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婆媳對峙 (3)

見啊。”她的話句句帶着酸味,“劉特助,你每天都把總裁的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的,還用得着我做什麽呀?”

劉同一托鼻梁上的眼鏡,面不改色地說,“楚秘書,你這種工作态度是錯誤的,你做事能認真一點嗎?總裁是聰明人,我想…你應該不想讓他看低吧~”

“啧啧…到底是在老董事長身邊混過的人啊,說話做事都頭頭是道。”

“過獎!”

楚陽先是在楊一楓那裏碰到了硬釘子,現在劉同又給了她一個軟釘子,她不能對楊一楓撒氣,但可以對劉同撒,“呦呵,你還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啊,你是想證明你的能力夠強,以此來反襯我什麽都不會,是不是…”

“不敢!”

楚陽伸出食指點點他的胸膛,警告道,“我也覺得你沒這麽大的膽子,是楊一楓叫你這麽做的吧?”

劉同沒回答。

楚陽憋着氣,好你個楊一楓,你居然敢陽奉陰違是不是?!行,我忍!她坐回座位,拿起那份統計表,朝着總裁室的門,大聲說,“好的劉特助,下班之前我一定看完,然後給總裁過目。”

劉同淺笑一下,也坐回座位。

這時,“叮”一聲電梯門開了,楊一槟走出來,走向總裁室。楚陽眼珠子盯着他移動,哼,沒心沒肺沒表情沒心情的異類!

“劉特助,聽說昨天晚上刮風把花田藝術畫廊的廣告牌給刮倒了,我剛才還看見方小布在樓頂呢,八成是在弄廣告牌。”

劉同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一槟也沒停下腳步,只是眼睛往她這邊轉了轉。

楚陽又說,“廣告牌多重啊,一個女孩子哪裏扶得起,別受傷就好喽~~唉,受了傷,咱總裁又該心疼了。”

“咳咳…”劉同假意咳嗽幾聲。

一槟轉頭白了她一眼,快速走進總裁室,他可不想聽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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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嘴角一笑,心裏暗暗嘀咕,這個冷血的一槟,從來不見他有任何表情,居然屢屢因為方小布而惱怒,我只是随便說了說,他就瞪我,肯定心裏有鬼!

她下巴一擡,看了看劉同,說,“劉特助,你覺沒覺得一槟對他嫂子有意思?”

劉同,“我覺得你對總裁夫人有意思!”雖然小布的身份沒有被承認過,但楊一楓身邊的人都是知道的。

楚陽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什麽跟什麽啊?!“劉同你什麽意思你!”

“字面意思。”

楚陽悶悶地看着他,沒想到平時不茍言笑的劉同也會說這些話,真是又可氣又可笑。她撅着嘴澄清道,“我可不是拉拉。”

劉同伸手指指她的辦公桌,“看意見表吧,好多呢。”

“你…”楚陽說不出話來。她終于明白楊一楓為什麽會同意她留下,因為有個劉同看着她。

一槟一走進辦公室,沒說什麽就直接朝落地窗走去。

“怎麽了?”一楓不解地問。

“花田的廣告牌北風刮倒了?”一槟探着頭看,一看才知道上了楚陽的當,可是話已經說出口。

一楓更加疑惑,“你在說什麽啊,花田的廣告牌什麽時候被風刮倒了…”

額,該死的楚陽!一槟回過頭來,正色道,“沒什麽,我搞錯了…這是我的研究報告,已經經過小組讨論同意了,拿來給你過目。”

一楓笑笑,接過報告書看着,“是太累了有了幻覺還是怎麽?”

“沒有~”他心裏莫名地緊張着。

“嗯,報告很具體,放着,我得仔細看看,長長見識啊~”

一槟舒了一口氣,他也不明白為何剛才這麽緊張,“那我先出去忙了,有事叫我。”

一槟出去了,一楓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一看,心裏納悶着,一槟對任何事都不上心,怎麽對花田的廣告牌這麽上心?臭小子,什麽心思啊…

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一步之遙 30 卓先生的仇恨

30 卓先生的仇恨

一槟走出辦公室,就怒氣沖沖地瞪着楚陽,但他并不想跟她起沖突。

楚陽一臉無辜地笑,挑釁着說,“哎呀,我好像記錯了,不是花田的廣告牌被風吹倒了,而是方小布被風吹倒了,你要不要趕緊去瞧瞧啊?”

一槟停下來,低吼道,“楚陽,你在打什麽心思?!”

“真是難得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楊家二公子居然會生氣。”

“你真無恥!”說完,一槟扭頭就走。

楚陽在後面喊,“喜歡人家就直接說嘛,害什麽臊啊~”

電梯門關上,但楚陽的話還是飄進了一槟的耳朵,他一個踉跄扶靠在電梯牆上,不會的,不會的,我只是…只是覺得她可憐而已。

畫廊

今天來了一批學生,小布一停不停地作解說。

送走了學生之後,她才有時間歇一歇,“卓先生,要是畫廊每天都有這麽多人,那你得再請一個人。”

“怎麽?你這是在跟老板抱怨工作太累嗎?”

“我哪敢啊,假設麽…”

這時,門外響起兩下汽車喇叭聲,小布興奮地喊,“先生,是我老公來了…你不是說想找機會見見他麽,就現在吧。”

卓龍,“好啊。”

小布高興地走出畫廊,朝車子處招招手。楊一楓很快下車走來,“怎麽了?”

“先生想見見你,進來吧~”

卓龍見到楊一楓那一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說,“你…你…小布,你丈夫是楊總裁?!”

“嗯,先生一定是看電視才認識他的吧…”小布挽着一楓的胳膊,驕傲極了,“先生,我老公很厲害吧?!”

可是她哪知道,卓龍一個學識淵博的畫家,豈會因為一個商人而驚。卓龍當然知道楊一楓是楊氏集團新上任的總裁,只是沒想到他就是小布的丈夫。

“呵呵,失禮了失禮了…”卓龍為自己的失态道歉,“一直聽小布說她丈夫是楊氏集團的,沒想到竟然是總裁啊。”

楊一楓笑笑,“卓先生您好,多謝你照顧小布。”

“小丫頭,你真是好福氣…好了好了,人也見着了,趕緊回家吧,這裏我來收拾就行了。”

“好吧,謝謝先生…走吧,老公~”

一楓謙和地笑笑,“卓先生,那下回有空請您吃飯。”

“嗯,好。”

兩人走了,卓龍緊抿着嘴唇,雙手緊握成拳,眼神直直地盯着車子駛去的方向。那眼神裏,分明有着仇恨的痕跡。

車上,小布問,“老公,一槟呢,他怎麽沒在車上?你是不是叫他加班啊?”

“沒有啊,他自己要求的。他第一次接受這麽重要的任務,比較用功!”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我準時下班也有錯?”一楓一臉無辜。

“呵呵,準時下班是沒錯啦…額…那個,今天大姐打電話給我了,她說爸在家發脾氣呢,要我們回家注意點。”

“哦…”一楓無奈地踩下油門。

回到家,正如楊一寧所說的,楊泉信正板着臉不說話。倒是鄭淑開口問,“一槟怎麽沒回來?”

“他加班呢~”

“哦,那開飯吧,不等他了。”

楊一寧給一楓使了個眼色,一楓心裏明了三分,八成又是楚陽在父親面前告狀了。“爸,明天複診要陪你去嗎?”

鄭淑,“還是兒子有心,記得老爺子的身體,不過一楓,你工作這麽忙,有時間嗎?”

“再忙都是工作,哪有爸的身體重要!”一楓看了一眼小布,“工作永遠都做不完,明天跟我一起?”

小布點頭,“嗯,好,應該的。”

鄭淑,“小布,你也忙,辛苦你了…”

“沒事兒,媽,你照顧爸挺辛苦的,明天就當放假,讓我們去好了。”

楊泉信重重地一拍桌子,“看來,你們都把我當廢人啊!”

“沒有…”小布急忙辯解,“爸,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一楓護着妻子,“爸,小布說錯了,您別跟她計較!”

鄭淑暗笑,但依然從容和氣地說,“老爺子別生氣,醫生交代了你不能急躁,犯不着跟一個外人過不去,知道嗎?”

小布更加受傷,她知道二老不接受他,但聽到這種話,她還是忍不住傷心。她緊緊抓住一楓的手,示意他別說話,免得再惹二老生氣。

楊一寧看看母親,再看看弟弟,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爸,媽,吃飯,吃飯~”

楊泉信終于開口了,“一楓,不是叫你教教楚陽嗎,你怎麽教人家的?”

“爸,這不能怪我吧…公司的文件和資料,你的特助整理得頭頭是道,楚陽一插手就亂,重要的是她根本沒心思放在工作上。”

“告訴你,我跟她爸是幾十年的好友了,我們楊家的發展壯大離不開楚家。”楊泉信頓了頓,“還有,如果可以,讓一槟多跟楚陽接觸接觸。”

“一槟?呵呵,爸,你以為以一槟的個性…會喜歡楚陽麽?!”

鄭淑連忙接上話,“對啊,老爺子,一槟那無趣的個性,楚陽也不會喜歡的,楚陽的心啊...”

“閉嘴!”楊泉信呵斥一聲,“不管怎麽樣,先讓他們兩個多接觸一下,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

鄭淑氣得…老爺子怎麽還不死心,楚陽怎麽能跟一槟好呢,楊家和楚家聯姻,只能是我的兒子一楓!

一楓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盡量…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要是他們兩個真的對不上眼,爸你也別操這份心了。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我們楊家的合作對象不止是楚家,我也會盡力擴展業務範圍。”

“對嘛對嘛,瞧瞧我們兒子,”鄭淑連忙搭話,“老爺子放心,一楓會管理好楊氏的。”

半夜,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淺睡的楊一楓聽到聲音醒來。

“哥…還沒睡?”一槟剛跨上三樓,就看到一楓杵在門口等着。

“睡了,又醒了…聊聊?”

“哦…”

兄弟倆坐在樓間的沙發裏,一槟疲倦的身體窩進沙發,“哥,什麽事?”

“明天我跟小布陪爸去醫院複診,會不在公司…”

“哦。”

“一槟,出去工作還習慣嗎?”

“還行啊,任何事都要慢慢适應。”

“嗯,你這個心态不錯。”

一步之遙 31 酒駕車禍

31 酒駕車禍

楊一槟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是心裏有鬼,可是,當一楓問他對楚陽的看法時,他反而淡定了,雖然也帶着一絲懊惱,“呵呵,哥,我對楚陽怎麽看你難道不清楚麽,是不是爸讓你當說客?別了,我跟楚陽是永遠都對不上拍子的兩個人。”

一楓早就心裏有底,聽到這個回答也不會有多大的驚訝,“好吧,那我知道了,爸那邊我會說,你就安心工作。”

“嗯。”

一楓站起身,“很晚了,早點睡。”

“嗯…”

回到房間,小布還在熟睡中,透過月色,她嬌嫩的肌膚依舊。一楓疼膩地輕撫她的臉龐,小布胡亂揮甩了一陣,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一楓不禁笑出聲,他的寶貝還是一個孩子。他鑽進被窩,摟着她入睡。

第二天,醫院

楊泉信其實并沒有到癱瘓那麽嚴重,只不過為了楊一楓能死心地留在楊氏,他只好配合鄭淑。

醫生自然是被他買通的,他只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一切正常,不用太擔心!”醫生拿下聽診器,笑笑說,“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親自上門去為您複查的,但是今天實在太忙了,呆會兒還有兩個大手術。”

楊泉信,“沒事,我們過來也很方便。一楓,我要去趟公司。”

“好。”

醫生,“這樣,藥就按照原來的吃,下個月還是得來複診。”

“嗯,謝謝醫生。”小布微笑着感謝,雙手推着輪椅慢慢調轉方向。

門口,小布推着輪椅等着,楊一楓去開車。

突然,轉角處傳來一陣轟油門的巨響,一輛摩托車飛馳而來,還彎彎扭扭得弄不清方向,許多車輛行人都避之惟恐不及。

摩托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短短兩三百米路程,就蹭倒了三個人。

眼看這輛瘋狂的摩托車朝小布他們撞去,小布急了,“爸,你坐好啊…”她拉着輪椅往後退。

開摩托車的是一個小夥子,他沒戴頭盔,看上去面紅耳赤的,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楊泉信也急了,“不能往後退,往前,往前,他沖過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楊泉信本能地站起來就往前跑。小布愣住了,腦袋一片空白。

“砰”的一聲,只見摩托車在左轉右轉之後,不偏不倚直接撞上了楊泉信。摩托車的車頭被撞歪了,直接摔倒在地,後輪胎還在飛速運轉。楊泉信被彈起在半空,然後又重重地落下。

“啊!”小布驚呼,剛才是怎麽回事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在楊泉信被撞到之前她已經愣了,現在更加慌張。

“爸…”她喊着跑過去。楊泉信直接暈了過去,他的額頭流着血,地上也有,不知道是哪裏受了傷。

地上的血越來越多,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小布空白的大腦有些暈眩,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楓,一楓哥哥…”小布大喊,“醫生,醫生~~”

楊一楓先是聽到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然後又是小布的叫喊。不好,出事了!

醫院,急救室

楊一楓和小布身上都沾着血漬,一楓神情凝重地來回踱步。酒駕的摩托車司機也在急救,急症室外還有警察等着。

小布呆呆地說,“一楓哥哥,說出來怪不可思議的,我好像看到爸站起來走路了…”

“你在說什麽呢,爸的情況怎麽可能站起來。”一楓拍拍小布的肩膀,他想她一定吓壞了。

“真的…爸他說不能往後,他就站起來走向前。”

一楓一皺眉,楊泉信出事的位置好像是離門口太遠了點,而且,當時小布還手把着輪椅,一點被撞的痕跡都沒有。如果楊泉信坐在輪椅裏,就算被撞也不會被摔得太遠。

一個警察走來,“楊總裁…我想問下…”警察并不知道怎麽稱呼小布。

“她是我妻子,叫方小布!”

“哦,楊夫人,當時楊董事長是坐在輪椅裏還是在路中間?”

小布想了想,說,“在路中間…”

“楊董怎麽會在路中間?”

“摩托車左搖右晃的,我當時拉着輪椅後退,爸說不能後退,他就急忙往前走了。”

“可是…楊董不是癱瘓了嗎?他怎麽可能自己走?”這是警察的疑問,也是楊一楓的疑問。

“我…我不知道~”

這時,楊一槟邁着大步子跑來,後面跟着楊一寧和鄭淑。

鄭淑已經哭紅了雙眼,“老爺子,老爺子…這麽大歲數了還要受這麽多罪,真是作孽啊…”

警察收起筆錄,只說會繼續跟進就離開了。

鄭淑一來就給了小布一個響亮的耳光,“你是怎麽看老爺子的?!好好一個人出來,不能好好的回去,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小布知道,現在不能哭。她的臉頰立刻橫起五道手指印,“媽,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爸。”

一楓心疼地把小布拉到身邊,“媽,這是意外,不能怪她。”

“你也是,我把你爸交給你們,你是怎麽看的?!”

手術中的燈忽然熄滅,醫生開門出來,他的手術服上還有點點血漬。

楊一寧扶住鄭淑,說,“媽,別吵了,醫生出來了。”

醫生拿下口罩,神情嚴肅地看着楊家人,“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楊董…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什麽意思?”鄭淑已經淚流滿面。她這一生都在為了丈夫而活,丈夫就是她的天,要是楊泉信真的死了,她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楊董的下肢受到摩托車猛烈的撞擊,頭部是下落時撞到地面受到重創,不過他的求生意識很強…楊董他,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鄭淑腿一軟,昏闕過去。

“媽…”楊一寧連忙抱住她。

“醫生,我們能進去看看我爸嗎?”

“最好不要,現在很危險,楊董不能受到一丁點情緒的波動,等到晚上的時候再看不遲。”說完,醫生走了。

一楓轉頭看了一眼小布,他的眼神裏不再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的父親,明明已經癱瘓了,怎麽可能自己站起來?!

一步之遙 32 度過危險期

32 度過危險期

一個确定下半身癱瘓的人能夠站起來,就算是在危急關頭,這樣的機率是十分小的。小布的解釋,一楓不信,一槟一寧都不信,但大家都沒有說什麽,僅僅當她是在緊急關頭吓傻了。唯一相信的恐怕只有鄭淑,但鄭淑不會說出真相。

楊泉信為了讓兒子留下繼承楊氏,借中風之際假裝癱瘓,這原本就是鄭淑慫恿的。如今楊泉信遇上車禍,真的出了事,鄭淑有口難言,對小布更加不滿,簡直可以用憎恨來形容。

不一會兒,昏闕過去的鄭淑慢慢蘇醒,手背上還打着點滴,“老爺子…老爺子,你可不能丢下這一大家子人不管啊…”她嘴裏喃喃自語。

“媽,”一直守在她床頭的楊一寧輕聲叫她,“媽,你醒醒。”

鄭淑睜開眼,一見女兒就流眼淚,“一寧,你爸怎麽樣了?”

“媽,您放心,一楓和一槟都在守着,爸要是醒了,他們肯定第一時間會通知我們。”

鄭淑挺起頭頸,想起床,“我要去看看…”

楊一寧将她按在床上,勸道,“媽,您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爸現在還昏迷不醒,要是您再出點事兒,叫我們姐弟怎麽辦?而且你去也沒用啊~”

鄭淑躺下來,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什麽一樣,戰戰兢兢地說,“方小布呢,都怪這個賤人,要不是她,老爺子怎麽會出事?”

“媽,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的,怎麽能怪小布呢?”楊一寧試着說服她。

“自從方小布來到我們家,我們家裏就接二連三出事,一楓自作主張不聽話,現在害到你們爸了吧。要不是她,你爸也不會…”話說到一半卡住,鄭淑話鋒一轉,“要不是她,你爸也不會出事!總之…我們楊家是絕不容許她進門,絕不!”

楊一寧看到母親激動的樣子,只好順着她的意思,“好好好,媽,您別激動,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老爺子…老爺子,你這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要遭這種罪…”鄭淑不斷抱怨着,情緒漸漸平緩下來,聲音也漸漸低下來。

另一邊,重症監護室外,小布坐在沙發裏,嬌弱的身子靠在靠背上,茶幾上擺放着熱騰騰的茶水,是監護室的護工剛給他們泡的。

聞訊趕來的楚陽,手裏拎着一袋糕點進來,“一楓,楊叔叔還沒有醒嗎?”

“嗯…”一楓一直透過玻璃擋板看着裏面的父親。

楚陽看了一眼沙發裏的小布,和窗戶邊的一槟,将糕點放在茶幾上,輕聲說,“你們一定還沒有吃晚飯吧…快來吃一點,好歹填填肚子。”

一楓轉過身來,“楚陽,謝謝你,放着吧,我們會吃的。”

楚陽拿起一塊蛋糕塞進他手裏,“必須現在就吃,不吃哪有精神熬夜?”

一楓點點頭,坐到小布身邊,将手裏的蛋糕給了小布,“吃點兒…”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勞累。

楚陽敢怒不敢言,她關心的男人,眼裏只有別人,叫她怎麽忍受?!可是,她畢竟是大家閨秀,知道現在這情況可不是她能無理取鬧的時候。她吞下這口氣,又拿了一塊蛋糕塞給楊一楓,“你自己也吃啊!”

一楓硬擠出一絲笑容,咬了一口,“謝謝…一槟,過來吃點!”

楚陽看了看四周,問,“阿姨呢?”

“在樓下的普通病房裏…我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昏倒了,在下面休息。”

“唉…希望叔叔沒事吧,現在也只有祈禱了。”

這時,監護室裏面的護士忽然跑出來,“病人有意識了,家屬別着急,我去叫醫生來。”

四人一緊張,紛紛站到玻璃擋板前,翹首期盼。

醫生很快就來了,小小的監護室裏一陣沸騰。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醫生的神情放松了不少,“沒事沒事,楊董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也排除了植物人的可能,他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不過,他很虛弱,千萬不能讓他說太久,我建議進去一個人為好。”

大家欣喜萬分。

一楓腳步沉重地走進監護室,楊泉信虛弱地半睜着眼睛。一楓走到床前,問,“爸,你能聽見我講話嗎?”

“能…”楊泉信微微一笑,音若細紋。

“你感覺怎麽樣?”

“還行~”

“爸,”一楓又問,“你還記得車禍之前的事嗎?”他心裏有着疑問,但又不想讓父親回想太多,只能小心翼翼地問。

楊泉信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我坐在輪椅上,然後…然後,記不清了…”

一楓無奈,現在還有什麽比父親的身體更加重要的,“爸,記不清就算了,沒事兒,你好好休息,我們大家都在外面陪着你。”

“嗯…”楊泉信又閉上眼睛。

一楓握了握父親的手,父親的手背已經非常粗糙了,像摸着老樹皮一樣,“爸,有事你叫我們,我們就在外面…”

一楓走出監護室,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給大家了一顆定心丸,“爸睡了,不敢讓他說太多。”他擡手一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一槟,你送楚陽回去,這裏有我跟小布就行了。”

一槟一萬個不情願,但他還是妥協了,“哦。”

倒是楚陽不願意了,“我有司機,用不着送!”她高傲地白了一眼楊一槟,瞧你那不情願的樣子,送方小布一準就樂意了。

一槟暗想,最好,我還懶得送!

楚陽,“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協助劉同的,還有…我來之前已經看到新聞在播楊叔叔車禍的事了,醫院門口也有許多記者守着,我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多謝!”楊一楓皺了皺眉頭,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楚陽走了,一槟在一楓的堅持下去隔壁的酒店開了兩間房,他一間,鄭淑和楊一寧一間。

小布一直窩在沙發裏,不睡覺也不說話,她心裏卡着一個疑問,她要親自去跟楊泉信證實。

“怎麽了?很晚了,睡會兒吧~”一楓搭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說,“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安,所以沒讓你去酒店…這裏有我看着,你靠着睡一下吧。”

一步之遙 33 早餐鋪的老夫妻

33 早餐鋪的老夫妻

小布輕輕靠在一楓肩頭,不管楊泉信有沒有從輪椅上站起來,他現在都癱在病床上,她再糾結于此,豈不是讓婆婆更加讨厭麽。

想着,小布輕輕舒出一口氣,為了身旁這個寬厚的肩膀,她什麽都能忍。

酒店,陰暗的走廊裏,鄭淑蹑手蹑腳地打開房門,似乎不想吵醒睡着的女兒。她穿過走廊,來到陰暗的樓梯間,才敢拿出手機。

“喂,大元,現在可怎麽辦啊?泉信居然出了車禍,你說這是不是因果報應?!…本來一楓已經上任,我們也不用演太久的戲,可沒想到出了車禍…”

“對對對,要不是方小布,我想老爺子也不會呆在門口等吧…現在已經蘇醒了,但還在重症監護室,我明天一早就去看他…”

“好吧,你讓楚陽過來好了,這時候一楓最需要人陪伴…嗯,那先挂了,我得趕緊回房間。”

收下電話,慌亂的鄭淑看起來似乎理直氣壯了些,老謀深算的楚大元不知道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很快退出了樓梯間,朝房間走去。

而樓梯轉角,一個高大的身影站起來,按滅了手裏的煙蒂,狠狠甩在地上,他原本只想找個地方抽煙,卻聽到了鄭淑這一席話。

楊一槟輕笑一聲,原來他的父親,為了他的哥哥,竟然跟他的大媽一樣欺騙大家。

到底還是自己的兒子親啊,可是,他不也是楊家的兒子麽…就因為他是洗腳妹所生,待遇就相差這麽大?

其實,一槟并不期待自己在父親心目中能有哥哥一樣的地位,但至少父親是有原則的,父親是想過他的。

可現在,父親為了哥哥,竟然連原則都丢棄了。

更加可惡的是,幾個長輩居然聯手起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方小布,她是哥哥的妻子啊,是哥哥最愛的人啊。他們要除掉她,卻不敢傷害哥哥,所以只有在暗地裏作怪。

太卑鄙了!

一槟走出樓梯間,看來,陰暗幽靜的暗處,确實适合抽煙。

他機械地跨開步子走向房間,路過鄭淑房間,他頓了一頓,大媽啊,希望你們不要做得太絕,不然報應會更嚴重。

——

天微微亮,小布醒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楓胡子邋遢的臉,不禁感到一陣滿足。

一楓似乎也醒了,被小布靠了一夜的肩膀有些麻木,他微微皺眉。

小布見狀,連忙閉上眼睛。

一楓醒來,卻不敢動,他怕吵醒了小布。看着她的睡顏,他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寶貝,早安!”

小布“撲哧”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貝齒,“老公,早安~”

“原來你裝睡啊…小家夥,壓得我肩膀都沒感覺了~”

小布抿了抿嘴,起身跑到沙發後面,纖纖玉指攀着他的脖頸肩膀,“好吧,為了感謝老公,我幫你按摩。”

一楓又閉上眼,這一夜過得太累了。

這時,門忽然開了,是鄭淑幾人,他們早早就趕到醫院。

“一楓,你爸怎麽樣了?”鄭淑上前問。

一楓站起身,“媽,爸的情況穩定了,只是還很虛弱。”

“那就好…”看着兒子憔悴的臉龐,鄭淑也是心疼的,“你們去酒店睡一下吧,小布也去,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小布現在學乖了,既然婆婆叫她去休息,那她就聽話,她看了丈夫一眼,“是啊,媽說得沒錯,反正爸的情況也穩定了,我們在也沒用。去休息一下吧,我們晚上來換班~”

“好吧…”一楓轉頭看了父親一眼,看儀器上的指标均屬正常,這才安心離去。

臨走時,小布對上了一槟的眼睛,她朝他微微一笑,一槟心跳漏了半拍,羞澀地低下頭去。

走在前面的一楓沒有看到,但一槟的表情全被大姐楊一寧盡收眼底。

走出醫院,清早微涼的晨風吹來,真叫人神清氣爽。

早飯鋪上買燒餅油條的大伯大媽正在不停忙活,大伯揉面,大媽拿着長長的筷子炸油條,按部就班,不緊不慢。熱騰騰的燒餅油條,不斷冒着熱氣。

“怎麽?一直看着他們,你想吃嗎?”

小布一笑,“好啊~”

“老板,來兩份~”

大媽笑逐顏開,“好嘞。”她利索地拿了兩個袋子,各自裝了一個燒瓶和一根油條,“要豆漿嗎?油條配豆漿,剛剛好。”

“好啊,也來兩份。”

一楓提着袋子在小布面前晃了晃,“咱們的…早飯!”

“一楓哥哥,你是不是第一次在路邊攤上買東西?”

“嗯…”

小布一抿嘴巴,說,“如果你不是現在的楊一楓,如果我們兩個是貧窮的夫妻,我們能像大伯大媽一樣,為了生活了起早貪黑嗎?”

“你這個如果真有意思…如果我沒有錢,你願意陪我起早貪黑揉面做餅?”

“當然願意!”

這時,煎油條的大媽笑着對他們說,“小夥子,這是你媳婦兒?”

“嗯。”

“真有福氣,姑娘長得就是一副生大胖兒子的樣,再胖一點更好。”

“哈哈,我知道了,我回家一定讓她吃胖一點。”

“小姑娘,起早貪黑讨生活可是很累的,你們年輕,要懂拼搏,不然老了,就跟我們似的,辛苦大半輩子都賺不到幾個錢。”大媽往後嚷着,嘴裏竟然滿是抱怨,“老頭子,你快點,動作麻利點!你呀,什麽本事都沒有,連揉面都磨磨唧唧。”

可是,大伯卻不以為然地笑笑,“嘿嘿,知道了,老婆大人~”

一楓摟着小布,默默地離開,“你看你看,沒錢也不行,沒有幾個女人願意吃苦受罪的。”

“錯,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要是大媽吃不了苦,她趁年輕就跑了,她能一直守着大伯,一起白頭到老,自然有他們的相處之道。我想,大伯一定很疼大媽。”

“是,你說得都對。我也疼老婆啊。”

“呵呵,是麽,我怎麽不知道。”小布搶下一袋燒餅就往前跑。她張嘴咬了一口,香脆的燒餅油條,再加上豆漿,真是絕配。

一楓追上來,“我哪都疼啊,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會一直疼着你。”

小布回頭做了個鬼臉,“油嘴滑舌。”

“油嘴的是你吧。”

小布本能地伸手一擦,幹笑着,“呵呵,是哦,好髒…”

“小髒鬼,別跑了。”一楓追上去。

一步之遙 34 她是你大嫂

34 她是你大嫂

病房裏,鄭淑在監護室裏面照看着楊泉信。時間還早,楊泉信還在睡覺,呼吸聲很均勻,看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外面的休息室裏,楊一寧看着弟弟,眼睛一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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