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金子終于遇到刺客了2.0

? 秦金強忍住喉頭泛上來的酸意,将那一盆子血水迅速換成清水端進去,剛放在地上,孫簡陽就把手裏的紗布扔了進去,整盆水瞬間又被染紅。

她的雙眼也被映紅了。

“你去看看我吩咐的藥煎好了沒有。”孫簡陽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秦金扭頭就走,半刻鐘後,她小心翼翼的端着藥碗進門,棕褐色的藥汁一滴也沒晃出。她跪在床邊,單手用力将秦仲歡的上半身扶起來,讓他的後腦勺靠在自己肩頭,右手端着藥碗,穩穩當當的湊到他唇邊。

秦仲歡的唇擱在微涼的碗邊,頓了一下沒有動作。

“快喝啊!”秦金的情緒有些急躁。她坐在床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這樣的姿勢……秦仲歡感受着後腦勺頂着秦金硬邦邦的胸膛,不可見的蹙眉。

他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啓唇,一口一口的喝下溫熱的藥汁——剛剛秦金怕耽誤時間,為了降溫一路吹着過來,腮幫子都吹酸了。

“孫大人,他……師父的傷勢如何?”她看着孫簡陽有條不紊的清洗傷口,上藥粉止血,然後是綠色粘稠的藥泥。

孫簡陽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半晌,他低下頭:“匕首劃開了皮膚,刀尖是有些深,出血多了些。”說完,低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這期間秦仲歡臉色未變,但在他身後的秦金明顯能感覺到他偶爾的顫抖。他每抖一次,她也不自覺的跟着抖一下。她的手指死死的抓着他肩頭破碎的布料,眼睛死死盯着傷口。

而秦仲歡也自始至終沒有一點動作。他的耳邊就是秦金急促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沖擊着他。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緊繃的身體在孫簡陽包紮完的一瞬間放松。奇怪的是,他在她身體放松的一瞬間也松開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握的拳頭。

“好了。”孫簡陽也松了口氣,側身淨手,“公公稍事休息,微臣先去回禀皇上,稍後會有太醫院的人送公公回延福宮。”

說完,他轉身看向秦金:“小秦公公,請随微臣出來一下。”

秦金聞言,低頭看了秦仲歡一眼,輕手輕腳的将他從自己的懷中移開,平放放在床上,生怕自己動作一大扯到他的傷口。

這一托一放,她的身上又出了一層薄汗。

她起身整了整自己有些淩亂的領口,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秦仲歡,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她這才行了個禮,随着孫簡陽的腳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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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歡盯着她瘦小的背影,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他的傷口沒隔六個時辰換一次藥,如果你不行,就去藥房找個醫吏。”他飛快的說着,秦金鄭重的點頭,心裏默默的記下。

“傷口結疤之前最好卧床靜養,如他執意起身,也至少休息三至五日。”

秦金默默将自己未來十天內所有的安排全部取消。,,,,,

“不要吃油膩辛辣的食物,發物也不要吃,酒更是要敬而遠之。”

秦金點了點頭,平日裏秦仲歡口味就比較清淡,酒也沒見他喝過,應該沒問題。

“今晚秦公公八成無法入睡,微臣再開一道安神的方子,公公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若是有百合之類安神的植物,也可以擺在房內。”

秦金想起孫輕華種的一小片百合,點了點頭。

而對面的孫簡陽一邊說,一邊看着她認真的眼神,忍不住嘆了口氣:“小秦公公,你這副表情很容易讓人産生壓力,微臣雖比不上太醫院老資格的太醫,但對自己的醫術還略有信心,你不必如此。”

秦金一愣,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緊繃,牙關緊緊的咬住。現在尚且如此,她可以想象剛才在殿內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多麽恐怖了。

“對不住。”她尴尬的揉了揉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孫大人還有其他囑咐嗎?”她突然想起剛才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忍不住問道,“師父他失血過多,要不孫大人您開點補血的藥給他吧!”

“他那點血不算什麽……”孫簡陽扯了扯嘴角,餘光瞄到秦金臉上的表情又有向猙獰轉化的趨勢,連忙改口,“這樣,微臣稍後給秦公公開幾道補血養氣的藥膳,公公回宮後以吩咐廚房做來。”

秦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多謝大人。”她認真的朝他行了個禮,“那奴才陪大人去開藥方。”

孫簡陽原本想着回太醫院再把方子送過來,現在秦金這麽一說,他也只好重新走進偏殿,在方桌前面坐定,筆走龍蛇的寫了兩張方子,遞給她。

秦金鄭重的接過來,折好收進胸口。

正好這時候李琛從前門進來,秦金和孫簡陽忙跪下請安。

他黑着一張臉走到床邊,看着半邊身子倚着床棱的秦仲歡,低頭問道:“傷勢如何?”

秦仲歡雲淡風輕:“謝皇上關心,傷的并不重。”他問道,“不知陳大人……”

“他只是受了驚吓,沒事。”李琛看了一眼他腰上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傷口,轉身坐在椅子上:“刺客暫且被押入大牢,擇日你可以親自去審問他。”

秦仲歡不以為意:“皇上拿決定就好,奴才想趁機修養幾日,實在不願費這個心。”

“那好吧。”李琛點點頭,“敢在朕的晚宴上行刺,雖然目标不是朕,但也要付出點代價。”

說完,他擡手招來兩個侍衛,吩咐道:“給秦仲歡準備一臺軟轎,送他回宮。”他轉頭道,“休養兩日再來當值。”

秦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李琛瞥了她一眼:“你這兩天也別來了,回去照顧好你師父。”

“是。”秦金感激的跪下。

= =

回去的路上,秦金看上去有點心事。

到了延福宮,她就轉身對軟轎上的人說:“師父,奴才想先回房拿些東西。”

秦仲歡瞥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倒是也沒阻止她:“去吧。”他回道。

她點了點頭,看着侍衛們把他擡進偏殿的配房,又掏出藥方遞給宮人,前後囑咐了好幾遍,這才匆匆離開延福宮。

大約兩刻後,秦金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手裏拿着一個木頭匣子,還有一束百合。

百合遞給了宮人,她則是先去後院轉了一圈,把煎好的藥端着,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裏面出來淡淡的聲音。

秦金推門而入,腳下突然一頓,手上的藥碗差點沒拿住掉在地上——房間裏,那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等待入眠的男人,現在竟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着一個茶杯,時不時的輕抿一口。

他身上因為包紮而被剪的亂七八糟的衣服也被換下來丢在了一邊的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和往常一樣白色的中衣。如果不是因為他略蒼白的臉色和彎着的後背,她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剛受傷而且失血過多的傷員。

而且她敢打賭,衣服絕對是他自己找自己換的。

“去哪兒了?”秦仲歡貌似無意的問道。

秦金不理他,只是走到他旁邊,有些生氣的開口:“師父,孫大人囑咐了,說您在要靜養,最高卧床。”她對他現在坐在這兒若無其事的樣子很不滿。只要一想到剛才那個外翻的傷口,一次又一次滲出紗布的血跡,和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她心裏就悶悶的,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擡擡手把門口捧着花瓶的宮人叫進來,讓他把花放置在窗臺讓的位置,回頭解釋,,道:“孫大人說,百合有益睡眠。”

秦仲歡的目光在她和百合之間轉了一圈,視線落在她褲管不小心沾上的泥土上面,眼裏閃過一絲了悟。

秦金把藥遞到他眼前:“師父,喝藥。”

秦仲歡看着那個碗愣了片刻。

秦金以為他是害怕碗裏有什麽,索性直接端起藥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重新遞上去。秦仲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接過,在與她相反的方向落下唇,脖子一仰喝了個一幹二淨。

秦仲歡的視線順着秦金從頭掃到尾,最後落在她下唇那個明顯的撕裂性傷口上。

秦金順着他的視線,也發現了他似乎是感興趣的那個點,“沒事兒沒事,這是我剛才自己不小心撕裂的。”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解釋道。

那血塊在唇上結了個不小的痂,足可見當時撕扯的力度有多大。

她的衣領不整齊,頭發也有幾縷貼在臉側。他伸出手将它一點一點的整好。而秦金則是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任他擺弄,臉上久違的溫度也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秦金強行破壞了兩個人之間無聲的氣氛。只見她從袖袋裏翻出一個小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裏面是四根白白胖胖的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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