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庭中小院,上山抓賊

半個月後

慕省身來到亓官的小院,看到亓官拿了一把躺椅,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亓官,你幹嘛呢?”

人沒理他,他走到亓官身邊,“你最近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啊?都沒見我哥來你院子裏。”

亓官‘嗯’了一聲,還不忘糾正他,“是你哥特意避開我,我可沒不理他。”

“那你們到底怎麽了嘛?”慕省身推推亓官,推的亓官怪不自在的。

“沒怎麽,本來我和你哥就不熟,疏遠一點也好。”亓官沒好氣道。

可慕省身愣是從這裏聽出了點小女兒撒嬌的味道,他低頭,“诶,要不,我去和我哥說說,讓他來哄哄你。你說他一個大男人也真是的,怎麽能和你一個女人生氣呢。”

“別,我和你哥,你別插手,就這樣挺好的。”亓官阻止了他。

“不是……”

亓官不想繼續進行這個話題,打斷了慕省身的話,問道:“你哥最近在幹什麽?府裏怎麽不見人影?”

慕省身回以亓官一個笑容,這個笑容飽含深意,整張臉上寫滿了: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哥的得逞。

亓官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想說算了。”

“你別呀,我說嘛。”慕省身讨好道。

“我哥最近查到了呼延庭的下落,最近一直在追查。”

“呼延庭?”亓官低語,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裏聽過,很是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慕省身見她苦惱,連呼延庭是誰都不知道,無奈道:“就是我哥的死對頭,那個北戎國的世子。”

哦,對了,就是那個和慕如蘭打仗的男人。聽地府的收魂小吏說,要是她不亂改生死簿,死的人就是呼延庭,而不是她現在要收的慕如蘭。

如此一想,還當真是罪孽深重。

她也是将軍,深知戰局扭轉的痛苦。本該大獲全勝一統天下的慕如蘭,被她霍霍的連命都要看她臉色才能保住,還真是委屈。

亓官道:“呼延庭不是北戎世子嗎?應該呆在北戎王庭,你個查到什麽下落了?”

慕省身看她一臉不開竅,“北戎密探衆多,京城裏早就不堪其擾,一直在圍剿那些密探。這一次,是呼延庭親自來京,我哥初初聽到,也是詫異。這不,他親自前去抓人,确保萬無一失。”

原來如此,“那你這個纨绔子弟,家中無人看管,豈不是無事可做?”

“所以才特意來叨擾我?”亓官搖頭問他。

慕省身扇子一晃,“非也非也,我這可是怕你無聊,特意來給你找樂子。”

“京城外有座山頭,上面住着一窩山賊,今日我哥怕是要去剿山賊,我特意來找你同行。”

“一來,你不至于貓在這裏曬太陽這麽無聊;二來嘛,你和我哥見了面,把話說清楚,兩個人重歸于好。”

他還暗搓搓的給自己補充了句,“英雄救美的戲碼重演一次,我就不信,美人在懷,英雄擁抱,還不能讓這兩人重歸于好?”

慕省身一臉賊笑,亓官忍不住提醒他,“你哥去抓呼延庭了,剿山賊的事,只可能是我們兩人帶隊。”

慕省身聽完,不贊同道:“這你就不知道了。”

“其實,我最看不上他們做這些無用功。呼延庭是什麽人哪?像耗子一樣多藏身洞,像狐貍一樣精明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京城,我哥都抓了多少回了,也沒抓住。這次估計又該徒勞而返。”

“我哥這人,是定國大将軍。你別看他斯斯文文,文文弱弱,看着手無縛雞之力,一派溫文爾雅的模樣。其實啊,我哥很愛找人晦氣的。藏的深着呢。”

慕省身說起慕如蘭缺點來,如數家珍。

“他每次抓呼延庭失敗,就要做點別的什麽事情來讓自己開心。”

他捅了捅亓官的肩膀,“你知道什麽能讓我哥開心嗎?”

“我怎麽知道?總不會是我吧?”亓官沒好氣。

慕省身‘切’一聲,“才不是你呢。我哥懲罰人,抓人才能讓自己高興。所以他老愛上戰場,京城裏他總是得裝模作樣的,不自在的很。”

亓官側目,“你倒是很了解你哥啊。”

“那是,”慕省身驕傲道,“小時候我哥一發脾氣,就去找那些欺負我的人,把他們胖揍一頓……”

說道這裏,慕省身的心情低落了一下,“所以現在我只有劉初寧和江春兩個朋友。”

亓官:……

你真慘。

“這回鬧的最兇的就是城外那夥山賊,你看着吧,我們如果現在帶兵馬去圍剿山賊,不過多時,我哥就會趕過來。去不去?去不去?”慕省身一臉激動的推亓官,險些要把她從躺椅上推下去。

“去去去!”亓官不耐煩,從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衣服。

略帶生氣道:“走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出走,慕省身一臉樂呵呵的跟在後面。

城外

上山之前,亓官問了慕省身一句,“這座山叫什麽名字?”

“走蛇山。”慕省身答得飛快。

山坡沒法騎馬,他們和士兵一群人只能步行。

“什麽?”亓官懷疑自己聽錯了。在京城外的山丘,一般來說,都會起一個好聽的名字。‘走蛇山’以動物為名,不太正常啊。

見亓官一臉疑問,慕省身只好道:“這京城外的山頭這麽多,我哪能全都記住啊?這山頭,老百姓們都這麽叫,聽說山上有大蛇,才叫走蛇山。那文绉绉的名字我記不住,就記住這個走蛇山了。”

亓官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

不過,她倒是對這個山上有大蛇感興趣得很。

遂問,“山上有大蛇,是百姓們見過嗎?”

慕省身答不上來,拿眼神示意了下身邊跟着的一個士兵,士兵會意,上前見了個禮,給亓官解釋。

“姑娘,有百姓在山上見過,山間有一條與人腰一般粗的巨蛇。因着經常有人見到,這山慢慢就被叫做走蛇山。”

亓官點頭,命人退下。

與人腰粗的巨蛇,那起碼也得好幾百年,說不定得上千年。這樣的巨蛇,應該算得上是蛇妖了吧?

亓官擡頭看天,發現,今天的天色不對。

上京雨天少,這個季節,電閃雷鳴的日子更是不可能。尤其早上還是個豔陽天,她還舒舒服服的曬了一早上太陽。沒道理過幾個時辰,日頭就不好。

林子裏刮起大風,這風來的迅猛,亓官心頭陡然一驚,問道:“慕省身,你是不是沒把事情打聽清楚?這山頭裏,不會有妖怪吧?”

慕省身被吹了一嘴的樹葉,呸呸兩聲,道:“不可能!沒人和我說,他們只說了山賊殺人。”

邊上有個士兵帶着點害怕的接話,“二公子,這山裏,一直都有蛇妖吃人的傳言,只是您執意要來,加上又有山賊落戶,我們才告訴您山賊殺人的。”

“什麽!”

亓官心頭暗罵,當真是要被慕省身該害死。

他們現在遇到的,只怕不是蛇妖吃人,是蛇妖歷劫啊。

天上的雷雲早就聚集成一團,亓官算是看明白了。

這山裏的大風,是蛇妖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為把他們留在此處,好讓他們幫着躲雷劫。

雷劫偶然劈死一兩個人還可,若是他們這一大群人,天雷也不敢劈下來。

就算天雷劈下來,蛇妖也能靠凡人的性命,減輕一點自己雷劫的痛楚。

亓官惱火,這麽多條人命,難道還要她來救?亓官選擇讓他們直接去死。

禍不單行,果真如慕省身所言,慕如蘭出現了。還叫了慕省身一句。林子裏人這麽多,雷劫怕是更不敢劈。

林子裏突然飛沙走石,一片黑暗,風沙迷了人眼睛。亓官感受到一股妖氣在靠近她。

實在不是她認真感受了,才感受到妖氣的。這妖精身上的氣味,簡直要沖到亓官腦門上。只差沒把身子貼在她鼻子上讓她聞了。

亓官雖不按常理出牌,對生命也漠視。人神妖鬼的什麽都不在乎,但這是基于亓官看不上所有人的根本上。

人也好,妖也好,神也好,鬼也罷,亓官一個都看不上。

她生是上将軍,這一輩子都位極人臣,是別人仰望的存在。就算再多的人惱恨她,對她感到怨怼,都對她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故而,對于這個滿身妖氣沖撞上來的蛇妖,亓官想對她動手,僅僅只是因為,它冒犯了亓官。

正欲出手,蛇妖率先開口讨饒,“亓官将軍贖罪。”

風沙和陰暗早已讓迷了人眼,叫人兩眼摸黑。

亓官在身周運起一層防護,看見了跪倒在地的蛇妖。

“你有何事?”

蛇妖道:“還望亓官大人救命。”

亓官擰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蛇妖答:“地府的白無常亓官山大人,這世間的小妖誰不知曉?只有将軍能救我一命,特來求救。”

“你是妖精,我是地府的無常正神,我怎麽可能救你?”亓官嗤笑。

蛇妖道:“若是別的神仙,小妖倒也不敢求救。只是聽聞亓官大人素來不羁,小妖這才鬥膽……”

亓官打斷了他,“夠了,你不要假聲假氣的再說了,直說吧,繞彎子的事情我不想幹。”

話音剛落,蛇妖一改臉上正經面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別樣的妖冶,妖冶之中,帶着一股子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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