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金子在府裏的第四天

? 事實上,秦仲歡剛出現在兩個人眼前的時候,秦金腦子裏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很誠實的動了起來。她一蹦三尺高,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把身邊的陳洛吓了一跳,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收回來。

“我我我我……”秦金有點語無倫次,“不不不!”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奴才不是故意偷懶的……不對,我沒有偷懶,只是……”她越解釋,越感覺頭頂的目光溫度漸漸降低,就像桶冰水懸在頭頂似的。

對面的男人從頭到腳都散發着寒氣,秦金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圖案,再也沒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徒弟行為不檢,自覺領罰!”她咬着牙,頭也不敢擡。

“小金兄弟你這是幹嘛?”陳洛滿不在乎的坐在地上,擡手随意的沖着秦仲歡擺了擺,“秦公公起得早啊。”

“你也是。”後者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臉上覆了一層寒冰,他擡手招來一個侍衛,沉聲道,“你去給太傅府的管家傳個話,說我秦仲歡不嫌麻煩,願意給貴府的外牆上一層荊棘。”

侍衛為難的看了自家頭兒一眼,腳下遲遲不敢動。

陳洛挑挑眉毛,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但眼神卻已經沉了下來:“難得秦公公這麽熱情,你快去吧,別耽誤了秦公公一片心意。”

站在一邊的秦金都快哭了。

她跪在地上,伸手偷偷的扯了扯陳洛的衣角。快站起來啊!這樣坐着像什麽樣子,鬧脾氣嗎?

陳洛這次倒是沒任性,感覺到秦金扯他衣角,便撇了撇嘴,衣袍一撩,乖乖的站了起來。秦金松了口氣,繼續低着頭悶聲裝死。

耳邊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她餘光掃了一眼剛才陳洛坐着的地方——這一掃不要緊,秦金差點吓得魂飛魄散。

與此同時,秦仲歡的眼神也落在陳洛身上,轉了轉,然後移到地上跪着的秦金身上——目之所及,那人正趴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陳洛下半身某個敏感的部位,全神貫注,手也不老實的伸過去。

“秦金。”

秦金打了個寒戰,作怪的手迅速收回來。她自以為沒人看見她的小動作,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對面男人的眼裏。

她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身子:“師父,徒弟知錯。”

殊不知她扭身子的這個動作,把剛才她拼了命想要遮掩的東西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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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歡盯着那塊深藍色的布料,眼裏迅速聚起風暴。

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因為被人從睡夢中吵醒而産生的低氣壓,現在他是真的有些憤怒了。

一股肅殺的氣氛。

站在一旁的陳洛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他低下頭,在心裏默默祈禱,但願這個氣氛的變化與他無關。

“呃……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安排一下今日的守衛工作。”陳洛剛才鬼迷心竅想把發釵插在秦金頭上,不代表他不會察言觀色,更不代表他想蹚這師徒兩人的渾水。

秦仲歡看都不看他:“陳副統領慢走。”

陳洛:“……”看出來他心情是真的不好了。

陳洛走了以後,一直被他身體擋住的那塊布料總算曝光在了兩人的眼前。秦金頓時有點生無可戀。

天殺的,她剛才怎麽就沒有注意到陳洛拿了秦仲歡的外衣?

也就說,從剛才他坐在她旁邊開始,這衣服就一直墊在他的……秦金不敢想象,秦仲歡現在是如何的怒火中燒。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其實不是怕他生氣,而是怕他誤會她和陳洛。

上一次他看見她被李璟用扇子勾下巴,他就要把自己送去王府;剛才陳洛不知道犯什麽神經要摸她頭發,也剛好被他撞見。

陳洛的舅父是陳将軍,難道他要把她送去将軍府不成?

秦仲歡彎腰,親手撿起那件被壓在某人屁股下面揉搓的不成樣子的外衣,攥在手裏緊了緊。

好大的膽子。秦金,她真好樣的!

秦仲歡看向秦金,剛想開口說句什麽,沒成想還沒來得及張嘴,地上跪着的人就以迅雷之勢撲了上來,在門口許多的侍衛眼前,用力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師父徒弟知錯了求師父不要送走徒弟徒弟願給師父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只求師父不要把我送去将軍府!”秦金哭的哀婉,聲音控制的恰到好處,既不至于吵醒屋裏熟睡的貴人,又能讓門口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這其實是她摸索出來的好辦法。以前沒用,自從她被迫表白以後,這個辦法百試百靈。

她一邊哭喊,一邊用臉頰來回蹭着秦仲歡大腿上的衣料。

秦仲歡身體立刻緊繃,腳下意識的想要把這個不要臉的徒弟踹開,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似的,擡起腳的瞬間又放了回去。

秦金只當這方法百試百靈,現在又生效了,哭的更兇。

幾個稍微遠一點的侍衛被這邊的聲音吸引了注意,紛紛探頭往這邊看。可惜他們的角度不太好,看不見兩個人的正面,只看見秦仲歡修長聽挺拔的背脊略有些僵硬,兩只手攥成拳垂在兩側,而從他大腿一側和兩腿之間伸出來兩只手緊緊抱住他一只大腿,還有一個腦袋在前面不可言說的部位不安分的磨來蹭去。

其中一個侍衛悄悄紅了耳朵,有些尴尬的別過臉。光天化日,就在皇上的房門口幹這種事!還是兩個太監?想到這裏,他剛才還發熱的臉迅速冷了下來。呸,真惡心。

秦仲歡忍無可忍,捏着秦金的肩膀把她推開。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生怕一個沒控制住捏碎她的肩胛骨……

“放,開。”秦仲歡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清晨的陽光打在他臉上,他的皮膚白到幾乎透明,英挺的眉毛皺成一團,深黑的眸子裏湧動着暗潮。

這句話一出,秦金心滿意足的松開了手。

像芝麻開門一樣好用的一招,能占便宜,能得到原諒,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從心底更讨厭她。

不過秦金心裏現在來不及想這麽多,她松開手以後,就自顧自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完全是一種蹬鼻子上臉的作死行為。

果然,在她彎腰揉了揉膝蓋,緩解了一下酸疼的不适感,緊接着想擡頭看看被自己調戲的總管大人的表情的時候,一道比剛才更為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

總管大人把手機的外衣嫌棄的扔在地上,丢下一句話就推門進了小皇帝的房間——到起床的時候了。

“跪滿三個時辰再起來。”

三個時辰,也就是說,秦金要在這裏跪一上午。

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雖然不要臉占便宜這招很有用,但最後總要以皮肉之苦收場。這三個時辰跪下來,恐怕她站都站不起來了吧。

她目送秦仲歡走進皇上的房間,然後毫不留情的關門,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方才被無情丢在地上的秦仲歡的外衣。

她伸過手去撿起來,學着他剛才的樣子捏在手裏,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仿佛上面還殘留着他的怒氣一般,她莫名其妙觸了一下電,一個激靈,手裏的布料攥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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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時辰後,小皇帝才從房間裏慢吞吞的走出來。

當然,這期間侍女進進出出端盆送水,其中就有昨天晚上被她趕走的珠玉二人。她們遠遠就看到有人跪在門口,本以為是個不識眼色的奴才。兩人立刻想起了昨晚的自己,如果堅持留下,很可能就是這個下場了。

兩個人心有戚戚,手上的布巾捧得更加小心。

給皇上遞東西的時候除了近身伺候的所有人都不能擡頭,所以兩個人一直彎着腰在人群中很慢的往前走着。

突然,珠玉的腰被人戳了一下。

“你看那個!跪着的那個!不是昨天晚上很兇的那個小公公嗎?”松蘿小聲的說道。

珠玉大着膽子探出頭去得快的瞄了一眼,飛快的縮回頭:“哎呀還真是!”她眼神收不住的一直朝秦金的方向瞟,“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松蘿沒她那麽大驚小怪,看到此情此景也只是嘆了口氣:“老爺說的沒錯,這真真兒的屎伴君如伴虎。”她眼裏閃過一絲惆悵,“昨天我回去打聽了打聽,這小公公可不一般。他是秦仲歡唯一的徒弟,又讨皇上喜歡,平日裏在宮裏都是橫着走的,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狼狽跪在這兒的時候。”

珠玉撇撇嘴:“橫着走有什麽用?還不是狐假虎威!他上面別說是皇帝,還有個秦仲歡壓着,估計心理壓力也很大吧,那個秦公公雖然表面溫和,但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她松了口氣,“就說大少爺這招沒用,進宮什麽的,都是害了自己!”

兩個姑娘聊的歡,秦金聽的滿臉黑線。

好吧,這個國家是要完蛋了吧,沒人願意當皇帝,也沒有來刺殺皇帝的刺客,現在甚至連姑娘都不願進宮當妃子了,她還當哪門子太監,還不如回村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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