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就一起退出吧
? 風雨欲來前的沉悶，绫濑暮聽說，最近吹奏部的指揮老師要回來了，在帝光吹奏部獲得第二名的成績後。從心底來說，她很抗拒老師的歸來，畢竟帶着大家走上全國舞臺的是绫濑初。
一邊憂慮着，一邊進行着日常訓練。轉眼就快到放春假的時候了，春假過後就是二年級的學生了，三年級的前輩們已經不來參加社團活動了，一個個正忙着畢業的升學考試。
一周的合奏時間，下了課之後绫濑暮和黃濑涼太一同去到吹奏部的排練大廳。
“春假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一次吧。”绫濑暮提議，“全國大賽之後還沒好好慶祝呢！”
“好啊，踏青遠足！想想都覺得很棒呢！”黃濑涼太雙手插在校褲的口袋裏，一如既往地潇灑英俊。
“回去我跟哥哥……”話語在看見指揮臺上站着的中年大叔時停住，終于還是來了啊，吹奏部的指揮老師。
看見指揮臺上站着的男人，黃濑涼太雙眼微眯，輕聲說：“指揮老師？”
“恩，應該就是他了。”绫濑暮靜靜地看着他，他正低頭翻着指揮臺上放着的譜子，臺下的位置上已經有不少隊員已經拿好了樂器坐着，和平時歡快的氣氛不同，今天的大家很沉默。
“那小初怎麽辦？”黃濑涼太問，對于指揮老師的到來，顯然他和绫濑暮一樣，是不大希望的。
“不知道，不過最近應該就會說明白了吧。”绫濑暮瞥了一眼排練大廳裏，坐在打擊樂位置的绫濑初，他正垂眸研究手裏的鋼琴譜，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去到樂器房拿好樂器之後，坐到薩克斯組的位置上，左右看了看，薩克斯組已經只剩三個人了，香樁彩子和小澤野走了之後。
“各位同學，”指揮臺上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我就是帝光中學的指揮老師，吉澤雄輝。首先，恭喜大家在去年年底的全國管樂大賽中獲得第二名的好成績。”
說完率先鼓掌，臺下的隊員們看着他的動作，也跟着鼓掌。
“其實，我要感謝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擔任指揮一職的绫濑初同學，感謝你對帝光吹奏部的付出，謝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和付出。”吉澤雄輝看着排練廳的角落裏坐着的绫濑初，目光深邃銳利，“接下來，吹奏部将由我接手！希望大家保持熱情，一起為了以後的各種比賽好好訓練。”
手掌緊握成拳，绫濑暮深深皺起了眉頭，所有的榮譽最後都歸你所有，今後還要把绫濑初排除在外？
接下來指揮臺上的男人說了什麽绫濑暮完全沒有聽進去，只是想冷笑，她不知道以後由他接手的吹奏部會變成什麽樣，但是一個功利心太重的人是無法讓隊員感到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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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奏練習結束後，吉澤雄輝單獨把绫濑初留下，想要和他談談。
辦公室裏，吉澤雄輝給绫濑初倒了杯熱水，在他的對面坐下。
“謝謝，”绫濑初禮貌地點點頭，看着氤氲着水汽的熱茶，擡眼微笑說，“老師，想說什麽不妨直說吧。”
“恩？”吉澤雄輝微怔，绫濑初的直接讓他有些驚訝，輕輕笑了，這樣也好，不用兜圈子了，“绫濑同學，這一個學年你的表現确實很好，如果不是東京展演時表現失常，大概我會更早回來接手吹奏部。”
绫濑初垂眸不語，靜靜等他接着說下去。
“很感謝這一年來你在吹奏部的努力，你想要獎狀，榮譽我都可以替你向學校裏申請，”話說到這裏，吉澤雄輝頓了頓，觀察着绫濑初的神色，随後接着說，“但我希望你可以退出吹奏部，因為你的存在會讓我們都很尴尬，你能了解麽？”
在看到吹奏部的發展潛力後，吉澤雄輝立馬選擇回到吹奏部擔任指揮老師，但是經過接觸之後，他發現大家都比較信服這一年來帶着大家哭笑的绫濑初吧，顯而易見。所以，作為老師，不大能容忍這樣的情況。
“啊，了解。”绫濑初擡眼和他對視，吉澤雄輝的眼底幽深一片，他根本看不清他想的有多深，“退部這種事情，既然老師你這麽說了，那我會盡早遞交申請書的。”
“謝謝你能明白。”吉澤雄輝的面部肌肉終于松弛下來，露出淺淺的微笑，“獎勵這方面我會替你去學校裏申請。”
“不用了。”绫濑初搖了搖頭，他不需要，獎狀？他多得是。獎金？家裏不缺錢，何況受邀參加演出他賺了不少零花錢，不缺他這麽些收買人心的臭錢，“希望老師你能好好帶領大家走接下來的路。”
“當然。”吉澤雄輝滿臉的笑意，“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老師還有別的事情麽？如果沒有了那我就先走了，我的妹妹還在等我呢。”绫濑初放下手裏的一次性紙杯。
“就這些了，你可以回去了。”吉澤雄輝笑着點了點頭。
“恩，老師再見。”绫濑初挎好自己的書包，起身離開。
校門口，绫濑暮皺着眉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黃濑涼太站在他身邊，偶爾說兩句話逗绫濑暮，能看出她心情似乎不大好。
“哥哥。”看見朝校門這裏走來的绫濑初，绫濑暮喊了他一聲。
“啊，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绫濑初微微笑着，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并肩走在道路上，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冬天天總是黑的早些。
“那大叔說了什麽？”看绫濑暮皺着眉一臉想問又不開口的樣子，黃濑涼太先開口問。
“讓我退出吹奏部啊，”绫濑初聳了聳肩，望着天邊西垂的夕陽，“我的存在會讓我們都很尴尬。”
绫濑暮深深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啊，“我和你一起退出，如果指揮老師是這麽功利和小心眼的他，大概也待得不開心吧，那我和你一起退出好了。”
“你開心就好。”绫濑初笑了笑，他知道绫濑暮對于吹奏樂其實興趣不大，只是為了把黃濑涼太帶進她的世界才加入這樣的社團的吧，于他而言也是如此，加入吹奏部不過是為了完成她的願望，即使待着待着就對這裏有了感情。
“那你們都不待了，我也退出了！”黃濑涼太雙手抱在腦後，暑期集訓之後他也漸漸對吹奏部失去了興趣，留下完全是因為感情。他的技術水平已經遠超整個樂隊的水平了，平時合奏的曲子即使不練習也能輕松吹下來。
聽着他不鹹不淡的語氣，绫濑暮輕輕點了點頭，她也體會到了，黃濑涼太漸漸對吹奏部失去了興趣，即使沒有這次的變故，他也遲早會退出的吧。
“會後悔麽？”即使知道他已經失了興趣，還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
“當然沒有，薩克斯其實很有魅力啊！小绫濑和小初也是，是很棒的人呢！能認識你們真好。”最後一點夕陽緩緩消失在目光中，黃濑涼太望着遠遠的天空，唇角上揚。
“我也是這麽想的，能認識你真好。”绫濑初輕聲說。
“能認識你……真好”绫濑暮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微微笑着，能和他相識就好吧，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春假一起去痛痛快快地玩一次吧！”黃濑涼太的語氣突然有些快活起來。
“就我們三個麽？還有誰麽？”绫濑暮轉臉看着黃濑涼太，心裏想着，不會是一大波人的遠足吧。
“當然，不然還叫上誰呢！”黃濑涼太撓了撓額角，“小绫濑你是覺得只有我們不夠熱鬧麽？”
“不不不，當然不！”绫濑暮心滿意足地笑了，在聽到沒有別人，沒有川島月子的時候，心情愉悅了不少，随後立馬轉移話題，“你們之後還想要加入什麽社團麽？”
“不知道…”黃濑涼太擡眼望着暗下來的天空，“又回到最初的狀态了，什麽都能輕易地做的很好，所以對什麽都沒了興趣。下學期就試試足球好了。”
“恩…”绫濑暮悶悶地點點頭，果然薩克斯還是沒有完全讓他沸騰起啊，或許沸騰過，但是還是太容易就做到很好所以失了興趣，“哥哥還會參加什麽社團麽？”
“不了，我沒什麽興趣。”绫濑初搖了搖頭，他對社團活動一向興趣不大，“我得專心練我的鋼琴了。”
“我應該也不會加入什麽社團了，”绫濑暮想了想自己已經安排的滿滿的生活，不大想再讓它更加豐富多彩一些，怕自己過勞累死，“你們會忘了這段時光麽？”
“當然不會…帝光的一年級裏最珍貴的回憶。”黃濑涼太輕聲答。
“不會啊！人生難得的經歷！”绫濑初挑眉笑道，難得得作為倒追計劃裏重要的部分。
绫濑暮輕笑，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
漸暗的天色，稀疏的星辰，那天的流星啊，我想你還是沒有聽見我的願望吧，所以黃濑涼太離開我的世界的這一天來的這麽快。還好我已經想清楚，感情這事兒不能強求，還好我們還在帝光中學，在一個班，還好我還深深喜歡着他，未來可以一直一直跟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