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慕梓第一次叫他夫君,但他沒有絲毫的欣喜,他立馬起身穿衣出去。慕梓不解,為什麽不一樣,她的夫君走了,難道這裏才是夢。
想着想着,慕梓又開始哭了起來,只是淚水似是被流幹了,她一直哭着,卻沒有眼淚,只是眼更疼了。
一會兒門被推開,翎卿與拉着一名男子進來了。
男子半夜被吵醒,滿臉不悅,看着翎卿與拉他過來要看的人,臉色更難看了。又是這女人,把卿與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光折磨他不夠,還要折磨自己。
翎卿與才不管他高不高興,急道:“你快給木木看一下,是不是燒昏了。”
男子毫不客氣的扯回自己的衣袖,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慕梓看着眼前的來人,她并不認識這人,她看着翎卿與說道:“夫君。”
翎卿與反應了片刻,才走到床邊,安慰道:“沒事的,木木,讓長風幫你看一下就好。”
長風做事利落,把完脈,就觀察片刻,就說道:“沒什麽大事,只要別哭了就行,在哭眼就瞎了。”
他十分厭惡床上的慕梓,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長風醫術驚人,妙手回春,衆人想巴結卻苦于見不着人。
他和翎卿與在戰場上相識,一見如故,把酒言歡,成為交心好友。他長年居住于雪山,時常會下山游歷一番,這期間結識了翎卿與,之後在下山就先來侯府住幾天,在打道回府,順帶游看周邊風景。
他都收拾好了東西,準備明天一早出發,結果睡得正熟就被叫醒。昨夜與卿與酒喝多了,現在還頭疼了,真是一沾上這女人就晦氣。還是趕緊回去補覺,睡好趕緊回去。
看着慕梓幹裂的唇瓣,他起身去倒水,被慕梓緊緊的拉着。
翎卿與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慕梓送了手,翎卿與很快就把水端了過來,他伸手遞給慕梓,他知道她不喜他的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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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望着翎卿與,輕聲說道:“夫君喂。”
她怕是幻象,不敢大聲,怕聲音一大,人就不見了。
翎卿與怔愣了須臾,今天意外太多,不知早上醒來還會不會如此。
他扶着慕梓的身體,将茶杯輕輕的放到她的唇邊,慕梓看着翎卿與小口小口的喝着。
普普通通的一杯水,在慕梓這裏卻像是,甘冽的心久違的得到了清泉的滋潤。一杯喝完,慕梓說道:“還要。”
翎卿與哪能拒絕,起身又到了一杯,喝完慕梓就拉着翎卿與不動,也不說話。
偌大的房間,甚是安靜,翎卿與說道:“木木,昨晚,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聽着翎卿與的話,慕梓忍不住抽泣,明明是她不對,嫁為人妻,卻沒有一點為人妻的自覺。對丈夫不敬,對公婆無禮,還與他人書信暧昧來往。
翎卿與急道:“木木,你別哭,你可以打我罵我,你要是想做別的也行。剛剛長風說了不能哭,對眼睛不好。”
慕梓也覺得眼睛澀疼,她平息後,說道:“睡覺。”
翎卿與想了一會兒,還是脫衣上床。剛剛木木依在懷裏,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只是他也不敢在奢求別的,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
他躺在床邊,離慕梓最遠的地方。
看着夫君趟那麽遠,慕梓傾身上前,偎在他的懷裏,手穿過胸膛,緊緊的纏繞着,腳放在他的腿上,頭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依然強烈的心跳,慢慢的睡着了。
看着懷中女子入睡,他的眉目卻沉了下來,他都已經準備答應娶她妹妹,她這樣,他還怎麽舍得。這簡直就是要挖他的心,剜他的肉啊,他收緊了手,緊緊的環着懷中的女子。
天邊魚白泛起,床上的一對男女依然緊緊相擁。就算此時天崩地裂,萬物分崩離析也不能将二人分開。
經過先前的事兩人心裏都有些不安與忐忑,都早早的醒了過來。
慕梓望着翎卿與,時間好像才過了一夜,又好像過了一生一世,漫漫的三年,就仿佛一個人活到了地老天荒,是那樣的長久。
翎卿與也望着慕梓,他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晚上木木就像換了一個人。這樣的木木,這樣靜靜對視的畫面,就是連他的夢裏也不曾出現過。
當初他初見木木就心生情愫,明明恐懼不已,一雙烏黑的瞳眸,因為驚吓掙得大大的。裏面都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想着當初若不是他去找長風,提早脫離大軍回靈城,碰巧出現,木木可能就遭了毒手,每每想到這裏,他的心都無法平靜下來。
面見皇上之前他又見過她幾次,悄悄的拿着自己喜歡的糕點送給因為自己受了罰的丫鬟。遇見街邊乞丐,也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丢些銅錢。剛開始他還以為以她的脾氣會糟踐那人,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是她不多的月例。
每次相見都會收獲不同的意外,他也看出來了,她那妹妹對她也只是面慈。這樣的純真的人兒就應該由他來護着。
翎卿與是一個有想法就會行動的人,知道慕梓對自己不一樣。就再次和她見了面,表示自己想娶為妻。
自己找她說這話的時候,她明明紅着臉羞澀點頭,為什麽成親後,一切都變了。
大軍歸朝,他用戰功換得了與她的婚事,他以為她會很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麽成親了,他突然就變成了棒打鴛鴦之人。
他想着或許是誤會,而且他認定了一個人那就是一生,他想他的真心一定會讓木木明白的,可到了昨天她竟然要他娶她的妹妹為平妻。
想到這,他眼神微黯,嘴唇動了幾動,最終輕聲喚道:“木木。”
慕梓看着如夢如幻翎卿與,生怕聲音一大,打碎了夢境,眼前這人就不見了,她唇微動,道:“我餓。”
翎卿與聽完就起身叫人準備膳食,雖然現在有點早,但木木餓了。
眼見着翎卿與就要起身離開,慕梓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他的衣服,說道:“你要去哪?”
翎卿與說道:“我讓人備飯。”
慕梓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翎卿與說道:“我不走,我就去門口說一聲。”
慕梓搖搖頭,堅決的不肯松手。無法,他只好先自己穿衣,在給木木穿。
給慕梓穿衣服的時候,見她一身青紫,他心疼的放輕動作,好似這樣就能減輕慕梓身上的疼痛一樣。
慕梓一下床,腿就軟了,差點就摔了。翎卿與眼疾手快的将她接住,停了片刻,見她沒有反應,這才攔腰抱起走了出去。
讓人去備飯後,下人迅速的端着一應用具上來,讓兩人洗漱。
慕梓就一直望着翎卿與也不動手,丫鬟想上前伺候,她手一動,慕梓就将身體靠向了翎卿與那邊,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翎卿與擺手讓她退下,他自己動手給慕梓洗漱,只是每步動作之前都會看看慕梓反應。見沒有不耐的臉色和排斥的行為,他才會繼續。
丫鬟小厮都滿眼驚訝,這夫人是怎麽了,不是一直都不讓侯爺觸碰的嗎?
見着這一幕的人都心懷各異,有的由衷高興,有的不安想着要早早的去報信以獲得賞錢,有的想着夫人沒搭理侯爺之前,侯爺一個人的獨角戲都唱了半年,現在怕是唱不完了,那讨好夫人就是眼前最重要的急事了。
翎卿與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軍營中的,這些動作就難免有些失輕重,弄着慕梓白皙的小臉紅通通的。
對女子來說這樣有點疼,有些難受,只不過慕梓很高興,這樣就代表着她是活着的,這一些都是真的不是夢。
吃飯的時候雖然不是翎卿與喂的,只是慕梓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
翎卿與自從上次一步錯過了國公封號,提出賜婚,皇上就收了他部分兵權。上位的都怕臣子功高震主,他也深知這一點,就很少在與軍中将領來往,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做個閑散的侯爺。
他原本是計劃今天去找娘商量向譽陽伯府嫡次女提親的事,可看着眼前的慕梓,他什麽都不願想了。
吃完飯,天氣正好,陽光誘人,翎卿與提議去花園走走。
慕梓當然同意了,無論他做什麽她都要跟着。
翎卿與遷就着慕梓,步子放的很小,一路都走得很慢。就算那是一條通往白首的路,他也舍不得就這樣走完。
到了花園,正是百花争豔,姹紫嫣紅,花香怡人。
走了一小會兒,慕梓就累了,她拉了拉翎卿與的衣袖說道:“夫君我累了。”
翎卿與頓了一會兒,才蹲下身轉頭望着她說道:“我背你回去。”
慕梓笑道:“謝謝夫君。”
都忘了有多久沒見過木木笑了,還是那樣純粹的笑容,比這園中最豔的花還要好看,這大概就是他們說的人比花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