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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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相你相親
作者:墨鬼小菲
文案
《相你相親》講述的是一個出生在1980年的土生土長的成都女孩近十年的相親故事。女主從大三開始頻繁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十年的時間不乏極品爆笑相親故事和一些觸及心靈深處的人與事。80後,正好處在保守與開放的中間地帶,他們一邊哀號着同時又努力挑戰着……終究成就了矛盾與糾結的共同體。《相你相親》故事來源于小菲摯友的真實經歷,作為兩人相識十多年的紀念,謹以此文獻給那個時代的我們。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花季雨季 婚戀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樂翎 ┃ 配角:紀菲,李潔,唐琳、楊琏 ┃ 其它:相你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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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601寝室,一群瘋女人
星期三,一個不痛不癢的日子,我很不情願的把頭從被窩裏伸出一點點,微眯着眼瞥了下陽臺門上的副窗,天未大亮,好像也沒下雨,只是寒風從門縫中鑽進來,我忍不住輕抖着低低發出嘶嘶聲把眼睛以下位置又重新埋進了被窩中,冬天,果斷的還是窩在暖暖的床上才是王道,上課神馬的,呃……當我沒醒過來吧。
回籠覺正在醞釀中,寝室的電話響了起來,筒子們都未動,在第四聲響起時,離得最近的紀菲不情不願的下了床接了電話,嗯嗯啊啊幾聲挂了電話後,她大嘆一聲開始穿衣洗漱。
“你要出去嗎?”睡紀菲上鋪的唐琳也起了身,看着她拿着書準備出門便問了一句。
“賀大媽來電話,說我們寝室沒人去上課,讓趕緊過去。”紀菲無奈的垮下肩,她是601寝室的室長,一般有情況她就是上“斷頭臺”的那個,包括這種全寝室缺課的狀況。
“慢走哈,中午我幫你打飯。”我很義氣的伸出頭并向已走到門口的她揮了揮手。
“樂翎,我要吃粉蒸肉哈。”說完她便雄糾糾氣昂昂地奔赴刑場,不,是課堂。
大三,逃課已成了我們大學生涯的必修課,反正那近百號人的班能有一半人去上課已經是非常對得起老師的了,班主任賀大媽(這也算是我們對敬愛的班主任的一種“愛稱”了)也是睜只眼閉只眼,都是過來人嘛,只要能順利畢業不惹事就行。今天上什麽課,說實在的,我還真不記得了,賀大媽能親自打電話來叫人,看來還真是沒兩人去上課了,給點面子,我們這6人的寝室就派一個代表好了。
這一鬧騰大家都醒了,可大冬天的都不願意下床,一個個都情願餓着肚子也不去買個早飯神馬的,唐琳雖然起了床卻不想跟着紀菲去上課,她提了兩個水瓶去樓下打熱水(話說這位筒子,這樣你都不幫着帶個早飯呀),回來後便開始跟大家一起吹牛。終于熬到了11點過點,筒子們迅速的起床洗漱,連被子都不折,拿起飯盒沖向讓人又愛又恨的食堂。
我們601寝室的幾個人都不喜歡在食堂裏用餐,寝室雖小但擠在一塊吃飯的感覺很好,特別是這凍死人的大冬天,将寝室門和陽臺的門一關,比較集中的幾種菜香飯香聚焦在屋內,真是“味道好極了”,一出門任誰都能猜出今天一個個都吃了什麽菜,比那高級巴黎香水還持久,味道多變,在食堂就不行,亂七八糟的味一綜合就只剩潲水味了。
“暈哦,這粉蒸肉都凍成坨坨了,紀菲在搞啥子哦還不回來!”我看着連點熱氣都沒有的飯菜很是無奈。
正說着,門被猛猛的推開,紀菲一臉兇殘的大喘着氣吼道:“老子遇得到哦!那怨婦到下課都沒點名,就那麽二十來個人上課,老子去上個錘子哦!”她手一揚将兩本書甩到床上,二話不說開始與冷飯奮戰。
“紀女人,粗俗了哈,說過不能講錘子這種髒話,淑女點三!”我再一次糾正紀菲的粗口,有時這家夥過于爺們兒氣了,我不免都有些比她媽還急。
“榔頭,行了嘛!”換湯不換藥的重新用個措詞,唉,真是沒救了。
李潔有些幸災樂禍的笑着,“你不曉得半路就溜嗦!”
“溜個屁,那女人說下課的時候要布置作業,我只有等到三。樂翎,今天這粉蒸肉不是一般的肥哦。”
“你個人要吃得嘛,我選了半天,這還是比較瘦的了,打菜那大爺臉都黑起了。”
紀菲吃飯是不用咀嚼的,你只看得到她吞卻看不到她嘴動,說着肉肥,可那麽大一盒飯沒幾口就全部下了肚。“那個,讓預習下節課的內容,她要抽人起來讀課文,記入期末成績。”
我們幾個瞄了眼她床上的書是大學英語,說實在的,我現在已不記得這門課的老師具體長什麽樣了,只記得她喜歡抽人起來讀課文,提些奇怪的問題,有時還布置些都不知道怎麽去寫的作業,站在講臺上講課時還喜歡用腳後蹬腿式的去“踹”牆,所以我們寝室給她取了個綽號叫怨婦。
“唉,紀女人,上到第幾課了?”唐琳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第四課。大家分工哈,我剛剛翻了下,第一段我就一大半的單詞認不到。”
“哎呀,我沒有電子辭典咋個辦嘛!”一直躲在床上看言情小說的魏琪終于冒了個聲音出來。
“就沒指望你!”我們異口同聲的對着她仍然掩着的蚊帳說道。
“嘿嘿。”魏琪讪笑着說:“到時我坐你們中間哈。”
這就是我住的601寝室,一個長住6人的八人寝室,我們互相稱呼對方為女人,給班上所有的人起綽號,到畢業時我們甚至記不得他們真正的名字,可是有什麽關系呢,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和樂趣。大學四年讓我認識了這幫好朋友,在之後的十年,我和其中的三人一直維持着親密的關系,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聊八卦一起談生活聊人生。
而我,樂翎,一個出生在1980年的土生土長的成都女孩,正好處在保守與開放的中間地帶,經歷了課本的改革,高考的改革,紙張與電腦的交替,哀號着80後的痛苦又鄙視着90後的腦殘……終究成就了矛盾與糾結的我。大三,一個平淡的學期,這一年的冬天我迎來了人生一次不可思議的轉折。
作者有話要說: 《相你相親》故事來源于墨鬼小菲摯友的真實經歷,聖誕節是這位摯友的生日,同時作為兩人相識十年的紀念,謹以此文獻給那個時代的我們。
☆、二、賤男,群體游戲
20歲老嗎?我就覺得自己還挺小的。看看那些90後,才小學,不,有些幼兒園就談戀愛,切,這群小崽子些懂啥叫愛情不!還有那些80後後,讀初中就亂來,懷孕的都有,年紀輕輕都不懂得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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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成都本地人,周一到五便住在學校,周末回家住,外地的紀菲、夏海棠、李潔和魏琪四人則每個月才回家一次。由于下周要讀課文的事,星期天下午我便早早回到學校跟大家一起分工合作查單詞,這時候我們最慶幸的就是這年代發明了電子辭典這個好東西,如果是查字典,一篇課文的單詞查完,估計我們能把書翻爛了。
晚飯剛過寝室的門便從外打開,還以為是唐琳回來的我們一起堆出大大的笑臉“迎客”,不,是迎接同學,結果一聲嬌呼伴随着濃烈的香水味如洪水般洶湧入寝室,屋裏的幾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并把臉側向一邊以減少“毒氣”入肺的量,而我很不給面子的還抖了兩下。
“我回來了!”我們寝室非常住人口,何婷婷小姐,在消失近一個月的時間後出現了。
“你咋突然跑回來了?”李潔起身讓坐,寝室太小,除了四張上下鋪,中間過道放了兩張桌子後便只有側身過路的寬度。何婷婷長期不在,她那張挨着門的下鋪便成了我們的免費軟座。
“不是說要抽問的嘛,我也要回來準備一下三。”将手中大袋小袋的東西放到床上,一眼望去幾乎都是品牌服飾,何婷婷也不理會被我們坐到沒形且N久沒整理和睡過的床鋪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然後将其中一包零食拿出來放到桌子上。“你們吃飯沒呢?我帶了好多吃的回來。”
幾人互換了個眼色,這家夥又來這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上過兩次當之後,以為我們幾個還那麽瓜嗎?
李潔則是眉一挑瞥了眼魏琪,不用問,一定是她給何婷婷通的消息,這宿舍裏就她跟何婷婷聊得來,畢竟兩個女人有共通點。魏琪幹笑一下,手捧着言情小說打算窩回床上去避開“戰場的硝煙”。
“花花,你還坐在床上幹啥子呢?快下來,我帶了燈影牛肉哦。”何婷婷側昂頭叫着坐在上鋪的夏海棠。
因為名字中有花名而得了花花這個綽號的夏海棠有些猶豫的俯視了大家一眼。好吧,你坐的高,你俯吧。全宿舍都知道這家夥愛吃,特別是跟什麽油啊芝麻啊牛肉幹之類有關的,她是毫無抵抗力,何婷婷這女人太厲害了,接觸的時間不多卻将每個人的性格摸的很透徹,知道從軟肋下手。
“才吃了飯,還飽的很,你那堆東西晚點再說啦!”紀菲突然出聲為大家解了困,我用崇拜的眼神使勁向她發送着感激之情,這種時候也只有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才能毅然決然的拒絕某些“壞人”的好意。
“好嘛,我放在這,你們要吃随便拿。”大概看着沒機會了,何婷婷只好假裝去整理那幾包服飾,還時不時故意大聲的對離她最遠的魏琪說自己又買了什麽什麽牌子的衣服、手提包、鞋……大家權當她是透明的不理睬,繼續查單詞預習課本。
不協調的寝室傳來陌生的手機鈴聲,何婷婷接起電話的那一剎那竟還非常做作的扭捏了一下,偷看她的我們雞皮又一次掉了一地,我更有種想找個地方吐吐的沖動。
李潔小聲的問大家:“你們猜這個是賤男一號,賤男二號還是三、四號?”
我認真的“偷”聽了幾句,很肯定的回道:“不是賤男一、二、三、四號!好像換新的了。”
“我記得她好像提過這個人是個發型師。”魏琪不知何時已湊了過來挨着大家八卦。
“不得哦!弄頭發的都行嗦。”紀菲的眼睛向上瞟了瞟,估計在想像着拿着剪刀挺着啤酒肚還染了一頭黃毛的剪頭師傅。
“發型師不是一般小店店頭剪頭發的,別個高級的很,做個發型又貴,還要預約的。”我及時糾正紀菲的胡思亂想。
“切,不就是發型師嘛,我媽在我們鎮上也去盤過頭發,4塊錢一次,包年卡還要便宜。”紀菲依然不屑的撇撇嘴。
“那我媽還自己盤頭發,錢都不用花。”李潔微微自豪的咧開嘴笑着。
“就是,李女人,你媽的頭發真的盤的好哦,咋個整滴,哪天教哈我們三。”我對李潔媽媽的盤發功夫一直是敬仰的如滔滔江水,我媽從小只給我紮馬尾,連個麻花辮子都沒弄過,我曾想将來我若有了女兒一定要給她天天變着法的弄不同的發型,讓別人的孩子羨慕去吧。
“你們在聊啥子這麽激動?”不知何時已打完電話的何婷婷忽然湊了上來,吓得我們幾個眼珠子差點爆出來。
好吧,聽牆角的幾個人嚴重跑題了。
“何婷婷,老實交待,那個男人是哪個?”我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阿強啊,他是高級發型師。哎,正好,你們幫我參謀哈,他打算回香港自己去開店,讓我和他一起去合夥,咋樣?”
“他不得是騙你的哦!”我很警覺的立馬回了話,可話一出我就後悔了,畢竟這是何婷婷的事,而且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沒頭腦,雖然她家裏有點小錢,她從很小時就是傳說中的戀愛高手,現在更是可以一次和幾個男人談情說愛,穿梭其中游刃有餘,但我的話說不定還是會傷她的心的。
“就是就是,電視上都經常報道說那些男的騙女人錢,最基本的就是用合夥這種法子的嘛。”看了半天熱鬧的夏海棠終于說了句人話。
“我就是怕這個的嘛。”何婷婷嬌斥一句坐回到床沿,“所以才讓你們幫我想想的嘛,到底行不行。”
這時紀菲很不給面子的回了句:“你娃高手一個見過那麽多世面,還要我們幾個貧苦人民出主意嗦!”
“我哪有嘛,也就1、2、3……”何婷婷習慣性的伸手數起來。
“賤男一號、賤男二號……”我們幾個也很給面子的一起數起來。三年了,何大小姐啊,這種數賤男的游戲好玩嗎?
何婷婷大概也看出我們幾個不吃她這一套了,終于相對正經的說道:“阿強長得吧,其實很帥啦。他人多老實的,至少對我是沒有隐瞞,他說是有個富婆在包養他,不過他現在錢差不多攢夠了就想回香港重新開始。我們兩個多談得來的,其實也不見得我們就能成為那種關系啦,只是如果真的去香港,我就只有退學了,不過我媽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同意就真見鬼了!”我很不給面子的回了一句,“這種橋段連三歲娃娃都騙不到,你還當真嗦?”
何婷婷不知是被那個叫阿強的洗腦了,又還是她喜歡上那家夥就真變白癡了,始終認定阿強是真心的。我們幾個說也說了,罵也罵了,教育的連嘴都要磨破了也沒法讓她放棄,只好任由她自己陷進去好了。
戀愛高手,其實有時會傻的天怒人怨!
當何婷婷再次消失一個來月,當我們以為她跟着傳說的阿強去了香港,當人類都以為她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之時,她再一次出現在了我們601寝室的大門口,依然的風騷萬種,依然的大包小包外加無事獻殷勤的零食。
唐琳很八卦的湊上前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何婷婷,你沒跟你家阿強去香港啊?”
何婷婷照着鏡子看看臉上的“面粉”都還在原位後才慢條斯理的說:“哎呀,不要提了,那個阿強是個大騙子,還好我聰明沒把錢給他。你們不曉得他騙了好幾個女人的錢哦,那些女的真的是腦殼有乒乓傻到那種程度,這種人一看就曉得是騙子三。我聽說他溜去香港了,哎呀,也不曉得是不是香港,反正人不見了。”
李潔不屑的嗤道:“曉得是哪個之前說她們家阿強好好哦,不得騙她,還打算為別個退學!這會兒又說自己精明了。”
“哎呀!”何婷婷起身輕拍拍李潔的肩膀,好像對方才是受傷的那個一般安慰道:“我都不曉得自己咋個突然那麽清醒,他連到給我打了幾次電話說錢的事,我就覺得不對了,還好我故意拖了他幾天!哼,賤男人,要讓我再見到他肯定閹了他!”她正要再發表一番言論進行□□時移動電話響了起來,我們早有準備的捂上耳朵,那能讓人抖三抖的嬌媚聲卻還是魔音灌耳的傳了過來。
“哎呀,親愛的們,賤男三號正好在附近,我跟他吃飯去了哈,就不回來了,有事給我電話。88。”再次照了照鏡子,何婷婷帶着她特有的濃烈香風如來時般那樣再次非常出人意料的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裏。
賤男們果斷的喜歡這“瘋”“騷”一般的女人。我很肯定自己是學不來的,就那嗆鼻的香水我個人就受不了,拿來滅蒼蠅可能效果還不錯。不過我也不得不佩服何婷婷,她對男人的吸引力,嗯,真的很強大。
不知道将來我會遇到怎樣的男人呢?
☆、三、跟蹤,是一門技術活
如果說何婷婷是穿梭在男人群中的交際高手,那麽小桃紅(紀菲給魏琪起的綽號)就是聲音高手,一個非常适合做午夜電臺主持的嬌媚之聲,嗲的程度堪比志玲姐。當年在寝室偷聽午夜那些男性病廣播時,我們可是對女主持的面癱、語癱和無限鎮定佩服得如滔滔江水。小桃紅如果去主播估計電話能被打爆了。好吧,這裏我稍稍有點不純潔了,都是紀女人那壞蛋沒事用她那破收音機放午夜男性病廣播害的。
魏琪每天至少有十個以上的男人給她打電話,其中99%都是不認識的,這群賤男基本都是小桃紅的網友,或是網友的朋友,又或是男性朋友的朋友……這些人每天準時準點,甚至廢寝忘食的打電話過來,然後聊一兩個小時,聊一堆的廢話,比如今天中午在食堂吃的那顆米或是那根菜……
中國移動一定很喜歡小桃紅,如今可是雙向收費的年代,一通電話打完幾十、幾百的話費就乖乖進了中國移動的口袋;還有中國電信,我們寝室的座機也算是小桃紅的專屬電話了,每晚熄燈時必須拔電話線,不然根本沒法活,早上只要線一接上,好吧,如果電話每聲響都是100塊錢的話我倒是很喜歡它的聲音了,就算是10塊錢我也接受的。
“哎呀,不聊了,有短信來提醒我手機沒錢了。” 關着蚊帳,窩在床上煲電話粥的魏琪嬌斥一聲挂了電話,她伸了一個懶腰還同時伴随着誘惑人的呻/吟聲,然後終于從那張密閉的床上露出了“嬌顏”,“渴死我了,這個賤男廢話也太多了,害我小說都沒看完。”
“小桃紅,你中午個人打飯還是幫你帶?”李潔調侃着瞥了眼魏琪。
魏琪又伸了個懶腰,裝出一副嬌羞樣嗲聲道:“嘿嘿,我肯定自己打飯三。”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短信就響了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的瞅了眼,用如綿羊般的聲音罵道:“才充200,賤男都不曉得多充點!”
“200?這個賤男也算闊氣啦,之前那幾個不是每次都50的充的嘛!”紀菲是個見不得男人犯賤的人,特別是這種好像蒼蠅般的對着個沒見過的女人的聲音就能YY的賤男,她恨不能一刀滅了這群禍害。不知這跟她喜歡純爺們兒和江湖大俠的嫉惡如仇是不是有關系。
手機與座機再次同時響起,魏琪輕咳兩聲清清嗓子,然後接起手機,那嬌滴滴的綿羊音響起,比何婷婷的還要讓人的骨頭酥掉。“你咋還給我充值呢,呵呵,好讨厭哦。嗯,你說嘛……”上床放蚊帳,一氣呵成。
我就想不通了,這又不是隔音牆,放個蚊帳有用嗎?
紀菲火大的接了座機,然後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叫啥?嗯,幾歲?嗯,本地的?嗯,以後不用打了,那女人已經送到月球和親了!”
我們幾個抱着飯盒正打算出門的全笑趴在地上。魏琪歉意的讓電話那邊的賤男等等,這才輕啓珠簾,哦,不是,是蚊帳,微斥紀菲一聲,又滿臉堆笑成菊花樣讓李潔幫她打飯。其實這種事早就習慣了,就沒指望她能從床上下來或走出這個寝室的大門。當我們走出門口後,紀菲突然轉身對着屋內大聲吼了句:“魏琪,剛才打電話找你的男人叫XX,說是你男人,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不用看也能猜到魏琪現在是什麽臉色,紀菲小小得意的樣樣蹦蹦跳跳的下了樓。好吧,我是那個很不厚道的在旁邊加油添醋外加笑的很過分的人。
中午時分再次很敬業的接完不知是賤男幾號的第幾通電話的魏琪宣布了一件能讓人立馬從昏昏欲睡狀态清醒并振奮的消息:“各位女人,晚上我要去見個賤男,就不跟你們去吃飯了哈。”
天雷滾滾!從不見網友,從不見賤男,最有原則的某女竟然要去見人,這是什麽情況?
“小桃紅,那男的很帥咩?很有錢咩?一次充500話費咩?你竟然要去見賤男了!好恐怖的事,好激動好興奮!你們約在哪裏?吃啥子?要看電影不?接頭暗號是啥子?你晚上還回來不?需要我們解救你不?”
“紀菲,是小桃紅相親,又不是你,你興奮個鏟鏟!”唐琳很不給面子的敲了敲紀菲的頭。
紀菲不理會唐琳的笑斥,而是兩眼放光的湊向魏琪意味深長的道:“要不要我們幫你把關?”
魏琪揮舞着不具任何殺傷力的粉拳打過來,紀菲巧妙的躲了開去同時不忘繼續戲弄一番,魏琪停下來輕喘一下道:“那家夥剛好在學校旁邊辦點事就約我去吃個飯。我聲明一下哈,只是吃飯随便見一下,不是相親。再亂講就不理你們了。”
“喲喲,這還沒見就護短了。小桃紅,這是賤男幾號呢?”
“嗯……忘了,好像是賤男7號,也可能是8號。”
接座機最多的紀菲猛的一抽氣,聲音都大了幾分道:“哦,我曉得是哪個了,就是天天早中晚三個電話過來請安的那個老賤男!”
“就是他!”魏琪對這些男人從來不上心,就算是自己的朋友,她也不在乎被寝室的同學以難聽的稱呼叫來叫去。
雖然魏琪嘴上說不在乎,但我們看得出她心裏還是很興奮的,畢竟一個青春期的“老少女”,天天被一群男人以花言巧語包圍着卻沒有實質的物質性東西,她也會憧憬着甜美的愛情和鮮花,也會羨慕着像何婷婷那樣把戀愛當家常便飯……大三,談談戀愛,認識一些社會上的人,給自己找條後路也是對的。至少我也這麽想過,只是我不敢走出這一步罷了。
魏琪難得的到教室上次課,但一個下午的課都心不在焉的,不過她平時上課也從沒認真聽過,課程一結束她便匆匆回了寝室換衣服。全寝室除了何婷婷就沒人有化妝的習慣,于是她也只是塗了個睫毛膏,擦了點唇彩罷了,只是這睫毛跟之前一樣又短又不翹,嘴唇至多像是加了唇豬油。我們幾個的感覺是她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電話響起那一秒,這家夥是灰常雀躍的。
“淡定,低調,裝得冷酷點,別見到人一下就撲上去了。”李潔在魏琪出門前再一次将“革命”先輩們留下的光榮語錄及經驗傳授給她。
夏海棠在魏琪走後對着我們“傻傻”的笑了聲問道:“我晚上想去吃那家怪味面,你們呢?”
衆人倒地,唐琳實在受不了的回了句:“花花,這種時候你不要這麽跳躍行不行。”
最終結果便是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奔赴紅瓦寺那裏一條小巷裏的一家小小的不起眼的面館,此時正是學生用餐高峰,周邊各大院校的學生都慢慢彙集到了紅瓦寺各個小餐館,一時間吃飯這麽惬意的事便成了鬼子進村、難民入城。
“我等下還要吃碗炒土豆!”夏海棠在放下筷子的那一瞬間又再次宣布了她今晚的宵夜。(注:炒土豆不是天蠶土豆,但類似。這種是将土豆切塊後煮熟,再取适量放入拌菜盆裏用辣椒、孜然、碎丁狀蘿蔔幹、蔥等一起翻拌入味,巴掌大一碗炒土豆是1元錢,曾經在紅瓦寺一片賣的很火,有兩家店的味道之巴适,只是一般是在晚上8點以後才出來)
我二兩面下肚已經撐的有點淡淡的想吐的感覺了,唐琳和李潔二兩剛剛好,紀菲很能吃直接上的三兩面,唯一的就是花花,這家夥一定是吃之前就想好了。
“先逛一圈咯,反正土豆還沒出來。”我是真的有些飽了,得走走消化一下。
李潔一臉興奮的說:“正好,陪我去看條圍巾,我都去看了幾回了,就是兩條不曉得買哪條安逸,老板都把我認到了!”
雖說不是太情願,但在李潔那一張裝可憐的樣子下我們還是進了那家小飾品店,反正沒事幹嘛。紅瓦寺整條街的店鋪都是小小的,可能是路窄,周邊學校多,加上緊鄰九眼橋的原故,文具店和小飾品店以及一些餐館特別的多,價格适中,個別店還能跟老板再砍砍價。
李潔把兩條圍巾又來來去去翻看了十來遍,又讓我們幫着參謀,終于下定決心買了其中一條,出了飾品店,幾人都長長松了一口氣,此時天已幾乎全黑,路燈不知何時都亮了起來。
“欸欸欸,快看是小桃紅!”紀菲不經意間竟發現了斜對面的魏琪。
“看不清那個男的長啥樣的嘛!”唐琳伸長了脖子望望。
我翻了個白眼說:“拜托,天黑曲麻孔能看到個啥子。”
“哼哼,走,跟蹤!”紀菲眼一挑首先行動起來,花花一臉撿了金子樣的緊随而去。
跟蹤是件讓人從內髒到骨頭都很興奮的事,那種HIGH的感覺用言語無法表達,我們五人小心的“竄”到對面,然後裝出巧遇的樣子與魏琪來了個面對面。
“哎呀,小桃紅,好巧哦!欸……這位是……介紹一哈三!”唐琳不愧是八婆的典範,直接上前就是一句猛的。
魏琪許是真被吓到了,愣了至少兩秒沒反應,側頭看那個男的,他倒好直接面無表情的側了身看向一旁的小店裝不認識。這算什麽意思,我們可不是路人甲,而且,賤男同志,你這樣很沒禮貌哦。第一印象我們給了他大大的鴨蛋。而魏琪更是除了那裝樣子的假笑,什麽也沒說,我們幾個很不可思議的瞪着她。
無奈又尴尬的讓開路,魏琪與那賤男繼續向前走去,我們在原地狠狠批/鬥對方一番,也不在乎才走不遠的某人是否能聽見,最好是聽到了,要不是因為在大街上,更難聽的話我們都罵的出來。姑娘們互看一眼,同時嘴一咧邪笑起來,我們幾個是不打算放棄的,惹到女人的下場是很慘的,某人,就等着吧!何況剛才那一下我還沒看清那家夥長什麽樣呢。于是五人再次行動,非常拙劣的跟蹤着。
“哎呀,側過頭了,快躲!”我驚慌的拉着李潔沖進最近的店裏,也不理會店中衆人驚愕的眼神,然後另有兩人也動靜極大的奔跑而至。此時最恨的是紅瓦寺的樹木太少,慶幸的是店鋪夠多。
“有沒被發現?”李潔貓着身子小心的探出半個頭向外窺視。
“不曉得嘛,我看到你們跑我就跟到跑了!”唐琳輕拍拍胸口道。
“花花呢?”我這才發現五人少了一人。
紀菲眼瞪的大大的驚呼一聲道:“糟了,花花跑落了!”
“我在這兒!”正說着夏海棠就從旁邊的店中貓着身子偷偷溜了過來。“吓死我了,你們幾個突然就不見了。”
路人和店老板繼續以一種見鬼的眼神瞅着我們五人,我們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可笑,“噗”一聲幾人一同大笑起來,紀菲更是誇張到彎着腰笑到飙淚。
笑過後才想起還有要跟蹤的目标,我們即刻又回到正路上,在尋覓近50米距離後我們非常肯定的得出結果:人,跟丢了!
跟蹤,果斷是一門技術活!
☆、四、無語,小懷可樂
一群第一次跟蹤嚴重失敗的姑娘們并未因失敗而唉聲嘆氣萎靡不振,一路反倒是大聲說笑着回了寝室,正在交流本次跟蹤失敗的心得之時,魏琪童鞋回來了,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還是很開心的,沒有我們想象中的橫眉冷對怒發沖冠,雙手叉腰“指點江山”,于是我們幾個眼珠子一轉,猜測、估計、最後斷定那男人沒戲了。好吧,我們很不厚道,但一個女人跟一個賤男約會完回來很開心只有一種情況就是沒有下文,何況還是魏琪這種性格。你若問那要是成功了就不能開心嗎?錯,像這種約會成功回來的一定是有種嬌羞狀、做賊狀、不低調就定要高調的樣子。
“哎呀,以後少了一個人請安了!”果然她一副解脫的樣子躺到自己的床上,對于我們跟蹤之事那是只字未提。
“你不傷心呀!”我還是挺擔心室友的,萬一她只是表面堅強內心悲傷,那會不會出問題呢。
魏琪坐起身貌似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這人太摳,從來只打座機不打手機,也不充話費,又老又醜,請吃飯結果是吃三塊錢的炒飯……這種賤男不要讓我再見到,見一次罵他一次。”
我有些石化,原來我們幾個“太監”是白急了,別人小桃紅根本沒當回事。之後這名可憐的賤男筒子在我們601全寝室女性同胞的批/鬥中成為永恒的歷史。也許是他自己有自知之明,也可能是他也沒看上魏琪,總之從那以後也再沒接到過他打來的電話。不過這并不影響小桃紅的電話“生意”,兩個電話仍然長期處在忙碌狀态。
周五接到老媽打來的電話,我小吃驚了一下,畢竟晚上我就回家了,有什麽話還要浪費這幾毛錢的電話費,就算是親情號也有幾分錢吧。當然這不是重點,老媽在電話那邊很激動,感覺得到她一定樂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