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知縣夫人
甄凡語大概一時無法理解溫如意種菜養雞這件事。
沒想到甄凡語對自己事情那麽了解，溫如意有些意外，“甄大人，我并沒有那麽拮據，雖然我手頭的銀子不足以過上富貴生活，但是暫時衣食無憂。我這麽做，不過是想省點罷了。畢竟院子種花花草草對現在的我來說，意義不大。所以我移開花草，在院子裏種菜了。”
“……你真的不是生活困難？”甄凡語還是有點不信。
“不是。這些菜是小蓮種的，家裏就三個人，活不多，她閑着種種菜，養些雞鴨，也不礙事的。等這些菜長成了，不僅夠我們吃，還有多的。”
“……那多的你當如何？”
“自然是要去家門口擺個攤子，賣掉啊。憑我如今的名聲，賣個菜應當不難。”她可不會好心把菜送人。
“……”甄凡語又好笑又無語，“你，你真想得出來。”
看來是他多心了，溫如意現在活得不知道多自在。
“這樣菜錢都省了，也不讓院子空置着，一舉二得。甄大人認為呢？”
甄凡語只好點頭，“确實是好主意。對了，你今日……似乎回來的早了，我聽肖掌櫃說，你很用功，每每一大早去，忙到申時才回家的。”
“今天，身體有些不适。”溫如意只好解釋。
甄凡語看溫如意臉色雖然有點不好，可身體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是因為姜雲成再娶？你……還是放不下他？”甄凡語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問不該，可總是忍不住。
今日他來找溫如意，也是因為姜雲成再娶，怕溫如意心中不快。
“我怎麽會放不下他。其實他們成親，我是真心祝福他們的。只有他們在一起過得好，我才能安全一些，不是嗎？”
甄凡語松了口氣，“你這樣想是對的，那你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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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來找我了，周知府給我弟弟安排了獄卒的差事，父母不滿意，想讓我去找周知府鬧事，我拒絕了。”
“……難為你了。”
雖然很不滿溫秋實的做法，可甄凡語不好說溫如意父母什麽，便道。
“對了，說了這半天，不知道甄大人今日來有事嗎？”大白天的，甄凡語一個男人來家裏拜訪，終究是不妥。
“……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密信很有用，那封信是關于遷移百姓安置銀子的詳細情況，周秦和姜雲成合夥貪污了不少銀錢。我和方知縣正往這方面調查。”
“這麽說，我也是為民除害了。”
“自然。”甄凡語點頭，又想再說點什麽，可他和溫如意之間，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一陣沉默後，兩人都感覺到了尴尬。
倒是青玉激靈，“如今已經是深秋，天氣有些冷，不如甄大人去前廳喝杯茶？”
甄凡語找了個臺階，立即點頭，“也好。”
于是甄凡語和溫如意去了前廳，青玉給他們上了茶。
“後院是否也種了菜？”甄凡語忽然問，他很好奇，曾經的知縣夫人，如今能做到何種地步。
“也沒有，畢竟前院種的菜就夠吃了，我也不想小蓮太累，後院還是種些好養活的花草。”
“若是你喜歡，我可以差人送一些好養又好看的花草給你。”
“不必了，如今我并不想費心思考慮這些，花草點綴一下便好。”
溫如意一拒絕，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溫如意道，“雖然很感激大人，可我如今的身份，不好多留大人，以免招惹是非，若是大人無事……”
溫如意這兒說，甄凡語也不好厚臉皮留下，便站了起來，“恩，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告辭了。過一陣子，我要去京師一趟，你若是遇到麻煩，可以去找崔瑩。”
“我會的，多謝。”
溫如意臉色微暗，甄凡語這個時候去京師，是因為他母親公主的召喚嗎？
是否因為甄凡語和她往來，公主不滿？
總之，日後，還是不要再和甄凡語有所往來吧，這樣的日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一個月後。
天氣冷了，因為小院之前閑置多時，不少地方有些破損，為了過冬，溫如意只得花費一些銀錢找人修補房屋。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天氣寒冷，溫如意有些風寒，青玉勸溫如意少去繡莊，然而溫如玉拒絕了。
如今她已經開始自己畫繡樣，自己做成品了，做的繡工勉強可以和春兒相比。
來找她預定的人也越來越多，若是她忽然不在幾天，別人尋她不到，好不容易熬出的一點名氣，怕是沒了。
不過，因為刺繡傷眼睛，她多數還是交給春兒和青玉去做，自己更是專心研究畫繡樣，畢竟每個繡樣都要有新意，是很費神的。
這天，溫如意正在專心畫繡樣，忽然肖掌櫃來了。
他神色看着，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肖掌櫃？”
“溫姑娘，本來我不該為這事打擾你的，但是若是這繡莊想要經營下去，自然是不能随意得罪人，若是一般人想要打擾姑娘，我肯定是攔着的……”
溫如意微笑，“來找我的，都是想要預定我的繡品，掌櫃沒必要攔着。”
“可這人不一樣，溫姑娘不同別人，主人也是叮囑過，得照顧着你些，所以，我也為難。”
肖掌櫃一說，溫如意明白了，“讓肖掌櫃如此煩惱，這自然是肖掌櫃不能得罪的人，難道是知縣夫人？”
肖掌櫃松了一口氣，這溫如意果然是聰慧，一點就透，“是的，就是姜夫人，她指明要同你預定繡品。這姜夫人和溫姑娘的過節，我也是清楚，怕她為難你。可若是不應允……”
“肖掌櫃，這點小事無需為難，既然是我的顧客，去見就是了，我相信只要應對得當，這姜夫人未必能為難我。”
肖掌櫃感激的點頭，“姑娘說的是，你放心，我就在一邊盯着，斷不會讓姜夫人太過分。”
于是溫如意跟着肖掌櫃一起去了前面店鋪。
繡莊有三間門面，兩間對外開門，連着的一間小房間則是給貴客商談休息之用。
周曉蝶就在這裏等溫如意。
周曉蝶的架勢很是氣派，她随身帶了四個婢女，還有柳氏随行。
柳氏見了溫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個頭，看柳氏如今乖順的樣子，這周曉蝶想必把她整得很慘。
周曉蝶如今是知縣夫人，而她只是個普通平民，見了周曉蝶，溫如意自然要行禮。
“姜夫人安好。”
周曉蝶微笑，“溫氏，聽聞你的繡品格外新奇，所以我也想預定幾樣繡品。”
她看着溫如意，面向和善，似乎并沒有要為難前任知縣夫人的意思。
溫如意點頭，“不知道夫人喜歡什麽類型的繡樣，夫人可以說個一二，我再按照夫人的意思，做出繡樣，若是夫人滿意，再把這繡樣做成繡品。”
“這聽來果然是獨特，像是獨一份的東西。我喜歡。”
“自然是獨一份的，夫人選定的繡樣，只會為夫人做繡品，絕不會二用。”
“很不錯。我喜歡牡丹花，你可以用牡丹花做些繡樣給我瞧瞧。”
“那三日後，勞請夫人過來看繡樣。”
周曉蝶一聽，臉色似乎為難的樣子，“最近怕是不得空，還請你把繡樣送到我府上。最好你親自送，若是不滿意，我可當面指出。”
這下，溫如意明白了，這周曉蝶聰明得很，若是在繡莊為難溫如意，外面客人人來人往，讓人瞧見說她沒氣量。
可溫如意若是進了府衙……
周曉蝶想要整她的辦法多了去。
肖掌櫃在一邊一聽，忙說，“這溫姑娘忙得很，不若我代勞為夫人送繡樣，夫人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一一記錄……”
“怎麽，一個繡娘竟然比掌櫃還忙？真是有意思得很。”周曉蝶身邊的婢女忽然道。
“閉嘴。”周曉蝶斥責道。
當然，大家都明白，婢女是主人的心腹，她說的話，自然是主人不好說，但是心裏卻想說的話。
掌櫃一臉為難，“小人不比繡娘天天得做工，的确是閑……”
“即便是溫氏忙碌，可她為知縣夫人做事，不能多費點心思和時間嗎？”另一個婢女開口。
肖掌櫃還要求情，卻被溫如意搶先一步，“姜夫人，三天後，民女上門為夫人送繡樣。”
周曉蝶這才滿意點頭，“那麽，勞煩你了。”
既然得到滿意答複，周曉蝶便打算離開，結果被溫如意叫住，“姜夫人，您還沒有預付銀子。”
溫如意的聲音有點大，外面鋪子裏的客人夥計估計都聽得見。
周曉蝶瞬間臉色難看。
她身邊的婢女立即大聲呵斥，“大膽，你難道是說，我們知縣夫人會賴賬不成？”
溫如意立即欠身，“姑娘你誤會了，知縣夫人乃知府小姐，怎麽可能會賴掉我這幾兩銀子，但是民女做的是小本生意，本就是先付銀錢後畫圖樣，來日圖樣可修改一次，若是夫人還不滿意，便退掉一半銀子。我靠的是這個吃飯生活，一向是這麽做生意的，之前來我這裏訂貨的小姐夫人們，也都是先付錢款。”
“……這什麽規矩，東西還沒見着，就想要銀子，你是窮瘋了嗎？”另一個婢女不滿。
“小婦做點小生意，本就是為了吃飯，夫人若是不願，小婦自然不敢強買強賣。”
“閉嘴，給她錢！”周曉蝶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