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誰真誰假
? “哈?……”姜黎戊被鈴蘭認真的模樣逗樂:“小鈴蘭,你可太實誠了……”他說着點了點頭:“你師父說得對,人心險惡,防人之心确實不可無……”
“咳……”穆歌一聲輕咳将姜黎戊的話打斷,繼續問道:“所以說,你尋沈天是為了奪回師門聖物。”
“嗯。”鈴蘭點了點頭,複又無比幽怨的看向穆歌:“我尋了整整半個月才将沈天尋到,可是今早卻讓秦姐姐給搞砸了……”
“呃,這個……”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兒,穆歌不由地有些心虛,拿眼向姜黎戊求救。
姜黎戊望向鈴蘭輕輕挑眉:“小鈴蘭難不成是想悄悄跟着,尋了機會便将他逮住?”
“是啊。”鈴蘭不知姜黎戊這話是何意,答得理所當然。
姜黎戊聽了鈴蘭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單聽他一人既可盜出小鈴蘭師門的聖物,便知此人武功必然不弱,且不說小鈴蘭是否能不動聲色地跟上他,便是跟上了他,可……以你一人之力可打得過他,到時誰擒誰,可就說不準了,所以說我們可是幫了小鈴蘭啊……”
穆歌覺得不知為何這歪理由姜黎戊說來顯得這樣合理,她都快要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實在慚愧,原來她做了件好事……
鈴蘭聽了這話倒真的也低頭思索了起來,而後一錘手認真道:“你說得對,師父說過不論做什麽事都當三思而後行,這麽想來,我好像真的有些魯莽了,……不過……”她話鋒一轉十分認真地糾正道:“那叫沈天的小賊之所以能夠盜走聖物,是因為師父那日恰巧不在門內,如果師父在的話,沈天才沒可能跑得掉,不對,是進都進不了。”這小丫頭對她那個師父似乎很是崇敬,說起她師父時眼睛都在發光。
蒙面人雖是輕俯着頭,眼角卻是瞟向鈴蘭那兒,與此同時,掩于面罩之下的神色亦是十分耐人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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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驟起,林間飛沙走石,枝木搖曳間沙沙作響,偶有飛鳥低鳴,灰兔竄逃……
男子闊步而行,待行至一處曠地,輕輕轉身停了腳步,按着身側佩劍的指節微微有些僵直,擡眼向林間掃去,開了口:“諸位跟了在下一路,不知所謂何事,何不現身,說個清楚明白?”
一陣窸窣聲後……
“看看,我就說會被發現的。”幾人拍了拍衣服上的雜塵落葉從各處冒出。
穆歌對着姜黎戊抱怨道:“一定是你方才推我,動靜太大,才被發現。”
“啊哈哈,手滑,手滑。”姜黎戊打着哈哈。
男子冷眼打量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三人,不動聲色。
鈴蘭跳出來,雙手叉着腰,對着男子高聲喊道:“沈天!快将從我師父那盜走的東西還來,你若是肯好好還來,我們便不為難你……”她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立于左右的穆歌和姜黎戊,揚了揚腦袋繼續道:“三對一,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沈天聞言打量着不遠處的幾人,眉頭緊鎖,這幾人武功皆不弱,若是當真打起來,自己怕是沒有勝算,再說他确實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上這幾人的,遂望着鈴蘭問出來聲:“盜?姑娘何出此言。”
“哼!”鈴蘭一聲輕哼,指着沈天:“你難道還想裝傻不成,我就問你,三個月前你是不是盜了烈焰門的聖物?”
“烈焰門。”沈天嘴裏重複着這幾個字,再看向鈴蘭時語中帶了一絲諷意:“姑娘是烈風的徒兒。”
鈴蘭似沒聽出那話中的諷意:“正是!既然知道了,你還不快将東西還來,偷東西的小賊。”她看着沈天說話有些不客氣。
沈天面上仍是無一絲多餘表情,只是眸中光影深了幾分,望着鈴蘭徐徐開口:“盜?偷?血如意本就是沈家之物,如今不過物歸原主,何來偷盜之說。”
鈴蘭氣極,覺得此人滿口胡話:“你胡說什麽呢,血如意是烈焰門的聖物,是師父的師父千辛萬苦淬煉而得的,才不是什麽沈家的東西!”
直到此刻沈天面上的表情才有了一絲動蕩,他嗤笑一聲,面色微冷:“不曾想,如烈風這般道貌岸然的陰險小人,竟也能教出如你這般心思單純可笑的徒兒。”
一向敬畏尊貴的恩師竟被人當着面這般侮辱,鈴蘭怒了,‘唰’的一聲自腰際将佩劍抽出,一個旋手,劍尖直直指向沈天:“我不準你說師父壞話,你要再敢诋毀師父,我……我就揍你!”
“诋毀?”沈天似也有些激動起來:“那等陰險小人,做得卻說不得嗎!”
“混蛋!”
鈴蘭縱身一躍,持着劍直直刺了過去,沈天亦是抽劍相抵,兩人頓時打做一團。
這兩人雖因一言不合而打了起來,但沈天明顯未出殺招,且以防擋居多,本在一旁看熱鬧的穆歌便有些猶豫要不要出手了,她伸手戳了戳姜黎戊,表情有些無奈:“怎麽辦?”
姜黎戊擡眼閑閑看向兩人,淡定道:“能怎麽辦?綁了……”
穆歌對于這乘人之危的舉動有幾分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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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挑一,沈天自然戰之不過……
客棧內,沈天被反手綁在椅子上,嘴上塞着布團,此刻動彈不得。
方才搜了身,血如意不在沈天身上,應該是已經被他藏起來了,也對,血如意既能被烈焰門奉為聖物,這其中定另含乾坤,想來是件寶物,既是寶物,又豈可輕易示于人前。
穆歌有些過意不去地看着他:“對不住,将你綁來這,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将東西還給烈焰門,你看這樣成嗎,我将你嘴上的布團拿開,但你需得保證不亂叫,同意的話,就點頭。”
沈天看了她一眼,稍一頓後平靜地點了點頭。
穆歌遂依言将布團拿開,邊拿邊道:“吶,我是信得過你才幫你拿開的啊,你可不能騙我。”
嘴上的布團被拿開,沈天輕輕籲出一口氣,看向衆人容色淡淡,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血如意本就是沈家之物,交給烈焰門?絕無可能。”
鈴蘭一聽,沈天又這麽說就不樂意了,她欺身而上,鼓着腮幫子,睜圓了眼瞪向沈天:“我說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我都說了,血如意是由師父的師父淬煉而得,怎麽可能會是你們沈家的東西……”
“那人是這麽與你說的?而你,竟也信了。”沈天擡頭看她,仍是那般神色淡淡:“也是,世人皆以為他烈風溫文儒雅,面慈心軟,誰又能想到竟是個能為一己私欲屠盡沈氏一門的陰險小人……”
他寥寥幾句說得雲淡風輕,一旁聽着的幾人卻皆是愣住。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鈴蘭……
“你胡說什麽,師父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況且,這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我不會相信的。”鈴蘭環手抱于胸前,将臉撇向一邊,一臉的惱怒。
房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僵,誰也未再出口,卻是安靜得有幾分詭異。
下一瞬,一個聲音将這詭異的氣氛打破……
“血如意确為沈家之物……”
不知何時出現在窗沿上的蒙面人擡眸看向幾人,開口如是說。
穆歌一看來人,指着蒙面人不滿道:“前幾日說要幫忙,轉眼卻又不見蹤影,如今人已經尋着了,你又來做什麽。”
蒙面人一聲悶笑,擡手飙出一枚飛镖,‘啪’的一聲割斷了将沈天綁在椅子上的粗麻繩,而後一步越至沈天身側,搭手架上他的肩頭,開口答道:“自然是,讓你們莫要殘害良民啊。”
一直靜立一旁的姜黎戊微微皺了眉,開口問道:“你方才說,血如意是沈家之物,是何意?”
蒙面人笑答:“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鈴蘭只覺慌亂無措,看着蒙面人直搖頭:“怎麽可能呢,師父不會騙我的。”師父說過那是師父的師父淬煉而得的寶物啊,怎麽會……
蒙面人擡眼看向鈴蘭微眯了眯眼,笑得有些古怪:“我并未說,姑娘的師父騙了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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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在未看到确切憑證前仍不肯相信所聽到的一切是真的,但對沈天的态度倒是因而變了不少。
于是幾人決定先去調查清楚關于南野沈家的一些事實。
而在此之前幾人都希望沈天能先留在埠孜城,沈天竟也難得的并未反對這有些過分的要求,原因無他,只因他還有必須去做的事情,所以本就還不能離開。
沈天的磊落與不記前仇讓幾人對他的話不禁又相信了幾分。
于是幾人花了些時日四處探訪查閱,最後的結果是,種種證據皆在說明着同一件事,只是關于沈家被滅門的緣由,版本不一,唯其中一個最為可信:南野沈氏原乃鑄器世家,所鑄兵器曾經就有三樣擠入兵器譜前十,因此原本在江湖中頗有威望,只是在後來的百餘年間,想來是江郎才盡,再無驚世兵器,漸漸遭人淡忘,而後便是沈氏一門被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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