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倪端陰謀漸顯形
? 空氣中彌漫着血的氣息。
自己站在寂靜無聲的世界,周圍是漫天血色。
腳下土地突然間化作一片血池,身體逐漸浸入。
掙紮着,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慢慢吞噬。
誰來,
誰來救救我?
"小娃娃,你何為一人在此?"
一只大手向自己伸來。
白白胖胖的小手戰戰兢兢地放到那人手中,捏得緊緊的,仿佛那是世界中唯一的希望。
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被那人抱在懷中。四周燈火煌煌,行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那人輕聲在耳邊安慰:"不用怕,沒事了,沒事了。"
轉過頭看着那個人,是一個很好看的人呢。就連娘親也沒有他好看。
"小娃娃,看來你膽子和你人一樣小。"
突然間,尖銳的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支支利箭呼嘯着刺入那人的身體中。一襲白衣,血跡斑斑。
"是你的錯呢,是你的錯呢。"
"都是因為你,所以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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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該存在。凡是你接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所以你爹娘才抛棄你。"
"消失吧。"
"消失吧。"
鬼魅一般的聲音,不停地湧入腦海中。
無處可逃。
"不是的,不是這樣。"小小的聲音,蒼白無力,剛剛出聲便被掩蓋在巨大的回音中。自己救助地看着那人,希望他能說些什麽。卻驚恐地發現那人身體逐漸化作一攤血水:"都是你的錯啊。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死呢。要是沒有遇見你就好了。"
"啊!"展知竹慘叫着從床上坐起。
天大亮,周圍仍是顏查散所住的客房。
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背後被冷汗汗濕,衣服涼涼的貼在身上極為不舒服。早知道就少穿幾件好了。
"你醒了!"金少爺焦急地扶助展知竹的肩膀:"怎麽回事?不舒服為什麽不告訴我?"
展知竹一手搭在額頭上,雙眼瞪大,還未從剛剛極度恐怖中恢複過來。突然間,展知竹驚恐地伸出雙手在臉頰上摸索。金少爺不爽地看着,口氣也冷下來:"別摸了,你臉上那易容早就被擦幹淨了。"
金少爺很生氣,是的,非常生氣。
自己都已經把這臭小子當朋友了,沒想到這小子還給自己來這一手。最可氣的是兩人都結伴半個多月了,自己居然沒有看出來這小子易容過。
金少爺上下打量展知竹一番,覺得這人易容前後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變化。之前是平凡的掉到人群中扒好久才能扒出來,現在這張臉是掉入人堆裏找不到了的那種。難道說這小子易容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金少爺正想接着責備幾句,沒想到展知竹樂呵呵地捧着自己的臉:"哎呀!居然忘了去掉易容就下山了,難怪總覺得臉上怪怪的。不過這次這樣算下來就堅持了一個多月,終于破掉五師父的紀錄啦。"
金少爺頓時跟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展知竹。
剛想去拍拍那小子的頭,看看他是不是傻了。但想起來他說一個月沒有去掉易容那豈不是一個月沒有洗臉?金少爺想到此,又嫌棄地縮回手。
與此同時,展知竹又從臉上撕下張薄如蠶翼的皮。
金少爺頓時被震驚到:"我@$你怎麽回事啊!你不嫌麻煩啊!"
展知竹笑道:"怕什麽,這面具可是特制的,戴上跟沒帶似的,沒感覺。還有,少爺,我跟你說,戴這種面具也是可以洗臉的。不然我離山之前會忘了取下來嗎?"
一般人特麽的會帶着幾個面具一個多月還沒察覺的嗎?
金少爺又仔細地将展知竹打量一番。具體五官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變了。圓圓的臉蛋,下巴倒是還能看出弧度。一雙大眼圓滾滾,亮閃閃,尤如一只正在賣萌的幼貓。鼻子和嘴巴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皮膚白了些,不像初見時一副難民樣。要說實話倒沒有變得有多好看,卻是看得讓人覺得舒服,慢慢的心情也能好起來。倒是與之前自己見到的一人有幾分相似。
"對了少爺。我想早點離開,只怕我們要在這裏分開。少爺,多謝你這半個多月的照顧。能認識你真好。"
這次輪到金少爺不舍了:"小竹子,你是不是還在生雨墨那小子的氣?"
展知竹搖搖頭:"沒有。少爺,我真得離開了。"
金少爺抓住展知竹的手:"小竹子,不如跟五爺我回去。我就不信陷空島還養不起你這麽個人。"
展知竹道:"其實我這次去汴梁除了去找我二哥,還要去見一個人。這次耽擱了這麽久,怕是要失約了。"
金少爺思索半晌咬咬牙道:"那随便你!"然後又道:"你以後要是遇上什麽麻煩就去找我。起碼我白五爺的名還是很好用的。"
展知竹傻乎乎的點點頭,突然雷擊一般從床上跳下來:"你,你,你剛剛說什麽?!少,少爺,你真名,你真名是什麽?"
金少爺跟看白癡一樣:"你不會告訴我你沒聽出來金懋叔是錦毛鼠的諧音。"然後他抓狂:"別告訴我你連陷空島五鼠都不知道!"
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啊!
風流天下我一人的白五爺白玉堂!!!
那,那,那南俠展昭也是存在的了?!
早在自己認識黃小六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點了,啊失策啊!
"你,你那是什麽眼神?"白玉堂被盯的毛毛的,無比不自在。
展知竹激動的熱淚盈眶:"白玉堂,是活的白玉堂!哎呀!娘啊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白玉堂。居然還有體溫!是熱的!是熱的啊!"
白玉堂:"......我靠!"
"白五爺!我,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弄清楚。您,您跟南俠展昭到底什麽關系呢?發展到哪一步了?"
"哈?"
展知竹一拍腦袋:"難不成這個時候兩人還沒相遇。好像是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白玉堂皺眉。
"少爺!不,五爺!你将來的良人一定姓展!"展知竹激動地抓住白玉堂的手使勁兒搖:"他會在開封府等着你!"
作為一個貓鼠黨的骨灰粉,展知竹決定一定要将貓鼠傳統發揚光大!!!
白玉堂:"......"
果然還是不要想着讓這小子跟着自己了。這種常常愛抽風的人才要是帶回陷空島,估計不到半年陷空島就得改名抽風島。四個哥哥一定把自己往死裏抽。白玉堂想想就一身冷汗。還是就在此分別吧。
"五爺!将來一定一定要去汴梁找我!"展知竹雙眼直冒綠光,那眼神看得白玉堂又是冷汗直流。
展知竹決定了一到汴梁就去開封府看看,要是能見到展大人就好了!
"小竹子,你還記得路嗎?我聽說陳州安樂侯無惡不作,你路過陳州之時定要多加小心。"白玉堂叮囑道:"這般我也就不再多說。小竹子,後會有期!"說完,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他走得很急,很快,卻不穩。
展知竹朝白玉堂的背影一拱手:"後會有期!"
陳州嗎?
展知竹覺得自己必須得去一趟。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牽引着自己。
展知竹想起了那個夢,暗自苦笑。
自己不是孤兒麽?
穿越到這裏之後成為了常州展家府三公子,後來被展家爹娘送到岐山學藝。
原來二十一世紀的自己孤身一人,連父母的面也沒有見過......
展知竹搖搖頭,不打算再想,可是......
展知竹起身翻下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随身攜帶的包袱。将最下層的衣服拿出,展開。裏面一個精致的青綠色的繡花荷包。展知竹輕輕地撫摸着那小荷包,眼神複雜。
從自己記事起,這個荷包就一直跟着自己。不可思議的是穿到宋朝後,這個荷包仍舊跟着自己。距自己的便宜娘親說,這個荷包是自己帶着一同出生的。當年自己還囧了好久,又不是賈寶玉。話說別人是銜玉出生,自己這身體還銜着個荷包?!怎麽想都不科學好不好。
不過展知竹還是很欣慰,這是自己唯一能夠了解自己身份的東西了。
将那荷包打開,投出一塊精致的玉佩。
上好的和田玉正面刻的是半小簇竹子和一個花字。反面是一個字。
樂。
玉佩的形狀是半圓形,看樣子應該還有另一塊玉能夠和它合上。
玉佩下系的是一只白色的玉雕小老鼠。
小老鼠扯高氣揚的模樣倒是和某人有些想。不過這小老鼠像是天然形成的,材質是羊脂玉仔。和那玉佩不是同一塊原料。但這兩塊都是難尋的上等好玉。
展知竹拍拍腦袋,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再怎麽着急怕是也沒有辦法。
展知竹嘆了口氣,将玉佩放回荷包裏。明日就動身前往陳州。
白色的實驗室中散發着刺鼻的藥水味,一名穿着紅色運動服的女子無聊地托着下巴盯着面前的電腦發呆。"知竹的情況如何?"悅耳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中。電腦椅轉動九十度,讓紅衣女子轉向了聲音來源的地方。紅衣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聲音的主人:"那孩子可是好得很。怎麽?你失望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到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來者是一名白裙女子,不論是面容還是身材都是萬裏無一的。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那只能是禍水。
"哎!我哪敢跟您苦大仇深?"紅衣女子翹着二郎腿:"只怕我剛開始訴苦,你就發怒滅了我。"白衣美人笑道:"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紅衣女子翻了個白眼不再開口。白衣美人繼續道:"知竹是不是已經見到白玉堂了?一切都按着原軌道進行。"紅衣女子嘆嘆氣:"唉!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可憐的小竹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只希望小竹子能夠打破那個悲劇。"
白衣美人輕笑,聲音有些扭曲:"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改變命運。我讓你監視知竹是為了保護那孩子!"
紅衣女子反唇相譏:"是啊,保護。打着保護的名義随意操縱別人的命運。讓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所有人不過是你的棋子,實現你目标的棋子。"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嗯,包括我在內。"
白衣美人走上前,托起她的臉:"你,不一樣。小喜你不一樣。你可是,我的替身。還有,那些孩子是因為我的庇護才能活下去。我們大家其實都一樣,都是應該消失的'存在'"
紅衣女子盯着她:"停止吧,學姐。不要繼續下去。"
白衣美人苦笑:"小喜,停不了了。停不了了。太晚了。我已經墜入深淵出不來了。"
紅衣女子道:"真沒辦法,看來我只能陪着你繼續瘋狂。"
白衣美人松開手,退到房間中央哈哈大笑:"不會太久了。不會了。鑰匙已經開始蘇醒,鎖也逐漸顯形。我終會改變命運。只有我可以改變命運操縱時空,從而掌握所有世界。小喜,看着吧。我一定會成功的!我可是神啊!"
紅衣女子沉默不語。
神你妹啊!神經病還差不多!
白衣美人:"小喜!我聽見你在那兒吐槽了!"
紅衣女子:"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