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金子要去陪嫁？（2.0）
? “也就是你還願意陪着我。”秦金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把臉別向一邊，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同樣都是四年感情，怎麽有的人就那麽狠心呢？”
小東子面色也有點動容。他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無父無母的，八歲就入宮了，雖然師父對我還算不錯，但這其中的辛酸處……唉……”他眼裏滿滿的都是惆悵，“陳國也是個好去處，重新開始也好。”
他看着秦金，突然眼眶泛紅，眼裏突然泛上淚花：“咱們倆四年來一直情同姐妹，你心裏的苦我都懂......哎呀好啦！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
她聽着小東子的吱呀怪叫，感動的一塌糊塗。得友如此，她秦金這幾年在宮裏也算是沒白活。
兩個人抱頭痛哭，邊哭邊回憶往事，那些被某個男人強大的光芒掩蓋下的小細節被重新從腦海深處挖出來，就像是天上閃爍的星光，絲毫不比旁邊的月亮遜色。秦金愈發覺得，除了秦仲歡，其實在這宮中還有那麽多自己舍不得、放不下的人。
比如小東子，比如孫輕華，比如自己“小金子最可愛”粉絲團的四大美女春桃夏葵秋葉冬梅，還有隔壁欠自己三吊錢的小良子。
真是舍不得呢。
秦金擦擦眼淚，拍了拍身邊人的手臂：“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走的！”她想通了。
在這個宮裏，她不是只有秦仲歡一個人。她的朋友，她的回憶，她來到這個朝代所有的一切，甚至她的來去，怎麽能被他一個人操控？
過去她一直在他背後小心翼翼的追趕着，如今他既然不認她這個徒弟，那她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再怎麽說，皇上也還沒下旨的不是？
雖然她看上去信心滿滿，小東子卻還是憂心忡忡：“以前有事兒秦公公是你的靠山，誰都不敢動你，可是現在，提出要讓你和親的就是他自己，你該怎麽辦？這宮裏誰能大的過他？”
秦金搖搖頭，眼裏閃着堅定的光芒：“我去求皇上，去求公主殿下，實在不行我就耍賴皮，天無絕人之路的。”她一邊說着一邊跺了跺腳，“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皇上！”說完，她轉身就想走。
“等等！”小東子一把拉住她，“你瘋了？這個點兒皇上都要睡了，你這麽冒冒失失的闖過去，在這個節骨眼皇上萬一怪罪下來，那豈不是更有理由把你送走了？”
他猶豫了一下，擡眼觀察着秦金的神色，半晌，才下定決心，磕磕絆絆的說道：“我倒是覺得，呃，你不如直接去找秦公公……”果然，剛提到這個人，秦金的臉就立刻冷如冰霜，他急忙解釋道，“你也知道的，整個內宮他最大，他要是鐵了心送你走，你不可能留的下！”
他嘆了口氣：“從前你惹了多大的禍，最不濟也不就是跪幾天。我瞧着秦公公還是在意你的，你去求求他，只要人還在宮裏，什麽事兒不都還有餘地轉圜嗎……”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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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金果斷的拒絕了他這個提議：“你都說了，是他親口說要把我送走的，我把膝蓋跪爛了估計也沒用。”她揉揉太陽穴，心裏又泛起一絲悲哀，“算了，我再想想吧。公主那邊是條可行的路，只要她不想帶着我，他秦仲歡也不敢說什麽。”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小東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麽了？”她後背一僵，機械的轉頭——“哎呦你別吓唬我，明明沒人啊！幹什麽這副表情？”
“你現在厲害了啊。”他翻了個白眼，“都敢直呼他名字了。”
秦金冷笑：“哼哼，叫他名字算什麽。”她化悲傷為力氣，“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耳朵嗡嗡響，“等着吧，若是我要是真的非去陳國不可，走之前我非得把他綁起來揍一頓！”讓他高冷，讓他拒絕她！她想好了，就算她的離開不能讓他心裏難受，她也要讓他身體上痛苦幾天！
她越說越起勁，手在半空中誇張的比劃着：“到時候我就準備一個這麽大的麻袋！”她的手指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弧線，“找幾個人從後面一頭蒙住，然後紮緊袋子口！”
“然後呢？”
“然後......”秦金笑的邪魅狷狂，“然後我就迷暈他！把他運到我房間去！一不做二不休！哈哈哈哈！”
小東子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你自求多福吧。”然後側身朝秦金的身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大聲喊道，“秦公公吉祥！”
“咳咳......”還在叉腰笑的秦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伸出手去打了小東子腦袋一巴掌，翻了個白眼：“行了，別騙我了，我現在正強顏歡笑着呢，你這不是刺激我嗎？”
小東子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擡手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擺，小聲說道：“他真在你後面，不想早死的話幹淨想想該怎麽解釋吧。”
下一秒，秦金收起笑臉，梗着脖子轉過頭。
秦仲歡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個小太監，手裏托着紗布和藥。那一瞬她才間突然想起，眼前這個人已經狠心的和自己劃清了關系。
她轉身，緩緩跪在小東子的旁邊：“秦公公吉祥。”那樣标準的動作和生疏的語氣落在秦仲歡的眼裏，他不由得眉頭輕輕一皺。
“起來吧。”半晌，他說道。
秦金“呼啦”一下起的飛快。
小東子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識相的說道：“奴才告退。”然後頭也不回的從房間裏逃竄了出去——他八歲進宮，這點兒眼力怎麽可能沒有？就剛才秦仲歡看秦金的眼神，她背對着看不見，他看的可是一清二楚，那膠着在她背影上的眼神中，濃濃的化不開的感情，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快步走出偏殿，朝門口聽牆角的幾個小毛猴子揮了揮手，幾個人立刻圍上來，叽叽喳喳的問着“東爺，怎麽樣？小秦公公真的要走嗎？”
小東子立刻挺起身板板起臉：“去去去！都說什麽胡話呢！有秦總管在她會走？一個個兒的都管好自己的嘴，別瞎傳！”幾個人面面相觑，立刻一哄而散。
謝天謝地。
小東子拍拍自己的袖子，朝着天上的月亮眨了眨眼。其實比起去陳國，他也更想呆在大梁的皇宮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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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秦金看小東子腳底抹油似的溜得飛快，自己則擡頭看了秦仲歡一眼——可惡，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翻湧出來。
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公公沒什麽吩咐的話，奴才也告退了......”“坐下。”
他的聲音讓人不能拒絕。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秦金聽到這兩個字就腿一軟，條件反射的“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從地上彈了起來。
秦仲歡轉身，看着她一臉別扭的站在原地，一只手還別在後面，眼裏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擡手指了指椅子：“坐下。”
秦金站在原地不動。
她鼓起勇氣，擡頭說道：“......公公把藥放在那兒就好，奴才一會兒自己上藥。”她雖是下定了決心，但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還是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秦仲歡也不勉強她，轉身走到桌子旁，将紗布拿起來，在自己手上挽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拿起剪刀，“咔嚓”一聲剪斷。
秦金盯着他的動作，忍不住心頭一跳，好像他剛剛剪斷的不是一段普通的紗布，而是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一樣。
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幹脆的人啊。
秦仲歡轉身走到秦金身邊，微微彎腰，一只手去捉她的手臂。秦金一躲，但還是沒能躲過，手腕被他抓着擡起來，衣袖被撩到手肘。
風有點兒涼，皮膚暴露在空集中的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仲歡擡頭朝門口使了個眼色，站在門口的小太監立刻關上房門，把寒冷隔絕在了房間外面。
手臂上的舊紗布被一層一層小心的拆開，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的站着。他微微彎腰，一點一點用濕布将她的傷口擦幹淨，然後塗上一層涼涼的膏藥，最後再用紗布重新纏好。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偌大的偏殿中只有他們兩人，就連呼吸聲都是那麽的明顯。
“好了。”重新包完之後，秦仲歡轉過身去淨手，“回去吧。”他說道，“早點休息。”
就這麽完了？秦金盯着他的背影愣在原地。
就算是關于傷口不再說什麽，那剛才她和小東子說的那些異想天開的話呢？他可是全聽到了，難道也就這麽不計較了嗎？
秦金突然感到害怕了。
她不怕秦仲歡不對她說話，但是卻害怕秦仲歡不再訓斥她。對她這般寬容，就像他曾經對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那樣。
他不會在因為一點小小的錯誤就罰她跪兩個時辰，也不會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給她破上一盆冷水。
難道她有受虐傾向嗎？天知道剛才她多想秦仲歡因為她剛才說的話而生氣，而開口斥責她沒大沒小口無遮攔。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見了假裝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