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涿鹿之戰
涿鹿已經接連十多天暴雨傾盆。
山洪如同猛獸,吞噬了無數村莊,和大大小小的部落。房屋傾倒,多少人無家可歸。山體滑坡,活埋無數生命……
可這一切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是蚩尤糾結了一群小妖引發水患。他想讓平民人人自危,讓炎黃聯盟不攻自破
。力牧有點沮喪。
因為他昨天運氣好,瞅準時機明明一劍封喉偷襲了蚩尤,沒想到今天蚩尤又站在了他的軍隊的最前方。
力牧說:“莫非昨天我沒傷到你?”
蚩尤狂笑:“你不知道蚩尤是不死之身嗎?”
力牧一聽:“不死之身……妖言惑衆!”
蚩尤說:“要不你再殺我一次試試?”
炎黃聯盟的士兵連吃敗仗,本就士氣受挫,現在一聽敵方将軍是不死之身,頓時更沒底氣了。
姬軒轅望着蒼茫雨幕沉默不語。
雖是新婚,恰逢這樣的時局,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嫫母走到他身後喃喃自語:“這蚩尤真是卑鄙,知道你和炎帝都是愛民如子。他卻故意發起水災,想以天下人的性命要挾你和炎帝,把江山拱手相讓。要是爹爹還在就好了,爹爹收妖多年,一定有辦法收拾這些水妖。”
姬軒轅轉身對嫫母說:“早就聽說你爹在昆侖山為了天下倉生與畢方惡鬥,最後犧牲了自己,他功德無量。”
說到這裏,他和嫫母好像同時想起了什麽。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昆侖山!”
這時候他們想起了昆侖山還住着一個旱神。
姬軒轅說:“我明天就去求女魃娘娘下山相助。”
嫫母說:“可我之前聽刑天說女魃娘娘脾氣古怪不大愛管閑事。”
姬軒轅:“可據我所知,女魃娘娘非常善良,宅心仁厚,我去求她,她一定會替天下黎民消了這場水災。”
說到這,嫫母想起了刑天,她說:“刑天不是一直在幫蚩尤嗎?為什麽這次戰事他沒有出現?”
姬軒轅說:“刑天是正神,應該也不恥蚩尤這種拿天下人性命來換江山的做法吧。”
嫫母想想:“但願是這樣吧,刑天人挺好的,但願他迷途知返。”
姬軒轅禦劍飛行到了昆侖山。
姬軒轅來到女魃府邸,童兒站在院門口不讓進。
上次蚩尤和刑天殺死了女魃魂魄寄生的畢方,害得女魃變成了青面獠牙的僵屍。她和童兒回到昆侖山,閉關月餘剛剛恢複了人的相貌,此時身體還很虛弱,這時候童兒是斷不會讓外人打擾女魃的。
姬軒轅來意對童兒說了。
童兒想都沒想就說:“你回去吧,我家娘娘不會幫你的。”
姬軒轅趕緊行禮:“煩請仙童幫忙通報一聲。”
仙童說:“通報了也沒有用。你們凡人沒事整天打來打去,害得生靈塗炭,自會報應不爽。娘娘潛心修行,早已不問世事。”
姬軒轅還有話說,仙童已經徑直進了院子。
院門呯的一聲,自行關上了。
姬軒轅吃了閉門羹,只好悻悻地下山。他在昆侖山下,遇到了鳳兒。
鳳兒帶着幾個随從,爬山涉水,好容易來到了昆侖山。
姬軒轅看她的樣子,甚是心疼:“兵荒馬亂的,你不在家呆着,跑出來幹什麽?”
鳳兒說:“你來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
姬軒轅說:“公子羽呢?我臨走吩咐他要看好你,他居然讓你跑出來了。”
鳳兒溫柔地笑笑說:“軒轅,我問你,你為什麽被稱為黃帝?”
姬軒轅說:“黃,是泥土的顏色。我叫黃帝是提醒自己重農耕,關心國計民生。”
鳳兒說:“那麽,你是有熊國大王,關心國計民生。我是有熊國元妃,為百姓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
鳳兒邊說邊往上山的路走。
姬軒轅理解鳳兒的執拗。
因為他們心靈是相通的,他也知道不讓鳳兒去努力一次,她是不會乖乖回去的。
姬軒轅只好在山下等鳳兒。
鳳兒和她的随從一起上山。女魃聽了童兒的禀報,知道蚩尤正為禍蒼生。
女魃嘆了口氣:“蚩尤啊蚩尤,我拿什麽拯救你……”
她想着,二十年前,她以死相逼也沒有換回蚩尤的懸崖勒馬。如今,她更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本事能讓蚩尤回頭是岸了。
正這樣想着,童兒又進來說:“西淩山的鳳兒求見娘娘。”
“鳳兒?”女魃問道:“哪個鳳兒?”
童兒說:“就是西王母養的寵物祥鳳啊,西王母把她打入凡胎,她現在是個女孩子,剛剛嫁給姬軒轅。西王母要她指引人間擺脫饑寒之苦,并幫助真龍天子一統天下,還人間一個太平盛世。”
女魃說:“你倒是知道得挺多的。”
童兒:“娘娘你忘了?那時候童兒睡在西王母庭前的水仙花裏,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第一次遇到鳳兒,我才會背着你去給她出主意,叫她穿紅衣服去見蚩尤,蚩尤會以為是他妻子要他放過姬軒轅。”
“那你早知道我和蚩尤的關系?”
“知道。但西王母說希望你忘記舊事,所以我就不提。”
“那你……”女魃遲疑着問:“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嗎?”
童兒搖頭:“西王母在把我種進水仙的時候抹去了我生前的記憶。知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又有什麽?我有娘娘啊,娘娘就是我的娘親。”
女魃摟童兒在懷裏,撫摸着他的臉:“懂事的孩子,……”
女魃想起鳳兒還在外面候着,于是問童兒:“鳳兒找我幹什麽?不會又是想讓我出馬打蚩尤吧?”
童兒說:“她應該是這目的。”
女魃再嘆一口氣:“告訴她我身體欠安,不見。”
話剛說完,只見鳳兒一步一叩首,已經磕着響頭進來了,她的額頭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鳳兒姑娘這是何苦!”女魃為難地說。
鳳兒擡頭看到女魃:“神仙姐姐,原來你就是女魃娘娘……”
女魃望着她:“我們見過嗎?”
一旁的童兒說:“見過,見過兩次,兩次都是娘娘您沒有意識的時候。”
“哦?”女魃看着鳳兒。
鳳兒說:“第一次見面,娘娘你殺了一個吃人的樹妖。娘娘,你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都會斬妖殺魔,說明娘娘骨子裏有一顆仁愛天下的心……”
女魃:“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鳳兒說:“在青龍嶺……”鳳兒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又磕着響頭:“求娘娘,為了天下蒼生,下界降服水妖……”
童兒說:“第二次是在青龍嶺。鳳兒目睹了娘娘你變身畢方的過程,為了滅口我一直叫你追殺她……”童兒說到這,下跪給鳳兒道歉:“可是僥幸逃出一劫的鳳兒姑娘還是篤信娘娘是個好人。一時犯錯也肯定是有苦衷。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娘娘就是嗜血畢方。”
女魃似乎為之一動。她吸了一口氣,竟向鳳兒行了一禮:“謝謝鳳兒不相疑。”
童兒看看女魃,又看看鳳兒。他說:“我發現你們倆長得很像。”
女魃這才認真觀察了鳳兒。
良久,她笑着說:“是很像,你很像年輕時候的我。”
鳳兒也認真地看了女魃,然後說:“這真是鳳兒的榮幸。”
女魃踱步窗前,良久,她緩緩地說:“要我下山降妖,可以。但先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鳳兒喜出望外,趕緊跪地行禮:“旱神娘娘請講。”
女魃有些黯然神傷地望着窗外:“你們不能傷了蚩尤的性命,事後把他交給我處置。”
“好。”鳳兒答應得很幹脆。
女魃轉身看着鳳兒“你答應了不算,我要姬軒轅親口對我許下承諾。”
此時的姬軒轅早在院子外如坐針氈。
因為他知道旱神娘娘脾氣不好,軒轅擔心鳳兒冒失,惹惱了女魃以致殺身之禍。他正忐忑不安,鳳兒出來了。
鳳兒把情況一說,姬軒轅終于放心了,他進了門,鄭重地給了女魃承諾:“只求消了這場水災,既使打敗了蚩尤也不殺他。”
女魃還是有點不放心。
姬軒轅舉起手要發誓,女魃止住他說:“罷了,我相信你和鳳兒。”女魃和姬軒轅一行人剛剛下山就碰到了刑天。
刑天和女魃兩師兄妹早已相認,而且他已經知道二十年前師妹還是凡人名叫紅衣的時候和蚩尤之間的故事。
紅衣并沒有告訴蚩尤她的真名,你是用的她養的畢方的名字。刑天望着師妹:“你确定要去收水妖?這場仗的勝敗關乎蚩尤的生死。”
女魃說:“憑你對我的了解,你已經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做了,對嗎?所以昆侖你在山下等我。”
刑天點頭。
女魃:“那就什麽也不用說了,師兄,你陪我去吧。姬軒轅已經承諾不殺蚩尤,所以,此行無關蚩尤生死,但卻能解救萬民于水火。”
刑天:“只要姬軒轅信守諾言,這倒是個好結局。”女魃下了昆侖山。
涿鹿便是晴空萬裏。
蚩尤的小妖們還在一臉懵懂,女魃來了,廣袖一揮,罡風勁起,水妖興風作浪的法陣傾刻之間被土崩瓦解。
小妖們一陣鬼哭狼嚎。
風停之後,妖怪們死的死散的散。連蚩尤的半妖兄弟也所剩無幾。
蚩尤面露悲色看着女魃:“火兒……你……”
女魃面無表情:“我跟你說過:你若為禍蒼生,第一個收拾你的人就是我。”
蚩尤:“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二十年前,你抱着我的兒子跳崖,害他永遠也長不大了。二十年後,你幫助敵人,破我法陣,殺我将領……火兒,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是蚩尤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你為什麽要在蚩尤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
女魃并不回答他。她轉身對姬軒轅說:“勿忘你的承諾。”
話畢,她已經朝昆侖山飛去。力牧趁此機會已經飛身上來,開始和蚩尤惡戰。
炎黃聯盟的士兵見妖怪已死,士氣大振。個個英勇無畏,銳不可擋。
蚩尤被女魃打擊,本已心力交瘁。他強打起精神跟力牧戰了幾十回合後他突然噴了一口血,他仰天長笑,然後頹然倒地……
力牧見狀,瞅準他的胸膛劍就要刺下去,姬軒轅叫道:“手下留情……”
力牧止住了,望着姬軒轅。
姬軒轅知道蚩尤已經沒有反縛之力,便對力牧說:“拿下他便可,不要傷他性命。”
蚩尤被擒,九黎的散兵游勇更是兵敗如山倒,沒出三天,戰火平息。
涿鹿之戰,算是黃帝平反天下之亂一統江山的首戰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