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宅之十
從商谙一一指出他的ooc之處開始，游柚就呼喚了系統很多次。
就在他得不到回音，以為系統在裝死的時候，黑化值的提示又跳了出來，打消了游柚的顧慮。
被商谙留下後，他就開始在腦海裏一刻不停地問問題。
‘商谙為啥又黑化了？我哪裏招他了？他為什麽突然讓我留下啊，他該不會要做壞事吧？如果他要看我的成績單怎麽辦？雖然原主的記憶我有但是那些專業知識好難啊，系統你怎麽不說話？’
‘……’
‘卧槽系統你死了嗎！！！’
商谙已經離開，去書房辦公去了，游柚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雙目無神地看着財經頻道，內心狂呼叫系統。
一分鐘後，系統終于回來了。
‘剛才遇到了一些bug，去排查了一下。’
‘哦你活着就好。’
‘我是人工智能謝謝，不會死，有備份。’系統不帶語調地回，聽起來蔫蔫兒的。
‘系統，你那個bug嚴重嗎？’
‘嚴重，會影響到黑化值的估算。’系統語氣有點沉重，還有點嚴肅，‘宿主，認識你真的很高興……’
‘你果然要死了？！’
面無表情看電視的游柚陡然皺眉，從書房出來上廁所的商谙看見了他的表情，又看了看電視裏的財經分析，一個禿頂大叔正對着國際經濟局勢侃侃而談。
游柚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商谙：“……”
系統：‘不，我不會死。宿主，我有話跟你說。’
‘遺言是嗎？我會好好記下來的！’
游柚說完就開始翻書包，拿出一個筆記本，一支筆，然後屁股一出溜，出溜到了沙發下面的地毯上，把本本放茶幾上開始準備寫字。
商谙洗手出來，又看到了游柚，財經頻道開始放廣告了，而游柚一副要做筆記的架勢。
游柚：‘你說吧！’
‘宿主，其實吧，’系統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其實你穿越的這個世界很危險，是S級的……’
游柚寫了個S。
‘這個你說過。’
‘但這個世界的評級，和世界主角的評級不一樣，商谙也就是你的任務目标，危險程度是五顆星的……’
‘哦，滿星十顆星？’
‘不，就是五顆。’
游柚愣了一下，然後在S後面空格，畫了五個五角星。
系統繼續說：‘在你來這裏之前，這個世界已經重啓了五次……’
‘五次？！’游柚在後面又寫了個‘5 times’。
這個系統的确沒告訴過自己，可是重啓了幾次，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那五次來到這個世界、以攻略商谙為目标的宿主，都失敗了，而且死了。’
游柚：‘……’
他猶豫了一下，又在下面寫了個ggx5。
財經頻道的廣告結束了。
‘一開始商谙的危險程度，只有一顆星，後來經過多位老牌宿主的評級和反饋，才變成現在這樣。’系統深吸一口氣，或者說發出深吸氣的聲音，他就是個AI，吸氣只具備表達情緒的作用了，
‘乖又又，你要加油，一定要活到最後，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啥？！’游柚反應過來了，‘我怎麽覺得這不像你的遺言，而是在給我送行？那五個人咋死的？’
‘不知道，反正是死了，其中有一個是餓死的。’
游柚：‘……………………’
筆記的下面多了一個字：吃。
‘不過，我還有一個好消息，’系統語速又快了起來，‘目前你是所有宿主裏面，讓任務目标黑化最慢的！’
游柚一頭倒下，腦門撞在筆記本上，本子很薄，本子下面的茶幾很硬，發出當的一聲。
‘系統，你是在坑我嗎？是我好騙嗎？為什麽一開始你不說會死啊，你太壞了，我不喜歡你了。’
然而系統又沒聲音了。
‘系統？？？統子？？小統統？’
回應他的，是一串刺耳的電流音。
“嘶——”
游柚猛地捂住耳朵，縮了起來，但下一秒，就有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落在他的頭頂。
剎那間，電流音就消失了，周圍只剩下電視機裏催眠的新聞聲音。
游柚擡起頭來，茫然地望過去，和商谙低頭看來的視線對上。
“叔？”
“困了就睡吧，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啊，嗯。”游柚擡頭望着商谙，似乎又在神游的樣子。
商谙這一次格外有耐心，直接彎腰下來，猛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想什麽？”
在想……
在想你這麽好一個人，怎麽會害死五個游柚呢，現在我是第六個了，你再這樣我真的沒法擁有危機感。
游柚搖頭，“沒想啥。”
“是嗎？”
商谙笑了，不知怎的，游柚感覺有點冷。
“好吧，确實有在想。”游柚低頭，自覺坐回沙發，“就是在想，我要是再不努力奮鬥，就要餓死了……”
他還是得快點開始賺錢，最好找點網上的活兒，兜裏錢多了，才不怕餓死，至少可以點外賣……
想着想着，頭頂的陰影消失了，商谙不知何時站直了身體，最後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轉身離開。
“別想了，睡吧。”
“好的叔，叔您啥時候睡呀，我給您準備泡腳水，舒筋活血睡得香！”
“很晚，別等我。”
商谙似乎是真的很忙，一進書房就是幾個小時沒動靜，游柚甚至貼在門上偷聽了一下，連敲鍵盤點鼠标的聲音都沒有。
系統也一直沒有動靜，像是沒了一樣。
等到11點了，這是原著裏提到過的，商谙固定的睡覺時間。游柚提起十分鐘開始準備熱泡腳水，這一次他準備了兩盆，打算和商谙排排坐。
這樣就沒有暗示商谙年紀大需要養生的嫌疑了吧？
游柚笑着，剛拿起其中一盆，走到了主卧室門口，腦子裏那股電流音又回來了，比剛才更加猛烈，還附帶了奇怪的嗡鳴聲。
哐當一聲，滿滿一盆熱水就砸在地上，水潑灑得到處都是，游柚身子一晃，靠在牆上跌坐下來。
也許是動靜太大了，商谙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輕輕揉了揉他的頭。
聲音就這樣再次消失了……
一點不适都沒留下，游柚大口呼吸着，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地板濕了，要趕快擦幹才行，不能讓水流淌到有地毯的地方……
他連忙站起來，卻猛地對上商谙的雙眸，被那黑沉沉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亮的瞳孔驚了一跳。
商谙摁着他的肩膀，沒有讓他走，
“平時總咋咋呼呼的，這時候卻一聲不吭了？”
游柚眨眨眼，吭哧了一聲，以表反駁。
更像小豬了。
“叔，我耳鳴。”
“耳鳴就早睡，不要折騰了。”
游柚嗯了一聲，就往洗手間走，想去拿拖把，剛走兩步，就被商谙握住了手臂，“去睡。”
聲音裏帶了不容置疑的強硬，讓人聽了就只想服從，立刻聽話——
那是不可能的。
游柚眼睛睜得很開，完全沒有困倦的模樣，甚至像是中午十二點的貓，精神頭十足。
商谙也看出來了，他還從沒碰到過這麽不聽話的，完全不知道什麽叫怕，什麽就威懾力。
“叔，我能跟你一個屋睡嗎？”
商谙無聲地看着他，沉默就代表了并沒同意，但也有商量餘地。
“我耳鳴、頭疼，你在旁邊我就特安心，可能就會舒服了。”
游柚想到的，是剛才那兩次耳鳴，好像都是商谙過來了，摸摸頭，就好了。
雖然現在有兩個完整的卧室，一個主卧一個次卧，但他竟然懷念起打地鋪的那天晚上。
“叔？”
“你确定，要我給你治耳鳴和頭痛？”商谙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裏面似乎帶了些微妙的笑意，“不後悔？”
“為什麽後悔？”游柚一臉茫然，滿腦袋問號。
“自己去把側卧的被子枕頭搬過來吧。”
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游柚早就洗漱完畢，得到準話就開開心心去收拾了。
主卧的地方很大，床也大，是兩米乘兩米三的，睡兩個男的綽綽有餘，甚至還能打個滾。床下面也有鋪着地毯，直接打地鋪也很方便。
只是有一點不太好，這屋子似乎信號有點差，随便打開個網頁，一不小心就會蹦出來奇怪的亂碼，游柚刷新了好幾次，看頁面正常了才停下來。
若是前幾天，他無聊了還能戳戳系統，可是今天，連系統都死了一樣。
正抱着被子玩手機呢，商谙洗漱完畢回來了，一推門，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游柚。
游柚回頭，燦爛地笑着打了個招呼，“叔，來睡覺啦~”
商谙定定看了他兩秒。
“起來。”
“啊？您不是說讓我來這裏睡嗎？”
“去床上睡。”
“別啊叔，您是長輩，我不能讓您打地鋪，這樣太不孝順了！”
三分鐘後，游柚被整個人連人帶被子卷起來，丢在了大床上，商谙懶得和他貧嘴，直接躺在了另一側，迅速關燈，閉眼。
半夜兩點，商谙的被子不見了，游柚的被子丢在地上一大團。
半夜三點，商谙被游柚一腳踹醒了。
淩晨五點，商谙因為喘不過氣，陰沉着臉色醒來，把身上的一條腿和一條胳膊丢下去。
淩晨七點，游柚渾身舒坦的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抱在一個超級溫暖堅固的懷抱裏，一擡頭鼻子都能蹭到胸肌，小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他剛想擡頭看看，被子裏的懷抱就更緊了，後腦的手掌還往下一摁，讓他重新埋了回去。
“別動。”
一個沙啞的，因為尚未睡醒、而帶着濃重鼻音的嗓音，在他頭頂低低響起，“再躺會……”
‘啊。’
游柚感動地在腦海裏感嘆道。
‘我的任務目标商叔叔真是一個外冷內熱溫柔悶騷的好男人。’
一夜過去，系統依然沒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