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金子被人威脅

? 秦金點了點頭:“哦。”

李宜安盯着她的臉看了一分鐘,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哦?你竟然就說一句哦?”她似乎是對秦金的态度很不滿。

秦金有點莫名其妙:“呃......那恭喜你?”她皺了皺眉頭,“聽說陳國太子高大英俊,人也精通詩書騎射,雖然陳國是邊陲小國,但百姓安居樂業,奴才平心而論,公主嫁過去應該也還......”

“混賬!”李宜安忍無可忍,怒極攻心,桌子忍不住拍的“啪啪”響,“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她一對好看的秀眉被生生擰成了麻花,“任他陳國多麽富庶,陳國皇子多麽俊偉不凡,本宮就是不會嫁去陳國!”

她對這門婚事的抵觸情緒出乎了秦金的意料。

她有些無措的越過李宜安的肩膀看向孫輕華,後者直起身子,給她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秦金立刻恍然大悟。

在幾年之前,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後宮除了皇後之外,最得寵的是貞側貴妃。傳言貞側貴妃極為美豔動人,但心機極重,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在宮內樹敵頗多但地位卻無人能撼動。秦金進宮的時候曾經叱咤後宮的貞側貴妃已經被打入冷宮,這些事情也還是在伺候從前主子的時候聽宮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拼湊起來的。至于其中和李宜安的關系......據說李宜安的生母陸貴儀就是因為得罪了貞側貴妃,後來被她步步緊逼,乃至最後自己在宮裏抹了脖子。

這些片段零零散散,而且皆是秦金剛入宮時候聽說的。宮裏的事情風雲變幻,如同她還在現代的時候的娛樂圈頭條,天大的事情也只會新鮮一陣子,随着時間的流逝,日子越久,就越沒有人再會去提起,甚至許多人都已經忘記。

把腦袋裏的記憶拼拼湊湊,秦金總算是理解了十一公主如此厭惡嫁去陳國,甚至提起“陳國”二字恨不得咬牙切齒的原因——衆人皆知,當年的貞側貴妃就是陳國政治聯姻的犧牲品。不過,她嫁進皇宮,讓更多人成為了她的犧牲品。

貞側貴妃早已薨逝,但李宜安對她的恨并沒有消減,反而連消帶打的恨上了整個陳國。

秦金心裏默默為還沒見面的未來驸馬點了根蠟燭。

“孫嫔,本宮都在這兒跟你耗了三天,難道你心裏就一點兒都不感動嗎?”她放棄秦金,把攻勢重新放在孫輕華身上,“本宮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自母親自缢後,早就明白了自己身為公主,今後的路必然不是和親就是嫁給大臣的兒子,這是本宮的命,本宮認了。”她越說情緒越低落,俏臉蒙上一層愁容。她的嗓子也有些沙啞,雙手放在桌上,下巴搭上去,“本宮從不期盼這一生能嫁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但我是真的不想去陳國......”

她甚至沒有用“本宮”這兩個字,而是用的,“我”。

她從不做不切實際的奢望,只是想要不嫁去陳國。可陳國太子求親的傳聞在宮裏沸沸揚揚,整個皇宮裏除了她沒有更好的人選,她幾乎足不出戶,交好的幾位姐姐都已出嫁,夫家無一不是在天南海北各個封地,她無依無靠,想到的只能是被所有人傳的神乎其神的,傳說中的“神機營的女魯班”——孫輕華。

所以她直接找上了明華宮,在裏面一賴就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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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都是求而不得,秦金覺得自己似乎還幸運一些。雖然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但至少還能經常見面,生活也還算悠閑自在;而李宜安就不同,如果說陳國太子求親已經是注定,那麽她的出嫁也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她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嫁去陳國,帶着自己對陳國的恨和對自己的怨,從此郁悶一生還是輕的,如果她做出什麽破壞兩國關系的沖動行為,到時候恐怕連命也要搭進去。

孫輕華不說話,還是把目光放在了秦金身上。

秦金思忖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公主,奴才想知道這個消息您是從哪兒聽說的?”

李宜安轉頭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然後緩緩回答道:“本宮還有個表舅,如今在鴻胪寺效命,是他托人進來告訴本宮的。”

秦金轉了轉眼珠:“陳國太子雖然是太子,但陳國卻并不是鄰國中最有威脅的一個,就算是他求娶公主,依奴才只見,皇上也未必會同意将公主您嫁給他。”

公主與太子聽上去身份相當,但陳國的太子只是邊陲附屬國的太子,而公主确實整個宮裏頂尊貴的女子,就算是為了政治聯姻,下面的臣子也不會同意皇上輕易就把公主嫁出去。

李宜安腦子裏好像閃過什麽,但速度太快一閃而過,她沒能抓住。

“你的意思是......”她皺着眉頭問道。

秦金卻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請公主殿下恕罪,奴才是禦前的奴才,公主想問奴才的問題,奴才只能回答這麽多,如果公主尚有地方不明白,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想通,奴才禦前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李宜安雖然很想知道秦金這話的背後究竟是什麽意思,但剛才差點就被她抓住的頭緒讓她現在有些晃神,她現在确實需要一個人好好消化消化這間事,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聽到秦金的話,她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秦金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生怕李宜安突然反悔。

她提着下巴從地上站起來,剛一擡頭就接收到兩道炙熱的目光。她擡頭,發現孫輕華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拼命的向她使着顏色。

秦金一看便知,嘆了口氣,俯身又跪了下去:“公主。”

李宜安的思緒被她打斷,皺起眉頭:“公公不是禦前有事?”

秦金瞥了孫輕華一眼,然後說道:“公主病急亂投醫找到孫嫔娘娘,但恕奴才直言,現在是公主的特殊時期,随意在妃嫔宮中過夜,如果傳到皇上耳朵裏......”如果傳到皇上耳朵裏,可能會被人為缺乏管教,心中本來就沒有多少親近之意,如果再添上幾分不耐煩,這和親的事可就真的從“可能”變成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李宜安也意識到這一點,又坐在椅子上片刻,眼中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她閉上眼,長嘆一口氣,起身。

孫輕華也忙起身,兩個人相對行禮。

“孫嫔娘娘,這幾天是宜安打擾了,一月以後,若是宜安沒有嫁去陳國,必定再次親自登門致謝。”她将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癟癟嘴,“多虧了你和小秦公公......本宮要回宮好好整理一下思緒,今日就不留宿了。”

孫輕華也虛假的客套:“公主的事情解決了就好,嫔妾這裏的門會一直為公主敞開。”

秦金:“......奴才告退。”

“小秦公公!”

秦金走出明華宮還沒兩步,就被人從背後叫住。她轉頭,發現叫住她的人正是和她前後腳出宮門的李宜安。

“公主殿下還有何事?”她耐心的問道。

李宜安上下打量了一圈秦金,下巴輕輕一揚:“如果和親這件事在皇上面前被提起的時候,還請公公将本宮形容的......頑劣不堪一些。”

她鐵了心不願嫁去陳國,對于秦金來說,也不過是多說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這位公主是不是太高估她的作用了?想幹這種事應該找秦仲歡啊,她只是個端茶送水偷點心的奴才而已啊......

見她一直不說話,李宜安一跺腳,上前一步,湊近秦金的耳邊:“秦公公若是不肯幫忙,本宮就向皇上告發,說他禦前的太監竟然是個女人,怎麽樣?”

秦金瞳孔瞬間收縮。

她後退一步,臉上浮上一層怒氣,但還是很克制的扯了扯嘴角:“公主說笑了,奴才進宮四年,時常有人誇奴才長的秀氣,也被人說過長相女氣,但卻從未有人質疑奴才是男是女。”

李宜安也後退一步。

她比秦金略高一點,此刻神态又有點趾高氣昂,氣勢上一下子比秦金高了一大截:“究竟是男是女,公公自己心裏清楚。”李宜安原本還算甜美的聲音如今落在秦金的耳中如同極寒之地的冰錐一般刺入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頭暈目眩,身子幾乎要站不住。

“公主請不要再取笑奴才。”她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語氣毫無波瀾,但隐約還是能聽得出幾分咬牙切齒。

整個皇宮裏知道她性別的只有小東子和孫輕華,她心裏相信朋友不會洩露她的秘密,但對她如何知道她是女子這一事又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李宜安嘆了口氣:“原本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請公公體諒本宮,本宮實在不想嫁去陳國。”她臉上沒有狠戾,就算剛才嘴裏說的是威脅的話,眼中也沒有勝利的喜悅,“公公放心,本宮對公公是男是女并無多大興趣,也不會去查。”她說完,又補充道,“只要本宮去不了陳國,這個秘密會随着本宮一起爛進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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