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金子變傻子
? “秦公公。”兩人正鬧着，門外突然響起了小東子的聲音，“公公，皇上正在到處找公公呢，請您速去四夷館見駕！”他站在門外，一邊說着，一邊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貼在門上，伸着脖子想要聽聽裏面的動靜。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裏面就傳來了一聲驚呼，然後好像是是被人捂住嘴的聲音。哎呦……這才多久，這兩個人怎麽就……好歹這外面還有人呢，也不注意點！小東子跺了跺腳，細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讓他的耳根子有點兒發熱。
怎麽這麽倒黴，這種壞人每次都讓他來當？小東子尴尬壞了。可是他想起方才李琛那還算嚴肅的表情，只好鼓起勇氣擡起手，抱着必死的心再一次敲響了門框：“公公，奴才該死，還請公公盡快去見駕，可不好讓陛下等着啊！”
半晌，門從裏面被人打開。秦仲歡如往常一般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垂眸掃了他一眼，聲音有些低沉：“知道了。”
小東子被那眼神壓的喘不過氣來。
他擡頭偷偷朝秦仲歡的身後瞄了一眼，空無一人——天啊，那他一會兒要不要進房間？不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畫面吧！
他抱着必死的心跪在門口，不敢擡頭看站在自己前面男人的表情。
門再一次被關上，過了幾彈指就被打開，秦仲歡走出來，長腿從他身邊邁過，朝外面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小東子才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看着身邊大敞的房門，“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
“秦金？”他背對着門口，小聲的喚着她的名字。
秦金坐在屋裏，滿臉黑線的看着小東子縮在門口猥瑣的背影，無奈的開口：“你幹嘛？到底進不進來！”
小東子磨磨蹭蹭的進來，眼神鬼鬼祟祟的瞟着。不過後來在看到秦金發型挺正常，周圍也沒有什麽淩亂的痕跡，眼裏忍不住閃過一絲失望。
“你這什麽表情。”秦金起身，臉上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她臉上微微發紅，剛才的燙意還沒有褪去。她不着痕跡的側身，把一只手背在身後，用袖子蓋住。
如果不是小東子進來，她可能會被他抓着手再一次碰到他的……秦金想到這裏，剛壓下去的火又有重新燒上來的趨勢。
“啊對了，皇上找……秦公公幹什麽？”她移開眼神企圖岔開話題，走到窗戶下面的小塌旁，推開窗，放進來一點涼氣給自己燥熱的心降降溫，然後坐下的時候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她自己可沒發現。
不過小東子看在眼裏，可不願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連忙跟在她身後，擠在她身邊，肩膀輕輕撞了撞她的：“喲，貴人們之間的事兒我可不知道。”他斜眼看着她，“剛剛出去之前還一口一個'秦仲歡'叫的嚣張，也不知道是誰啊，說什麽'用麻袋把他套起來捆回自己房間’”他眼神又圍着秦金轉了一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臉了然的表情，“果然是不一樣了，哎喲這讨厭的酸臭味兒真的是讓我一點兒都不嫉妒呢！我說你啊，早把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還讓我在這中間來來回回的當壞人……你是沒看見，剛才我開門的時候秦公公那臉黑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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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金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就這麽默默地聽着他喋喋不休的講着，然後毫無預兆的突然撲上來伸手緊緊的摟住了他。
小東子肩頭一沉，原本要說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裏。
“怎麽了？”他感覺她的手臂越收越緊，眼神漸漸軟了下來，輕輕伸手拍了怕秦金的後背，耳朵裏聽着秦金壓抑的嗚咽聲，眼裏的揶揄換成疼惜，“怎麽了怎麽了？莫不是高興壞了，喜極而泣？”
秦金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他。
小東子說的不錯，她真的是喜極而泣了。
剛才秦仲歡在這兒，她一直心裏繃着那根弦，而現在他離開了，屋裏只剩了她和小東子兩個人，她終于可以把自己剛才一直憋着的眼淚一股腦全都釋放出來。
秦金覺得，今晚這一定是她最幸福的一個晚上。
她內心所有的不安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幸福。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如果可以的話，她能一輩子呆在他身邊；她得到了想要的回應，甚至證實了自己心裏一直以來的猜想——他不是個真正的太監。
這無疑是錦上添花的驚喜。
秦仲歡一定不知道她能為他妥協到什麽程度——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說服自己，就算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她也認了。她喜歡他，她願意與他終身為伴，她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和其他女性一樣生兒育女，甚至她想到了以後要一輩子做太監——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完美的結局發展。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嗷！”小東子痛呼，“你做什麽掐我啊！”他一把推開秦金，苦着臉摸摸自己的大腿，怒視着她，“不就是打擾了你們倆的好事兒嗎？那口氣兒平不順了是不是！”
“抱歉抱歉！”秦金急忙道歉，然後看着對面人疼的撅起嘴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眼眶還紅着，就連淚珠都還挂在眼角。
“幸災樂禍！”小東子翻了個白眼。
秦金“嘿嘿”一笑，湊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腦袋搭在他的肩頭上用力蹭了蹭，撒嬌道：“我知道東爺爺你最心疼小金子了！”她看着明晃晃的燭火，想起剛才在這燭火前發生的一切，眼裏浮上一絲惆悵，“其實我也有點懷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別懷疑了！”小東子沒好氣的打斷她，“他對你的心思，也就是你這個傻瓜還看不出來！”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昨天晚上，你知道他多着急？”
回想起昨天晚上起火的事，那場景仿佛歷歷在目：“那麽大的火他沒反應，公主在裏面他都面不改色，後來一聽到你也可能在，他轉身就往火場裏沖！”他講的手舞足蹈，把秦仲歡描繪的像是個超級大英雄。
秦金聽着他的講述，仿佛回到了昨晚起火的時候，只不過她不是昏睡在牆角，而是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他從人群中沖向火場。她企圖借着火光分辨出他的表情，可是她失敗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出，平日裏做任何事都不疾不徐的他當時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子。
想想還有點兒淡淡的遺憾。
小東子沒看她，仍在仰着腦袋自顧自的回憶着：“……這可是冬天啊！冰涼的一桶水，他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澆在了自己身上！”
他羨慕的雙手合十，對着燈火許願：“你知道我當時站在旁邊心裏想的是什麽嗎？若是有個人願意為我做到到這般地步，我這輩子一定非他不嫁！”
他沖着明亮的燭火許下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後，轉頭再看向秦金，卻發現後者正雙手環抱着雙膝，腦袋埋在手臂中，肩頭不住的抖動。
小東子的眼裏又浮上了一層憐惜。
他輕輕拍打着秦金的背部，語重心長的說：“我八歲進宮，這宮中的冷暖都嘗過，知道能有個真心人是多麽的不易。他位高權重，雖同我們這些人一樣身體有些殘缺，但能為你犧牲至此，你也真的是撿了大漏了……”
秦金一邊聽着，一邊忍不住發出“嗚嗚”聲，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
小東子這下緊張了：“哎，你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哭過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臂彎裏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秦金突然擡起頭，小東定睛一看，這哪是在哭啊！
這眼神呆滞無神，嘴角恨不能咧到耳根子，眼睛彎到不能再彎的傻子，誰會以為她在哭啊！這傻笑分明是停都停不住！虧的他剛才還以為她是感動的哭了！
“走開啊！”小東子看着眼前這個笑的和癡呆一樣的某人，耳邊是她詭異的傻笑，忍不住一聲哀嚎。
有這麽個姐妹，他得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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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秦仲歡被李琛一句話叫去了四夷館。
覃園被從裏到外燒的一塌糊塗，說什麽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陳紀谡被暫且安置在距離覃園有一定距離的扈園，守衛增加了三倍，并由副統領陳洛親自安排巡查，以确保在公主出嫁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件。另外，火場當晚覃園的守衛被全部撤換，四夷館的大小官員全部官降一級。
路過覃園的時候，秦仲歡擡眼看了看燒的烏黑的牆壁，眼裏閃過一絲陰霾。
到了扈園，門口等候的一個大臣遠遠看到了他的身影，忙迎出來。
“秦總管。”
“孫大人。”秦仲歡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不遠處緊閉的房門，“皇上可在裏面？”
孫昌建面露愁色：“皇上和陳國太子還有兩位王爺都在裏面。”
秦仲歡看他似是欲言又止，淡淡的說道：“大人在此侯着，莫不是有什麽要事，何不着人通傳皇上一聲？”
“公公言重了，本官并無何要事，只是……”他面上有幾分猶豫，“本官想就昨日之事向皇上請罪，奈何皇上一直不肯見本官……”
秦仲歡微微鞠躬：“如此，還請大人寬心，奴才先去面見皇上，再出來回禀大人。”
孫昌建點頭：“如此便有勞公公了。”
說完，秦仲歡便轉身走到門前，門口的太監看是他，也不請示，直接打開了門：“皇上吩咐，公公若來了可不用通傳。”
秦仲歡擡腳進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