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宅五六
商谙盯着游柚，一眨不眨看了整整五秒。
五秒！！！
已經比人類平均眨眼頻率低了！
游柚心虛，咽口水，低頭吃米布。
熱乎乎的真好吃。
試圖用‘超級認真的吃甜點動作’轉移叔的注意力。
厲害的是有點效果了。
天大地大，進食的游柚最大。
商谙眼神放軟，果真沒有打擾他，連揉捏小肚皮的動作都克制極了，完全沒有趁機幹別的，簡直堪稱君子！
游柚感嘆叔真是個好人，大方地讓他超額摸肉肉了，犧牲肚皮，成全自己！
甚至還更大方地舀了一勺香甜不膩的米布，喂給叔也嘗嘗。
平日裏，如果叔也想吃，就會買兩份了，沒有買兩份，就是不打算跟他搶的意思。
游柚唯一的強迫症就是霸占美食的第一口和最後一口，吃完美食才會有圓滿的餍足感，心理上的舒坦和美味的享受相互疊加，相輔相成，可以生産好幾個小時的開心。
還有什麽比吃獨食更快樂的呢！
那必須是搶別人碗裏的吃兩口，像這樣至高無上的快樂，游柚覺得拿來獻給叔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果然，被喂了一口的叔看起來臉色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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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柚覺得差不多了，叔就算是動了帶他出門的心思，應該也被這份快樂沖昏頭，抛在腦後了吧。
“吃夠了？”
“嗯嗯！”
被摸頭了。
商谙笑得溫柔和藹，如春風化雨，滋潤了游柚忐忑的心，又如焦糖芝士舒芙蕾，美到讓游柚直咽口水。
然後他說，
“游柚，今天天氣很好，一點也不悶熱，太陽也不大，空氣質量高，很适合出門透透氣。”
被捧上雲端的游柚，嗖地一下被拽回地獄。
什麽？出門透氣？！
你看我像是在缺氧的樣子嗎！
游柚悲憤。
痛心疾首，捶胸頓足，仰天長嘯。
甚至想質問商谙，您到底是怎麽做到用這麽溫柔的表情語氣，說出這麽殘忍的話語的。
但是他沒有。
沒有吶喊，沒有哭嚎，沒有質問，只是如同苦情劇裏的隐忍主角一樣，默默咽下了這口氣。
然後微笑着抱住商谙的胳膊，
“野戰？”
商谙瞳孔一震，深吸一口氣。
游柚面不改色，補充說明道，“我上次看的小說裏，主角就是這樣被騙出去透透氣的，結果是在小樹林裏屁屁疼。”
商谙：“……”
這都看的什麽。
商谙眼神閃了閃，錯開視線，喝了口水掩飾情緒波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
平時外面都是酷暑，不是悶熱就是暴曬，正常人不想離開空調房也是正常。
只是覺得今天天氣這麽好，在小花園散散步，應該不錯。
而且……
商谙垂眼看去，那張印着所謂原著的兩頁紙，卷成了筒狀，還被游柚攥在手裏，吃甜品的全程都沒松開過。
他以為游柚沒有這麽在意這些的。
“451有沒有跟你說過，有完整靈魂，和智能數據支撐的角色之間，最大區別是什麽？”
游柚搖搖頭，“我感覺區別還是挺明顯的，大概是沒有靈魂會更笨點吧？就像機器人？”
451在旁邊用無聲的文字信息吐槽，然後飛速撤回。
游柚瞪它，“451你剛才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否則你撤回幹什麽！”
451嗖地一下把自己藏進後臺程序裏。
商谙笑着摸摸他，“它說其實有靈魂的更笨一些。”
游柚表情逐漸變兇。
商谙：“因為他們本質是機器人，計算能力，和數據存儲的能力，只要需要的話，都是遠超人腦的。”
游柚點點頭，信了。
商谙：“這個世界的角色數據，是因為被我影響、抽取了能量，才會看起來更加死板，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比真正的人類更聰明，足夠以假亂真，甚至能模仿人性中扭曲陰暗、缺乏邏輯的一面。”
游柚做了個舉手提問的動作，“那真正的最大區別是什麽？”
商谙：“自主意識。”
游柚滿頭問號。
商谙：“有了靈魂，就能夠擁有自我，靈魂的力量越強大，不可抗力對其造成的影響力，就越小。”
“原來如此。”游柚若有所思，“怪不得感覺最近好像很太平……”
就算之前的原著是假的，但那些重要的劇情節點，必然會發生的事件，都是寫在大綱裏的，總沒有錯。
可最近看來，反派炮灰們都沒有怎麽搞事情，網上的輿論也一直沒有集中在商谙身上。
原來，是大家都不做劇情的工具人了。
“很快，不可抗力就會變得無處落腳，并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商谙低聲勾畫出未來的藍圖，兩手交握，拇指在手上輕點，“到時候，就再也不用管原本的命運是什麽了。”
游柚想了想，似乎明白了。
他看着手裏的打印紙，松開手掌，把它平攤在桌面上，笑了，
“真好呀，叔，我們都會自由的。”
商谙的回應是一個綿長柔軟的吻。
為什麽游柚會在意這樣的原著，會把它緊緊攥住，答案不用去問去想，忽然就自動浮現在商谙的心底了。
準确來說，并不是一個答案，而是忽然感受到了某種事實。
就像是制作棉花糖一樣，細細碎碎的砂糖撒進去，随着一次次震顫，絲絲縷縷的絨毛浮出來，在心口反複纏繞。
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們已經變成白蒙蒙的一片，将一切都變得不同。
原來是這樣……
商谙由衷地感到滿足，也意識到在某些方面，和游柚相比，自己會這樣犯傻。
拿着這樣的原著，以為游柚看到了會開心的自己，是真的誤會了游柚。
誤以為他也會和自己一樣，會為将占有視為最好的事情。
商谙看着游柚明亮的雙眼，逐漸陷入沉思。
或許，自己也該試着多為對方着想一些，而不是只想着滿足自己。
或許，他應該試着給予更多信任，讓游柚像真正的年輕人一樣，活得更多姿多彩一些。
“我聽說，郊外有一個常年清涼、氣溫适宜的小山，山上有瀑布和湖泊，能劃船，玩漂流，還有很多野生的松鼠、兔子，”商谙湊過去，額頭抵着額頭，小聲提議，“我的一個合作夥伴，在那裏買了一個木屋，食物也都是純天然的，味道鮮美，一起去吧？”
游柚的聲線都顫抖起來了，
“叔……你說……什麽？”
“我們去郊外的小木屋，一起度假，劃船、漂流、吃野味、住小木屋。”
“不不不，”游柚忽然拿起手機，點開最新的新聞，“最近有好多人吃野味得了傳染病！會要命的！好危險不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