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令周沫有點不适應,她本就有點緊張,在這本書裏,她一直都是将自己當成了局外人。今晚這個仗勢讓她又有點感覺自己融入了,誰知道,一進門就來這麽一遭。
她抿了下唇,迎上杜蓮西的目光。算是有點理解原主之前的那個心情
杜蓮西的眼眸裏明顯帶着不屑,她帶着高高在上的高傲,将周沫看成了蝼蟻。這是周沫下賤求來的婚姻,她一點兒都不羨慕。
“蓮西。”單侯裏擰了下眉,喝了一聲。再怎麽樣,這都是別人的私事,怎麽能拿到臺面上來說呢。
杜蓮西咬唇,故作吐舌。
單侯裏喝完了杜蓮西,回頭想跟謝健禮說話,卻見這爺孫倆神情都冷了下來,謝健禮目光落在杜蓮西的臉上。
謝棧摟着周沫往前了一步,來到杜蓮的面前,距離近了,杜蓮西看到男人俊帥的臉,神情僵了僵。
謝棧狹長的眼眸裏沒有一點兒溫度,他薄唇輕啓:“介紹一下,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周沫,杏林謝家的少奶奶,你父親最近挺忙的吧?想見我呢,都被我推了。”
周圍的人嘩了一聲。
紛紛看向杜蓮西,杜蓮西臉色白了幾分,她杜家在金都被稱為四大家族,向來只有別人求他們的份,如今父親真的在謝棧那兒吃閉門羹嗎?這一下子,她的臉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随後。
旁邊幾個人低呼了一聲:“杏林?謝家?是那個戰神家族?”
謝家三十年來,出了五個司令。曾經權勢通天,這還不算謝家分支出來從商的。謝棧的父母曾經拿捏着東南亞地區的經濟命脈,去世前他們的公司正式上市,交由謝棧的伯父打理。
謝棧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還不算,還要算這謝家其它分支,市長,秘書長,外交官,等等
謝家也是前所未有的團結,謝老爺子手底下的兵,不管後來發展如何,都圍成了一個鐵桶。
為謝家保駕護航。
杏林謝家就像是隐在山上的狼。杏林那地方,有山有水,是個比較田園的地方,但是那裏因為有了謝家這樣的大家族,變得格外不凡
這金都不少謝姓家族。
但是誰都沒想到,會是杏林那個謝家。
“少奶奶啊?真漂亮。”
“不愧是謝家的,氣質真好,周沫,你能教下我怎麽保養嗎?”
“這條裙子好看,是定制的吧?我記得這個工作室”那人頓了頓,說不下去了,這工作室超級貴兩年才設計一條裙子。
現下,穿在這位謝家少奶奶的身上。
不愧是大家族
一群年輕的不年輕的女人湊上來,擠走了杜蓮西,上千簇擁着周沫聊天。謝棧擰了下眉。
謝老爺子臉上恢複了點兒笑意,對謝棧道:“就讓她們聊聊吧。”
謝棧偏頭,低聲問周沫:“我走開,你可以?”
周沫看着十幾個帶着笑意的女人,點了點頭:“嗯。”
男人在她耳垂親了一口,這才松開她,輕掃了那些個女人一眼後,才離開。
那些個想跟周沫套近乎的女人被謝棧掃一眼,後背都有些涼,她們抖了下肩膀,把杜蓮西擠得更開,直往周沫跟前湊。杜蓮西踉跄了幾步,高跟鞋還被踩了一下,單膝跪在了地面上。
膝蓋重重地嗑上地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而且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令杜蓮西無比地難堪,她挽着的那個漂亮的女人也有點難堪,拉着她道:“快點起來,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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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蓮西咬着牙,撐着要起來。
這時。
跟前一抹暗紅色的裙擺,杜蓮西順着裙擺擡起頭,看到周沫含着笑意看她。
那笑容。
十分刺眼,杜蓮西臉色白了幾分。
周沫居高臨下地看着杜蓮西,随後她啧了一聲,伸手,問道:“站得起來嗎?杜小姐?”
杜蓮西恨恨地看着周沫。
周沫微微一笑,“膝蓋疼嗎?”
“閉嘴!”杜蓮西情緒突然崩潰,朝周沫大吼了聲。
這一聲,又引來了無數的目光。道道都在割杜蓮西的肉,周沫笑了聲,後退了一步。
伸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一杯果汁,後轉身離開。
心口突然十分暢快。
像是積在心口裏一直堵着的一口氣終于被摳出來似的。
有點
像替了原主報仇似的。周沫倚靠在吧臺旁,低着頭搖晃着果汁,她想起剛剛謝棧替她說話時的神情。
明媒正娶?
呵。
狗男人。
不過她自己單獨站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不少年輕的女人上前跟周沫打招呼,試圖跟周沫交談。
周沫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微笑面對。她氣質好,大方,話不多,人家問就回答,也很得體。
這些過來打招呼,聊天,試探的年輕女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湊在一起說道:“不愧是謝家媳婦”
“氣質好,很得體呢。”
“是啊,不知道是杏林的哪個周家千金?”
她們對杏林不了解,不知道那裏有沒有周家,但是看周沫的舉手投足,都認為有這樣一個周家。
周沫抿了口果汁。
心底笑了下,是啊,謝家園丁的女兒。
“什麽周家千金?明明只是謝家園丁的女兒。”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隐在人群中傳來。
一衆圍在周沫身邊的女人呆了呆,張着嘴有些尴尬地看着周沫。
周沫放下果汁杯,眯眼掃去,人太多了,找不出是誰說的,在周沫身側話比較多的,是金都天輝食品公司的女兒姓沉的,她遲疑了下,說:“周沫,她說的不是真的吧?”
你怎麽可能是園丁的女兒呢。
所以。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家庭,身份,是最重要的象征,即使周沫頭頂着謝家少奶奶的稱謂。
她的娘家也會成為探讨的一部分。一個園丁的女兒也難怪原主會那麽自卑那麽害怕別人不承認她
家庭,身份,就是原罪。
周沫揚起笑臉,大大方方地承認:“是,我是”
話沒說完,周沫就看到了一個人,令她渾身一震。
單侯裏偏頭正跟一個中年男人說話,那男人跟周沫在原來世界的父親的長相一模一樣。
她踩着高跟鞋,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眼睛直直地看着那男人,她在原來世界因車禍去世的父親啊。
腰部被男人一把摟住,謝棧捏住她下巴擡起,看到她着眼眶,臉色冷了下來,指尖摩擦着她的眼角,“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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