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三十三話)
? 到了傍晚,演唱會的氣氛終于被烘托了起來,顧芗為了躲着安亦銘,好吧,其實沒必要躲他,下午的時候他自己走的還挺幹脆的,一時半會應該想不起來找她麻煩,不過顧芗卻還是不想見他,所以她躲在白飛飛身邊幫忙,活很碎,燙衣服,搬道具,遞化妝品,再讓人确定一遍音效,不知不覺間一整個下午已經過去。
臨着上臺前,白飛飛拉着她的手:“我給你留了好座位,待會兒到了臺上你千萬記得給我遞水,不然又要啞三天。”
顧芗無語,她已經重複了八百遍了好嗎?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去。”
一直到白飛飛離開去上臺,顧芗才問她的助理:“你們到底為什麽不給她水喝啊?”
那助理左看右看,看到沒人了才瞧瞧說:“跟你說了你可不能說出去,飛飛她尿頻尿急,消化得快,喝了水沒一個小時就要去廁所,喝得多了,一二十分鐘間隔就要再去,咱們這是開演唱會,她怎麽能老去廁所呢,不過我們也不是不給她喝,是給她喝得少,她太誇張了。”
顧芗感慨,看着風風光光的,沒想到每一行後面都是各種辛酸淚啊,那助理看顧芗一臉無語,趕緊道:“其實吧,這樣也有好處,飛飛唱歌好聽,長得好看,胸也大,打拼幾年找個富商嫁了就好了,女明星都這樣。”說着還看了看顧芗的胸:“你得買個聚胸的內衣,有了事業線,才能有事業,這年頭嫁老公也是一種事業的選擇啊。”
聽了這話顧芗有些不服氣:“誰說我沒胸?你看你看。”說着就捧着自己的胸要給那助理看,一心想要證明自己也算是胸大的人。
再然後,顧芗就聽到那助理的聲音:“安總,您怎麽過來了。”
顧芗的腦子就像是炸開了,安總?安亦銘?怎麽到了哪裏都有他?而且此刻說着胸,再說着安亦銘,她就不得不想起兩個人視頻之後安亦銘發來的那兩個字。
挺、大。
中間還帶了個頓號。
你們說他這是幾個意思啊?
此刻的顧芗真是有火發不出,下午的時候已經朝着他發過火了,這會兒因為別的事情遷怒他顯然不太好,于是顧芗就這麽背着他,權當不知道他在。
安亦銘又開口了:“顧芗,過來。”
你讓我去我就去啊?我偏偏不去,這麽想着,顧芗故意往反方向走去,然後便聽到安亦銘說:“小宇的電話你要不要聽?”
顧芗的臉色黑了一下,早說嘛!
兩人一路到了VIP席位,果然如白飛飛所說的那樣,是個絕好的位置,離白飛飛只有幾米的距離,想要上去踹她一腳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飛飛的開場詞說完之後很快唱了第一首歌:《很久以後》,顧芗沒想到她第一首歌會唱這首歌,着實愣了一下,因為歌單上并不是這麽寫的。
白飛飛的聲音很好聽,很多人說她是天籁之音,雖然和她這個人搭不上關系,但是聲音真的空靈飄渺,其中又富有感情。
她和林縛一起聽的第一首歌就是這首歌,兩個人還曾經約好一定要一起看一場白飛飛的演唱會,只是林縛出國之前沒有機會,現在,更沒有機會。
很久以後海和天還在一起,很久以後魚和水還在一起,草長莺飛,花藤小築,我只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顧芗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和林縛到底是怎麽了,她可能有些不願意太早結婚,可是他怎麽能轉眼就和別人結婚了呢?
而且他和顧莎,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從他們每天頻繁的打電話通郵件互相輕松衷腸的時候就開始了嗎?還是從電話和郵件日漸稀少之後呢?是因為異國太孤苦寂寞?還是忍受不了誘惑?
一雙溫暖的大手捧過顧芗的臉,細細的替她擦掉淚珠,在她耳邊低語:“哭吧,允許你最後一次為其他男人哭,你和別人留下的痕跡,從今以後我都會為你抹掉,讓你以後想起來只有微笑,再也不會有眼淚。”
顧芗倒在安亦銘懷裏,這種細細的哭,和下午的時候受了委屈的哭還不一樣,只是哭,沒有任何聲音,不眨眼,只流淚,只看一眼,安亦銘就覺得心疼。
這是顧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願意依靠安亦銘的懷抱,不是耍賤利用,而是真正依賴一個男人,安亦銘說本來就不想和自己當幹爹親閨女,那他現在呢?
顧芗不想去想。
安亦銘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都忘記了反抗。
到了中場,白飛飛終于忍不住來要水了,因為被允許喝的份額已經被她喝完了,到了兩個人面前,白飛飛關掉麥克風第一句話就是:“顧芗!說好的幹爹是我的呢?!”
顧芗下意識的就要去抽出自己的手,結果卻被安亦銘握的更緊了,于是她只能用別別扭扭的姿勢給白飛飛遞水:“是他拉着我不放,這事兒可怪不得我。”
白飛飛指着安亦銘的手:“你快放開快放……”然後剩下的話被安亦銘的眼神給逼了回去,只能默默的繼續回舞臺上唱唱唱。
臺下有些黑,顧芗在白飛飛離開之後就一直嘗試着奪回自己的手都無果,于是斜着眼看安亦銘道:“你放手。”
讓她意外的是安亦銘竟然二話不說便松開了,于是顧芗又尴尬了,自己剛才那麽兇幹什麽啊?活似安亦銘強了自己似得,于是她趕緊換了一個話題:“天這麽黑,你帶着墨鏡做什麽?”
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奇了一整路了。
然後安亦銘就摘下了墨鏡,暗光照在他的眸子裏,看起來星星點點,顧芗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有這麽好看,更好看的是,他的臉上從眼角到臉頰有一道清晰的抓痕,至于這個抓痕是怎麽來的呢?顧芗此刻不想讨論這個問題,所以她扶了扶安亦銘的墨鏡,重新幫他帶好,然後說:“其實你帶墨鏡還挺帥的,繼續帶,不會有人當你是傻逼的。”
安亦銘對于這種評價并不生氣,看到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倒是給顧芗提了一個意見:“你下次要抓人的話記得抓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顧芗臉紅了紅:“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不想看到。”
安亦銘沒有說話,顧芗自然而然的根據這句話聯想了許多,而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不排斥?這不大科學啊!
得趕緊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裏趕出去,于是顧芗換了一個話題:“安亦銘,你真的不喜歡白飛飛這樣的?”她可是宅男女神,怎麽會有男人不喜歡她呢?
安亦銘扭頭看了她半天,然後說:“顧芗,你別做無用功了,我最多接受你這種蠢的程度,比你更蠢的我沒興趣。”
顧芗嘴角抽了抽:“所以我就說你這個人追女孩子不能開口,一開口就能把人吓跑,說真的,你真的沒有和別人談過戀愛?我不信你之前說的。”
“談過。”安亦銘丢出兩個字。
顧芗愣了愣,又愣了愣,然後說:“你騙我?”不是說只喜歡她,只親過她嗎?騙子!
“沒有騙你,大學時候有個女孩子和你長得很像,說話颠三倒四的,來跟我告白,我就答應了。”安亦銘說起往事的時候聲音平穩,根本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仿佛是在講故事,沒有任何感情在其中。
和她很像?安亦銘到底是有多喜歡她啊?
“然後呢?”
“然後就在一起了,一起吃飯逛街,送禮物給她,和其他人談戀愛差不多。”
“那為什麽沒有在一起?”
這個問題讓安亦銘停頓了許久,直到顧芗想再問的時候,他才開口:“有一天我去你家裏,林縛惹你生氣,你哭得很傷心,我想安慰你,你卻拿書本丢我。”他停在了這裏沒有說下去。
顧芗隐約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她甚至已經不記得當時是為了什麽和林縛吵架,卻記得吵得很厲害,搖搖頭,顧芗不想再回憶過去的事情,她問安亦銘:“就算我拿書本丢你,也和你們沒在一起沒關系啊?”
安亦銘揉了揉她的頭發:“那時候你發脾氣,瞪着眼看着我,就跟鬥鵝似得,勁頭十足,和別人一點都不一樣,是所有人都替代不了的。”
換而言之,那個因為像她而當上安亦銘女友的女孩子,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他安亦銘,還不屑于找一個替身。
這是尊重顧芗,也是尊重自己。
顧芗生氣了,又生氣了。
所以說永遠都不要和安亦銘交流太深入,這樣就不會再生氣。
許久之後,安亦銘握住顧芗的手:“別氣了,以後我不說你是呆鵝了。”
顧芗瞥了他一眼,不滿意,反正不是呆鵝就是鬥鵝,總之她在他心裏就是一只傻鵝,她這麽美,才不想當一只傻兮兮的鵝。
不知道這天的演唱會到底和安亦銘有沒有關系,總之白飛飛在唱了《很久以後》之後便再也沒有唱過悲傷的曲子,整個演唱會都是輕快的基調,而且最後以一曲《愛你》結尾,正好和第一首歌遙相呼應。
唱完《愛你》之後,整個演唱會的氣氛到達了□□,觀衆的掌聲已經不受控制,白飛飛足足謝了三次幕,唱了三首《愛你》,甚至有很多人當場哭了出來,如果不是謝幕之後現場的十幾個大屏幕上顯示的都是駐安的廣告,原本的疑惑只是疑惑,可現在她完全确定了。
和歌單完全不一樣的曲目,歌迷身上印着的《愛你》字樣的T恤,屏幕上播放着的循環《愛你》歌曲,顧芗回頭去看安亦銘,安亦銘正看着她,眸子有些許溫柔,甚至連他那平時冷硬的臉上都莫名看起來柔和了許多,顧芗堪堪開口:“你……”
“記住了嗎?以後白飛飛的演唱會只有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