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義女乾隆

小朝會義女定封號忙試探對子露玄機

雍正醒來,見熹貴妃與弘歷皆在,轉頭又見到薛家兄妹,很是欣慰。

“熹貴妃,辛苦你了。”

“這是臣妾應當的,算不得辛苦。”熹貴妃柔柔的說。

“皇阿瑪。”弘歷上前一步請罪,“兒臣護駕來遲,請皇阿瑪治罪。”

“本是刺客奸詐,倒也怪不得你。”雍正嘆道,“那是薛天相家的薛蟠和薛寶铉吧?”

熹貴妃忙說,“正是。臣妾想着皇上見着他們倆兄妹,定是歡喜的。”招了招手“好孩子,近前來,見過皇上。”

二人略近前,立在三尺開外。“薛蟠、薛寶铉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起吧。”雍正擡了擡手。熹貴妃親自上前将二人扶了,“小小年紀,規矩倒也是像模像樣的。臣妾看着是個可人疼的!”

“寶铉,朕恍惚見着是你拉着薛蟠去與刺客相鬥的。怎麽,你倒是不害怕?”

“回皇上話。”寶铉行了個禮,脆生生的回答,“父親說過,皇上是天子,是天底下最最尊貴的人。寶铉雖小,也知道不能讓人傷了天子!父親還說,哥哥向來憨直,要寶铉凡事照看着哥哥,行忠義之事。”

“是個孝順懂事的。你且再走近些,不必礙着那些個規矩。”雍正說道。

熹貴妃親自去拉了寶铉的手,走到榻旁,“皇上,臣妾見了寶铉,很是喜歡。這兒女緣上,臣妾只得了個弘歷,都當阿瑪了。想要個貼心的女兒,到底自個兒也不年輕了,本已不作他想。今兒見了寶铉,覺得甚是面善,難得又是個乖巧懂事的,臣妾收她做義女可好?”

“朕的女兒本就不多,朕的四公主也于去歲早早兒的離開了朕。”雍正慢慢說道,“此番朕倒是要和你搶這個女兒了,就認作朕的義女吧。”

“皇上說笑了,您的女兒,不就是臣妾的女兒?”

半月後,小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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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相之女救駕有功,朕欲收作義女,禮部可拟了好了封號?”

時任宗人府右宗正的信悫郡王德昭上前:“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臣不才,忝為宗人府右宗正,佐宗令掌皇族屬籍之事。以時修輯玉牒,奠昭穆,序爵祿,麗派別,申教誡,議賞罰,承陵廟祀事。自大清開國一來,天子養女皆為宗女,或封固倫公主或封和碩公主。薛家原是內務府包衣,雖有先帝親封紫薇舍人并擡了旗,但終是比不得宗室的,何以薛家女得封公主、入玉牒?”

“大膽!竟敢妄議先帝!”雍正大怒,“薛氏女,以十歲稚齡救聖駕于太和殿萬壽宴上!稚子尚知不能讓天子受傷,刺客來時,衆卿何在?”

“皇上恕罪!”此等誅心之言一出,群臣立時跪倒請罪。

唯有德昭不依不饒,“皇上!宗女為天子養女,封公主,多是嫁往蒙古,此乃滿蒙聯姻之舊俗。包衣之女,豈可成為天子養女,讓宗室寒心!”

“大膽!這話也是你可以說的?”雍正頓了頓,強自壓下怒氣,沉聲道,“信悫郡王德昭生性迂拘、才識鈍拙、躁妄輕浮。自入宗人府以來,未能恪盡其職。無忠君之事、有不臣之言,有忝宗正之任。今革其職,命其閉府思過半月,以示懲戒。還望其能靜思己過!”

眼見信悫郡王被禦前侍衛帶走,一時竟無人敢出聲。

“罷了。朕也不是那乾綱獨斷、容不得人的。這義女便比養女降一等,封作郡主吧。朕想着賞她個封號,以示其功,禮部盡快拟了來。正五品雲騎尉薛天相教子有功,功在社稷,擢升為一等侯。其子薛蟠救駕有功,擢封為世子。退朝!”

養心殿,東暖閣。

“皇上,臣妾炖了盅雙耳蜜梨湯,最是清熱降火,您且嘗嘗。”熹貴妃親手将炖盅捧了,有遞了調羹。

“這些個宗室,成日裏游手好閑,偶有那麽一兩個争氣的,也不是能忠勤王事的!”

這時,蘇培盛捧了個匣子進了來,“皇上,禮部已拟了幾個寓意甚好的字,還請皇上親自為郡主挑個封號。”

雍正打開匣子,內有六個木牌,刻了用于封號的字及其寓意。

“志慮忠實曰純,功烈耿著曰光,應事有功曰敏,輔弼王室曰匡,先君後己曰義,因事有功曰襄......這禮部尚書石三泰倒是個會來事兒的,竟讓他想出了這些個名頭。熹貴妃,你也來瞧瞧,到底也算是她額娘,你來挑一個吧。”

“臣妾可一眼就瞧中這純字了。”熹貴妃先是挑出刻着純字的木牌,“安危一心曰純,志慮忠實曰純,至誠無息曰純,真真是個好字。聖祖也有固倫純禧公主與固倫純悫公主,用這純字,倒也不委屈了寶铉。”又看向匣中,“這襄字......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勞曰襄,威德服遠曰襄...到底過于剛毅了些。還有這光字,居上能謙曰光,卻是不符的。匡字雖有輔弼王室之意,但正君之過也是匡,禮部還是想岔了。”遂棄置一邊。

雍正笑道,“既要寓意好,又要示其功,挑出這麽些個字也是難為他們了。有所疏漏,也是難免的。這就剩下敏字和義字了......”雍正拿起義字,皺眉道,“我大清自開國以來,從沒有用義字給格格們作封號的先例,這字元也不是給格格們用的。”

“那就剩個敏字了。臣妾記得世祖就有固倫端敏公主,也是合适的。”

“純敏,這封號确實不錯!”

雍正雖在內城給薛家賜了個侯爵府邸,一時半會兒倒還在整修。薛天相便帶着薛蟠仍是借住東平王府,寶铉卻是被熹貴妃留下了。因而冊封禮是在永壽宮行的。

正月十五,諸事大吉。

雍正欽定,以四阿哥弘歷、五阿哥弘晝為正、副使,于太和殿受節。由禮部官司員前引先行,校尉擡着裝有金冊的彩亭随後,列儀仗前往永壽宮。永壽宮內也已做好了迎接冊封使臣的準備,宮中儀門內設置了樂隊,庭院兩側設有儀仗,永壽宮正殿于正中陳設了節案、香案和冊案,熹貴妃領着寶铉,身穿朝服于正殿等候。

正、副使至,宮人于永壽宮大門外跪迎,正使持“節”先入,副使和彩亭随後。正、副使進殿後,有禮部官員從彩亭中取出金冊交給宣讀官司,正、副使及随行官司員都面向西站在節案之東。樂起,寶铉向正使所持之節行六肅三跪三拜禮,禮畢樂止,跪聽冊文。

“鸾書光贲,彰淑範以揚徽;象服寵膺,篤懿親而衍慶。聿稽茂典,用渙恩綸。咨爾薛氏寶铉,乃一等侯薛天相之女也。銀潢毓秀,玉葉分輝。度協柔嘉,性成婉順。少時聰慧,救駕有功,宜登顯秩,以表令儀。是以收爾為義女,封爾為純敏郡主,錫之金冊。受茲錫命,永迓鴻禧。欽哉!”

而後,宣讀官将金冊交于副使,由副使轉交宮女,宮女起身将金冊放于冊案上。寶铉向使臣行拜謝禮,正、副使持節回太和殿複命。

寶铉由宮女服侍着換下了朝服,正聽着熹貴妃講宮中規矩,就見弘歷與弘晝回了來。

“不是去給皇上複命?怎的急匆匆的就回來了,正月裏也不怕出了汗!”一個是親生兒子,一個是養在身邊多年也情同母子了,熹貴妃拉過二人為他們擦汗。

“皇阿瑪吩咐一會兒來永壽宮用膳,說是一家子吃個團圓飯。不必拘着規矩。叫我們先來陪陪新妹妹。”弘歷回答。

“那也不必這般急着趕來!”熹貴妃嗔道。

“熹額娘,是弘晝急着見新妹妹。方才冊封禮上也沒能好好說話,這才拉着四哥來的。”

熹貴妃笑着說了幾句,便差人去請了裕妃,二人一同去小廚房親自準備膳食了。留下兄妹三人敘話。

寶铉心中藏了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弘晝閑談,弘歷在一旁含笑看着。寶铉想了又想,到底是開口了,“聽聞四哥在詩詞上頗通,寶铉這兒有一題考考四哥。”

“說來聽聽。”弘歷略有興致的說。

“一個對子,四哥可聽好了。上句是,天王蓋地虎!”寶铉笑道。

弘歷聞言,深深的看了寶铉一眼。弘晝只當他不會,一時十分歡喜,“終于有人能難着四哥了!寶铉怎麽不早些來京考他,可是叫我等了好些年!”

“胡鬧,寶铉來京其是為了這事!”弘歷斥道,“這下句我已得了,寶铉你聽聽可好。這下句是,寶塔鎮河妖!”

後幾日,斷斷續續的。寶铉知道了弘歷來到此地的始末。

弘歷前世原叫作張啓超,前世與好友王宇鳴行車路過一大宅,見其中有一玻璃溫室,正閃着紅光,那光甚是明亮。心中疑惑,便一同下車一探究竟。誰知事有湊巧,那正是薛璇家!兩人所見紅光便是绛珠的手筆。這绛珠仙草鐵了心兒要帶走薛璇,偏張啓超與王宇鳴卻在那時走了過來,一時不查,竟将張啓超也帶了過來,投生在了弘歷身上!

至于寶铉不同的是,張啓超來時弘歷已有四歲,也不知怎的,病的厲害,半夜裏竟悄悄兒的去了!而後便有張啓超上了身。也虧得那弘歷是半夜裏去的,一時竟無人察覺,否則已死之人、死而複生,張啓超怕是還未弄清怎麽回事,就要被當成妖孽活活燒死了。

幾月後張啓超也看開了,才有弘歷自幼聰明,五歲就學,過目成誦之事。熹貴妃那裏,弘歷只說偶有夜半仙人入夢,告知天機。

熹貴妃雖是婦道人家,但不過十三歲便入侍貝勒府,後雍正登基進宮封妃,什麽事沒經歷過?獨子說起這事,熹貴妃只想到一人,二眉道人朱方旦。不管那朱方旦所說是真是假,他的下場終究是有目共睹的!有仙人入夢固然好,卻也不能洩露出一星半點兒的消息!因而在熹貴妃的幫助下,多年來弘歷竟不曾露餡。

只有一事,當時自己被帶來前,本與王宇鳴在一處,離得并不遠。如今自己是來了,也見着了寶铉,只不知那王宇鳴可也跟着過來了?又投生在誰家?

寶铉也不好多說,只得寬慰他,若是那王宇鳴沒來,自是極好的;即便來了,眼瞧着那绛珠仙草也不是會傷人性命的,多半也是投生在了哪家。況且,這绛珠之事多半與賈府息息相關,只等着,若是有緣,總有一日能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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