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熊出沒
? 等了一會兒,方子言只好先開口:“你不需要向我說點什麽嗎?”
他擡眸望着他并未打算開口。
方子言搖頭的幅度變大,嘆氣的聲音變高。
“夠了!”司馬紹懶懶地說:“又沒落枕,作何一臉痛苦?”
方子言的臉抽一下,他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他會不知道,還是他壓根就沒把剛才的事當成一回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司馬紹截住話頭:“今天的事和面子問題無關,第一我不認為鈴铛未來的伴侶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第二,我一向沒有讓無關緊要的人跟在我身後的習慣。”
這下方子言徹底僵硬石化掉,還真謝謝他認為自己不是無關緊的人。
人常說他方子言在業內是最高傲,可他那張臉是為世人準備的。現在才知道司馬紹這張臉只有在看向宋青葵時才以溫柔斂高傲。
“你來了?”何重眼神迷離,看到方子言微微笑了一下。
看到吧臺上散落的空酒瓶,方子言點了杯威士忌坐下奪過何重手中的酒杯遞給他一杯冰水。
何重握着玻璃杯發呆,過了一會兒,他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
方子言微愣:“當然記得,那時我還在美國讀書,疼我的大哥遭遇車禍,我被逼着繼承家業。只好一個人在酒吧借酒消愁,付賬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翼而飛,酒保打算先将我揍一頓然後送到警局。後來你從旁邊經過,替我付了帳。”
“我看你的時候你的眼睛在說救我。”
“哪裏是在說什麽救我,明顯是瞪着你不讓你多管閑事。”
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後來我們就在這個酒吧再次相遇,順理成章成了好朋友。”
何重微笑:“那時的你已經接管雜志社,有空的時候還是會拿起畫筆。”
“總歸是沾染了世俗,畫筆也回不到最初的清淨。”他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暫時用酒精壓制回憶帶來的苦悶。
何重盯着他看:“何必難為自己,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你現在不是生活的挺好。”
方子言輕笑:“小時候以為自己想做什麽只要努力長大後就可以做什麽,但長大後才知道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後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說,感情。”
“你在勸我放棄?”
“你和她認識了這麽久都沒有在一起,她眼看着你接受婚約,還要看着你訂婚,她在你的心中有那麽重要嗎還是你顧及旁人超過了對她的愛?”
“那麽你呢,又是為什麽?”
“我是因為司少才簽下的宋青葵。她很好,但你知道我只用最有靈魂的畫師,司少是,而她不是。”
三秒後的沉寂,方子言再次開口:“我只能告訴你他是個很強勁的對手,也要順便提醒你一句,你和杜若的訂婚典禮是在月底。”
玻璃杯上的涼氣透過指尖一下滲進心裏,何重猛然清醒了幾分。
“今兒錢包帶了嗎?”方子言走了幾步回頭問。
何重點點頭。
“好好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麽?”
方子言把西裝外套搭到肩上頭兩三步走出酒吧。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硬幣,正面司馬紹,反面何重,正準備抛呢,一只輕松熊一頭紮進他懷裏,硬幣從手中飛出,沿着地面滑行了幾米不偏不倚滾進下水道裏。
方子言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看到一只體型碩大的熊,忍不住吐糟:“本來身子就笨還跑那麽快。”
“對不起,對不起。”輕松熊連忙鞠躬道歉。誰知熊頭太重,腳下不穩,一頭向地上紮去。方子言連忙扶她,兩人齊齊摔倒在地,再一次被當成肉墊的感覺其實很無奈。
熊又要道歉,方子言連連揮手表示不用。
“真不應該扶你,穿成這樣摔到地上也不會覺得有一點疼。”方子言上下打量着她那一身布偶裝扮,突然很想看看裏面的人長什麽樣。
熊摸索着半天從口袋裏找出一個硬幣:“喏,這是賠你的,收下吧。”
她的聲音聽着軟綿綿甜絲絲的,方子言在心中評價。
望着熊掌裏的五角硬幣,方子言笑了笑:“我掉的可是一元硬幣。”他承認他對裏面的人産生了興趣。
熊歪頭看了一會兒,低着頭繼續在口袋裏掏啊掏,借着這個當機方子言伸手摘下她的頭套。散落的頭發下一張通紅挂着細微汗珠的小臉,睜大的雙眼看着方子言掩飾不住的驚訝。過了一會兒,她撅着嘴,臉因生氣染上天邊的彩霞色。
她搶回頭套:“你想幹什麽?”
“我擔心這個太重你又摔倒,然後又連累我。”
“這……這……呵呵…也是。”她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我不是故意的。”她拉起方子言的手把硬幣放到他手心:“實在是沒有了,你先收下,餘下的先欠着。”
方子言托腮沉思,一會兒為難地道:“這個硬幣對我來說有很大的意義,是我過世的媽媽留給我的,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用這個硬幣抛出今天誰洗碗明天吃什麽,周末去哪裏玩,每當看到這個硬幣我就會想起我的媽媽。”真不愧是久經商場,說着大謊話面不改色心不跳。
女孩臉上滿帶着懊悔,看着他說話間不知道手要往哪裏放,只好用兩只熊爪子握着他的手,滿懷愧疚道:“對不起,回憶是我賠不起的。”
別啊,你不能賠不起,你要是賠不起我這個故事不是白編了?
方子言嘆氣:“這事不怪你,既然裝上了那就是緣分,回憶賠不起緣分更不可求,這樣吧,你就還我一個普通的一元硬幣就可以了。”
“好。”女孩點點頭:“明天下午這個時候我們在這裏見,我帶給你一元硬幣。”
“要是你不來怎麽辦?”
“我一定會來的。”熊拍拍胸脯保證。
她滑稽的動作惹得方子言撲哧一笑,伸出手:“信物。”
“什麽信物。”
“你要把一件你寶貴的東西放到我這裏我才相信你。”
“嗚,這個,嗯……給你什麽好呢?”
方子言拿過熊頭:“不如就這個好了。”
她一把抱住搖搖頭,“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花了我好長時間。”
既然這麽不舍那就一定要是它。
“我一定會好好對它,要是不信我就先數數它有多少根毛,掉一根我就拔十根我的頭發賠給你。”
聽了方子言的話,她嘴角彎彎:“那好吧,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在這裏見。”
方子言抱着熊頭與她揮手告別,畫面定格在夕陽的餘晖之下。兩個人的身影拉長再拉長。方子言看着她圓笨的身體消失成一個點,摸着輕松熊的頭笑意浮現在唇邊:“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