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嚴言很快發現,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他應該去争取夏仲瑾這個角色。

但理由跟虞文洛的不太一樣。他的同事們只是默認了他依舊會是應天揚的B角。甚至沒有人來和他競争這一位置。

“其實也只有你合适了,”夏沫私下對他說,“就算是B角也是主演,不是誰都能勝任的。除了天揚哥,我們團裏沒誰敢說一定比你強吧。”

“但……我覺得應老師好像也不是非要有人替補吧?”嚴言說。

“怎麽可能,”夏沫笑着連連擺手,“人總有個萬一吧。這次的劇不比以前,肯定得認真對待。天揚哥和我說了,有你在他特別放心,沒有後顧之憂。”

“他真的這麽說?”

“是啊,”夏沫挺開心的樣子,“他說你後生可畏。”

沒人不愛聽誇,嚴言低頭摸了摸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和應老師關系挺好的吧?”

夏沫愣了一下,接着十分不自然地側過了頭,只留給嚴言一個四十五度角的半側面:“還、還好吧……我和你的關系不是也挺好嗎。”

嚴言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笑了笑。

他覺得自己應該配合着裝傻充愣把這話題自然帶過。可在沉默了幾秒後,卻又鬼使神差開了口:“……那能一樣麽。”

聲音不大,但夏沫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很快回過頭來,臉也變得更紅了。明明比嚴言還大上幾歲,平日裏總是成熟穩重,此刻神色卻完全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姑娘。

“你什麽意思,”夏沫眼神亂飄,語氣軟軟的像在撒嬌,“你看出來什麽了呀……”

那模樣很可愛。嚴言看在眼裏,卻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可他偏偏還得強顏歡笑。

“我可什麽都沒說,”他試圖轉移話題,“你說他們商量出結果了沒有啊,都那麽久了。”

關于人員的具體安排,在各自表達過意向後,團裏的領導正在開內部短會。大多數人不存在争議,早就回去了,只剩少數人因為各種理由還留着。

嚴言是為了想盡快知道結果。至于夏沫,嚴言覺得她可能是在等應天揚。

“你明明說了,”方才還想要掩飾的夏沫不知為何抓着這話題不放,“你是不是看出來了?很明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嚴言不看她。

“你其實看出來了吧,”夏沫小聲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喜歡天揚哥對不對。”

哪怕是早就已經确認的事,聽她親口說出來,依舊覺得打擊巨大。嚴言沒有回話。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表情。

但沉浸在戀愛心事裏的夏沫卻對此渾然不覺。

“我是不是平時表現得特別明顯?”她趴在了面前的長桌上,歪着頭,“你千萬別說出去啊,我不想給天揚哥添麻煩。”

這話聽着有點奇怪。嚴言糾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沒有在一起麽?”

夏沫慌忙搖頭:“你可別胡說。”

她說完,見嚴言不吭聲,又有些忐忑地問道:“我們看起來像是在談戀愛嗎?”

“……我哪知道。”嚴言說。

“那你覺得他看起來……對我有沒有意思?”夏沫又問。

這姑娘大概是憋慘了,滿腔心事找不到人訴說,終于逮着個機會,完全停不下來。

嚴言苦不堪言。确定自己失戀,不代表就已經放下。沒有誰會樂意聽喜歡的人訴說對別人的愛意。更何況,夏沫說的話讓他覺得十分古怪。

“他知道你喜歡他嗎?”他問。

夏沫紅着臉點了點頭:“嗯,我說了。”

“他什麽反應?”

夏沫沒回話。她就着趴在桌上的姿勢,把下半截臉全都埋進了手臂裏,耳朵尖都紅了。

“……你不會是在那天我們慶功宴上去找他表白的吧?”

夏沫一下子坐了起來:“你看見啦?!”

原來如此。嚴言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喜歡的姑娘心有所屬,兩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對,這讓人心碎,但也讓人有借口勸自己釋然。

可應天揚是不是太奇怪了。嚴言很确定,他那天看到他們在接吻。夏沫對他表白,他沒接受,卻親吻了她。時隔許久,至今依舊沒給她一句準話。怎麽想,都不像是一個靠譜的值得托付的人。

夏沫拉着他的手臂用力晃:“你到底有沒有看見?”

“……沒,”嚴言不着痕跡抽回了手臂,“瞎猜的。”

“哦……”夏沫松了口氣,點了點頭,“他那天好像喝得有點醉了,第二天和我說他當時稀裏糊塗的,我也不好意思多問。”

嚴言心裏愈發不适。

這什麽人啊,借酒裝瘋,親都親了還裝傻,擺明了是想吊着她。

令人不齒。

“但他是知道我喜歡他的,”夏沫問道,“不拒絕我,還願意和我繼續相處,是不是說明我挺有機會的?”

她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帶着顯而易見的期待,擺明了只是想要嚴言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好讓她有信心繼續追求。

“我不知道,”嚴言說,“如果他也喜歡你,應該早就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吧?”

“……可是他說跟我說話很開心啊,”夏沫說,“沒別的意思嗎?”

“你和我說話開心嗎?”嚴言問。

“這不一樣嘛,”夏沫皺眉,接着,她清了清嗓子,用特別小的聲音說道,“他那天還……還親我了。”

“……”

“我應該是有希望的吧?”她說。

嚴言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到:“我覺得不太靠譜。”

夏沫很不高興,因為從嚴言那兒得到的都是她不想聽的回答。

嚴言原本還想再多說一點的。可話到了嘴邊,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喝醉以後對着喜歡自己的人亂來,醒來後不想認賬,這事兒他自己也做過,還做得更過分許多。

他不僅在那之後依舊與對方保持聯系,甚至還為了私人目的和對方結了婚,并且已經打算離。

若應天揚不靠譜,那他自己就是個徹底的渣男了。但也因此他更能确定,應天揚對夏沫并不存在夏沫所期待的感情。

沉浸在戀愛中的人都傻得可以。

嚴言忍不住去揣測,虞文洛會不會也在心中暗自有過這樣的期待。

“他願意讓我住進他家,是不是說明我還有點機會?”

這實在讓人苦惱。嚴言只恨自己不夠富有,不然他願意為虞文洛付房租讓他搬出去。

回到家中的時候虞文洛不在。

他上午的時候是和嚴言一起出的門,說是要去一趟學校,很快就回來。因為怕他回家早進不了門,嚴言還特地給了他備用鑰匙。

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自己買回來的菜,嚴言主動給虞文洛打了個電話,問他回不回來吃飯。

電話那一頭的虞文洛語氣輕快歡脫,說遇上了幾個同學,要吃過晚飯才回來。

背景音嘈雜,聽起來身邊人還不少。

挂了電話,嚴言糾結了一會兒,把買來的菜分別包裝好放進了冰箱裏,接着點了外賣。一個人吃,又情緒不佳,實在提不起勁頭開夥。

他在吃飯時突然想到一件事。

當初和虞文洛偶遇,是在一間酒吧,在大半夜。這個外表看起來挺老實的Alpha,或許要比他想象中來的更愛玩一些。

嚴言猶豫了很久要不要發條消息叮囑虞文洛別太晚回家,最終還是作罷。

畢竟立場不對,不合适,也沒必要。

虞文洛到家時已經臨近十點了。

嚴言正要回房,就看見他提着個紙盒子晃晃悠悠走了進來。兩人視線一對上,虞文洛立刻沖他笑了起來。

走近以後,嚴言隐約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絲酒氣。

“這個給你。”他把紙盒子遞了過來。

嚴言接過,打開看了看。裏面是一塊小蛋糕。

“你買的?”他問。

虞文洛搖頭:“別人給我的,借花獻佛。”

“謝謝,”嚴言拿着蛋糕走向廚房,“我明天再吃吧。你快去洗澡。”

虞文洛卻跟了過來:“這個是剛做出來的,冰過就不好吃了。”

嚴言回頭看了一眼,虞文洛依舊在沖他傻笑。

“你吃了吧。”虞文洛說。

說完,他主動伸手接過了那個盒子,走到餐桌邊,把蛋糕拿了出來,然後拆開叉子的小包裝。

“很甜的。”他又說。

嚴言确實喜歡這些,經不起誘惑。

他接過叉子坐到桌邊,挖了一塊放進嘴裏。

“好吃嗎?”虞文洛興致勃勃問。

“……挺好的,”嚴言面上有點燒,為了錯開話題主動問道,“你今天又花了多少錢?”

“沒花錢,他們請我,”虞文洛笑着看他一口一口吃蛋糕,“都知道我現在窮。”

“這麽好?”嚴言随口說道,“那你們感情肯定很不錯。”

虞文洛想了想,答道:“你對我也很好啊。”

作者有話說:我計劃讓他們養個寵物。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有沒有必要為寵物設定第二性別?如果只有只有人類分ABO三性別,那類人猿呢,最接近人類的紅毛猩猩呢?據說ABO的設定最早來源于狼群,那麽哈士奇總該分第二性別了吧。那會不會有寵物專用的抑制劑?或者法律會不會規定所有Alpha貓貓狗狗必須絕育?不然一只Omega流浪貓突然在小區裏發情,多可怕。怎麽設定都不合理的樣子,可我真的很想讓他們養點什麽,有一條狗狗就特別有家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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