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從清風谷出去, 外邊只有雷青豫和沈蒼澤在, 賀無霜一家三口不見蹤影。
他們是坐着賀家的飛船來的, 船艙裏沒人，只有幾仆從在船外打坐。
沈蒼澤抱着劍站在雷青豫身旁, 白色道袍外是黑色的輕薄廣袖長衫，恍惚一看，倒也稱得上是翩翩少年美如畫。
他身上的傷估計是沒傷到要害, 幾天不見精神了很多。
盛青瑤漫不經心地瞟了眼，沒吭聲。她跟沈蒼澤不熟跟雷青豫有仇, 不想說話。
雷青豫活了上千歲，不會不知道賀無霜從頭到尾都在誣陷她。
她修為低微看不出是林家的符箓在作祟，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無極師尊去求他網開一面，他不給面子就算了, 還要無極師尊回靈藥峰面壁。就算她命中真有一大劫, 也應該是天災而不是人禍。
“盛……”雷青豫剛開口, 靈力的威壓忽然壓過來，他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掀出去好幾步，白着一張臉艱難站穩。
“雷掌門你怎麽了，站都站不穩？”盛青瑤擡了擡眼皮, 一本正經的語氣，“年紀大了就好好養老，別到處跑。”
雷青豫臉上青了又白, 白了又青, 煞是好看。
要不是賀無霜的筋脈才恢複又第二次斷盡, 他也不可能千裏迢迢跑來清風谷，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她。
之前他怎麽沒發現這弟子如此讓人不喜。
無極座下弟子衆多，最偏愛的就是她。偏偏，她的靈根是最龐雜的，十年時間修為不見絲毫提升，還把一衆太極宗的弟子帶成了只會吃的凡人。
修真之人辟谷後不需要經常進食，饒是如此，還是很多弟子喜歡往靈藥峰跑。
他當初沒聽無極的勸，執意要将她逐出太極宗，這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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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青豫越想越氣，奈何又打不過淩雲霄，更郁悶了。他們在谷中，難怪谷主不見客也不收他們的靈石。
“太極宗這麽着急收禮？”淩雲霄垂眸，視線掃過沈蒼澤的臉，漠然掀唇，“省得我上門了。”
雷青豫：“……”
誰說他想收禮！
“青瑤妹妹，此事與師尊無關，你若是覺得不解氣就沖着我來。”沈蒼澤硬着頭皮上前，“我沒有盡到責任保護你，随你怎麽罰都行。”
少女盈盈而立，粉色留仙裙輕盈飄逸，腰身細得不堪一握，半點沒有三年前的豐盈。
在太極宗時總是肉嘟嘟，笑起來只剩眼縫的臉，變得如仙女一般精致絕美，一頭青絲也還是原來的束發式樣，人卻不再是他熟悉的盛青瑤。
沈蒼澤繃緊了神經，想到兩人之間有婚約，耳根隐隐發燙心跳也沒來由的亂了一瞬。
他會娶她，只要盛家不退婚，她最後還是要跟他結為道侶的。
“罰你？”盛青瑤展顏一笑，“聽你的意思，你的師尊是非不分，修為也不如人這掌門是怎麽當上的，林家的符箓都看不出來？”
沈蒼澤臉色讪讪，“我不是這個意思，青瑤妹妹，我已知錯你想如何我都無怨言。”
“豎子猖狂！”雷青豫老臉無光，氣得那張看不出年紀的清雅面容，整個扭曲起來，惡狠狠瞪着盛青瑤，“就憑你在太極宗的作為，當初也夠将你逐出師門。”
“是嗎。”淩雲霄袖子一拂，再次釋放靈力威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夠挑斷她的筋脈，毀去修為？”
盛青瑤下意識擡頭，之前在賀家，大魔頭要毀了賀無霜的修為是為了她？自己好容易才擺脫魔界奸細的污名，一轉眼就跟大魔頭捆綁了，這也太打臉了吧？
可心裏卻詭異的有一絲感動。
他只是聽了沈蒼澤跟賀無霜的對話，就要為她出頭，這樣的革命夥伴太難得了。
盛青瑤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正道掌門為了寵愛的弟子，無視證據一口咬定她是魔界奸細。從魔界來的大佬，卻想着為她報仇雪恨。
想想真是唏噓。
“嘭”的一聲，雷青豫再次被淩雲霄釋放的靈力威壓逼得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撞到賀家的飛船上，嘴巴一張吐出大口的鮮血。
“師尊！”沈蒼澤也飛了出去，又驚又怕，看盛青瑤的眼神滿是祈求，“青瑤妹妹，你當真要趕盡殺絕不給無極師叔一點餘地嗎。”
盛青瑤斂了笑，想到無極師尊始終是太極宗長老，對她更是寵愛有加，下意識伸手拽了下淩雲霄的袖子，“禦之，你覺得呢。”
“先打斷腿，過幾天殺。”淩雲霄掀了掀唇，将佩劍往虛空一扔，抱起她飛上去。無極真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留幾天算給他面子。
“師尊縱然有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沈蒼澤緊張擋到雷青豫面前，下一瞬就扭曲着張臉撲通跪了下去，清晰聽到腿骨斷裂的聲音。
雷青豫目赤欲裂，趕緊抱起他進入船艙給他接骨。
他就知道無極去擎蒼沒見到盛青瑤會出事，不料她也在清風谷，似乎還住了好幾日。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會讓無極去當說客。
淩雲霄如今就是個魔頭，哪有半點正道劍尊的模樣！難怪歸塵會發信求助，希望六大門派聯手誅殺他。
此人不除，中夏大陸恐無寧日！
“師尊，那不是盛青瑤嗎？”賀無霜沖進船艙，無力抓緊了道袍，小臉煞白地看着一臉痛苦的沈蒼澤，好容易才說服自己壓下去恨意，轉瞬盈滿了胸膛。
是盛青瑤在谷中，所以那些個藥童才會說谷主心情不好，給多少靈石都不會給她治！
她受傷第二日一早，師尊就帶着她和師兄去擎蒼道歉，盛青瑤避而不見，還騙他們說她閉關了。
等了兩個時辰還是見不到人後，師尊沒轍，只得帶她和師兄與爹娘彙合，一起來了清風谷。
到今日，他們足足求了四日谷主都不願意放他們進去。
都是因為盛青瑤！
“是她。”雷青豫眸光發沉，“我們再去求一下谷主，他可能就會出手治你。”
清風谷谷主雖行事不羁，但他愛財，只要給足靈石定能說動他出手。賀無霜的傷已經拖延了幾日，再不治療想要恢複過來至少需要十年。
以她的天資，五年就差不多結丹了，十年何其漫長。
“師尊，除了他沒人能救我了嗎？”賀無霜幽幽出聲，又委屈又憤恨，“霜兒還想繼續修煉，十年時間白白浪費，霜兒做不到。”
“師尊知道。”雷青豫心疼莫名，“放心，師尊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賀無霜紅着眼難受點頭。
她要好起來！一年後六大門派十年一次的比武就要舉行，她要在臺上親手打敗盛青瑤那個廢物！她為什麽還要活着回來，無回深淵的結界爹娘去看過，明明還好好的。
都是因為她，爹娘這幾日一直在說她不懂事，說得罪盛家會讓賀家處境艱難。
只有她變得越來越強大，爹娘才無需如此低聲下氣，處處陪着小心做人。
賀無霜心裏燃燒着一團火，暗暗發誓今後好好修煉成為天下第一！
“師尊……”沈蒼澤忍着疼拽了下雷青豫的袖子，嗓子發啞，“青瑤妹妹不壞，她是被人帶壞了，我相信她。”
賀無霜倏地扭臉瞪他，不敢置信的說，“她不壞是誰打斷了你的腿，是誰給了你一劍，那男人就是和她同吃同住的道侶！”
“你閉嘴！”沈蒼澤怒目圓睜，“今日種種難道不是因為你太過驕縱，覺得所有人都該圍着你轉嗎！”
“夠了。”雷青豫不悅出聲，“事情已經發生互相指責有何意義。”
今日種種确實因賀無霜而起，可他們都參與其中，沒人能撇清。
船艙安靜了一瞬，外邊傳來清風谷藥童冷清的嗓音，“師尊說了，你們若是出得起八百萬枚極品靈石，他可以考慮救人。”
雷青豫臉色沉了沉，賀無霜生氣沖出去大聲反問，“為何要這般多？”
“清風谷就這個價格。”藥童冷哼一聲，掉頭往回走，“再賴着不走，師尊就要放毒藥了。”
賀無霜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攥緊了拳頭恨恨磨牙。八百萬枚極品靈石，賀家和青羽門所有的礦脈開采出來，也湊不到這麽多。
盛青瑤！她們之間的仇不死不休！
莫名其妙又被恨上的盛青瑤，回到擎蒼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傳訊玉簡，問沈鏡在哪兒比武。
沈鏡：這麽快出關了？千刃峰演武場，巳時開始第一場，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
盛青瑤：我準時到，先這樣。
不等沈鏡回複，她飛快收起玉簡，拉着淩雲霄去湖邊抓魚。在清風谷四天她一口肉沒吃，饞死了。
淩雲霄禦劍帶她過去，輕描淡寫的語氣，“跟師兄說了什麽？”
“問他比武什麽時候開始。”盛青瑤抱着他的腰，眉梢眼角都染着笑，“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跟他們打。”
淩雲霄垂眸跟她對視一眼，擡頭看向遠處的湖面，目光幽深。
在湖邊落地，淩雲霄調動靈力把湖裏的靈魚都逼出來，淡淡揚唇，“自己去選。”
上百條肥美的靈魚躍出水面停在虛空之上，每一條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盛青瑤吞了吞口水，掠過去選了兩條大小适中的靈魚，開心回到他身邊，“下次還幫我抓，比歸虛劍好用多了。”
淩雲霄：“……”
“你老在絕壁峰待着不怕遇到師祖嗎？我很怕。”盛青瑤蹲下來，從芥子裏拿出一把短刀麻利清理靈魚，“我進擎蒼到現在都沒見過他。”
“他不會回絕壁峰。”淩雲霄負手站在一旁看她，“這也是無極真人教的？”
太極宗也是劍道門派，沒聽說還教授廚藝。
“他可沒教我這些。”盛青瑤得意擡高下巴，“我還會殺雞呢。”
她十三歲開始獨居，為了省錢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有時候太晚去市場買不到殺好的雞鴨魚，檔口老板又不願意幫忙，她就得自己動手。
看野外生存綜藝時，她很自信自己一定不會餓死。
“嗯。”淩雲霄沒繼續問。
盛青瑤處理好靈魚，從芥子裏拿出燒烤架子，又拿出一個克制金系法術的六級八荒火球，打開匣子放到架子裏。
八荒火球和和九霄玄火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法長燃，點燃後最多半個時辰就會熄滅，用來自保足夠了。
盛青瑤調動靈力點燃火球，拿出調料和各種工具，開始動手腌魚。
淩雲霄坐草地上，懶洋洋看她，“何時回盛家？”
該退婚了。
“比武結束，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一趟，帶你去洛城之前我給爹娘寫了信。”盛青瑤頭都不擡，“想回去跟他們說退婚的事。”
就算她換了容貌沈蒼澤也早知道她還活着，再不回去說退婚的事，萬一沈蒼澤堅持要娶她就麻煩了。
畢竟他在賀無霜面前都能深情款款，一副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上天入地在所不辭的模樣，到了爹娘跟前還不知道怎麽演呢。
爹娘肯定不會逼她，可兩家到底是世交，面子上不能利落抹開。
“你想跟我一起去？”盛青瑤有些心虛。
到時候怎麽跟爹娘介紹他？跟他們說，這是魔界來的大魔頭，殺人時出手就會很多人團滅？
爹娘會第一個打死她。
再說他們也不是情侶啊。
她從無回深淵回來，之所以不敢馬上就回去，也不敢跟無極師尊相認，就是在擔心所有人都把她當做真的魔界奸細。
“不去，改日再登門拜訪。”淩雲霄從芥子裏拿出一張床榻，懶洋洋躺上去，“你爹娘喜歡什麽？”
去提親不能空手。
“我爹是煉器師，停在九級很久了。”盛青瑤警惕回頭，“你問這個幹嘛？”
她怎麽有種男朋友要上門見父母的錯覺？
“随便問。”淩雲霄放出神識。
千刃峰演武場的擂臺升了起來，理事堂的弟子在準備比武用的竹劍，無涯等人不見蹤影。
他看了會，收回神識閉目養神。有人試圖闖入絕壁峰，來自魔界。
盛青瑤瞄了他一眼，動手烤魚。靈魚肉質肥美鮮甜，還沒什麽刺，加上修真界特有的調料，她一口氣能吃掉三條。
調整好八荒火球的火勢，魚皮燒焦的味道蔓延開，香得她忍不住吞口水。
大魔頭不需要進食，沒人搶太爽了。
烤好一條，盛青瑤裝到盤子裏裝模作樣回頭，“你要吃嗎？”
淩雲霄睜開眼坐起來，淡淡點頭，“嗯。”
盛青瑤：“……”
大豬蹄子，不是不需要進食了嗎還跟她搶？
兩條魚都吃完時間也差不多到巳時。盛青瑤揉揉肚子，把所有的工具收進芥子裏，吹哨叫來雲鶴，“我先過去。”
“我也去。”淩雲霄想起無涯等人的計劃，不疾不徐起身收了床榻，“不會讓他們發現我。”
盛青瑤看了眼已經飛過來的雲鶴，點了點頭又說，“你在暗處我在明處，分開行動。”
淩雲霄伸手揉揉她的頭頂，漫不經心的語氣，“也好。”
盛青瑤嘿嘿笑，飛到雲鶴背上指揮它去千刃峰。
此次比武，參加的弟子都是入門十年以下的，所用的武器是竹劍，點到為止。若是覺得自己實力很強，也可越級挑戰，成功的話獎勵加倍。
在原著中林君卓就越級挑戰成功，打敗了入門三十年的百名弟子，奪得最後的勝利。
盛青瑤從雲鶴背上下去，演武場四周已經坐滿了人，凸起來的擂臺上兩名弟子正互報身份。
她拿起玉簡給沈鏡發訊息，找到他的位置後飛快跑過去。
“第一場馬上開始，這是和你同期的外峰弟子，實力很強。”沈鏡偏頭沖她笑了下，輕描淡寫的語氣，“打不過你。”
盛青瑤含笑揚眉，“記仇啊？”
“實話。這次贏了的新弟子可以第一個進入秘境。”沈鏡又笑，嗓音也跟着壓低，“無極真人在你閉關第二日登門拜訪，指明要見你，另外太極宗給各大門派發了公告，你不是魔界奸細。”
無極師尊來過擎蒼？盛青瑤為錯過跟他見面而懊惱皺眉，“無極師尊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有，他讓你考核結束後回一趟太極宗。”沈鏡說到這有些尴尬，“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小時候見你胖乎乎的。”
盛青瑤眨了眨眼得意擡高下巴，“青瑤見過沈叔叔。”
沈鏡：“……”
果然還是很不好帶啊。
說話的功夫，場上已經打完。盛青瑤擡頭看去，被選入內峰的另外一名弟子上了擂臺，還沒開始打就慫了，說話嗓音直發顫。
外峰的這名弟子實力确實很強，擎蒼劍訣第一層立地的招數已經融會貫通，無招勝有招。其他的弟子連訣竅都沒找到，想要贏他很難。
“藏劍峰的弟子，飛景長老隕落盧肇被罰去青秀峰種藥，新弟子這段時間完全在放養。”沈鏡嘆氣，“藏劍峰目前修為最高的剛金丹後期，外峰倒是有一位新長老，不知道會不會安排去藏劍峰。”
“內峰這些年沒出過新長老？”盛青瑤有些納悶。
六大門派當中，擎蒼簡直是化神多如狗，大乘滿地走，竟然沒新人出來？
“有，但都不願意獨占一峰。”沈鏡再次壓低嗓音，“昨夜我負責巡山，經過絕壁峰外發現有道黑影欲突破結界，對方速度太快我沒能追上，你這幾日要注意安全。”
這件事他只告訴了師尊，尚未通知其他長老，那黑衣人的樣貌比師祖還要醜陋，身上似乎有魔界的氣息。
他進擎蒼以來尚未跟魔界妖孽交過手，不敢随意下結論，只能提醒盛青瑤注意。
盛青瑤想起宋璟說的話，嚴肅點頭。
她身上的禁制之術和魔界有關，秘境考核還有五天開啓，這個時間魔界來人不知道是不是沖着歸虛劍來的？
盛青瑤打住思緒，回想起原著中寫沈鏡一年後會死在魔界妖孽手下，眸光微沉，“師兄，這件事你千萬不要獨自去追查，我回頭跟師尊說讓他去查。”
大魔頭潛伏在擎蒼，魔界來人，可能會是他的同夥。他現在已經不會再昏迷，等半年後解了毒，萬一他的目的是屠了擎蒼，沈鏡這個時候去追查肯定會被滅口。
怎麽說她和沈鏡也算有點交情，自己既然能救肯定要救，不會看着他就這麽死去。
如果是盧肇她才不管，愛死不死。
“知道，繼續看比武吧。”沈鏡見她如此嚴肅，又說了會告知師祖，頓時放下心。
藏劍峰的新弟子一招就被掀到擂臺下，這次上臺的還是內峰弟子，剛入門三年，被收在翠雲峰玉翎長老門下。
盛青瑤看了會，沒什麽興致上臺。
內峰弟子義憤填膺，擂臺賽的外峰弟子志得意滿，桀骜不馴，可惜不是她的對手。
“青瑤師叔，你也是新弟子怎麽不上去比試一下？”仇訓庭坐過來，開玩笑的語氣，“閉關四日應該有所得。”
“當然有，我贏你都沒問題。”盛青瑤瞟他一眼，似笑非笑，“敢賭嗎？”
仇訓庭正要說話，林一鶴已經爬上擂臺。
“這弟子太廢了吧？聽說是單土靈根，別的弟子都飛上去的就他用爬的，不愧是土靈根。”
“先進了內峰又怎樣，一年後六大門派比武，只要贏了其他五大門派的弟子，依然可以進入內峰。”
“他這是上去找打的吧，估計一招都接不住。”
“簡直是丢內峰弟子的臉，進擎蒼已經十日還飛不起來，卻進了內峰，簡直搞笑。”
“就是！那個爬上去的趕緊下來。”
……
起哄聲四起，盛青瑤和仇訓庭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盛青瑤記下那幾個出言不遜的弟子，暗暗為林一鶴捏了把汗。進擎蒼是他的夢想，為此參加了兩次擎蒼春招。
天下第一劍修大派的弟子，不好好修煉提升修為，玩什麽內鬥？
“聽我的口令出手。”盛青瑤傳音入密，“別怕，他打不過你。”
林一鶴爬上擂臺站起來，在人群中找到那道粉色的嬌俏身影，瞬間信心十足，
“入仙峰林一鶴。”林一鶴拿着劍行禮，“請賜教。”
“小孩，你連我一招都贏不了，下去。”外峰弟子滿臉不屑。
林一鶴憋紅了臉僵在當場，“能不能打贏試過才知。”
“下去。”對方冷哼一聲不等說開始便驟然出手。
林一鶴毫無防備，沒出手就從高臺上掉下去。
“過分。”盛青瑤掠出去接住林一鶴，拿走他手中的竹劍，“在這等着，看我怎麽教訓他。”
“師叔……”林一鶴難為情低下頭，“是我自己學藝不精。”
“不是這樣的，是他欺負人。”盛青瑤拍拍他的肩膀，飛到臺上抱起手臂從容出聲，“外峰入門三十年以下的弟子一共八百四十人，誰贏了我獎勵清風谷的築基丹十枚。”
整個演武場都安靜下來，所有弟子看着盛青瑤，眼裏冒着光。
清風谷的築基丹，比擎蒼獎勵的青雪花和聚元丹要貴得多。服下後，練氣九層後無法突破之人，可提升修為至築基。
外邊賣的價格一枚就需要兩枚極品靈石，不光是貴如今有靈石都買不到。
清風谷已經很久不出這樣的低階丹藥了。
場上吵吵嚷嚷，負責督戰的幾名大弟子和長老面面相觑，好一會才有人弱弱出聲，“師叔你這麽欺負新弟子不合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