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看,發現男屍的頭部基本上血肉模糊,難以辨別出五官的形狀。
他把屍體翻過來,頓時大量的棺蠅被驚動,紛紛從空曠的眼窩裏飛奔而逃。
肖戰捂住自己的嘴,感覺胃裏一陣翻湧。
王一博從屍體身上找到一張名片:“他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襲擊者看來明顯比他強壯,沒有過多的自衛型傷口,他就被咬破了勁動脈,然後喪失行動力之後襲擊者吃掉了他的眼球。”
“吃掉?”肖戰感覺毛骨悚然:“你确定他的眼睛是被人活活吃掉的?”
王一博指着眼眶周圍:“你看到了嗎?這是人類的齒痕,毫無疑問是被人用嘴咬掉的。”
說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老韓,我和肖戰現在在秦嶺旅社,證實有幾名學生可能遇難,你趕緊帶着人過來,我把位置發個微信定位給你。”
“什麽情況?”電話那頭韓晨問:“學生遇難有多少人?需不需要我叫特警或者其他部門?你知道我多少個小時沒睡了嗎?”
“怎麽了,蒼老師讓你徹夜難眠了嗎?”
誰知肖戰好奇地問道:“蒼老師是誰?韓隊的女朋友?”
“……”王一博一怔,剛剛他都差點忘了肖戰還在旁邊,頓時一臉偉光正:“你趕緊起來,別總是這麽猥瑣,好端端說什麽蒼老師呢。”
韓晨被挂電話,然後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底要幹什麽?怎麽就是我提的蒼老師了?
肖戰也沒追根究底,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屍體身上:“看樣子,已經進入了幼蟲的第三階段,這家夥死了估計起碼有七天了。”
王一博皺皺眉:“說人話。”
密室
肖戰:“他身上長了蛆,這樣能聽懂嗎?我為什麽一定要照顧你恍如小學六年義務教育畢業的理解水平?”
王一博反問道:“就因為我必須照顧你還不如小學六年級的身體?”
肖戰:“……”
王一博接下來叫了肖戰兩聲,肖戰都沒理他,小聲嘟囔:小氣。價目表上這旅社特殊房間一晚上1880元,押金800元。
“這旅館也太黑了。”王一博喝着水:“這麽定價物價局同意了嗎?”
王一博雖然外表看起來像一只花孔雀,開着豪車帶着名表,但是和千千萬萬的警察同志一樣,都拿的那麽一點兒死工資,人家好歹是“月光族”,他卻是“星光族”。
他母親死的時候所有遺産全部按照之前立得遺囑托付給了基金會。
而且立了個規矩,基金會只給購買固定資産買單,一律不給現金。
要不怎麽說天底下最了解孩子的就是父母,估計懷胎十月的時候就已經對王一博以後的“敗家子”人生心裏有了底。
也就是說,其實一群人當中王一博最窮,因為他身上的現金永遠不會超過一百塊。
肖戰看着面前自己的這位領導,不敢相信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兩袖清風”,
肖戰:“查一下住宿記錄,看看葉莫他們當初住的是哪一間房。”
住宿記錄很容易就查到了,王一博從抽屜裏随手拿了所有房子的門卡:“跟在我後面,小心腳下。”
兩個人正要動身去住客區,突然肖戰毫無征兆地暈倒了,王一博趕緊接住了他。肖戰四肢無力地靠在他身上,王一博翻開他的手腕,看到上面赫然是一道新結疤的傷痕,不悅地問道:“你有自虐的習慣?”
所幸肖戰只是短暫地暈眩,很快又恢複了神智。他一言不發地抽回自己的手,把袖口向下拉了拉蓋住傷口,自己一個人默默走到了前面。
葉莫他們住的是302號房,到了房門口,不出預料的沒看到人。房間裏躺着一具女屍,從周圍床單和地板的血跡來看,基本上全身的血都應該流幹了。
致命傷在脖頸處,明顯屬于人為非金屬器械造成,應該死因與樓下店長死因相同。肖戰走近了點,認出來這是喬一一。
王一博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起失蹤案,可能危險性比他原先設想得還要高。
他掏出手機重新打給韓晨:“你們到哪兒了?”
韓晨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嘈雜:“還在路上,剛上高速,怎麽了?”
王一博:“帶了多少人?”
韓晨告訴他:“五六個吧,我剛剛問你失蹤案的情況,聽你口氣應該不嚴重。”
王一博嚴肅地說:“叫特警,這不是一起失蹤案,連環謀殺案的第四個受害者出現了,他很可能已經殺光了旅社裏的人。”
韓晨口氣也認真起來:“你們最好不要呆在旅社,趕緊撤離,等着我們過來再行動。”
天色已晚,旅社外面又是荒郊野嶺,王一博看了看肖戰的臉色,風餐露宿是不可能了,否則肖老師肯定直接成了烈士。
兩個人先把整間旅社檢查了一遍,确定不會沒有其他死者之後,他選了隔壁的303號房,打算兩個人将就一晚,等待支援。
肖戰在用門卡開門前,先輕輕敲了兩下門。惹得王一博疑惑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那是一個懷疑的眼神,一個審判的眼神,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
肖戰悻悻地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房間裏有一張沙發,一臺電視以及一個雕花的紫檀衣櫃。
牆上還挂着一幅油畫,畫着一對男女在蔚藍色的海邊奔跑着追逐落日的情景,地上鋪着看起來就有些廉價的花紋地毯。
立地式的臺燈發出昏黃色的燈光,落地的玻璃窗戶外面正下着暴雨。
秦嶺旅館的周圍是深不可見的黑色森林,此刻整間房子就像一個漂浮在海上的孤島一樣,确實有點恐怖故事的氛圍。
肖戰感覺這個地方,有一種很古怪的磁場。
但是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原來死在這裏的大學生喬一一,肖戰倒是對她有點印象。
是個活潑外向的女孩子,沒什麽仇家,甚至連讨厭她的人都沒有。
肖戰的臉色很難看,王一博伸手去摸肖戰的額頭,果不其然地發現很燙手。
估計是白天奔波了一天,前幾天就沒有休息好,連續疲勞的情況下飯也沒吃,所以病來如山倒,一有時間休息就發起了燒。
這其實也是身體給人發出的提醒信號,只有在□□不堪重負的時候才會發病發的這麽迅速和突然。
他和肖戰面面相觑,兩個大男人出門身上連張紙巾都未必有,更何況是退燒藥這麽麻煩的東西。
王一博出口傷人:“你怎麽跟個女人一樣?”
肖戰現在頭暈眼花,衣服也沒脫就直接躺到了床上,漫不經心反駁他:“我哪裏和女人一樣?”
王一博很認真地說:“脆弱。”
肖戰沒聽到這個讓人跳腳的答案,他已經睡着了。
昏暗的床頭燈投下暈黃的光線,照得肖戰五官很清澈。
王一博突然就說不出什麽直男式的話了。
“乖,你好好睡覺。”王一博俯下身湊在他耳邊,用手心又試了試溫度,覺得不減反增更加燙手了,皺了皺眉,替他掖了掖被角。
床頭那盞罩式臺燈發出淡淡的暈黃色的光芒,只照亮了王一博半張臉,他平時嚴肅淩厲的五官此刻線條柔和不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肖戰的眉睫往下滑落,停在淡淡顏色的唇上。
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王一博離肖戰越來越近。
肖戰此時已經迷迷糊糊意識不清了,下意識問道:“你幹什麽?”
王一博瞬間站直了,心跳之快,聲如鼓雷,比當年畢業考試還緊張。
突然,王一博眼角的餘光中,窗戶外面一個黑影從掀起的窗簾縫隙中一閃而過。
等到王一博再仔細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瞬間進入備戰狀态,拿出□□從房間出來鎖好門,沿着走廊查看。
四周黑漆漆一片,兩面的玻璃牆上可以看到白色銀光的閃電的倒影,黑暗會激發人類本能中的警惕心,好像萬籁俱靜中有什麽東西正靜悄悄得窺視着你一樣。
王一博打開了手機的照明裝置。
“誰在外面?”王一博大聲問道,結果當然沒有人回答他。
他也不得不正視,從一踏進這家酒店開始,就萦繞在他心頭的不和諧的怪異感覺。
這種好像被獵人盯上的,身為獵物的敏銳的求生直覺。
肖戰感覺到呼吸一窒,他在漫無邊際中感到一種失重的慌亂感,然後下一秒,他的頭伸出了水面。
完全是被一種奇特的力量驅使,那種失重感突然消失了,他喘息兩聲,冷靜下來之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水域,水是黑色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他一點兒都不像做這種夢。
有的時候知道或者不知道自己身處夢境并不重要,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