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解蠱
雖然作為女漢子,某人覺得自己更應該被稱為女中豪傑,但實際上熟悉她品性的人一般都不會用任意兩者來形容她。——癡女、猥瑣女才是該人在別人腹诽中種常出現的名詞。
此時此刻,某個沒羞沒躁的人正盯着未婚夫的背脊,滿眼賊光。赫連宇無緣無故地打了個哆嗦,剛要回頭就被人從後頸按了回去。蓮華擦掉挂了老長的哈喇子,假惺惺地說道:“我先研究下內息的走向,正好藥還需一些時間才起效。”
赫連宇不疑有它,老老實實地呆着沒動。此時他衣飾全脫,赤條條地趴在床上、逃避現實地将腦袋埋在枕頭裏,用力得蓮華都怕他不能呼吸。
“你起碼露個鼻子吧。”不愧是草原上的霸主,赫連宇的身體是完美的倒三角,略黑卻健康的皮膚、結實的肌理,就連經年的舊疤和包裹的繃帶都無法削減他半分魅力。蓮華覺得自己的鼻血都要出來了,不得不說,比起長得清秀的娘炮,她更喜歡這種體格健壯的男人。
她一邊吸溜口水,鹹魚爪順着後頸也一路向下。可能是藥效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男人的皮膚滾燙無比,被略涼的指尖這麽不輕不重地碰觸,猛地哆嗦了一下、繃緊了全身。而那剛剛露出了個鼻尖的腦袋更是猛地紮了回去,估摸着在憋死之前是不會再出現了。
戳了戳隆起的一塊塊肌肉,少女深吸了口氣、将整個手掌附在上面。這一刻,赫連宇幾乎都要把枕頭扯爛了,但蓮華卻什麽也沒做。她安撫地吻了吻男人僵硬的發旋,将人扶了起來,赫連宇一開始還有些尴尬,見蓮華滿臉嚴肅,便抿着唇、垂下了眼睛。由于姿勢的改變,灌入藥物的位置立即出現了怪異的感覺,他緊張地夾緊雙腿看去看少女,見人似乎并未察覺,才暗暗松了口氣。
蓮華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若是平常她絕對會不惜餘力地調戲男人一番,但此時此刻她卻沒工夫琢磨這個,她一只手按着背心、另一只手扶住小腹,将自己的內息引進男人的體內。兩人所修功法不同,但好在她的內息溫和平緩不難煉化,因此赫連宇只覺得有什麽溫暖的東西至上而下,慢慢疏通自己的靜脈血氣、将裏頭的什麽包裹起來往小腹推送。
當通過肚臍的時候,赫連宇突地一震,渾身肌肉瞬間繃成了石頭,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額頭滴落下來,面色頓時褪成一片慘白。蓮華也一頭是汗,她将有些不穩的男人扶正一些,不動聲色地換了口氣,“忍一忍。”
就算蓮華不說赫連宇也會忍着,他哆嗦地咬着牙根、手下的軟毯被抓得稀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有刺着刀刃的似的物體在緩慢地下滑,像要将腸道攪爛那般、一寸寸地淩遲着脆弱的腸道。猩紅的鮮血從發白的嘴角流淌出來,明明都疼到這種地步,男人卻依舊堅持着一聲不吭。
蓮華有些心疼,卻抽不出空來替他擦掉,只能任那刺目的顏色順着赫連宇線條硬朗的下巴滑到身上。
“赫連宇,”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女在男人下腹的手掌微微施力,垂着眼低聲說道,“接下來有些難熬。”
赫連宇沒聽清,他緩了緩神剛想再問的時候,卻感到強烈數倍的疼痛。——與方才那種連綿緩慢的不同,是撕裂內髒那樣的疼痛。
“呃!”在最脆弱的時候承受這樣的痛苦,就連赫連宇也沒做好心裏準備,他痛哼一聲、因失去平衡而抓住蓮華胳膊的雙手爆出青筋。
蓮華扶着男人,又渡了兩股真氣。一股護住男人心脈,一股将守在丹田。她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是默默地拉過早就備好的恭桶将人扶着坐穩,而一直留在小腹的手掌則猛地用力。
“!”男人猛地瞪大眼睛,他早就不知自己抓的是什麽東西,只是強忍着靠那處卸力。那已經不是疼痛一詞可以形容的了,順着那勁道沖撞下來的似乎還有他的尊嚴和一直以來的堅持。
“……為了這個嗎?”蓮華任赫連宇抓着,畢竟是習武之人,哪怕受着這樣的力道也不至于真會傷得什麽,卻終不忍面對男人這般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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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操縱他,也要毀了他的一切嗎?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最清楚男人在堅韌的外皮下包着怎樣的柔軟,少女終于俯下身一下下地去吻男人的發頂。此時此刻,赫連宇再也忍不住發出痛吟,身上濕得幾乎讓人使不上勁,但蓮華還是穩穩地将人扶着、用再溫柔不過的聲音說道,“最後的那些有些困難,我來幫你……可好?”
赫連宇本能地搖頭,他大喘着氣,臉上糊了一片。然而那仿若世上最溫柔的聲音、最溫暖的氣息一直在耳邊蠱惑着,也許是無休止的疼痛也許是這樣的聲音,男人的頭腦漸漸變得一片空白……最終在又一陣疼痛中叫出聲音。
時間不夠了。
蓮華咬了咬牙,她将男人托起一些在他耳邊說了什麽。話音剛落,男人就像被人下了藥一般軟到在她的身上,少女将早就準備好的帕子塞在他的嘴裏,依舊用那種有些飄渺的聲音輕輕地說道:“來,靠在我身上。聽我的指示調整呼吸……接下來就交給我。”
“這麽做,那個人豈會饒過您?”
将赫連宇安置好,蓮華一出房門就被白姚堵了正好,令人意外的是,一直刻意不與自己走得太近的秦煥也在。
折騰了那麽久,就算彪悍的蓮華同學也撐不住了。她心下無奈,卻又無法擺脫面前的人,最終只得笑了笑,道:“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白姚一愣,眉頭皺得更緊了。
“您……”他頓了頓,“您知道自己的處境嗎?”
蓮華無所謂地攤開手,“我是速成的嘛,我知道。但不過是累得比別人快而已,這點小事還不至于難得到我。”
“是啊,當然難不倒您這個無所不能的神仙。”白姚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蓮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膛目結舌地道:“他被不好的東西上身了?”才這麽幾天那面癱的表情怎麽比以前一年中看到的還多?!
秦煥嘆了口氣,這是他此番來第一次和蓮華說話,不僅因為身份不符、更有別的原因。但現在卻也由不得他再退避了,只得将白姚早些讓他保管的東西交到對方手上。
“這是常融堂主讓屬下交給您的,并讓屬下告之主子、此藥蠻王不可服用。”
“也就是給我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蓮華笑着接過,“而且我現在與你們家殿君沒有婚約關系了,你不用叫我主子。”
秦煥畢恭畢敬地垂着頭,沒有答話。
雖然對這人避着自己這點很是奇怪,但想秦煥本是影随蓮華便也不再深究。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覺得不愧是莫虛殿訓練出來的、無論任何姿勢都能變成完美的雕像。
“他還說了什麽,蠻王這毒只排一次可是夠了?”
秦煥簡直有問必答,不問不答……
“常融堂主說了,蠻王此毒需,輔與藥物七次過後方才可解,但終只有第一次難熬一些。且這些時日只可服用參湯,待腸胃之中僅能排出湯藥才算好全。”
“原來如此,難怪他要給我這個。”蓮華歪了歪頭,将東西收到懷裏,“不過你告訴他,也就是這一次而已……或許說反倒是我沒能撐住,那人比他想得要堅韌得多。”
秦煥本分應是。
蓮華覺得有些搞不來這個人,于是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畢竟離夏國還不算遠,木爾達的夜晚并不算冷。少女仰着頭看着又高又遠的漫天繁星,一時間有些懷念那夜晚也灰蒙蒙的城市來。——并不是夏國,而是她在成為夏國公主之前,所居住的那個人造燈光亮得更勝星光的世界。
那個時候的她活得比現在單純,即便被卷入那些有的沒的的事件中,最終卻還是能堅持着自己、并目不斜視地走下去。
或許是沒有放在心尖上的人吧,她和那人就算關系再親密,終歸只是因為利害關系才走在一起,又太過了解對方。即便遇到困難會幫把手,也不會為其付盡全力,他們太過了解彼此,比起未婚夫妻,更像是可以将後背交付給對方的、可以信賴的搭檔。
如今,就算他們來到同一個地方,一個作為莫虛殿君、一個作為夏國公主,卻也依舊沒有變化。即便那場婚約,也不過随随便便的玩笑罷了。
就如前生一樣。
“既然我們都煩惱于這些麻煩,不如在一起吧。這樣你不用被男人騷擾,我也擺脫了女人們的追求,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扶了扶眼鏡,笑得那個自由不羁。
她記得那時自己也是随随便便地将資料往桌上一丢,想也不想地道:“那如果我們兩個中有誰心有所屬?”
“好聚好散。”男人笑得随意,“怎麽,你還想賴定我不成?”
“這是我的臺詞,”蓮華笑道,“如果你到五十歲還那麽凄慘,那我就勉為其難把你娶了好了。”
“別說得你好像吃虧了一樣,到時候你也是個老剩女了好吧!”男人不屑地挑了挑眉,揀了桌上的資料掃了一眼,“先去你的美國留學吧,如果看上個金毛獅王一定要拍個他的□□讓我瞧瞧啊!”
“想得美吧你,”蓮華抽走那張薄紙,滿不在乎地說:“趕緊準備吧你,別把活兒給攪黃了。”
一語成鑒。
倒了顆藥丢進嘴裏,蓮華撐着腦袋坐在院中的石座上,視線卻落在緊閉的房門上。
但卻終是不後悔的。
她眉眼柔和,或許就是為了遇到這個人才到這裏的吧。在他身邊、為他所用……無論裏頭藏着怎樣的陰謀。
……
…………
………………
救命,好肉麻!剛才一定是我腦洞打開的方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雖然只是純潔的解毒……但不知道成不成呢……
卡密啥嘛請饒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