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許是在他跟前久了, 沒有了剛相識的那般陌生,如今的蘇沫兒在他的面前,時不時也會體現一些小女兒家的嬌憨可愛來, 讓他每次看見, 心頭都不自覺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略略勾唇笑了笑, 探手揉了揉她的頭, 蘇沫兒‘呀’的驚呼一聲,躲開來, 嬌嗔的瞪了眼趙景煥,似嗔似怨道:“殿下,您弄亂奴家的發髻了。”
她說這話,雖笑語盈盈的,可眸光卻時時刻刻的在盯緊着趙景煥神色變化。
就如他對着蘇沫兒逐漸敞開心扉, 露出一面面不同于旁人跟前的神态笑容。
她面對趙景煥,也是時時刻刻, 在小心的探索着前行。
她就像是個穿着厚厚盔甲的蝸牛,他的笑容與輕松寫意的神态于她來說,就如同無聲的天地,潤物的春雨。
只要他稍稍展露絲許, 她便得寸進尺的緩慢前進, 可一旦他的溫聲細語變成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那她也自然就立刻緊緊的縮進了自己小小的堅硬甲殼之中。
他是天,是地, 是神祗, 高高在上,在她面前時展露心扉, 也帶着說不出的暢意。
她卻只能憑着自己的本能,去感知他的喜怒哀樂,去迎合他的悲歡離合。
趙景煥不會知曉眼前這個嬌豔明媚的少女懷揣着怎樣的心事,只見她嬌笑叫嗔間,媚意流轉,勾人心扉。
不自覺,他便溫柔了眸中神色,長臂展開,将她霸道而溫柔的摟進懷中,低聲笑道:“你笑的很好看,我喜歡看你笑。”
蘇沫兒聞言,身體也不覺放松下來,她窩在他腿上身前,小小嬌軟的一團,緊緊的環抱着他緊實的腰肢,柔聲迎笑着:“既然殿下喜歡,那奴家以後就多笑給殿下看,好不好?”
趙景煥聞言,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肌膚嫩滑細嫩,讓人心頭發燙:“淘氣。”
“殿下不喜歡嗎?”蘇沫兒眨了眨眼,反問。
“喜歡。”趙景煥低低一笑,壓着嗓子,略顯低沉,聲音從耳朵進,卻叫渾身輕輕發着顫兒。
不過,未叫蘇沫兒多想,他便再次開口轉過了話題:“方才進來時,聽見你在抱怨,如何,可是在這船上待的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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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事,蘇沫兒也不禁羞的滿面通紅,明明她也沒說什麽,卻就是有種背後說壞話被抓包的感覺。
她悄悄的咬了咬唇,也不去否認,在他懷中蹭了蹭:“随船出行,賞這兩岸風景,倒也不失為一件雅事。只是……”
她擡眼望着趙景煥棱角分明的臉龐:“只是,偏偏奴家這個情況,怎能叫人安心下來賞景戲水,您瞧瞧,這才不過十來日,若不是您給奴家派來的太醫照看着,還不知道奴家屆時會成什麽樣子呢。奴家這個情況,如今雖是好了些,卻也不知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若真要行多久時日便病上多久,那奴家豈不是……”
又幽怨似的看了眼趙景煥:“而且,奴家病的這些時日,殿下也不來看看奴家,奴家想您想的緊,卻又不好這幅模樣去見您,就怕惹了您不快,您要再不來,奴家就,奴家就……”
“就怎麽了?”趙景煥笑笑,反問了句。
“就……”蘇沫兒不由啞了。
她方才不過即興而為,脫口而出,哪裏想到那許多,如今被他這樣一追問,頓時就漲紅了臉。
她腦子裏空白一片,根本沒想好如何回答他。
最終,她略有些羞惱的擡手錘了錘他胸膛,眸子閃爍着盈盈光澤道:“奴家就,就再也不理殿下了!”
趙景煥聞言,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緊握住,低聲安慰道:“行了,前些日子,之所以不來看你,是為了照看你,怕影響你養病。今日聽聞你好了許多,我這不就立刻趕了過來,如何,還生氣嗎?”
蘇沫兒頓時就被他這低低沉沉,柔聲細語的話撫慰到了。
她滿臉甜蜜,順着他的力道再次趴在他懷中,柔笑着:“殿下,奴家知道了!其實,方才那話,不過就是奴家随口一說的,殿下別往心裏去,殿下,您不會怪罪奴家吧?”
趙景煥啞然失笑,故作不悅:“孤在你心裏,是這樣氣量狹小的人?”
蘇沫兒趕緊搖首:“當然不是了!殿下在奴家心裏,是最好,最好的人。”
她說着,突然又擡首,眸眼晶亮的與他對望着。
趙景煥滿眼蕩漾着盈盈溫柔:“又怎麽了?”
蘇沫兒卻沒說話,突然往上湊了湊,又輕又快的對着他好看的唇蜻蜓點水般的啄了啄,然後便快速又鑽到他懷中,抱緊了他:“其實,即便是殿下不來,奴家也明白殿下,理解殿下的。即便殿下不來,奴家也依然會喜歡着殿下,想着殿下,念着殿下。不管以後會如何,請殿下放心,奴家,會永遠的喜歡着殿下的。”
趙景煥聞言,不由的愣了愣。
他雖活了兩世,可前世今生,都是一個感情寡淡的人。
即便前世的最後,他為了大燕鞠躬盡瘁,戰死沙場,可那于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
對他來說,前世的選擇,更多的,只是基于一個自己身在其位,身為大燕太子,為了即将亡國的故土所行的一份大義。
而今生,從重生開始,到如今南下治理災患,也等同于這份大義。
可于自己的個人感情來說,親情方面,希望三弟這一世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是他一個牽挂。
而愛情,到如今,哪怕是在方才之前,他也并沒有太深的感觸。
唯一的,對于蘇沫兒這個人來說,可能就是對他,算是令他心動,喜歡,所以想和她在一起相處着。
可蘇沫兒方才那番話,卻陡然間,令他升起陣陣的孤寂。
恍然間他驚覺,自己好似一直都挺孤單,獨來獨往,在這世上活着,沒有什麽太大的牽挂,沒有什麽太大能牽動他撕心裂肺的感覺,沒有什麽,能讓他淡然處世在這塵世間。
但此刻,他望着懷中這個嬌小的柔媚女郎,突然升起了一陣強烈的欲望。
一種,想和她一起攜手往下走,相伴一生,去經歷那些相濡以沫的時光的欲望。
“殿下?”見趙景煥不做聲,蘇沫兒不禁有些忐忑起來,難不成,自己的話令太子不開心了?
男人難道不是都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嗎?不是都喜歡那種能随時随地給人依靠的強大感嗎?
不過她轉念,又心生忐忑,是啊,自己面對的是誰?是大燕的太子殿下……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如此一想,頓覺更加驚惶了,探聲喊了幾句。
正在她糾結不已時,趙景煥回神,見她如此,不由笑了笑。
蘇沫兒卻有些感知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此刻太子殿下的笑容,跟以往比起來,更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不知該怎麽去形容那種感覺,可只覺得,以前的太子雖然笑,可并不能給她一種安心,且令她好似有種能看透他的感覺。
如今,雖然還是不強烈,可至少,他淺淺笑起來時,她能從他唇角微揚的弧度中,獲取到絲絲的溫暖與安心。
她不禁松了口氣,看來,殿下是沒有生氣的。
而恰時,趙景煥突然将她抱了起來,蘇沫兒不禁驚呼了聲,雙手趕緊攀着他的脖子,訝異道:“殿下?”
趙景煥道:“夜深了,該入睡了。”
蘇沫兒眼眸微閃,猶猶豫豫着:“殿下,您……今夜,可是要與奴家同榻而眠?”
趙景煥微微揚眉:“怎麽,方才還說會永遠喜歡我,如今卻不願意跟我一同睡覺?”、
蘇沫兒頓時紅了臉,倉皇着解釋:“沒沒沒,只是殿下,奴家如今尚在病中,若是如此,奴家怕是不能好好侍候殿下就寝……”
趙景煥臉色閃過絲不自然,咳嗽了聲木着臉道:“胡思亂想些什麽?在你心裏,孤不是心胸狹窄就是色、欲熏心之輩了不成?”
蘇沫兒大驚,連連否認:“殿下,奴家冤枉,奴家只是,只是……”
見她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趙景煥這才低低一笑:“行了,誰說同寝便要做其他事端了?好好的睡覺也是一樣,你放心,知道你尚在病中,所以我不會要你做什麽的,你只需與我一同安寝就成。”
蘇沫兒聞聽,不由大松了口氣,又有些感動:“那,奴家先謝過殿下了。”
趙景煥将她放在床榻,溫柔的替她褪去鞋襪,蘇沫兒嬌羞不讓:“殿下,奴家自己來……”
還未說完,便被趙景煥強制按下去,霸道打斷她:“躺好。”
見她乖乖聽話,他這才一邊替她寬衣,一邊意味十足的道了句:“謝就不必了,今日的,先欠着,改日待你病好了,再還回來。”
“殿下!”蘇沫兒害羞的忙拿被子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他笑着搖搖頭,躺在她身側,将她摟入懷中:“行了,安心睡吧。”
蘇沫兒聞着他身上傳來的那熟悉的味道,滿足的深吸了口氣:“殿下,好夢。”
趙景煥睜着眼盯着床頂,手無意識的摩挲着她後腦,輕輕的‘嗯’了聲,然後轉首,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印上一吻:“好夢。”
蘇沫兒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不自覺又加深了往他懷中鑽的舉動,還聽見他說了句:“不管聽見什麽動靜,都不要害怕,記住,我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
……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最近因為老被鎖的緣故,感覺好多小天使都走了哇,嗚嗚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