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8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 金融的市場是這麽奇妙,就算是久經沙場的藍海和利星,也被三人的奇招打得措手不及, 只能被動應戰。
偏生每個反應都被料得絲毫不差, 經此一役, 藍海和利星雖覺蹊跷,但一時也不知哪裏不對。
三人的錢袋賺得盆滿缽滿, 都說不患寡,患不均,江舒對于怎麽分攤收益也有些頭痛, 生怕一不小心就讓友誼有了裂痕。
希孟一臉無所謂, “我沒有本金,随便分多少。”
自如這個出錢出了大頭的倒是大方,“平分呗, 不是你們, 我有錢也沒用啊。”
江舒只好把這錢三等分,此時正坐在餐廳上, 看着自己賬上的收益。
她拿出存單開始數數, “個、十、百、千、萬、十萬……”手上點着一個個零, 她忍不住乍舌,“真誇張。”
自如見她這財迷的樣子笑了,請人拿了啤酒, “今兒開心, 喝酒麽?”
江舒立時轉向希孟,見他也沒有反對, 便點頭,“行啊, 不醉不歸!”
三人輪番開了啤酒,江舒舉杯在半空,一一和兩人碰杯,“幹杯!”
不知是否因着年歲增長,她飲酒再沒有過敏了。
江舒常想,從喝酒的狀态也能窺探一個人的個性。
比如希孟,他是不喜歡喝酒的,就算拿着酒瓶,也像是喝茶一樣慢慢的飲。他不喜歡醉酒失态,因此即使在酒局上,他也保持着高度的自制和冷靜。
而自如卻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喜歡痛痛快快的喝醉,等到酒醒了,便什麽事也沒有了。就算喝醉了,他也只是趴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看四周,好像随時保持着好奇。
而江舒一喝醉就會說很多話,她喜歡說笑話,喜歡自顧自的笑,然而她每每都十分清醒,好像是魂靈出竅,有另一個冷冰冰的自己在看着這個說胡話的。
一般情況下江舒和自如總要保持一個人清醒,因為真喝醉了,希孟可不會扛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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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人這次喝得節制,結束後不用互相攙扶,甚至還能走個直線。
等到一身酒氣的江舒回到寝室,忍着困意打理好自己,躺到床上,總覺得她忘了一件事,是什麽呢?
她困擾的揪起眉毛想了許久,最終還是阖上眼睛很快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蘇醒,她睜開眼睛盯了好一會天花板,忽然一個起身坐了起來。
因起得太急,她強忍住反胃感,拿起衣架上挂的外衣胡亂套上,匆忙的穿上鞋子,連後幫都無意間踩塌幾次。
從桌上拿了頂黑色報童帽戴上,她呼吸急促的跑下樓,“給我一份遠東報紙!”
報亭的老板伸出手掌,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身上沒有帶錢,正在尴尬,倒是見到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霍宜修!”她摘下帽子朝他揮了揮,“嘿,借我錢,我買報紙!”
霍宜修聽到聲音,疾走幾步過來,從口袋掏了一塊錢扔到報攤,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麽報紙?”
江舒一時沒有回應,幾乎是奪過那份《遠東報紙》,頭版上果真刊了一則新聞,《關于扶桑七名士兵于華國東北失蹤的調查》。
果然!
她咬了咬大拇指,微微眯眼,這是開戰前的訊號。
“你怎麽了?”霍宜修見她神色不對,也湊上前瞄了眼報紙,随即臉色一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她擡起臉望了望天空,把報紙遞給他,“你要看嗎?我看完了。”
霍宜修頓時驚訝道,“可你只看了個标題啊,看完了?”他也不是個蠢人,他看到江舒的衣服明顯是随意披在身上,比之以前的一絲不亂明顯不同,他的臉色剎時一變,“這個新聞,很重要嗎?”
江舒胡亂點了點頭,“我有事先走一步。”
她皺着眉,頓覺最近日子過得太舒服,竟忘了這件事。
她原想拿着賺來的錢再炒一炒房地産,也幸好沒有投,如今看來,時間已是不允許了。
霍宜修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标題,敏銳的發覺了什麽。
他垂下眸,戰争已是一觸即發。
她叩響了自如和希孟的房門。
自如還有些宿醉的頭暈,他臉頰有此浮腫的問她,“你這麽早起了?”
希孟開門的時候額前的頭發還有濕意,顯然已經起了,他見到江舒也很奇怪,“怎麽了?”
江舒想了想,直接說道,“我想要回國了。”
自如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只是眼還腫着,使得他瞪着的眼睛也顯得不那麽威嚴,“怎麽突然想回國了?家裏有事麽?”
希孟也皺眉,“你書還沒念完,現在回去不太明智。”
江舒抱着雙臂,微垂下頭,“我剛剛看到報紙,扶桑稱士兵在華國失蹤,政府尚未回應。”
自華國由鴿派上臺,扶桑國的士兵便三不五時來華國軍演,此次失蹤,華國政府可謂高度重視。
但至今未回應,恐怕是翻遍華國也找不到這幾個人。
或者該說,這幾個人真的還活着嗎?
江舒早已不記得開戰的具體原因,但她知道這場戰争不可避免,而且時間就在兩天後。
扶桑早就對華國廣闊的疆域虎視眈眈,如同霍宜修所言,既是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
江舒不怕打仗,她知道扶桑最終還是戰敗,但她怕自己認識的人流血。
她不是沒想過把親人也接過來,但緒淳和玄同素來以國為重,若真的吹起戰争的號角,他們是絕計要沖到前線的。
既然她的親人都在華國,她怎麽可能在這裏安心念書?
她得回國去!
回去一趟都要花費數日,這之中實在有太多變數。
希孟、自如何等聰明,見她憂慮,便也想到了一處,但他們卻保持着樂觀。
“不用擔心。”就連希孟也不知她為什麽在今天這麽脆弱。
自如勸道,“扶桑不是早就如此,不過是向政府獅子大開口,要點賠償了事。”
江舒擺擺頭,“你們不知道,這次扶桑是來真的!”她抓了抓頭發,“我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我今天就要出發!”
她可是難得這麽蠻不講理,希孟和自如對視一眼,第一次從對方眼中察覺到了擔憂和無奈。
“好吧,既然你要走,”自如打了個哈欠,抹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既然是一起來的,自然得一起走。”
希孟自然的伸手壓住她烏黑的發頂,“你是不是吃準了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
江舒看着兩人分別返回房中收拾,強抑住眼中升起的灼然熱意,喉間微窒。
她其實沒有料到他們的毫不猶豫。
他們的行頭不多,幾件衣服就塞滿了箱子,等收拾完,他們就去學校辦了休學手續,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回來重新念書。
沿路回來,不少華人見他們拎着行李箱,紛紛過來打招呼詢問,江舒一概回答是家中有事急召。
她還和霍宜修等人特意告了別,畢竟相處這麽久,分不少錢,也算合作愉快。
她并沒有說出真實原因,霍宜修心中雪亮,知道她說出來也有許多人不會相信。
等一切妥當,三人在決定回程的交通工具上起了點小分歧。
江舒原意是坐船去,除了慢沒別的缺點。
自如卻道,“我們既賺了錢,為什麽不坐飛機?”
“飛機是快,可也容易墜機啊!”江舒還是有些憂心,飛機還是時興玩意,價格是輪船的幾百倍,雖然三人現在是不差錢了,但危及個人生命,她還是偏向于保守選擇。
“呸!你這烏鴉嘴,哪有那麽容易墜機!”自如很是看不慣江舒這點鼠膽,還笑着調侃,“便是死了,你又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有我們作伴呢!”
希孟沒坐過飛機,私心裏也想坐上一回,見她臉色微白,輕勾嘴唇的又加了一把火,“坐船也不錯,我們上次過來順風都一個月,現在大約是逆風,我猜這次要一個多月吧。”
江舒一聽,咬了咬唇,好半晌才垂下肩膀妥協,“好嘛,坐飛機去!”
此時的飛機票十分昂貴,自然坐的都是達官貴人,因此每個座位都打造的寬敞舒适。
江舒跟在後面檢完票,有些緊張的邊咽口水邊系上安全帶,随着一陣轟鳴,飛機滑向藍天,她驚懼的望向窗外的萬丈高空,感覺自己的小命随時可能一命嗚呼,別提有多刺激了。
見她一路懸着心,希孟拍了拍她的手背,“別看了,還是睡一覺吧,醒了就到了。”
江舒以為她會睡不着,未想到一閉上眼睛,就覺得睜不開了。
自如見她睡得香,從空服那取了條毯子給她蓋上,自己也阖眼休息。
希孟望向窗外的藍天,微擰眉心。
江舒的預計一向很準,如果戰争真的爆發,他望着旁邊坐着的江舒若有所思……
等到江舒醒來,時間已過了一半,她見自己還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便有些膽大起來。
她摸出一副牌,拉着兩人打了幾輪,直到有些膩了,便打開書看,看到有趣處便叫兩人一起笑,往往自如一逗就樂,希孟會勉強給個面子扯扯唇,她也渾不在意。
她這人天生就喜歡熱鬧,有她在,你總不會覺得無聊。
這樣吃吃玩玩,到華國的魔都機場也是兩天後了。
三人一出機場,便聽到四處響起的“號外!號外!”
江舒飛快的沖到小報童面前扔了錢,嘴上問道,“出了什麽新聞?!”
小報童将手中揚着的報紙遞給她,“扶桑為了找失蹤士兵向我們開炮了!”
戰争果真開始了!
江舒咬着唇,表情沉重的想,接下來,除了保護家人和朋友,她也該順勢做些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接下去要開始到處布線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