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厚顏
某些人張口就來,可憐赫連瑜和蒼七無語了半天,實在搞不懂世上怎能有人這麽不要臉。什麽叫“那便跟我學吧”,赫連瑜堂堂一國皇太子,學文有太師,習武有太傅,再不濟還有少師和少傅在,什麽時候輪得到她一介女流?
最郁悶的是,偏偏人家有嚣張的本錢,赫連瑜沒說話,蒼七自然也不會表示什麽,三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瞅了半天,最終還是赫連瑜先敗下陣來。
“那便勞煩皇後娘娘了……”
“叫什麽皇後娘娘啊,聽着多生分啊。”別人都先退了一步,這人居然還要得寸進尺,可憐太子殿下奈何不得,卻又不願就這麽叫她母後,糾結了半天最後說道:“太傅?先生?”這還用上了疑問句式。
結果人家想也沒想就否決道:“我都是做皇後的人了,還去和大臣們搶官職,像話嗎?”
你也知道不像話啊!——赫連瑜在心中吶喊。
“要不叫姐姐吧,我們年紀也差不太多!”
這邊話還沒說完,赫連瑜就差點吐出血來,“這不好吧!輩分都亂了啊!”
蓮華想了想,覺得小孩說得很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頓時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撲在海灘上”的淡然憂傷。
“那你說,叫什麽好吧!”最後,還将爛攤子丢給了小自己快十歲的人。
赫連瑜被郁悶得差點心梗,索性自暴自棄地說道:“還是叫娘娘吧,和娘比就多一個字!”好好一前途無量的孩子,就這樣被玩壞了。
蓮華好像不怎麽滿意,但鑒于沒有更好的意見只好作罷。
三人就這麽回了帳營,接近的時候蒼七自然而然地退進陰影,蓮華一路輕功尋到赫連瑜自然沒有騎馬,此時與他同乘一騎、吓得剛巧瞅到的娜拓差點來個平地摔。
“你、你、你、你、你……”
“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你就成了結巴,莫不是中風了吧!”蓮華跳下馬,煞有介事地瞪大眼睛,“要不要傳禦醫看看?”
“誰、誰結巴了啊!你才結巴!你們全家都結巴!”娜拓氣得臉都綠了,指着蓮華罵出了句經典名言,卻不料對方滿臉悲痛地扶住額、默默地将頭轉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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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身後穿來的聲音讓娜拓愣住,她猛地閉上嘴巴,就見赫連宇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方才的亂罵一次又一次地在腦中回想,“你才結巴!你們全家都結巴?!”這可不是嗎?那個沒節操的女人已和蠻王結成連理,此般一罵、那擱老遠的夏帝也就算了,居然把自家皇帝也罵了進去!
想通了這一層,娜拓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就算赫連宇再怎麽疼她……終歸是個大不敬之罪,若要放在有心人眼裏,那可是非同一般的麻煩。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會這麽失态……
好在赫連宇孤身前來附近也沒外人,便也裝作什麽都沒聽見,早有人和他禀報過早晨之事,于是順勢掃向赫連瑜手上的箭。
“沒事兒的時候,我就來陪瑜兒玩玩可好?”娜拓才說錯了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赫連瑜見了自己老爸也頓時少了幾分太子的氣場、整個人都“少語害羞”了起來,這般蓮華只好自己出馬,禮畢之後對赫連宇笑道,“您也知道臣妾最近無趣得很,忍不住就想散會兒心。”
赫連宇默默看向說話的人,顯然不習慣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卻還是淡淡說道,“也好,近日太傅要前往烏關,你來便陪陪瑜兒倒也不錯。”
反倒是赫連瑜愣了愣,他倒不驚訝父皇同意會夏蓮華作陪,但太傅怎麽就突然要去烏關? “烏關?那十日後的……”他這麽想也脫口問了,卻在說到一半的時候愕然發現,自己居然和娜拓一樣居然沒管住嘴。
“‘天泉之禮’他無法到場,怎麽,害怕?”赫連宇這話說來只是想要關心下兒子,卻偏偏從那冷硬的語氣裏半點也表現不出來,赫連瑜聽見全身一凜、而蓮華則除了慘不忍睹一詞之外再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用形容的。
沒有辦法,她只好出來幫這傻爸爸打個圓場,誰叫她已為□□呢……
“天泉之禮?是那個成長禮嗎?”
赫連宇極快地看了她一眼,颔首說道,“對,瑜兒将滿十歲,我蠻族之人十歲長成,需舉行成長禮。而帝王之家則更加不同,十歲的皇子必須舉行‘天泉之禮’,與此同時,也只有順利完成了‘天泉之禮’的皇子,才有帝位的繼承權。”
“咦?”蓮花愣了愣,雖然前面是明知故問,卻沒聽過後面這一部分,“順利完成?那沒完成的話就算是皇子也沒有繼承權了?”
娜拓和赫連瑜心裏咯噔一聲。
赫連宇卻很鎮定,半點也不隐瞞地點了點頭,“是的,‘天泉之禮’是天神對繼承者的試煉,連試煉都無法通過的人,又如何能肩負支撐蠻國的大任?”
蓮華眨了眨眼,“試煉?也就是想要完成‘天泉之禮’是難一件事?”
赫連宇沒有直接回答,只道,“朕肩上的傷就是那時留下來的。”
蓮華想了想,回憶起那淺得已經不太看得清、面積卻頗大的疤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太傅原是要跟瑜兒一同前去?”
赫連宇道,“泉禮本身只能皇子自己前去,但送到聖林之外還是可以的,只是朕卻只能送出帳區。”
“那,我便也跟着湊下熱鬧吧?”
碧波微瀾,隐約可見岸邊綠樹映在湖裏,陽光從雲層均勻地灑落,照得枝葉都帶上了金黃。小小的男孩已長成少年,不僅身高大幅度竄了上去、就連容姿也硬朗了許多。他手上是削得光滑的木枝,此刻正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麻利地穿着不久前才抓來的活魚,火焰灼着幹木發出“噼啪”聲響,襯得少年那健康的膚色上顯得微紅。
在火堆的正上方,早已烤了一只野兔,此時兔肉已然金黃,那鮮美的味道漸漸散發開來,混在空氣中被風帶起,很快就惹得四處都是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唷,弄着呢?”輕快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少年轉過頭,就見白衣之人從林子裏走出來,他手上是鮮紅的野果,依舊是那最初見到的模樣。
少年點點頭,他接過野果,然後将烤好的野兔從架上拿下來開始片肉。最好的部分切得大小适宜、漂漂亮亮的,擺好裝盤、再将鮮果中的果汁均勻地擠在上面,理所當然地分給白衣之人。
然後,才是自己的。雖然瞧着不算明顯,卻比方才随意許多。
大概是被人侍候慣了,白衣之人順手接過、也不待還在折騰的少年,便不經不慢地吃了起來。他吃東西的樣子也十分優雅,好像盤裏的并非山裏打來随便烤烤的野兔,而是由宮殿中手藝最好的大廚所烹饪的珍席。
不過珍到是挺珍的,這也兔勉強也算是個山珍。
少年的成人禮不過七日而已,那幾天便和白衣之人一起度過。但要說破壞了規則倒是沒有,且不說白衣之人不算是人,但“不在任何人的幫助下生存七日”這點,卻切切實實。
因為,與其說當初那是一同度過,不如說是維爾伺候着對方度過。而時日變遷,少年變得高大俊朗,卻依舊不改當初的習慣,勤勤懇懇地替白衣之人打理一切瑣事,讓他徹底變成了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廢人。
如果這個廢人天天和維爾呆在一起卻沒被發現,那整一村子的人不是瞎子大概都是傻子。
好在白衣之人似乎并不想被人瞧見,除了時不時地會往外跑、三兩個月才回來一次之外,呆在山裏的時候也老老實實地回避人群。否則,少年還真不知道如何跟人解釋這人的來歷。
普通人?
那可不能随便進聖山。
神?
誰又能證實?別說需要聖女親自作證,最重要的是他們一族只信天上天下最偉大的神明——聖神納基那爾。
而這據說比那位還尊貴的存在,一個不好可要鬧出麻煩。
對此,維爾心裏和明鏡似的,自然也不會過問白衣人時有的外出是做什麽,他本分地服侍着這個人,而這個人無聊時也會對他的武藝指點一二,甚至教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兩人就這樣平穩地相處了許多年,少年以為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這麽看着我幹嘛?”雖然是一尊大神,而且有點兒懶惰,但白衣之人從不會擺什麽高高在上的架子,維爾覺得比族長或者神官大人都要好處。此時他已經吃完了盤中的東西,見本該立刻遞上烤魚的少年動也不動,便自顧自地将東西拿起,“我臉上開花了嗎?還是……時候到了?”
白衣之人故意繞了個彎子,維爾很給面子地沒反應過來,“什麽時候?”他本能地反問。
“當然是……那個時候啊~”白衣人故作矯情地扶着臉,頗有種鄰居大媽的味道,“你也到年紀了,成天守在山裏,一定很難耐吧~”
維爾愣了愣,傻乎乎地歪了歪頭。白衣之人見狀勾了嘴角,他微笑地湊到少年面前,饒有意味地勾起他的下巴,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少年的反射弧繞着世界轉了三圈,終于有回歸的跡象。他傻乎乎地看着白衣之人那美得毫無瑕疵的面容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幾乎碰到自己嘴唇的剎那猛地擡手用力一推。
只可惜,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由于某人站得實在太穩,這麽一推反倒是維爾自己摔了出去。可憐的少年跌了個大跟鬥,連滾帶爬地節節後退,更是無意識地用手捂着嘴,那麥色的皮膚紅得恨不得灼燒起來。
“你、你、你……!!!”
“嗯?我怎麽了?”白衣人坦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發現少年的反應有趣極了。覺得有趣就要再接再厲,白衣人發揚着自己的優點、悠悠然地将維爾拉起來,故意扶着他的腰柔聲說道,“要不要我來幫幫忙?”
少年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兩人的相處模式雖然一直是白衣人逗弄少年為主,但這般過線還是頭一遭,維爾哆哆嗦嗦地杵在那裏,全身僵硬得就像木頭。
許久許久,他終于在白衣人調笑的表情下憋出一句,“你你你……你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
白衣之人無語地覺得這問題好像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DEBUFF持續中……
我不會說我現在還在公司守着新版本更新T=T最近每天都快2點回家,今天更總覺得要回不去了的節奏……T0T
不過勉強地……還是這幾天斷斷續續碼的湊着……更起一章了
請……原諒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