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時伊挑了個下午,來到任禮元的住處。

兩個月前才挪進來的大包小包,又要被送回原址了。

雖然時間不長,可每個角落裏都像是充滿着生活印記似的。她總是能想到他們曾經在這些地方做過什麽。即使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設,可這會兒看着兩人的合影,眼淚還是止不住淌了出來。

畫面裏的他們,是多麽的幸福。她看着前頭,他看着她。溫柔寵溺。

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相框,撫摸他的臉,他的笑。她好想他,想那個那麽好的他。

這個月她有些精神恍惚,越到夜裏越睡不着覺。

那種他不在了的真實感,重重地襲在心裏頭,擊得她幾乎崩潰。想到以後的生命裏,有可能真的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之後,她總是忍不住哭濕枕頭。

那種失去他的真實感,越到夜裏,越是折磨得她厲害。

無數種可能會分開的理由,沒想到這種才是最難受的。

時伊整理着書架上的書,心裏默默嘆氣。

一本本的取下來,就跟當初一本本放上去的時候一樣。雖然知道現在這麽做顯得有些急迫,好像知道他一定不會想起來似的。但她确實沒辦法承擔這種風險。

難道他一天天想不起來,她就放任着自己的東西占領他的地界嗎?一個月兩個月可以,那如果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呢?

非要等到他開口,或是直接打包快遞給她的時候才甘心嗎?

他要是想起來了,無非是再搞一次搬家而已。反之,現在這麽做就是最好的打算。趁他還在父母家養傷的時候,乖乖打包走人,免得日後尴尬難堪。

她向來活得幹淨利索,沒道理這時候讓人嫌棄。

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房子裏打包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就幫着他整理了半天東西。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一切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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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禮元打開大門,一排的白色箱子映入眼簾。

他換了鞋進來,看見時伊抱着只箱子從屋子裏走出來。

兩人站着對視,時伊先回神,開口道:“我來拿東西。”

任禮元嗯了一聲,看着她抱着箱子走到門口。

離她一步遠,他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挺淡,也不難聞。他琢磨着說些什麽,眼神始終看着她。

她氣色看起來不錯,比起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淺藍色上衣配上白色褲子,長發也紮成了馬尾,瞧着挺精神。

他沒想到會碰見她。而且正巧跟他一樣,也是來拿東西的。

出院後他還是第一回來這房子,雖然來得時候有些心理準備,知道這裏頭的一切已經跟之前不同了,可當他進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震撼的。

顧不上這全然不同的裝修風格,眼前的這一排紙箱和面前的人已經叫他體會到不同了。他記憶裏頭那間看着冷清,住着也不怎麽舒服的單身公寓,這會兒早已經沒有絲毫蹤影了。

“你最近……好嗎?”時伊在箱子上做好說明,扣起馬克筆後問道。

任禮元點頭,低聲回答:“挺好。”

看着眼前的時伊,他想收回剛才的錯誤判斷。她的好氣色,其實是畫出來的。近距離看着她,還是能發現她泛紅的眼圈下頭都是黑青色的印記。

她瞧着挺平靜,但眉眼之間還是藏不住情緒。那種痛苦、溫柔、冷淡揉在一塊兒眼神,他這輩子只在她這兒見過。

“這房子設計的不錯。”他僵硬的轉了話題。前幾天從母親那兒知道這房子是時伊設計的。

時伊淡笑了一下,接着不再看他,俯身拿了個空紙箱後,說:“我趕時間。”

任禮元點頭,退後兩步讓出路給她。

看着她走進一個屋子之後,他也開始行動。

沿着動線觀察,這房子每一處都是新鮮的。他邊看,邊想着測試一下那套用熟悉場景刺激記憶的理論。可惜除了時伊待的那個屋子外,整個房子看完他的腦子也沒有任何反映。

暗自嘆氣後,任禮元走進書房去辦正事。

時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卧室這個地方是她最不想待的,這個空間內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她知道自己這會兒情緒不穩,下意識得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的一切。尤其是他。

她想念他,剛看見他的一瞬間,她幾乎下意識的就笑出來。像每次他開門回家的時候一樣,她總是笑着走近他,然後被他抱在懷裏。接着他們親吻,熱吻,做.愛。

剛才那一瞬間,她有了錯覺。要不是他頭上戴着頂陌生的帽子,眼神又太過冷清,她幾乎懷疑自己就要這麽飛奔過去抱住他了。

幸好她管住了自己,而且立刻清醒地意識到那個人不是她的他。

站到他旁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處于非常緊繃的狀态,只想快點拿完東西走人。她知道他在看自己,而且知道他是用那種帶着打量的目光看着。

她心裏不舒服,只能硬挺。

簡單的寒暄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再聽他說那種極度陌生的客套話,簡直刺耳。她只能趕緊逃離,躲到能躲的地方。

時伊甩甩頭,叫自己冷靜。

快速疊完衣服後,她站起來去放置。路過床頭櫃的時候,目光不由得被上頭的電子日歷牌給吸引住了。

她輕輕跪在地上,拿起日歷牌。

快速翻到上一頁,緊接着又翻了回來。代表着月事的紅心已經過去好久了,可她卻不記得身上來過。接着她又翻回上個月,心裏默默數着最後一次做那事的日子。

日子一個一個往回倒,等按到那天的時候,大大的‘排卵期’字樣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下個狗血是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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