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肖燃其實挺粘肖勁的,媽媽不在,他一個獨身多金的男人難免會被別的女人惦記,雖然她知道肖勁對除了媽媽以外的女人是何種态度,但還是擔心。她跟宋泾修一直待到需回校注冊的那天,宋泾修開學後就是研三,他畢業論文已經趕完,跟導師商量好除非有事會回校,其餘時間在外實習,而肖燃還是條大學狗。
回C市那天下了雨,兩個人下了飛機,宋泾修先送肖燃回校。由于天氣糟糕,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出租車司機避開交通擁堵的道路、繞上了高架,兜兜轉轉才将二人送到。
下車以後,宋泾修一手為她撐着傘,一手拖着她銀白色的行李箱。
兩個人走到校門口,忽然聽到有人喊宋泾修的名字,遂停下來一起看過去。白芷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二人,她今天穿了條白色長裙,手上撐着一把淺藍色的雨傘,整個人氣質清純、遺世獨立的模樣。
見二人沒有走過來的意思,白芷只好走向他們。
“我等你很久了。”白芷仰着頭說,眼睛緊盯着宋泾修一人。
肖燃去看身邊人臉上的表情,宋泾修也恰好望過來,他想牽住肖燃的手,卻發現此時此刻兩只手都被占用,于是轉過頭對白芷道,“找我什麽事?”
白芷的長裙被過往車輛濺起的雨水打濕了,顯得有些可憐。她上回領教了宋泾修的絕情,知道他不會再答應跟她單獨在一起談話,于是看向肖燃,她眼神中姿态放得很低,沒有任何侵犯之意,“肖燃,我能跟他單獨談一談嗎?就占用他五分鐘的時間,好嗎?”
白芷現在的樣子令她聯想到在風雨中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她心裏雖然為她可惜難過,但如今宋泾修是她的男朋友,白芷再三過來糾纏,令肖燃沒什麽好感跟耐心,她不願做決定,于是道,“你問我也沒用,有什麽事情該問他的意思啊,畢竟你想見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似乎沒料到肖燃會這麽直白跟決絕,白芷的臉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她從小到大習慣了衆星捧月的感覺,可她唯一想得到的人心裏卻一直是別人,她想不通肖燃到底比她好在哪裏,勝在年紀小、無城府?她不甘心就這樣被人比下去。
白芷扯出一絲笑容,依舊是溫溫柔柔的語氣,“那泾修你的意思呢?”
“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當着肖燃的面說清楚。”宋泾修一臉肅容,傘又往肖燃那邊傾斜了些,自己的肩膀很快被打濕了。
白芷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是她想要的結果,只好妥協,“現在雨勢不小,我們到lemons坐一坐吧,我們三個。”
Lemons就在旁邊不到五十米的位置,白芷走在前面,肖燃跟宋泾修緊跟其後。白芷挑了靠裏的位置,心裏才更有底氣跟安全感。宋泾修令肖燃坐在裏面,他緊挨着她坐了下來。服務生過來問三個人要喝點什麽,宋泾修說:“給她來一杯檸檬水,常溫就好,我要一杯白水,”他語氣客氣地問白芷,“你要喝什麽?”
白芷對服務生道,“西瓜汁吧。”
服務生走後,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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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尴尬,白芷開口道,“你們出去玩,今天才回來嗎?”宋泾修在朋友圈發了肖燃在海邊的照片,附了定位,她看到了。
宋泾修“嗯”了一字,“去肖燃家待了幾天回來的。”
白芷心口一疼,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猶不自覺,他們結伴旅游,一定是住在一起同床共枕的,再想到他們倆已經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可,心裏就更不是滋味。她曾跟父親說過這事,他後來有意無意問過宋征的意思,宋征說宋泾修喜歡誰、娶誰回家都是他的自由,只要他開心幸福。她聲音低下來,“看來你們這趟出去玩得挺開心的,我好羨慕。”
她遲遲不說重點,宋泾修只好再次問道,“你找我究竟有什麽事?”他擡手看了眼腕表,“肖燃一會要上交學生證注冊,我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談。”
“你這麽不想跟我說話啊?有肖燃在,難道你還需要避嫌嗎?”白芷依舊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擱在腿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肖燃看着她,忽然覺得她表情管理得這麽出色其實挺可怕的,如果換了是她,她早就撕破臉皮了吧。
這時三杯飲料呈上來,宋泾修在服務生離開前的空檔整理好了思緒,服務生一離開,他立刻說:“白芷,我以為上回我跟你見面的時候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清楚,我心裏從始至終就只有肖燃一個人,之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如果我之前對你的态度讓你有所誤解,那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一開始就明确告訴你我早已心有所屬,耽誤你這麽多年的感情跟付出,我向你道歉。你日後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刻,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但除了這個,我為你做不了別的什麽。”
白芷的笑容有些苦澀,“可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啊,你在別人身邊,我還要別的有什麽用呢?”盡管多年前她就知道他的心思在誰身上,可她還是不甘心,為什麽其他人能得到自己所愛的人,他能得到,肖燃也能得到,而她卻不能?她不覺得自己抱着拆散他們的想法有任何錯。因為宋泾修只有一個。
肖燃望着白芷,心底很複雜。換作是她,不管再喜歡、喜歡再多年,如果對方心裏不是她、身邊也是另一個人,她一定不會當着他心上人的面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她開始覺得白芷可憐,但換位思考後對她的憐憫并無法蓋過她對白芷所作所為的不敢茍同。喜歡一個人就要想方設法得到他嗎?哪怕他身邊已經有人陪伴?
宋泾修握着肖燃的手緊了緊,帶着安撫的意味。肖燃看了他一眼,聽到他說:“白芷,你知道肖燃她曾經有一個前男友嗎?”
他沒等白芷回應便道,“自己因為珍視而不敢随意說出口的感情忽然被判死刑,我那時候跟你是相似的心情,看到她跟另一個男生僅是牽手、擁抱就足夠令我難受,可我甚至不能在那樣的時候告訴她我對她的感情,怕造成她的負擔、令她為難。那段日子我活在極大的不平衡裏,為什麽我跟她多年感情竟然比不過她跟別人的三年兩載?我對她的好難道她一直感覺不到?可後來我想通了,感情無法用時間長短、是否門當戶對來判斷對錯深淺。我得不到也怪不了別人,要怪就只能怪我沒有早點對她講、才讓別人有機可趁,我沒資格去幹涉她的選擇、阻礙她的幸福。不過好在,她後來跟對方分開,我才有了機會。”
第一次聽他講這些,肖燃心裏唯有抱歉跟心疼,在跟他在一起之前她真的不知道他的感情,也沒想過将來有一天會走到他身邊去,陪他面對風雨。
白芷微微笑着,說出來的話已經難免諷刺,“那不一樣的,你跟她在一起了,現在說什麽都可以。可我遠比你痛苦百倍,那是你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的。”
她說着推開面前的飲料,撐着桌沿站起身,眼睛裏是孤注一擲地堅決,“上回你領她來給我們見面,我說過祝福你們的話,現在我決定收回,我恐怕永遠都無法真心祝福你們,哪怕你們以後結婚了,我也只會希望你們早點分離,最好永遠得不到幸福眷顧。”
她的話接近惡毒,宋泾修眉頭緊鎖,仿佛在看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就連曾經将她當作姐姐尊敬的肖燃也是一樣的眼神。他們這樣如出一轍的眼神比言語更能讓她心髒刺痛,她提上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走後,宋泾修将肖燃按到自己懷裏。
“對不起,讓你聽到這些。”他嗓音低沉,顯然在擔心她情緒受到影響。
肖燃搖頭,握着他的手晃了晃,“沒關系的,我們不缺她一個人的祝福。而且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努力,不是誰說說有會有所改變,我相信你,也信我自己。”
“嗯。”他稍稍放下心來,拿過桌上的檸檬水遞給她。
肖燃回寝室以後,劉佳佳第一時間“質問”她白子陸會過來是不是她的主意。“誰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裏想來,想跟你道歉、和好,不就夠了嗎?”肖燃問她兩個人和好沒有。
劉佳佳清了清嗓子,“和好是和好了,但以後怎樣看他表現咯。”
肖燃忍不住為白子陸說好話,“佳佳,小白可能對待感情上的問題雙商低了些,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跟你走下去的,你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到吧?”
劉佳佳別過頭去,言不由衷,“誰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肖燃及時轉移話題,将行李箱拉開,拿了好幾包A市的特産扔給她,“呶,給你帶的好吃的。”
劉佳佳接過東西,眉開眼笑。
開學沒幾天後組織了班會,主要是同學之間互相打分,為評獎學金作參考。每個人要對班級裏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打分,肖燃除了給幾個從來不上課的人打了90,其餘的人都是95分。
事後,劉佳佳偷偷告訴她,翁晨只給她打了75分。
肖燃不覺得意外,喝着水問她,“現在獎學金都定下來了嗎?”
劉佳佳說:“都評好了,”她沒說結果,而是緊接着剛剛的話道,“我看她給你打那麽低的分,而其他人給你的評價都蠻高的,就跟幾個班委商量了一下,她的那份作廢。”
“噗,”肖燃一愣笑了出來,晃了晃劉佳佳的手,“謝謝,你太好了。”
劉佳佳倚着她的床看着她,“你不想知道你是幾等獎學金嗎?”
“幾等?”
劉佳佳故意賣關子,“你猜。”
“我猜不到,你告訴我呗。”
“一等獎學金啊寶貝兒,”劉佳佳說:“八千塊!我不管,你得請我們吃大餐。”
肖燃立刻說:“吃吃吃,你們想吃什麽吃什麽,怎麽貴怎麽來。”
她轉頭将這一好消息告訴宋泾修,他在電話裏笑聲尤其悅耳,“嗯,我家肖燃當然厲害。”被他這麽一講,她頓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踢了踢面前的牆壁道,“我周末請你吃飯啊,吃好吃的。”
他一本正經,“那我要好好想想去吃什麽了。”
“不着急,你慢慢想,”肖燃想起什麽,“對了,我們又有采訪作業,要求采訪某行業的成功人士,我爸不在近處,我能不能采訪宋征叔叔啊?”
“怎麽不可以?”宋泾修笑了笑道,“二叔應該很樂意接受采訪。問題都準備好了?”
“還沒,不過周末之前可以搞定。”
宋泾修看了眼時間,叮囑她早點休息,肖燃說好,道了聲晚安,遲遲沒聽到他回應的那句晚安,肖燃安靜等着,有細微的電流聲夾雜着他的呼吸傳進耳朵,她以為通話要到此為止,卻忽然聽到他輕聲喊她的名字,“肖燃。”
低沉性感的尾音讓她心弦一顫,她“嗯”了聲。
那頭的人笑了笑,緩緩地說:“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_(:з」∠)_×2
大聲告訴我狗糧好吃麽,吃膩了嗎,想換口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