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宅五五

系統100：【他們搞錯了原著內容。】

商谙：【……是嗎。】

那我可能也搞錯了。

這句話，商谙沒好意思說出口，在敵對的系統面前，承認這個有點落氣勢。

商谙：【所以，真正的原著？】

他感到有些暴躁，好在交流方式是文字，容易掩蓋掉語氣裏的不耐。

也不至于吓到小花小草小游柚。

系統100：【真正的原著早就太監了，從一開始，就只有基本人設和大綱，以及一個三萬字的開頭。】

商谙沉默。

三萬字的開頭是怎麽回事，才三萬字就坑了？

系統100：【我們這裏，有一個系統，不是AI，是前宿主轉行的系統，他以前當過寫手，經常接這種開頭續寫的網文，而且他解讀人設和大綱的能力，是系統裏面最優秀的。久而久之，像這種情況，我們就會默認安裝他的續寫版本去做任務，完成度會比沒有參照的高很多，所以嘛……】

商谙：【所以，451就連同游柚一起，把那本同人續寫當原著了？】

呵呵。

很好。

好極了。

系統100抖了抖，強撐精神繼續解釋：【所以說，我們并沒有奪走你的記憶，該找回的記憶，你已經全部找回了，不要再追究了，真的沒有了。剩下那幾本，也都是系統寫的，只是為了記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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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谙：【沒有？】

他翻開那幾個pdf，但已經完全沒有心思仔細看了。

商谙冷笑了一聲，敲敲100，把初始的‘原著’要來了。

前前後後，只是一個長條圖而已。

他的世界，原來連一本小說都不是，只是這樣一段記載在圖片上的幾行字。

所有大綱人設加起來，兩千字不到，開頭也不到三萬字。

荒謬。

太荒謬了。

……

游柚再次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空了。

這個時間，商谙應該是去上班了吧？

他迷迷糊糊沒急着起床，讓切克鬧給自己端來了檸檬水，一臉不想動的表情瞎琢磨，“切克鬧，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幫我洗漱呢？”

切克鬧：“對不起，經系統設置，主人剛睡醒半個小時內的命令，除運送物品和控制家電外，都被視為無效命令。”

游柚：“……”

誰設置的？

幹得漂亮！

他慢悠悠賴床了半個小時，感覺已經躺不下去了，才踩上拖鞋，吧嗒吧嗒下了樓。

路過二樓客廳的時候，瞧見了裏面打印機裏有一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游柚就進去看了一眼。

紙張上面，标題印着幾個加粗大字。

【微肉向都市耽美文-買斷大綱加開頭】

游柚：……

怎麽有種熟悉的味道……

噫，想起來了！是貧窮的味道！

這種開頭他見過！可以賣百來塊錢的！

可是問題來了，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家裏？

莫非是451在接私活？

游柚把紙拿起來，草草看了一眼。

哈，好巧哦，主角名字和他一樣呢，哇，攻的名字也……

……？

怎麽肥四。

游柚默默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抱住椅背，下巴搭在上面，認認真真将那張紙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三萬字的開頭，還真沒多長，幾分鐘就看完了，後面跟着的，是人設和簡單大綱……

他看着看着，忽然發現光有點被擋住了，餘光瞥到切克鬧也在，就往旁邊躲了躲。

剛回到有光的地方，沒幾秒，切克鬧又湊了過來，繼續擋光。

游柚：“你誰呀？！”

切克鬧開口，用燕小六的語音包說：“椅兒散！”

游柚：？？？

一二三？

我沒這號系統啊！

切克鬧咳了一聲，“是我啦，您可愛的451~”

前面還是嗲嗲的不知道哪個女星的語音包……

配合在一起，奇異的有種電音的效果。

游柚哦了一下，繼續轉身，自己看。

切克鬧的身軀太大個了，瘦身後還是大，太擋光。

451湊過去，“快讓我也看看！”

游柚揮揮手轟它，“這不是小孩子該看的東西，去去！”

451不依不饒，“為什麽不讓看？不就是真正的原著嘛！還能比同人還黃？”

游柚：“……？？？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451做了個僵硬的歪頭動作，“還能比同人還黃？”

游柚：“不是這句……”

451解釋起來：“這是真正的原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诶。因為世界是建立在這樣的大綱加開頭上面的，三萬字還沒寫到主角受出場，所以世界才會有巨大殘缺，沒有宿主前來補全的話，單憑一個主角的靈魂，是撐不到最後的。”

游柚：“殘缺？所以說從一開始，商谙就是這個世界唯一完整的靈魂？”

451小聲：“嗯……”

十分鐘後，游柚搞明白了。

他信賴了這麽久的系統……居然給了他錯誤的劇本！！！

怪不得……

怪不得，那個原著裏病句那麽多。

怪不得，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穿越的時間點，也很奇怪，明明可以更早或者更晚，卻直接到了第一個重要劇情點。

怪不得，總覺得其它人的人設，也好像哪裏不太對。

怪不得，叔他……

看起來雖然記得很多，卻唯獨，不像是記得原主的樣子。

不記得，不在意，不像是失去光的人，而像是，從未見過，從未被真的愛過，在乎過。

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期待，期盼的人或事。

只是想留下自己，從未想過找回什麽。

因為這個世界，近乎于白紙，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就開始被一次次改寫。

他還以為，在自己到來之前，起碼……是有人将叔當做親人，好好陪伴過的，有過值得回憶的過去的，結果，從未有過嗎？

就，連虛假的美夢，都不給的？

游柚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

總是在笑鬧玩樂、哪怕發呆走神也透着靈氣的人，忽然臉上一點表情不剩的話，就會讓人非常在意。

看起來就像是……傷心了一樣。

451就這麽被吓了一跳，連忙安撫，“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雖然那個同人不是原著但也差不離！你看重要的劇情事件都一樣的，真的，不可抗力也是按照大綱推動的劇情！其它宿主也是把它當輔導書利用的，嗚嗚嗚yoyoyoyoyoyo……”

下一秒，游柚的表情幾度變幻，思維飛速跳躍，

“我知道了……”

451顫顫巍巍：“你、你知道什麽了？”

“知道……”

游柚表情唰啦一變，笑容逐漸變态，“叔原來這麽厲害啊……！”

明明都是第一次，他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不但看不出來，還被叔作為年長者和‘過來人’引導着，又是安撫緊張情緒，又是哄着慢慢适應什麽的……

結果，他叔其實可能大概也許和他一樣緊張？一樣在摸索着來？

噫。

不能想了，再想要出事。

游柚慢慢捂住臉，縮在椅子上不動了。

心情好複雜怎麽辦。

開玩笑，到處都是監控呢，這樣的表情當然要藏起來！

還沒等他縮多久，腳步聲突然傳來。

商谙回來了。

游柚一愣，叔不是上班去了嗎？

他從胳膊旁邊露出一只眼睛偷看，發現叔走得有點急，手裏還提着一個像是飯店的紙袋。

是游柚上次偶然吃到，之後就一直很饞的米布。

白白的軟軟的，比粘糕柔軟、勺子輕輕就能挖起來，又比布丁、固體酸奶有韌性，放幾秒就會恢複形狀。

甜甜的，是超級美味又健康的甜品。

咕咚。

游柚咽口水，眨眼。

是給他買來的嗎？

商谙似乎是特意回來的，房子裏那麽遠的距離，大跨步地就迅速走了過來，若非氣質沉穩，就像在着急什麽一樣。

游柚擡起頭，朝着商谙伸手，心說急什麽呢，雖然米布放置太久影響口感，但也不在這幾分鐘呀。

然後被商谙一把抱在懷裏。

“叔？”

“抱歉……”

“？？？”

游柚納悶、茫然，但是只要他想亂動，就會被商谙抱住更緊。

他合理懷疑，自己敢掙紮的話，肯定會屁股疼。

于是乖了下來。

在弄假成真這件事上面，游柚尤其擅長。

其中兩件事，格外具有代表性，一件是假睡成真，一件是裝乖成真。

後腦勺被一下下摸着，緩慢地觸碰着，游柚坐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的腳丫，逐漸地也安靜下來了。

雖然想不太明白，也搞不太懂，但心裏好像有什麽地方被撫平了。

雖然想不清楚具體的……

游柚絞盡腦汁，想出了最恰當的比喻。

大概就像是皺巴巴的衣服，被帶着熱熱蒸汽的熨鬥給燙到平整柔軟了吧。

等到抱夠了，手臂的力道稍微放松些了，游柚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米布……？”

類似的話說過太多次，只是一個詞，商谙已經聽懂了，低頭親了親，就把人抱走去小飯桌，開始投喂。

雖然膝蓋的傷只是看着青了，完全不影響走路，但它‘有傷’這件事，作為抱來抱去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商谙自己不饞，就在旁邊，看着他吃，感覺比自己吃的時候滿足感更大一些。

“怕你吃太多了，晚上又沒胃口吃飯，買的不多。”

“嗯嗯！足夠了！”

游柚吃到心花怒放，眼睛都彎成月牙。

這時候從窗戶看出去，陽光已經變得很好。

雨過天晴，遠處的人工小水池裏，也蓄滿了雨水，亮晶晶的。

游柚看着遠處的水池，于是眼睛也跟着變得亮閃閃。

特別讓人想奪走他的視線，只看着自己。

意識到這點的商谙表情突然嚴肅。

只是一個水池而已。

冷靜，冷靜。

一定是因為最近過于安逸了，被游柚滿足太多了，才會變得越來越貪。

外面的空氣那麽好，他應該帶游柚出門感受一下，才是正确的戀人該做的事。

游柚望着窗外，表面上來看，貌似、好像，是有點向往的意思。

舔幹淨勺子，他忽然開口贊嘆起來，

“随風潛入夜，夜來風……咳咳。”

不對，重新說。

“啊！好一夜狂風……不對、電閃……傾盆……瓢……雨。”

游柚深吸一口氣，播音員一般字正腔圓地說道，“昨晚好大的雨！把風景洗得好幹淨！這樣美好幹淨的景色，就适合這樣遠遠看着！距離産生美！”

作者有話要說： 商谙：？我還什麽都沒說？？

游柚：不瞞您說，是Spider s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