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撿來養的

“抱歉!”司橪立即打斷了中年女人的濤濤不絕,“我家有點急事,我必須離開一會,有事能等我回來說嗎?或者找外面導醫解決下。”

“不行!還想跑!”又兩人沖上前攔住了司橪,“沒那麽大的頭就別戴那麽大的帽子,既然不會看病就別當醫生!”

司橪有點急,她如果沒猜錯,此刻顧桦母女就在外公家。

她必須趕回去一趟。

“我要是沒聽錯,這位先生先是來我這看病,經我看時我診斷他并沒得肺結核。而現在得了肺結核,你們就覺得是我沒看準我耽誤了你的病情?”司橪也沒心思想這是哪個病人,也沒空看他的那厚厚一沓資料,憑着光頭的話複述一遍。

司橪忍了忍,耐心解釋,“結核病是一種慢性病,我不能保證看一次就能診斷出你得了肺結核是我的錯,我先給你道個歉。而現在,我真心建議你們還是有病看病去,找我鬧這事沒用。”

“怎麽沒用,你一肺結核醫生充什麽中醫,還給人開中藥處方,也不知道會不會喝死人,你這種醫生就不該上崗!”光頭一腳踹到了兩張椅子,示意其他人也動手,他就不信了他還鬧不成。

“砸,給我砸,咳,砸到她當不成醫生?”

這時外面的護士也帶着保安過來了,司橪一看,忙走過去對護士說:“姍姍姐,我家有急事,我請一到兩小時假,你幫我應付一下這裏,還有讓外面候診的多等我會。”

光頭聽司橪要走,哪能肯,當即自己上場拽住她,不許她走。

“想溜那,你這差火的醫生咋當的,你都不知,咳咳咳咳,道,誤診了多少,咳,病人,害人不淺那……”

“我記得你了,”司橪突然想起這枚光頭,“你當時只是來找我說要治口臭,我說了我只是看結核的。”

但那時的他确實沒有染上肺結核,她肯定。

“記得就好,你說我莫得事,你……”

“姍姐,你幫忙處理下,我真有急事。”那麽明顯的來鬧事,司橪已經不想跟這些人糾纏。

說着用力一拉,拽開了光頭,拿起自己的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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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着她!”

光頭這邊的人和保安鬧作一團,另一年輕人卻手快抓住了司橪的白大褂,司橪反手将他推到了牆角,然後迅速撤了。

根本就沒人攔得住她。

下了樓司橪才想起自己今天沒開車來上班,心裏一邊給江少峥記了個過,一邊點開手機叫車。

出到門診大門前,她看到徐琳趴在車後備箱不知道在翻什麽。

司橪收起手機,跑到她跟前,“徐小姐,能不能借你車子用一下?”

“啊?”徐琳擡起頭看是司橪,見她神色還有點焦急,忙把車鑰匙遞了過去。

并合上後備箱。

“謝了。”司橪一把拿過鑰匙跨上了車,關上車門前又對徐琳說:“我晚點去住院部找你們,我現在有點事急着要去處理。”

司橪開着車出了醫院,并撥通司外公的電話,只是那邊一直不接。

司外公越是不接電話她越是急躁,一連打了幾次。

直到撥第四次時她才聽到外公那略為蒼老的聲音。

“小棗呀,幹嘛一直打電話?”

“外公,顧桦兩母女是不是找來了?”司橪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

“嗯!”電話那頭靜了幾秒然後重重應了聲,等司橪再要說話的時候,司外公卻不耐煩的朝她說,“你別管這事,安心做好你的事去!”

然後啪的把電話挂了。

司橪再撥卻是忙線,她只好改打江少峥的電話,那人倒是接得快。

“江少峥,顧桦去找我外公了。”

“我知道,我也正在趕過去。”江少峥透着安撫的語氣傳了過來。

“你別慌,不會有事的。”

司橪也沒在意江少峥是如何得知的,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家。

“我剛出醫院門口,回去得一會。”

“那你慢點開,注意安全,我先過去。別怕,有我看着呢。”

“你快到了嗎?”

“馬上了。”

司外公挂上電話後,先是把老花鏡取下來用衣服抹了抹,重新戴上後再出去見那兩母女。

此時的顧桦已經坐不住,看看手機又碰碰她旁邊穿着灰色皮毛一體大衣的女人,壓低聲音問:“媽,找他有什麽用?我看他就不待見咱倆。我們還是直接找爸爸問清楚吧,爸爸不會那樣對我的。”

“桦桦,你爸爸那兒你就別指望了。”司晴扯了扯大衣的領子,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屋內暖氣溫度高了,她覺得好熱。

“這兒又能指望什麽,沒看我們才坐下他就去聽電話了?我看就是顧意的。”

顧桦第一感觀就不喜司外公,不管大人們關系怎樣,她也是司外公的外孫女,和司橪是一樣的。可是自她進來開始,司外公就沒看過她一眼,完全是把她當成了空氣。

“桦桦別說了。”說時遲那時快,司晴已經站了起來,并快步走到司外公的跟前,伸手想要扶他。

“爸,您坐。”

司外公卻一肘子甩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冷着臉自己走到一邊坐下。

卻也一聲不吭,甚至沒問司晴母女上門來這裏有什麽事。

司晴一雙手僵着,面色尴尬得難看,心裏也是一陣不爽,但想到今天是有事求上門,便忍了又忍。

顧桦倒沒司晴那份忍功,面色憤憤,如果不是司晴一直對她使眼色,她怕早拍着沙發指着司外公質問他這是什麽态度,有他那樣對自己的女兒的麽?

雖說顧銘琛對她也不甚親近,可也從不亂對她擺譜。

“爸,您身體還好吧?”

司晴很快換上笑臉,站一邊小心翼翼的問司外公。

只是司外公依然冷着臉,像沒聽着她的話。如果是別個識趣的怕早就知道這是趕客的意思,只是司晴即便知道她也不願甩袖離開。

“爸,其實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想您幫幫忙。”

司晴估計也料了司外公不會跟她聊家常,幹脆直入主題。

“關于銘琛要把他名下資産都轉給小棗的事,不知道爸您有沒聽說。”

司外公原本還側着臉,聽到這話,哼的一聲,開口趕人,“有什麽事滾回你們顧家找顧銘琛去,別有事沒事把我小棗扯進去!”

“爸!”司晴幽怨的叫了起來,“你不能這麽偏心,一直都是,我小的時候你偏心姐姐,現在也是,桦桦也是你外孫女,可你只把小棗當孫女看,這麽多年來你連桦桦一面也不願見見,這對我們一點都不公平。”

司晴說着走近幾步,想直視司外公,想看他會不會憐憫她一分。

“這麽多年來,我倆也沒求過爸什麽,現在只希望爸能跟銘琛提一下,桦桦也是他女兒,別偏心得太狠了,不一人一半也該四六分啊。爸,桦桦也是您外孫女,您也不想看着她以後一無所有吧。”

司外公卻一點不被動之以情,反而呵呵笑了起來,指着顧桦說道:“我願意看她以後一無所有,更何況她親爹都不在意,我在意個什麽鬼?”

被司外公這麽的指着,顧桦覺得很是難堪又憤怒,她再忍不住騰的站起來拉住司晴要走。

“媽,這老頭子都咒我以後不好了,你還對他低聲下氣作甚?我們走!”

“趕緊走!”司外公坐着很爽快的揮了揮右手,“我這不歡迎你們。”

司晴卻不願意,掙開顧桦的手,對她說,“桦桦坐一邊去,我跟你外公還有話說。”

“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司外公站起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轉身往藥房走。

“爸,你為什麽一直都偏心姐姐?就當年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是顧銘琛喝醉做錯了事,是姐姐自己承受不起,可你們都覺得是我錯了,是我要跟姐姐搶男人,是我害得她走了。”司晴激動的朝司外公喊道,順利的将他的腳步也喊得停了下來。

“顧銘琛怨我就算了,可爸你也不理解我,反而更恨我。爸,我也是你女兒啊,你就一點看不得我好?”

司外公轉過身,又把眼鏡取下來使勁的擦了擦,重新戴上時,那張老學究臉寒到了極點,反問:“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因為你只是我老伴覺得可憐撿回來養的孩子。你不是都清楚得很?你沒錯嗎?難道不是你存心想搶走我女兒的一切?難道你心裏真有她這個姐姐?”

這話說得相當誅心了,司晴站在原地一個啰嗦,她以為這個事除了她自己知道,司外公是絕不會說出來的,她以為再怎樣她都是司家養大的,是他們的孩子。

可此刻他就那麽明晃晃說出來,還說收養她只是看她可憐,更不是他初衷。

當年司外婆可是跟司外公強調過,誰都不能說出這個秘密,更不能在孩子面前提。

司外婆從小是個病秧子,卻特別的喜歡小孩,嫁給司外公後更是強烈的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孩。司外公知道她的身體情況,根本不适合要小孩,開始時還堅決不要孩子,還哄她要不領養一個。

司外婆性子犟,說一不二,司外公不同意她就跟他怄氣,冷戰,而她的身體根本受不了氣,最後還是司外公舉手投降妥協。

妥協下就有了司雨,司橪的媽媽。生完孩子的司外婆身體更不好了,簡直是司外公用藥把她的命吊着。

但司外婆有了小孩後心裏滿足,小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時不時還會推着孩子到司外公上班的醫院接他下班。

冬日裏的一天,下班後司外公一家三口開開心心的出了醫院的後門。司外公推着才一歲的司雨,司外婆挽着他的手臂,對他叨叨絮絮小孩子怎麽怎麽不乖調皮之類的。

司外公聽得正覺意思,突地聽到了幾聲嘤兒吭唧。

“老公,你看,那有個箱子!”嬰兒吭唧聲就是從那裏發出。

醫院後門有點偏,平時除了幾個順路的醫生護士會往這方向走,一般的病人或家屬甚少往這邊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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