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宅十八
游柚心裏還補充了一個想做的事，給游戲氪金，但是他聰明地沒有說出口，一個接受着學校貧困補助、每個月飯卡都有錢打進來的優等生，怎麽能氪金呢！
說出去怕不是要成為媒體頭條，成為又窮又不上進的年輕人典型！
而話音落地，商谙的表情也忽然被一股微妙打破，微微凝眉，手也将游柚給放開了。
放開下巴，然後看到游柚的下巴肉很有彈性地重新變圓。
明明遠遠看過去的時候，感覺他下巴是個小尖尖，怎麽摸上去又肉又圓，正常成年人的下巴會這麽軟嗎？
商谙懷疑人生地走了，仿佛不願被看到眼底的動搖一般，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臨關門的時候，頭頂的99.9唰啦一下跌至98，仿佛其主人受打擊而跌落的心。
聽到游柚在內心補充的打游戲氪金，系統100恨鐵不成鋼。
‘宿主，你是我見過的有史以來演技最差、心最大、最沒出息、人最傻——最偏偏在任務中存活最久的宿主！’
游柚在系統的語氣裏，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
可是系統是AI，AI怎麽會有牙呢。
所以他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妖鈴鈴，你不要生氣，我其實還可以更……’
‘更什麽更什麽？！更沒出息？！’
‘……更久一點的存活下去呀。’游柚坦然地回答，聽起來非常有把握，信心十足。
系統100疑惑了一下，突然覺得，游柚看着傻，但的确在這個危險等級五顆星的任務目标手裏，取得了快要破紀錄的信任等級和好感，也許他是大智若愚？畢竟451都跌了他都毫發未傷，也許他宿主真的有什麽妙招？
‘宿主，你有辦法了？’
‘當然有，我已經計算好了，以這個世界的市場價和游戲市場，我每個月賺的零花足夠我吃喝宅了！到八十歲都不會餓死！’
‘……’
系統100下線了。
他大概知道為什麽451會失敗了，約莫是被氣死的吧。
最氣人的還不是這個宿主有多呆，而是這麽呆，任務目标的黑化值居然下降了，根據他的檢測，從進書房開始，黑化值已經從98一度掉到90，然後被商谙閉着眼靠意志硬逼着漲回了98。
要不是了解這個目标的可怕，并且知道451那個插件有多隐蔽，系統幾乎要懷疑他是在死要面子了。
時間還早，見商谙又在書房不出來了，游柚就自顧自開始做飯。
雞翅一式兩份，一份蜜汁一份麻辣，熱菜再來個雞蛋炒蒜苗，日式海草當涼菜。等他叮叮當當忙活完三道菜，米飯也到了最合适入口的溫度。
這一次食材調料都多了，游柚将米飯先填滿在最圓的碗裏，然後在另一個碗底放些米飯墊底之後，将之前的一碗飯倒扣進去，形成一碗有着完美圓頂的飯，又在上面灑了幾顆炒熟的黑芝麻，完美。
商谙在書房裏，隔着一扇門，就聽見了游柚哼哼着什麽歌，很歡快的樣子，打開門就聞見了香味兒，歌詞也聽清了，只有兩個字不斷重複：好餓。
等到商谙洗手入座，游柚已經不唱了，旋律卻還殘留在商谙的腦海。
“叔，以後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提前說呀，我提前做。”
“核桃。”
居然認真回答了，游柚有點驚喜，他還以為會聽到一句‘嗯’或者‘随便’這種非常商谙的回答呢。
“那明天吃桃仁菠菜吧！”
游柚決定了，然後摸出手機，把這個放進備忘錄。結果打字的時候，輸入法異常調皮，自動跳出了“怎麽吃核桃最補腦？”的推送文章。
這也就算了，還讓過于智能的系統100看見了，冷不丁冒出來槽了一句‘我覺得核桃對你沒用，你需要補的不是腦子’。
游柚很生氣，氣得不小心咬斷了雞骨頭，三秒之後氣消了，忍不住好奇地反問，‘是因為我腦子其實很好使嗎？’
‘不，’系統100聲線冷漠地像個舊世紀的機器人，‘是因為你的病根不在腦子，在于缺心眼’。
游柚還想反駁什麽，突然聽到當的一聲，有東西掉地了。他低頭去看，是商谙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弄掉了，正好在自己腳邊，就順手撿起來還了回去。
被這麽一打斷，系統也不說話了，游柚把這茬抛在腦後，摁滅手機繼續吃。
吃到第三口，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眼睛僵住。
‘系統！系統！妖鈴鈴！’
‘幹嘛，叫魂啊。’
‘劇情提前了！’
‘這是幾個小時以前的事，宿主這是才發現嗎。’
‘不！！！’
游柚在腦內狂叫，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看到車鑰匙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劇情提前了，可如果真的原著劇情被打亂，那麽提前的絕不會單單只是那一兩個劇情！這應該意味着其他劇情也提前了！
包括書中那場差點要了商谙小命的車禍。
現在劇情都亂了，他就沒法預測那場車禍到來的時間了！這樣他還怎麽阻止劇情？！
啪叽一聲，筷子上的雞翅掉在了桌上。
“五秒法則！！”
游柚以閃電般的速度撿起雞翅，沖過去沖了一下水，然後放回碗裏，松口氣，用勺子舀了一勺醬汁重新拎上去。
商谙：……
如果不注意去看的話，還真注意不到商谙偶爾停頓、差點夾錯菜的小細節。
剩下的半頓飯，游柚吃得滿腹心事，心不在焉，吃幾口，就看一會兒商谙，欲言又止。
到了吃完為止，商谙終于快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沉默地看着游柚，等他說話。
游柚擦擦嘴，“叔……”
“什麽事？”
“您要不要安個行車記錄儀？”他記得，這個東西還有監控功能的。
商谙點頭，“已經有一個。”
“車前面一個不夠的，後面也安一個吧？還有側面！”
商谙露出個微笑，眼底帶了幾分興味，手指交握，放在了桌上，“停車場的安保很好，不會有偷車賊。”
“還有碰瓷的呢？我聽說，碰瓷的人最喜歡挑您這樣的人下手了！”游柚費勁地想着借口，“碰瓷的話，就算不怕叫警察，但鬧騰起來也耽誤時間的，對吧！”
“嗯，對。”
游柚看他不反對，笑了，“所以再安點吧，叔，要那種會把視頻同步到雲空間的。”
商谙點頭，語氣意外地溫和，哄孩子似的，“好啊。”
如果車子四周都在監控內，24h的情況都能記錄下來的話……應該就不會被人做手腳了吧，也就不會出車禍了。他記得原著劇情狗血是狗血，但并不注重破案找真相，對車子做手腳的人，也是最後自己承認的，沒有細寫是如何做的手腳。
但就算商谙答應了，他還是不踏實。
誰知道劇情會不會抽風，直接提前到明天？萬一安監控也趕不上呢？
“叔，我還有一個事……”
游柚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格外的事兒多，像極了剛登堂入室就得意洋洋的……呸，什麽破比喻。
“說吧。”
好在，商谙今天很有耐心的樣子。
“這幾天，我能和叔叔一起吃早飯嗎？”
“想在家吃早飯？我的時間可能……”
早上如果出門晚半個小時，往往就意味着更嚴重的早高峰，會堵車。
“不是，我知道叔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我想和您一起早起，去外面吃，然後您去上班，我再自己回來，好不好？”
那個車禍，就是發生在早上的上班路上的，那段必經之路上，有一段很陡的下坡路。
“游柚，”商谙沒有立刻答應他，而是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壓迫感，會讓人産生一個錯覺，仿佛自己一切想隐瞞的東西都會無所遁形，“你想要的，是出門，是和我吃飯，還是別的什麽？”
“我……”
“你在害怕嗎？”
“不是！”游柚急了，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腦門，pia地一聲，脆響，“哎，我傻了，我怎麽這麽傻。”
他想起來商谙的态度了，自己雖然能住進來，但是要求早上一起出門，這不就是在管商谙索要家門鑰匙嗎？他們關系沒有近到這一步，不應該這麽不懂事。
而且，他早就破綻百出了，怎麽這時候又開始扭捏，怕什麽被發現真實目的？
太傻了！
游柚捂臉，“叔，我錯了，我說實話，我就是怕你開車不安全，心裏不踏實。”
商谙愣了一下，聲音有點意外，“……開車？”
游柚垂着眼睛，不敢看他，一鼓作氣全說了，“對……實不相瞞，有人在您車邊鬼鬼祟祟的，說不定哪天就會做手腳，也許是下個月，也許就是明天。叔，我求你了，每天都檢查一下剎車、郵箱什麽的，再開車，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瓦特了，才會拐彎抹角那麽久。類似的預知未來的橋段，他還沒少看嗎？哪次不是在屏幕前吐槽個沒完，為角色不肯直接說真相抓耳撓腮？怎麽到自己身上就傻了？
就算商谙不信，就算商谙覺得他有毛病，妄想症，或是懷疑他和壞人是一波的又怎樣？重要嗎？！
他快要嫌棄死自己了，說完這些，就開始收拾碗筷，臉頰都有點粉撲撲的，羞恥。
在他站起身，要拿走空碗筷時，手腕卻忽然被抓住了。
“我會小心。”
他沒有防備地望過去，看向商谙，也瞧見了商谙臉上認認真真的神色。
然後，視線往上方一飄。
【黑化值：90】
啊。
他相信我了。
他相信我說的話了，我可以不用繼續嫌棄自己了。
游柚開心地想着，臉上的溫度卻沒有降下去，随着手腕的溫度一起，變得更加暖和了。
系統100：‘這都行？？？真是見了鬼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你別笑了我慎得慌。’系統100語氣突然變得沉重，‘太奇怪了，我必須重新檢測一下商谙的數據，他太奇怪了，哪有正常人會信這種鬼話……’
‘嗯，我不笑……達拉崩吧斑得貝迪蔔多比魯翁~’他開始腦內唱歌。
‘？’系統100無語了，‘真的奇怪，你別不當回事，前五個宿主裏有一個，特意和他一起出了車禍，犧牲自己救了他的右手，他都起了疑心，讓人調查那個宿主，把人折騰得……黑化值這麽高，疑心病這麽厲害的人怎麽可能一下就信了這種漏洞百出的說辭？還給你降黑化值？’
‘啊，什麽，商谙他，’游柚不唱了，愣住，‘他被攻略了五次，難道就硬是出了五次車禍嗎？'
‘不然呢？這可是讓感情升溫的最好機會，也就你這種傻蛋會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 傻人有傻福，好人有好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