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英姨娘的女兒慕蓉比慕梓還要先出嫁,但因着庶女的身份到沒有嫁得有多高。慕琨能借的勢力也沒多少,但在府裏的優勢卻比平兒多。
若是老爺一意孤行立了他為世子,水漲船高,那慕微自然能尋到好親事,到時候慕琨的世子之位就坐穩了,而平兒的路就難走了。
所以侯府的門進不去,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只要平兒當上世子,那慕微就別想嫁到好人家。
翎卿與身好臉好,又有權有勢,見到這樣的人,慕靈一時還怎麽會瞧上別的人。
更何況,她怎麽能忍受得了嫁一個比慕梓身份低的府門。
兩人想法不合,中間的縫隙自然是越來越大。
有人不舒坦,那就有人舒坦。
天氣漸涼,熱情似火的夏天給人們留下深刻記憶,悄悄的抹了痕跡就走了,留待着明年再來喚醒。
慕梓看着滿園曾經嬌豔無比的花朵開始枯萎,片片凋落,在被人掃去。
還有幾株獨自堅持着,遲遲不肯放棄。直到□□幹澀,花瓣幹枯,才漸漸不甘彎下驕傲頭顱。
看着滿園帶着些許凄涼的景象,她的內心卻并不荒蕪,反而充滿了生機,那片灑滿了種子的田地,正在生根發芽,等待盛開。
翎卿與遠遠走來就見慕梓望殘肢斷節花木,以為她正在傷春悲秋,快步上前,叫道:“木木。”
聽見是卿與的聲音,慕梓回眸一笑,應聲道:“嗯。”
兩人對望,仿佛過完了一生,又仿佛就在一息之間。
翎卿與知道他的春天真的來了,而他種了一顆常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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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卿與過去握着她的手,擁着她的腰問道:“天氣涼了,出來有加衣嗎?”
慕梓點點頭,說道:“加了,曉風不放心還帶了披風,我有那麽弱不禁風嗎?”
翎卿與說道:“又不沉,拿着就拿着了。”
慕梓笑道:“我身邊的丫鬟你自是不心疼,怎麽不見你讓翎一或是翎三給你拿着披風啊。”
他笑道:“我生活比較粗糙,比不得你活的精致。”
慕梓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呢?”
翎卿與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回房吧,受寒了我心疼。”
他對她的生活總是小心翼翼的顧着,她心裏溫暖,臉上卻是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跟着他回去了。
門口的翎一一見到慕梓就趕緊行禮然後隐身,這段時間他的眼睛都有些酸疼,一邊流着眼淚,還要一邊忍受着翎三的嘲笑。
慕梓覺得有些好笑,之前明明一副她是惡人的表情,如今倒像是老鼠見了貓,老實的很。
進了屋,慕梓坐下喝了口茶,問道:“聽說老夫人給翎湳訂親了?”
翎卿與過去挨着慕梓坐下,一邊把玩着她的手,一邊說道:“嗯,是楊國公府的嫡次子。”
“是準備在明年二月還是三月成親?”
翎卿與看着慕梓,問道:“這事娘還沒有定下來,不過也是在二三月之間,具體的日子還要和國公府商量後再決定,不過你怎麽知道是在二三月的?”
“呃....”
“這也算是府裏的一件大事,我是聽見別的丫鬟說的,也就聽了個大概,所以也就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
府裏人多嘴雜,即使後來嚴格挑選,那也不能毫無由頭的就将府裏的老人趕走。所以對于慕梓說辭,他絲毫不懷疑,真的就以為是下人嘴碎傳到她耳邊的。
他不知道的是訂親知道的人多,但婚期只有他和老夫人以及元媽媽知道,但元媽媽向來不是多嘴的人。
雖然卿與不用日日上朝,但也會被諸事纏身,府裏的潛在危險她可是還記得。
她理了理耳邊垂下來的青絲,問道:“三弟就要及冠了,怎麽還未娶妻?”
翎卿與聽到慕梓提及翎安薪,眼神閃了閃,說道:“娘正在琢磨這事呢,只是三弟都不甚滿意,所以一直還沒有定下來。”
慕梓咬唇猶豫道:“這事得趕緊定下來,若到時候三弟年齡大了可就沒多少女子願意嫁了。”
她可是知道翎安薪安得什麽心,卿與的父親早就過世了,只要他們三兄弟都各自成親了,這家就該分了。
她知道的是府裏只有大哥的姨娘還在,據說翎安薪的姨娘在老爺去世後的那段艱苦日子裏跟人跑了,其他三個都是老夫人親出的。
嫡母将兩人拉扯大已是仁至義盡了,這成了婚,自該是搬出去住。
辛苦博來的哪有直接得到的輕松,所以翎安薪遲遲不娶正妻,正是一直盯着這偌大的侯府。
見慕梓關心三弟,又想着上次見到三弟的眼神,翎卿與有些吃味,低着眉沉着眼裝作無意的問道:“怎麽突然對三弟的事這麽上心?”
她怎麽好說怕翎安薪觊觎她,她是為了保護自己,只有他成了親,離開了府裏其它的才好說。
她說道:“因為卿與啊,所以只要和卿與相關的事我都會想要了解,想要關心。”
翎卿與玩着手指,慢慢說道:“木木心裏有我就好。”
他想說的是不用去管其他人,只看着他一人便好。
慕梓用手擡起翎卿與的頭,輕輕用拇指描繪着他的眉,認真的說道:“木木只是想要獨屬于木木和卿與兩個人的家。”
她不想全部說出來,她怕會覺得她是在攪亂這個家的氛圍。
翎卿與緊緊抓住在臉上的玉手,笑道:“很快就是了。”
都說女子一笑傾城,但見了卿與的笑,那是比嬌媚明豔的女子還要動人的笑,她已無法用言語形容,只知道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看的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這會兒已到了十月末了。
平日裏翎卿與不在府,慕梓向老夫人請安後就一直待在院裏不出去。翎卿與在府裏時,就會纏着他出去走一走,府裏的一花一木,她還能記着過去的點點滴滴。
這番重活,她想讓這些花木也記着他們的快樂,而不像上一世,多事不歡而散。
翎卿與多半時間都是遷就着慕梓,但也就限在天氣好的時候。天氣不好或是有突變的可能時,出去一刻鐘就拉着慕梓回屋了,受風着涼了怎麽辦?淋雨發燒了怎麽辦?
慕梓已在表示自己的身體很健康,但架不住翎卿與偶爾的堅持。只要顯示着她不想回去,他就會露出那種落寞凄涼的表情,拒絕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時間走了一個多月,雖然韓靜蘇明面上說了不要在和嚴氏來往,但私下裏她還是注視着看她們有什麽動作,看情況她可以去下石。
但時間過來這麽久,譽陽伯府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就有些心急了。因為她聽說了翎湳的婚期都定了,三弟的婚事好像也有些眉頭了。
韓靜蘇一直想等着譽陽伯府那邊先出手,但譽陽伯府這邊的兩人一直想看看慕梓到底是因為什麽變了,她們才好對症下藥。
但這段時日,慕梓也不出府,府裏她們一時也不好厚着臉進去。所以除了能聽見點慕梓在府裏安分守己,和侯爺如膠似蜜,其他的都沒有了。
而且侯府那邊的大太太就像是放棄了她的野心,也是安安分分的,也不再和慕梓針尖對麥芒,對老夫人也有禮。
從表面看上去侯府一片祥和,但她知道,這後面應該醞釀着一場大風暴,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空氣雖然陰沉,卻異常平靜,
她決定在等上一段時間,而且前段時間的挑選,有幾家也不錯,要是再過段時間還是無望進侯府,她就要在年前将慕靈的婚事先定下來。
韓靜蘇因為沒有雨兒在身邊,到是很多事都受到了限制,她膽子比較小,不敢在讓第三人知道那些秘密,只好喬裝一番,親自去找了餘生。
之前和慕梓互通書信也都是經過侯府大太太授意的,幾封書信就能不勞而獲不少東西,為什麽要拒絕。
餘生心裏瞧不起慕梓,卻是很聽韓靜蘇的話和慕梓來往
但從上一次侯爺身邊的侍衛送來了一封信,裏面說以後不再來往。他一直以為是侯爺的把戲,但這麽久了,慕梓确實沒在寫信,大太太也沒有來。輕松的日子就這樣沒有了,手裏的銀錢眼瞧着就要捉襟見肘了,餘生有些着急。
這時大太太來了,餘生心喜趕緊迎上去。問道:“怎麽太太親自來了,雨兒姑娘呢?”
這麽多次的來往,他只見過一次大太太,但這也不妨礙他清楚的記着她。
同樣的餘生瞧不起慕梓,韓靜蘇心裏也瞧不上餘生,真以為自己幾斤幾兩,慕梓能看上他。
兩人中間是韓靜蘇在傳信,她一方面利用慕梓不識字。另一方面又怕多生事端,只對餘生說侯夫人傾慕她,只要好好的寫點東西,讨了侯夫人的歡心,好處少不了他的。
所以餘生并不知道這中間的盤枝錯節,還就真的以為自己迷了侯夫人的眼。
韓靜蘇說道:“雨兒最近有事,我來找你的事不許外露,過段時間若有需要,會重新有人來找你的。”
餘生說道:“好好好,太太趕緊坐,這是新泡得茶水,您趕緊潤潤桑。”
韓靜蘇看了看一旁的茶水,眼裏閃過一絲嫌棄,說道:“我來是有正事,你趕緊準備紙筆,寫完我就回去了。”
餘生搓搓手,說道:“好,餘生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