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飛秀的怦然心動

捆走了文秀,魏謙暗自嘆了口氣,這才緩步走到段逍遙的面前,深深一禮,言道:“請段神醫即刻為我二弟解毒吧。”

段逍遙眼巴巴看着文秀被他們捆了出去,正一肚子的氣呢,哪裏肯醫治二寨主呀,他扭着頭,下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冷冰冰地言道:“爾等竟敢如此對待我大侄子!還要讓我救你們的二寨主!簡直癡人說夢!”

羅鎮虎一聽氣跳起老高,用手點着段逍遙吼道:“你敢不救我二哥,我現在就殺了那狗官!”

段逍遙一聽要殺文秀,更不樂意了,吹胡子瞪眼地嚷嚷開了:“你敢?我看你敢動我大侄子一根汗毛!”

這下更激怒了羅鎮虎,他跺着腳喊道:“你看我敢不敢,我先殺了那狗官,回頭要了你這老頭的命!”說着就要走出正廳,幸好被魏謙攔住。

劉飛眼見段逍遙和羅鎮虎言語沖突,趕緊上前調解道:“二位,二位,都先消消氣,我看你們就不要再吵了,三寨主,段神醫,現在咱們還是救人要緊啊。”說完,劉飛尤其給段逍遙深鞠一躬,他知道,事到如今,任何僵持和退縮都沒有用了,只能照計劃進行下去,而要依計行事,段逍遙是必不可少的關鍵人物。

魏謙按住羅鎮虎的雙肩,也不住地勸道:“三弟,不可魯莽!你二哥的性命要緊……”羅鎮虎這才漸漸平息了怒火,安靜了下來。

魏謙将羅鎮虎先請入了內宅,然後再次上前邀請段逍遙醫治二寨主。劉飛在旁邊拉了拉段逍遙的衣袖,又輕輕點點頭,暗示他這次一定答應人家。

段逍遙終于點頭同意,但不忘加上一句:“哼,我大侄子如有任何閃失,看我怎麽收拾你們!”說完,誇張地一個轉身,急急地邁開了步子,卻沒想到第一腳就踩到了自己的長衫上,摔了一個狗吃屎,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腦門、鼻子、門牙、下巴,一個地方都沒能幸免,沾着地上的灰土為證呢。

大廳裏的衆喽啰笑得東倒西歪,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盡管劉飛也覺得很沒面子,但仍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只有段逍遙自己不以為然,仍保持着一臉的嚴肅,爬起來撣撣土,撇撇了嘴,自言自語道:“什麽破地方,地都不平整。”說完竟像任何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徑直走了,完全不理會衆人的嘲笑和議論。

魏謙帶着段逍遙來到了二寨主李皓軒靜養的獨立小院,羅鎮虎已早早等在門口,段逍遙只讓劉飛和魏謙陪着自己走進了李皓軒的房間。

待到段逍遙用手指為李皓軒一搭脈,他的表情立即變得異常嚴峻。診脈之後,段逍遙手撚着山羊胡,低頭不語。

“段神醫,我二弟可還有救?”魏謙在一旁試探着問道。

段逍遙這才擡起頭,用自己的小眼睛望着魏謙,嚴肅地說道:“哎呀呀呀呀,大寨主,實不相瞞,二寨主中毒頗深,毒氣早已攻入五髒六腑,若再晚些時日醫治,即便救得下性命,也必然會留下後患!我先給你開個方子,盡快煎藥服下吧。”

魏謙一聽此言,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深鞠一躬,感激地言道:“真是多謝段神醫啊。”

段逍遙來到書桌前,提筆剛要寫方子,卻又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俯身“刷刷點點”,一下子寫了五張方子,交給了魏謙,詭笑着言道:“魏寨主啊,這是五張方子,請讓五位弟兄分別到五家藥鋪抓藥去吧。”

魏謙拿着方子,一臉狐疑,忍不住問道:“神醫,這是何意呀?”

段逍遙背着身往椅子上一坐,閉目養神,反倒再不言語了。魏謙只好回身望着劉飛。

劉飛暗想,這五張方子怕也是這位老頑童玩弄人家而已,只是事到如今,自己也毫不拆穿了,只好上前一臉嚴肅地解釋道:“哦,神醫的藥方當然不可輕易示人,天機不可洩露嘛,你們按神醫的話做就是了,千萬不可偷懶。”

魏謙見劉飛也如是說,只好點點頭,吩咐人抓藥去了。而魏謙他們剛一轉身出去,段逍遙就縮着脖子捂着嘴偷笑個沒完。

趁着小喽啰們去買藥的工夫,劉飛不辭辛苦地回到了正廳前院,來看看被吊着的文秀。

這是初夏時節,此時又正值晌午,烈日當空,劉飛從後山回到前院,已經走了個大汗淋漓。前院裏,文秀被吊在十幾米高的地方,無遮無攔,正在毒日頭下暴曬。

劉飛一進前院,顧不上擦汗,便手搭涼棚關切地仰望着文秀,此時的文秀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完全沒有了來時的氣質,雙頰通紅,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額頭前的秀發已被汗水打濕貼在腦門上,嘴唇已經有些幹澀發白。本就憐香惜玉的劉飛只真真切切地望了一眼,便覺陣陣心痛,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此時的文秀的确被太陽曬得有些不适,尤其頭部,微微有種漲漲的感覺,渾身燥熱,口中幹澀,再加上被捆綁吊在高處,手臂血液循環不暢,整個胳膊及肩部都是又酸又麻。不過目前這點困難對于經受過嚴酷訓練的文秀來說還是可以忍受的。

她一個人吊在半空正覺得無聊呢,忽然見劉飛出現在眼前,即刻高聲問道:“喂!怎麽樣了?”

聽見文秀說話依然是中氣十足,劉飛的心中才略安慰些,他提高了嗓門答道:“已經去抓藥了。大人,您沒事吧?”

望着劉飛關切的眼神、皺起的眉頭,文秀頓覺心跳有些加快,臉上有些發燙,我這是怎麽了?還受不起帥哥的關心了嗎?文秀心中不禁暗笑自己沒出息。

“沒事,小意思。”文秀假裝滿不在乎地言道。

劉飛依舊手搭涼棚地使勁仰着脖子觀察着文秀,似乎對文秀的回答充滿着懷疑。

劉飛的舉動剛讓文秀臉上發燒了,她趕緊勸道:“我說大師爺,您若是沒事就請先回去吧,照看着點我五叔更重要,他那個人你知道的,你不在他身邊,說不定闖下什麽禍呢。”

劉飛一聽微微一笑,低下頭轉了轉脖子,活動活動筋骨,又仰着頭說道:“大人啊,學生陪您一會。”說完竟索性坐在地上。

見劉飛不聽勸,文秀有些着急,心想,他這樣的文弱書生,曬中暑了怎麽辦?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喂,你……”

文秀話還沒出口,劉飛就搶先悠閑地言道:“大人,求您省點力氣吧啊。”

文秀見劉飛心意已決,不由得心中怦然一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容,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此刻灑在自己身上的陽光不再是那麽的毒辣,而只是一片七彩的燦爛;眼前的景物也不再刺眼,而變得安靜祥和;耳邊原本的蟬鳴聒噪竟也漸漸可以忍受并忽略了。

突然,文秀心中有種莫名沖動,她憋足了勁放聲唱了一首劉歡的《從頭再來》: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勤勤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風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為了我致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盡管唱得斷斷續續,音調也不是那麽的準确,但是文秀心中依然覺得痛快。劉飛皺着眉頭努力聽了半天,卻只隐約分辨出了幾個詞,但那歌中的那點氣勢依然感染得他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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