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往日裏未曾沾染過女色, 便不知其中滋味兒。
如今驟然間嘗了滋味兒,便知為何那般多的男人歡喜沉溺在溫柔鄉。
這一夜,初次與女子同床共寝, 多年來習慣獨身一人的趙景煥以為, 自己定睡不安穩。
實際上, 他的确睡得很不安穩, 卻不是因為最初所想,不習慣多了個人的緣故。
反而是因為美人在懷, 那絲絲縷縷的馨香不斷在帳幔內飄蕩醞釀,微一轉身,便能輕易觸碰到她溫香軟玉般的酮體,讓他越睡反倒越是精神奕奕。
無奈,最後他只能起身, 在屋內走了幾圈,直到徹底冷靜下來, 才又回到床榻。
坐在床榻,他望着蘇沫兒熟睡的面容,眼角眉梢多了絲平日裏不曾有過的溫柔寵溺。
他躺在床上,就這樣望着蘇沫兒, 不知不覺, 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天色已然大亮,他耳朵微動,能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在走來走去。
側眼看了看, 蘇沫兒還在熟睡着, 他悄然起了身,出了裏間。
打開房門後一瞧, 果然便見李公公正在外面兒步履蹒跚的走來走去,面上有絲絲難色。
見到趙景煥身影,他臉色一喜,忙迎上來:“殿……”
剛要張口,便見趙景煥眉眼微動,橫了他一下,又看了看屋內。
李公公話語微頓,立刻明白過來,壓低了聲音:“殿下,您可算醒了。”
這話說的,趙景煥面色閃過絲不自然,輕輕咳嗽了聲,掩飾性的道了句:“近來頗為勞累,睡過了頭。”
能不累嘛?!前不久馬不停蹄的忙前忙後,昨兒回來的路上竟在馬車裏就做了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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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回來後又繼續了,整整折騰到後半夜才安息下來要水清洗,能不累嘛?!
他心裏瘋狂吐槽,面上讪笑道:“殿下為民操勞……”
趙景煥已面色如常,斜睨過去:“少拍馬屁,有事說事。”
“……”李公公這才應了是:“昨兒抓了那柳家兄妹,如今都看押着,諸位大人也都在等着您的發落呢。”
趙景煥不由默了默,這的确是他疏忽了。
頓了頓,他颔首表示知道了:“你差人去回一聲,叫在書房等候片刻,我梳洗完便過去。”
李公公立刻應了,然後吩咐人去安排了。
等到回來時,太子已梳洗完畢,出了門兒便龍行虎步朝書房走去。
走了沒多遠卻又頓住,側首吩咐李公公:“你就不必跟着我了,去将她的侍女招來,也不必吵醒她,讓她多睡會兒。”
李公公忙應下,又聽太子道了句:“若她醒了,便差人去知會我一聲。”
“奴才知道了。”李公公并未多想,一一應下,這才目送太子身影離開。
等到太子身影瞧不見了,這才趕忙差人去叫了青釉過來候着,心思也不停轉動。
他跟在太子身邊這麽多年了,自然是清楚太子潔身自好的,向來不輕易同一個女人來往。
便是東宮中那些有了分位名分的人,那又如何比得上如今這位真真正正拿下了太子的蘇沫兒?
作為太子的第一個女人,蘇沫兒又長得這般容色,手腕品性在他瞧來也差不了,他日定然會在太子身邊有着不容忽視的位置。
作為有着這樣前景的人,他自然要好好打交道了,不過還好,他早早便與蘇沫兒關系相處的算是融洽。
如此一想,李公公心裏不禁美滋滋。
……
趙景煥趕到書房,果然就見以都尉楊薦為首的幾個當地官員和杜鐘正在此處等候着了。
見到太子過來,衆人立刻起身相迎,趙景煥擺手:“都坐,不必拘禮。”
待太子坐下後,都尉便起身叉手,直奔主題詢問道:“殿下,聽聞您這邊已拿下了柳家兄妹?”
趙景煥也不隐瞞,颔首道是:“怎麽,你們有什麽疑慮?”
衆人自然明白,當初太子就說要拿長州世家開刀,這件事情也由他主導。
只是之前一直沒有動靜,他們還以為太子沒想法了,哪兒知中秋節剛過,就傳來太子拿下了柳家兄妹。
這情況,是要拿柳家開刀啊?!
柳家的地位,便是在整個大燕的世家中,那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在長州更是是長州世家之首,勢力龐大,盤根錯節的。
太子身居高位,又不是長州人,動了也就動了,自然不懼。
可他們這些本地官員得知這個意向後,如何不讓他們心驚膽戰?
衆人紛紛拿眼去瞅楊薦,希望他開口,盯着衆人的期盼,楊薦壓力也很大的。
更別說,他之前一直在舉薦柳家的嫡女接近太子,如今突然一朝轉變,對方成了階下囚。
這讓他感覺摸不着頭腦的同時,更是心神劇裂,不知這柳家兄妹到底犯了什麽事兒?
如果處理不好,那他屆時,不定就是得罪了柳家,又被太子厭了,費力這麽久,落得個兩頭不讨好下場,任誰也覺得心慌意亂。
他好不容易定住了神兒,試探着詢問:“殿下……這長州柳家,到底不是一般世家,不知那柳家兄妹到底犯了什麽事兒,若是不得稱的話,柳家那邊怕不是那般容易能壓下去的……”
委婉的提醒,若是不太重要的把柄,那咱們還是算了吧。
“什麽事?”趙景煥卻笑了起來,掃眼看了看杜鐘:“你們聽聽杜鐘的話再說罷。”
杜鐘收到提示,這才颔首,拉着張臉道:“柳家兄妹膽大妄為,竟敢在中秋節燈會上,合謀算計殿下!且意圖玷污殿下的女人!被發現後,還拒不承認,反倒打一耙,将髒水全潑給了安王殿下!諸位,你們說說,僅憑這幾樣,他柳家是有沒有那個膽子抗衡起來?”
他說着,抖出一張紙:“這是柳家兄妹寫下的罪狀,諸位若是不信,盡可瞧瞧。”
因為昨日事發後,趙景煥特地囑咐嚴守口風,就是怕屆時柳家收到消息做好打算。
也因此,楊薦等人根本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杜鐘捉拿了兩兄妹後,便立刻進行拷問,一開始,兩兄妹還死鴨子嘴硬,什麽都不肯說。
可落到杜鐘手裏,怕的就不是你骨頭硬,你骨頭越硬,他手段就越是衆多。
結果沒多久,柳霏霏到底是女子之身,受不了酷刑,倒罐子似的将這些日子來,各種算計的事情全都吐了個幹淨。
柳岩澤倒是嘴硬,多堅持了一段時間,可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兄妹倆最終認罪,寫下了這白紙黑字和畫押的認罪狀。
也是因此,現在杜鐘才會明明白白的告訴衆人。
而諸位官員聽了這話後,皆是目瞪口呆,畢竟他這甩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嚴重,若真是如此,那屆時柳家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只得任由他們盤削了!
他們尤自不信,一一接過那認罪狀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才徹底相信了。
楊薦看完認罪狀後,激動的面色通紅,手舞足蹈:“好好好!有此白紙黑字在,那此番謀算,定萬無一失了!”
趙景煥這才擡手壓了壓,衆人立即噤聲。
“既已有了缺口,接下來再選個幾家,諸位便開始行動吧,官糧已是不多,時日頗緊,望諸位行動迅捷。”
楊薦立刻凜然回禀應是,又立刻說出了幾個世家,他們身為本地官員,自然對各大世家的黑料掌管的清清楚楚。
本來如果不是選擇以柳家開口,那自然會選擇其他世家,而如今既然選擇了柳家,那此刻自然又随機變動,選了與柳家親厚的世家下手了。
畢竟,柳家屆時都只能吃了悶虧,你們身為小弟還有什麽敢說不的?
趙景煥聽罷,欣然颔首同意了。
這正如他意,如今既然動了手,那屆時少不得要殺個幾家去的。
盤削柳家的同時,削弱柳家的勢力,又迫使長州世家低了頭,屆時開倉放糧,一舉四得!
而至于柳家兄妹……
這兩人雖做惡多端,可畢竟身份在那裏,他如今也不宜将柳家逼得太狠。
吃些苦頭沒得說,可命,卻還是要留下來的。
不過,即便如此,後來的柳岩澤也成了殘廢,相應的,柳霏霏也毀了容,致使二人性子越發古怪多端。
這些自是後話,此刻自是按下不表。
……
蘇沫兒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痛難忍,動一下,都感覺渾身骨頭都好似散了架般的,忍不住輕輕哼唧了聲。
候在外面的青釉聞聽,立刻緊張的跑進來,掀開簾子扶起蘇沫兒,笑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來了。”
“青釉?”蘇沫兒愣了愣,不由回想起來,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太子這處的,仔細一看,也的确不是煙水閣:“你怎的在這裏。”
青釉笑道:“姑娘,是殿下吩咐李公公叫奴婢過來伺候您的。”
蘇沫兒聽罷才明白過來,不禁想到昨夜,又羞又甜蜜,忙轉開話題問:“幾時了?殿下呢?怎的不見他。”
青釉道:“姑娘,還說呢,您這一覺,可是睡到正午了,殿下早早便起了去忙碌了。”
蘇沫兒吃了驚:“殿下起這般早,我卻睡得正午了?”
她臉上不由染上絲急色:“這怎麽能行,要叫殿下得知,殿下該如何想我?”
說着,掙紮要起來。
青釉忙扶住她,勸慰道:“姑娘诶,您可放寬了心吧,是殿下特特兒吩咐的,叫奴婢們不要吵醒您,讓您多睡會兒的呢。”
……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