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半妖公子
一晃，姬軒轅已經離開月餘。
鳳兒對他的思念卻是一日更甚一日。她會常常去青龍嶺的桑林走走，因為那裏有太多姬軒轅留下的痕跡。
老桑，蠶寶寶還有蟲妖他們都冬眠了，鳳兒的世界突然冷清了下來。
她開始品味孤獨，這是一種之前從未體會過的寒冷。
既然愛了，就回不到最初。
僞裝的快樂，安撫不了寂寞的心靈。
鳳兒坐在老桑腳下的大石頭上，想起曾在桑林和姬軒轅那一吻，她不知不覺地流了眼淚——這一切都結束了，對麽？
姬軒轅走那一天，她硬着心腸沒有去送別。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立場。他離開這一月有餘，音訊杳無，是默認了這個結局了麽？如果再見，會不會就在他和女節姐姐大婚的那一天？
天空還若有似無偶爾飄落寒冷的雪。鳳兒擡起頭，閉着雙眼，任雪花飄落臉上——也許唯有寒冷可以讓人冷靜，可以将思念凍結，可以讓心不再受煎熬……
突然，她的天空不飄雪了。睜開眼，有人用披風為他遮風擋雪。
“軒轅……”鳳兒下意識叫了一聲，回過頭：那人不是姬軒轅，是羽公子。
鳳兒退後一步，她不想靠別的男人太近。
“我吓到你了嗎？鳳兒姑娘。”羽公子微笑着。
“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見你一個人上山，下雪路滑，我不太放心就跟着來了。”
鳳兒不說話了。她背對着羽公子，展開雙臂，吹着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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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會着涼的……”羽公子說。
“如果沒什麽事，羽公子請自便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吧，那你早點回去好嗎？不要讓家人擔心你。”
鳳兒笑笑，心裏想着：像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倒确實讓家人擔心。
羽公子看透了她心裏所想：“我這樣也沒有人擔心的。義父嚴苛，從來不會噓寒問暖。”
鳳兒聽到他這麽說，有點同情心泛濫了：“你娘親去世得早，想來生活也是各種不易……”鳳兒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羽公子說：“你笑起來真漂亮。”
鳳兒怔了怔，突然問他：“你為什麽會來西陵山提親呢？又是因為祥鳳傳說？”
羽公子點點頭。他倒也誠實。
鳳兒哈哈大笑：“這個傳說真是害人不淺。我西陵鳳兒的終身大事因為這個傳說就只能是霧裏看花。”
羽公子說：“其實你值得別人去愛。無論你是不是祥鳳。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一個玲珑女子。”
鳳兒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愛的人終究與我無緣。”
“不要相信什麽緣分不緣分。”羽公子語氣堅定地說：“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可是，我難道要和姐姐搶嗎？他是姐姐的。”鳳兒望着羽公子說。
“不對。據我所知，姬軒轅也是喜歡你的。是你們兩個太傻，不懂得好好把握自己的感情。你确定把他讓給你姐姐，就是完美的結局？你們都有愛的權利。你，姬軒轅還有女節都有這個權利。你只想着讓，有問過你姐姐愛他嗎？”
鳳兒想想，覺得羽公子說的很有道理。
“那我應該怎麽辦呢？”
“聽從你的心。”
“我也知道姐姐是喜歡蚩尤的。”
“那你還在糾結什麽？”
鳳兒釋然一笑：“謝謝你。”
羽公子說：“我好像有點犯傻，明明很喜歡你的，卻好像在把你往姬軒轅那裏推。”
鳳兒摸摸腦袋：“呃……你這麽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羽公子捏捏鳳兒的鼻梁：“在我面前，你永遠可以想怎麽說話就怎麽說話，不想說話就可以不說。”
鳳兒開心地說：“要不你做我哥哥吧？認識你我好開心。”
“才不要做你哥哥。”羽公子說：“我又沒有想過要放棄，我要和你的姬公子公平競争。”
“不要這樣好不好？”鳳兒為難的說。
“哎，你可以不愛我，但憑什麽不讓我愛你呢？”羽公子說：“你管不着。”
鳳兒會心一笑：“好吧，我管不着，那就不管了。”
羽公子伸出手：“來，我扶你回去。”
“是你要我扶你回去吧？”鳳兒說：“上次見你上山的時候，在雪地裏走路真的很慫哎！”
羽公子意味深長地說：“就算我只會爬，只要你願意我會為你練習飛。”
“啧啧啧……”鳳兒拉着他的手：“這張嘴這麽甜，不知要騙多少小姑娘。”
“你又沒嘗過，怎麽知道甜？要不你嘗嘗吧？”羽公子噘起嘴巴——謙謙君子的他真的也可以是一個無賴……
“好吧，我回去用刀割下你的豬嘴嘗嘗”鳳兒腦大眼睛狠狠地說。
他們開始往回走。
走了一段又坐下來休息。也許是話說開了反而就沒了距離。他們緊挨着坐下。
羽公子拿出酒葫蘆呷了一口，遞給鳳兒：“喝一點，暖暖身子。”
鳳兒接過來，喝了一口：“嗯，好酒！”她贊了一句，頭一仰，又狠喝幾口。
“喂，這酒後勁大，別喝多了。”
“你個吝啬鬼。才喝三口你就心疼了。”
鳳兒用肩膀碰了一下羽公子的肩膀：“那你不是從小到大沒人疼？”羽公子笑笑：“自己疼啊。”
“你義父對你不好嗎？”
“義父沒子嗣，對我期望高得讓我覺得高不可攀。我總是讓他生氣。”
鳳兒拍拍他的肩：“兄弟，以後姐姐疼你。”
“去去去，明明自己是個小屁孩還冒充姐姐。”
“可我就覺得我該像姐姐一樣……疼你”鳳兒突然聞到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着淡淡的香氣。
“羽公子……你有沒有聞到有什麽香……氣”鳳兒話未說完，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迷情香……”羽公子心裏想着，馬上封住了幾處大穴，警覺地看看四周……他知道幹這事的一定又是那只可惡的狐王。
鳳兒開始面若桃花……
她在羽公子的耳邊吐氣如蘭：“羽公子，你長得真好看。”
羽公子知道她已經中了迷情香，本應馬上替她解毒，但他卻遲疑了：他是真心喜歡鳳兒，這樣美好的情節已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裏……
鳳兒捧着他的臉，吻着他的唇……綿軟馨香的小舌頭霸氣入侵……羽公子的雙手停頓了片刻，突地狠狠地抱着鳳兒纖細的腰枝把她緊擁入懷。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會飛了似的……
鳳兒開始嬌喘籲籲，可愛的鼻尖上沁着香汗，她像一只可愛的小貓，狂吻着羽公子的脖子，雙手在他身上游移。
“鳳兒，我快忍不住了……”羽公子低吼着，把鳳兒輕輕放倒在地。
地上的枯草，床榻般的柔軟……
“軒轅，……”鳳兒喃喃細語，雙手環着羽公子的腰。
軒轅，她是在叫軒轅……
羽公子瞬間石化了。
原來這個時候她心裏想的還是姬軒軒。羽公子抓了一把雪抹在自己臉上：“羽，你不能這麽卑鄙，鳳兒是中了迷情香的毒，而你沒有。”
羽公子深吸一口冷氣，再抺了一把雪在自己臉上。
鳳兒還在呼喚着：“軒轅，軒轅……”她的雙手還在癡纏。
羽公子點了她的穴位。鳳兒雙目一閉，昏睡了過去。
羽公子抱着鳳兒淡淡一笑：“還是把這一段記憶給你抹了去，萬一醒來了想起這事害羞，不理我了呢？”
他把手放她後腦勺輕輕一拍之後，确定已經抺去了她的記憶，才放心地抱着她，飛起來。
是的，飛起來。
諸位別忘了：他是狐王之子。
－－－－－－題外話－－－－－－
羽公子好迷人哦，難怪文透以後，我的作者朋友都說愛他。
☆、第三十九：女節使詐
鳳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自家的床上。她爬起來，努力地回憶着入睡之前的情況
她只記得自己喝了公子羽的幾口酒，看來這酒的後勁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這時候女節進來了。
“死丫頭不會喝酒就別喝，醉得人事不醒，還好羽公子是正人君子……”女節責罵着鳳兒。
鳳兒嘿嘿地傻笑兩聲：“我也沒喝幾口，怎得就醉了？”
女節說：“還沒喝幾口啊？衣服上全是酒。我剛剛給你換洗了。”
鳳兒嘻嘻地笑：“謝謝姐姐。”
“你呀！”女節說”“都是大姑娘了，還是要注意一下，野丫頭似的誰敢娶你呢？”
鳳兒想起羽公子的一席話。
她看着姐姐：“姐姐你不愛姬軒轅對嗎？”
“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女節有些詫異
“姐姐你愛的是蚩尤，是不是？”
“是。”女節回答鳳兒：“可惜我不是祥鳳，他不會娶我。”
“別說什麽祥鳳不祥鳳，難道你也相信這些鬼話？”
女節苦笑：“我不信。但蚩尤信啊。”
鳳兒說：“既然他信，如果他知道你是祥鳳才來接近你，這才是悲哀。就像他一開始接近我一樣。”
女節又問道：“今天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
鳳兒說：“我就是随便問問。”
女節認真看了看鳳兒說：“真的只是随便問問？對了，有熊國今天派了使者來。”
“有熊國的使者……”鳳兒叨念了一句，沒再說話。
女節奇怪了：“你怎麽不問使者說了些什麽？”
“應該是商量姐姐你們的婚期吧？”
女節搖頭：“姬公子只是命人帶了好些布匹和狐貍皮，說是給我們做冬衣。”
鳳兒不說話了，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可是她怎麽也睡不着。
鳳兒又開始在心裏跟姬軒轅說話：軒轅，今天是你走後第五十三天，我去青龍嶺了，去看看冬眠的老桑……
女節在燈下做針線。她也在想着鳳兒的話。
她在想念蚩尤。
女節想起那一次在千悔崖旁的山林裏，她故意從樹上摔下來，蚩尤抱着她。他深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溫柔。他嘴唇微合時的弧度，既便表情嚴肅也似乎帶着若有似無的笑……。
女節看着好豆燈光，想象着蚩尤的樣子：今生怕是很難把他趕出心扉，既便不能長相厮守，能夠有一夜相伴也是值了。想到這裏，發現燈芯跳了一下，她從心猿意馬中頓悟過來，一驚：女節呀女節，你一個女兒家，在胡思亂想什麽……
此時的姬軒轅正在燈下看奏折，他打了一個噴嚏。
大監祥子趕緊地拿來披風給主子披上：“大王這是着涼了？”
姬軒轅擺擺手：“無妨。”他起身走出大殿望着西淩山的方向。
有熊國今夜的天空，繁星點點。
姬軒轅指着西淩方向一顆星說：“大監你看，那顆星星真是熣燦耀眼。”
祥子仰望星空：“聽說，一顆星星就代表一個人。西淩方向這顆最亮的星星應該就是大王的鳳兒姑娘。”
姬軒轅聽他這麽一說，專心致志地看着這顆星星，更是覺得這顆星星越發明亮而美麗。
“估摸着使者巳經到了西淩山了，不知道鳳兒是否能明白我對她的思念之情。”姬軒轅喃喃自語。
其實兩人如果真是有緣，是會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就如這對有情人，縱然遠隔千山萬水，心靈的距離卻從未走遠。
聽說，當你想起一個人的時候，心裏甜蜜而溫馨，突然，你心裏如被輕輕的電擊一樣，這就是心電感應了。
就像姬軒轅和鳳兒一樣，此時他們就正在體會這種甜蜜的電擊……人離得那麽遠，心卻是這麽近……
姬軒轅在反複地思量前幾天風後和常先對他說的話。
他們都建議姬軒轅早日立鳳兒為元妃。可姬軒轅擔憂的是這個傻丫頭會不會因為顧及姐妹感情而拒他于千裏之外。
所以，他派使者送東西給兩姐妹時，另外修書一封，吩咐使者要親手交到鳳兒手中。第二天早上，鳳兒還在睡覺。女節已經梳好妝問鳳兒：“你不去看看有熊國的使者嗎？嬸娘說使者今天要來作客。”
鳳兒想着，姬軒轅走的那一天她狠心沒去送行，姬軒轅應該對她已經死心了。想到這裏，她暗自難過……
鳳兒翻了一下身“我昨天喝多了，現在還頭暈，不去了。”
“真不去啊？”女節再問。
“嗯……”
“那你好好休息。”女節替鳳兒蓋好被子才出了門。
菽兒在前廳陪使者說着話。
一番客套之後，使者小心翼翼地說：“不知在下可否見一見鳳兒姑娘？”
菽兒說：“使者見鳳兒幹什麽？如果是姬公子有事相托，你應該是找女節。”
幸虧風後多了個心眼，在使者臨行時有交待。此時使者說：“不是我們大王有事相托，是風相叫我請教鳳兒姑娘一些養蠶的細節。”
“哦……”菽兒說：“那我馬上去叫鳳兒出來。”
女節在廳外門口聽到使者和菽兒的談話。女節如此聰明，心細如發，她怎麽會不明白這使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菽兒剛剛離開，女節進了前廳。使者問：“你是鳳兒姑娘？”
女節不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使者說：“大王命我帶了封信給你。”
女節本就聰明，馬上明白其中蹊跷，她伸出手。使者畢恭畢敬地呈上姬軒轅給的絹書。
這絹書話不多，但字字句句全是思念之情。
女節看了，淡淡地對使者說：“你回去禀報大王，就說東靈大将軍之子來提親，鳳兒已經同意了。請使臣捎給你們大王一句話,就說鳳兒叫他‘擅自珍重’。”
使者說：“此言屬實？”
女節笑笑：“我為何要騙你？你送來的東西我們也收到了。收禮清單我爹爹已經列出來了，信我也看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回程路途遙遠，使者早點回去吧。”
使者于是起身告辭。
見使者出了門。女節淡淡一笑。
菽兒出來見客人巳經走了，有點奇怪：“剛剛還說要問鳳兒養蠶的細節，怎麽又突然走了？”
女節說：“誰知道呢？他好像想起有什麽重要事情沒有處理，走得很匆忙。只是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招待人家，真不是待客之道。”
菽兒說：“如果人家确實有要事在身，我們也不好強留，随他去吧。”
那使者從西淩子家出來沒走多遠就碰到了一個翩翩公子。
這公子正要去西淩子家。使者向公子行了一禮：“公子氣宇軒昂，不知是哪位貴人？”
羽公子也聽說西淩子家來了有熊使者，猜測着也就正是此人了，便禮貌地回了禮：“東靈公子羽”。
“公子羽文采出衆，久仰大名。”使者确實是聽說過羽公子的，知道他雖是将門之後卻是個有名的才子。
使者本來還想客套幾句。羽公子卻在催促着随叢：“你倒是快點把姜茶給鳳兒送去，估計她此時應該醒了……”二人說着話，已經急急地朝西淩子家走去。
使者看着二人的背影，心裏想着：大王，看來你派臣來得有點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