍,我要你當着他們兩個人的面,從他們兩個之間,選一個——去死。”
“你不是兩個都愛麽?你居然可以做到坦然得與兩個男人同時相愛,無論是蒙蒂尼,還是狄蒙逍,好處可都讓你占盡了!現在到了你選擇的時候。”
“你選誰?”
“你可千萬要想清楚,千萬不要選錯……”
“你也千萬不要想得太慢……”木木又一揮手,空中出現一個沙漏,粉色的細沙絲絲縷縷落下,“這個沙漏放空的時候,如果你還沒有選定,就由我來做出選擇了,我按我的喜好選出哪一個,先死。”
狄蒙逍不可置信得看着木木,這個她一直視為知己的女子,她一直為她心疼,為她擔憂,為她出謀劃策。可她,用卑劣的手段試圖将她殺死未遂之後,又将她捕獲禁锢,更處以最可怕的精神極刑,她居然要她在元洛庭和摩休斯之間,選擇送哪一個去死?!
這簡直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