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扯皮鬧事
“這個醫院裏的醫生我就認識你,我只好來找你了。聽說我媽這病中西醫結合治療最好,恰好我知道你懂中醫且還是結核科的醫生。”
徐琳也沒想到,就在大幾個月前她還分外嫌棄司橪,嫌她在一個傳染窩裏上班,嫌她天天接觸那些傳染病人,髒死了。現在輪到她,還得求到人跟前,也是夠沒面子的。
“我媽在我們當地治療過三個多月,不見好轉反而加重了,而我一直被她瞞着,如果不是這次調到分公司上班我也沒空回家。”這一回家便發現自家母親已經被肺結核病折騰得去了半條命,徐琳恨死自己平時只顧着自己而忽略了在老家的老人。
當地的醫院還說他們醫院已經沒有條件去醫治徐母,讓她上大醫院看看。
建議她們上大醫院的一名結核科醫生還多嘴了句,讓她們去雲城和同醫院看,推薦的醫生居然是司橪。
那醫生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別看她還是個主治醫師,資歷淺,可她出自中醫世家司家,最關鍵是她在剛上崗領證不久就曾治愈過一名廣泛耐藥肺結核患者。”
司橪聽着她說話,一邊翻看着馬芬的病歷,當地的出院小結以及一些檢查報告。
“我媽現在只要吃那個利福平什麽的就會胃難受,即便很餓很餓了也不想吃一口飯或者喝一口水,這樣下去她會餓死的。可不吃那些藥又沒辦法治病。”
徐琳看着司橪,見她只一直看資料,心裏沒底,又怕司橪記仇不願盡力幫她。
“司醫生,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她啊?”
徐琳還記得那時江少峥得了腦結核病也是司橪當的管床醫生,但她總覺得江少峥那時那個病不會傳染,表面還看不出毛病來,她以為這種病不會是絕症。但當地醫生卻告訴她,她母親的病形成了耐藥,也許會治不好。
治不好是會死的。
“你媽媽之前吃藥總不按時對嗎?”司橪頭也沒擡問着徐琳。
“是有幾次忙得忘記吃了。”徐媽看着很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能拖成耐藥怕也不止幾次沒準時吃藥。
“吃藥不穩定,藥物劑量不夠都會使病情嚴重。”司橪放下一張ct片子,擡頭看徐琳,“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她這應該屬于耐多藥這類,并不算最嚴重的一種。不過,還是要做了詳細檢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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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藥結核病按耐藥種類,分為單耐藥、多耐藥、耐多藥、廣泛耐藥和利福平耐藥。越往後類型越是麻煩與難治愈。
“不過這病花費會很大,治療時間可能也會很長,一般人兩年左右吧,這個得看個人體質以及具體情況。”
“就是能治了?”徐琳眼睛一亮,看着司橪簡直像看了個金元寶。
“誰說不能治了?嗯,病人最重要是放寬心,要知道,快樂有時候是疾病的克星。”司橪挑眉,開始給徐媽開住院證明,“你先帶她去住院,我下午會去住院部,到時候我再跟你們詳細說。”
“嗯嗯嗯好!”知道不用太擔心後,徐琳整個人都松了下來,拿着入院證明連連點頭。
徐琳離開後,司橪繼續看下一位病人,就在這時,診室外面走廊吵吵鬧鬧起來。
“這裏,就這裏!”一名男子帶着一幫子男男女女擠到了診室門前,在看到司橪後,立即大聲嚷了起來,“就她,就是她!咳咳咳!就這女的,咳咳咳咳咳!”
帶頭的是名中年男人,光頭,個頭大塊,只是由于不停說不停咳而顯得面色不好。除了帶頭的,身後還有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還都戴了口罩。
“當時就這個女的給把把脈,說我什麽事沒得,還直接讓我走。咳咳,我還納悶,這明明是看結核病的,她還搞個把脈。”光頭咳完就對身邊一看着更年輕更壯實的男子這麽說着,語氣很沖,“她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咳,咳,要咳死老子了,都她害滴。”
司橪和正在看病的20號病人被光頭幾人來勢洶洶的樣子搞得一頭霧水。
但聽他們說的話和那架勢,這是要鬧事的節奏。二十號病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是來複查的,也在司橪這看了大半年的病,感覺司橪很細心盡責且挺為病人着想的。
這些年醫患緊張,二十號病人也是知道的,但沒想今兒自己能見識一把,還是自己熟悉的主治醫生。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司醫生很好的,你們別是沒事找事吧?”看司醫生是個年輕的姑娘,二十號病人看不慣,一馬當先出頭,即便他還沒弄懂什麽事。
砰!那年輕壯實的男子走過來一巴拍到了司橪的辦公桌前,聲音兇狠的對二十號病人說,“要你多事,這種庸醫你還幫着,要老子看你還是趕緊換醫生,別到時候給醫死了都不知道!”
二十號病人雖然因患肺結核病而瘦弱,但也是個有脾氣的,當即也站起來拍起桌子,只差沒用食指戳那人身上,“你會不會說話,你怎麽說話的?”
“我的病現在都給治好了,你怎麽咒起人來了?你家要是治不好那也不能賴醫生,就你這把嘴就能把自己毒死。”
“你說誰治不好呢?你說誰毒呢?”年輕男人一把就推了過來,把二十號病人推了個踉跄。
“!”司橪本來還在回想這個光頭病人什麽時候來找她看過病,失神也只半分鐘不到的事,眼看他們就要鬧起來了,忙過去擋在那兩人中間。
“別吵!這裏是看病的地方,有什麽事好好說。”說的時候還順便把打印機上剛打印出來的檢查單子塞給二十號病人。
“你先去做檢查。”
“可是司醫生您……”您一個人怎麽應付這幫人呢。
“有事我會叫安保,你出去時順便跟導醫臺那護士說一聲。”說着就把二十號病人推了出去。
“允許你走了嗎?”年輕男子說着伸出一只手要擋了二十號病人的去路。
司橪出手也很快,當即截了年輕男子的動作,把他的手腕一掰,惹得他嗷一聲後倒抽冷氣。
“我說讓他去做檢查。”
司橪這才看到年輕男子左額角有兩條傷疤,脖子一邊隐隐能看到紋身。她猜測着這人不像是病人家屬,倒像是混社會的,被人花錢雇來專程鬧事。
二十號病人見司橪那麽漂亮的一個醫生居然單手把那男子制得只知倒抽冷氣,挑挑眉,拿着檢查單子麻溜的出去了。
“還不過來幫忙!”年輕男子抽過那
股子勁後扭過頭朝另幾個還在傻愣着看他出醜的人吼了起來,“奶奶的,這婆娘有兩下子,喲,喲,別,別扳了!要斷了!”
叫聲一直在診室回蕩,門外其他診室待診的人也都跑了過來看熱鬧。
“說吧,你們既然不是來看病那是因為什麽事?”司橪淡聲問道,那幾個人也在她眼神冷冷掃過來時縮了腳步。
光頭只好把一沓檢查報告擲到辦公桌上大聲嚷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咳,我上次來找你看病,你什麽,咳咳,也沒讓我檢查。只裝個樣子給我,咳咳咳咳咳,把把脈,然後說我什麽事都沒有,讓我回家盡量吃清淡點就好。咳咳咳咳咳咳!”
光頭說着說着又是一長串的咳嗽,感覺很不妥的樣子。
“你就是個庸醫,明明是個結核科醫生,咳咳咳,非要學人把脈,還說我沒得病!沒得病,咳咳,我,我會被耽誤成這樣,你是想害死我……”
這時,診室的電話突地響了起來,鈴聲越響越大,跟光頭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甚是喜感。
司橪松開了年輕男子走回坐位邊上接電話,這個電話只有醫院內部知道,一般打過來的都是住院部那邊有事。
“你們稍等一下,我聽個電話,可能住院部那邊病人有事。”涼涼掃過還要鬧事的年輕男子,司橪接起了電話。
“小棗子,我跟你說件事啊。”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劈哩叭啦的說了一通,也不管接電話的人是不是司橪。
“你們家來了兩個拽拽的女人,然後教授居然把我趕了出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那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教授趕我走啊?啊啊啊,我居然被教授趕了?”
發出土撥鼠尖叫的是胡銳的女朋友瑩瑩師姐,也是司教授曾經的學生。最近因臨床上遇到了難題,而一直跟着司教授學習。
可難得抽了空出來學習,偏偏在聽得有意思的時候來了兩個女人,一個叫司教授爸,一個叫司教授外公。
瑩瑩只知道司教授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司橪。現在突然蹦出來的算什麽?她還找不着人八卦,張姨有事出去了,司教授又讓她先回去。
啊啊啊,很好奇!
“小棗子啊,你要不要回去瞧瞧啊,教授臉色不大好呢。”
司橪本來聽到瑩瑩聲後就想把電話挂了,明知她上班忙還偏打內部電話,也就只有這人敢了。
但幸好她聽了下去。
“你剛說兩個女人?”想到兩個女人還有瑩瑩形容的拽拽的樣子,不知為何腦裏浮出一個人的樣子,司橪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對呀,打扮得老貴氣了,生怕別個不要得她們有錢一樣……”
司橪這邊聽電話,光頭那邊就不耐了,他們是來找醫生算帳的,是要來鬧事的,哪有人鬧事鬧得像他們這般慫。
光頭對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一名包得嚴嚴實實穿大黃色棉襖的中年女人就沖了出來,一步上去搶過司橪的電話,啪的挂上。
“看你就是個庸醫,不好好給人看病還有功夫打電話跟人聊天!我要投訴,你這種醫生就該回家養豬……”
很是巴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