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都十二煞
? 我管你什麽上官雲天上官土天，趕緊把那小丫鬟交給我們！不然，就是天王老子，老子們也照殺！”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來。
小花被這轟雷一樣的聲音吵醒，爬起來看到上官雲天不在車內，便把車簾子掀開，探出身去。
“喲，我道是什麽樣的美人呢，值得上官公子這麽護着，原來是這樣一個醜丫鬟哪！嘻嘻……”一個嬌翠的女聲，脆生生的說道，但那聲音讓人發寒。
小花不理，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車外的來人。
共六個人。
一個身材魁梧，貌黑面煞，臉上有粗粗的幾道疤，手持利斧，正面目猙獰的看着他們，剛剛那聲音大概就是他所發出，此為兇煞。
一個身形瘦小，賊眉鼠眼，手裏拿着一把奇特的短劍，劍冒寒光，此為鬼煞。
一位老者胡須發白，灰黑長袍，扶刀而立，正悠悠的捋着胡須，此為陰煞。
還有兩個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身材火辣，穿着大膽露骨，腰間纏着一只紅色長鞭，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們，那笑容充滿魅惑，此為羅煞；男的五官分明，一頭銀發，身形挺拔，手裏的長劍在風中發出“叮叮”的響聲，此為冷煞。
還剩一個是他們的領頭人，相貌普通，身材中等，手無兵器，看起來是最普通的一個，便是人煞。
此六人便是九都十二煞。九都十二煞實則六人，因其個個武功超凡、陰狠毒辣，合其六人之力更勝十二人之功，故稱十二煞。
“九都十二煞果然名不虛傳，以一敵二，在下真是開眼了！”上官雲天立在車前，寒光劍并未出鞘，淡淡的說道。
“上官雲天！”小花趕緊跑到上官雲天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立在他的身後，想了想，又拉起了他的衣袖。
小花這才注意到，這是一塊山崖邊的車道上，車道很寬，左邊是深不見底的山崖，右邊是廣闊無邊的樹林。車夫早已不知去向，看他們現在的氣勢，應該已經打過一架了，草地上有淩亂不堪的腳印。
“上官兄也不差啊，能接住我們六個人這麽多招的，還真沒幾個呢。”人煞笑呵呵的說道，語氣倒像是兩個好朋友在互相切磋。
“大哥，少跟他廢話，搶來了引玉石再說！”旁邊的兇煞粗聲粗氣的說道。
“上官兄，我勸你最好乖乖的交出引玉石，不然休怪我們兄妹六人不客氣！”人煞目光一凜，冷冷的說道。
“江湖傳說九都十二煞，向來行動自由，不受約束，也從不管朝廷之事。這引玉石本為朝廷所有，不知幾位為何對此感了興趣？”上官雲天仍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哼！我兄妹幾人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上官兄還是少插手的好。”人煞忽然兇狠了起來。
“不知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請得了幾位幫忙？”
“少羅嗦！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不交出人來，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着，那六人便一起攻了過來。
上官雲天轉身抱起小花，飛快的把她放到旁邊的大樹下：“你在此等着，不要過來！”
小花還沒開口，就看見上官雲天已經飛回原來的地方，與那幾人厮打起來。
上官雲天以一敵六，與那六人打的難解難分。那六人互相配合，互補長短，天衣無縫。兇煞蠻力無比，硬功其上。冷煞面無表情，招招致命。羅煞以柔克剛，血紅長鞭，如一條毒蛇，粘必斃命。陰煞陰狠毒辣，長刀所到之處，皆為所傷。人煞使用暗器，立在外圍，不時發射毒針。鬼煞靈巧快速，近身猛攻，劍劍所刺皆為要害。
此時，小花方見到上官雲天武功的厲害。只見他輕功飛躍，忽上忽下，寒光劍一出，劍光所到之處皆能斃命。七人厮打的難解難分，皆有所傷，上官雲天也漸漸地體力不支，看得小花心驚膽顫。
他現在是救我的命，可不能傷到啊！小花立在一旁，擔心的想。
此時，只見人煞冷冷退出，手臂一揚，幾根銀針便從袖裏飛出。
“爺，小心！”小花此時顧不得那麽多，便朝上官雲天大喊道。
上官雲天一個側身，躲過飛針。
人煞一聽，是旁邊的小花壞其好事，便冷冷的朝小花走來。
小花見此，趕緊慌張的跑到懸崖邊的大石塊下躲了起來。
上官雲天看見人煞奔着小花而去，便一劍劈開那五人的糾纏，也朝小花飛來。
此時，人煞已來到大石邊，大手一拎，想把小花抓起來。說時遲那時快，上官雲天也一劍朝人煞刺去，人煞猛一回頭，躲閃不及，便朝懸崖下倒去。
小花此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猛地向前一躍，鬼使神差的拉着了人煞的手腕。不管這是什麽樣的時代，但畢竟是人命啊！就是這種念頭使小花忘了剛剛那人是來取她性命的。
人煞被這一拉，整個人都愣了，死死地看着小花。
羅煞見此，一條血紅長鞭飛來，卷了人煞的腰身，一扯，人煞便飛身上來。小花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己收力不及，便“啊”的一身，被閃到了懸崖下，懸崖深不見底，雲霧缭繞，若是墜了下去，必将是死路一條！上官雲天也是為了防止有人途中截殺，才選走此路的。
所有的過程，不過兩三秒的時間。
上官雲天沒有思索，也飛身跳下懸崖，可惜此時哪裏還有小花的身影，剛跳下去，便被冷煞拉了手臂，拽了上來。
整個過程都太快了，快的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傻傻的立在了原地。
人煞忽然哭了起來，這哭聲是釋放，是悲憫，是愧疚，是發洩，是質問！
他一生殺人無數，雙手沾滿鮮血，身上背負了多少人的性命，背負了多少老人的眼淚、妻子的仇恨、孩子的恐懼！但他從未知覺！他殺人，是因為那些人該殺，也是因為他自己想殺。他以為自己死，也将死在敵人的劍下、仇人的刀中！這是宿命！人在江湖，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這就是江湖中人生下來的宿命！
而此時，小花的舉動，卻讓他疑惑了，真的是這樣嗎？難道這一切都值得嗎？
人煞的哭聲，也把其他的一些人拉了回來。
羅煞趕緊扶了人煞，坐到一旁，眉頭緊蹙。其他的幾個都傻了眼，面面相觑，這大哥怎麽說哭就哭了起來？
上官雲天已負了傷，嘴角在流血。他冷冷的立在那裏，眼裏有星光在閃耀，但也有痛苦在流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會這樣的心痛？痛的他不能呼吸，痛的他無法思考。他心裏也滿是愧疚、自責，如果他再出手快點、如果他身手再敏捷一些？也許就不會使她丢了性命了。為什麽蒼天這麽不公平？她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丫鬟，竟因為那些争權奪利、追求浮名的人，平白無故的丢了性命！
“大哥，你別哭了，有什麽事情你跟兄弟說，兄弟們定當誓死聽從！”陰煞摘了面具，露出那張被火燒傷了的半邊臉，憤憤的說道。
“就是大哥，你不要哭了，你說殺誰就殺誰，兄弟絕不含糊！”兇煞摸着光禿禿的腦殼說道。
人煞站了起來，止住哭聲，走到上官雲天的面前：“上官兄，此女恩情，在下此生無以回報！上官兄往後如有需要，我們兄妹六人定會以命相助！”
其他五人聽人煞如此說，也并不反駁。紛紛雙手一合，朗聲道：“大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誓死追随大哥！”
上官雲天并不言語，心裏的悲痛卻像火一樣的燃燒着，她真的死了嗎？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的難過？
許久，上官雲天才開口道：“我只想問一件事，幾位來中原武林，究竟是誰派你們的？”
人煞一行已經轉身，只冷冷的說了四個字：“翼王林瑾。”
便紛紛起身，飛進樹林中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