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貢品-02(修)

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安如昔,再一次确認自己沒拿錯劇本,她扮演的角色是大反派。面對傷痕累累的美男,她必須不能表現出同情。

她偷偷運功調息,詭異心法使然讓她的表情很輕松就維持着一貫的冷淡,與那唐餘着實有的一拼。

不過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唐餘,實在舍不得離開。古語有秀色可餐,安如昔覺得看美男的确能忘卻煩惱,茶飯不思。

以往的長公主或許不會長時間盯着某一個人這麽看,而今她對唐餘的異常關注,哪怕是自視甚高的管笠也不免有些心裏打鼓了。

管笠早知道南唐四皇子唐餘是個美男子,被當成貢品送來之後怎麽可能不會引起長公主的興趣呢。所以他沒想過出手阻撓,反而是順着長公主心意親自安排,擇機将這唐餘整治了一番,以此等狼狽模樣帶到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愛潔,太污濁的是不肯髒眼看的。

管笠不敢做的太明顯,索性充好人在院子裏當着其他人的面,吩咐仆役為唐餘修面清洗。仆役們粗手大腳鈍刀冷水,天寒地凍裏怎麽可能伺候精心,倒讓唐餘又遭了一遍罪,原本單薄的衣衫全濕透了。

當然管笠也自以為了解長公主的性子,公主府裏這麽多美男子,哪個來的時候都有幾分特色能暫時入長公主的眼,可一旦過了最初幾日新鮮勁,少有還能持久寵愛的。

只除了他管笠,還有那年紀不小心智卻一直宛如孩童的阿朦。

他們兩個最是得長公主寵信,平素無論是在府裏還是外出游玩,他們兩個必然是随侍長公主左右的。與那只會做簡單服侍人活計的阿朦相比,管笠文能作詩寫賦武能騎射耍劍,待人接物也算大方得體,自覺優勢滿滿,何況他是廖家送到公主府上的人。

大雍開國幾大功臣之一,就有戶部尚書廖文峰。大雍立國之後,廖文峰送嫡幼女廖萱入宮為妃侍奉安重意,一直榮寵不衰,只比皇後差了一階。

和謹長公主安如昔便是廖貴妃的女兒,安如彥繼位之後,封廖貴妃為貴太妃,那是與對待皇太後一樣的尊重。宮中有廖太妃為靠山,朝中有姥爺廖文峰為少帝顧命大臣執掌朝政,安如昔才能活得如此逍遙滋潤。

安如昔此時還體會不出自己靠山這麽硬,一心想着該怎麽繼續演好大反派。雖然她還不曉得長公主都做過哪些壞事,但是眼前這位唐餘明顯是送來被虐的,這麽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當反派就要有當反派的覺悟,做壞人就要拿出做壞人的樣子來!

安如昔搜腸刮肚打開腦洞,努力回憶着常規虐文套路。作為大反派,如果唐餘是男主,那她就必須對男主不好,才符合劇情基本走向。至于洗白什麽的,要徐徐圖之,先保住自己小命不穿幫,再謀定而後動。

在這過程中,男主受的苦,本來就該是虐文世界常有的事情吧。況且如果唐餘不是男主呢,她濫發慈悲有個毛用,反而會暴露自己的性情變化,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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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管笠照着唐餘的腿窩踹了一腳,“規矩還沒學會麽?貢品就不要還當自己是人。”

唐餘不着痕跡地順勢雙腿一曲,跪在暖閣的地上,像是體力不支,又似早已凍的手腳僵硬,膝蓋重重磕出聲音,鐵鏈也嘩啦啦作響。

管笠感覺仿佛一腳踹上了棉花根本沒用力,索性唐餘還是跪了,他也就不再計較。

安如昔心頭卻警鈴大作,習武多年的身體直覺提醒她,這唐餘好像是會武功的。

不過理智又告訴她,她有啥好怕的。

論武功,大雍少有人能是她的對手,這可算是新手任務中的重大福利了,起碼如果小心仔細一些不要太作,憑這個角色的初始武力值自保小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于其他,她身為皇室輩分最高的長公主,并非大雍朝廷命官平素沒資格參與朝政,又無驚才絕豔的治世之能,逢年過節才能見到皇帝,日日就在公主府內作威作福吃喝玩樂,明顯廢柴到底混吃等死的架勢,有啥好讓人惦記?

安如昔又動用系統能力觀測了一下唐餘的黑化度,發現竟然比管笠高了幾十分,已經接近黑化邊緣。先不說這唐餘是否故意掩藏會武功的事實,單只居心叵測這一點,是不假了。

怪不得,唐餘對她表現出那樣的冷淡,八成是心智超常志向高遠,來大雍絕非甘心淪為貢品任人拿捏的主。唐餘瞧不上她這等沒有利用價值的廢柴長公主,也是情有可原的。

經過這樣一番分析,安如昔似乎給自己找到了狠心的理由。

“管笠,以往咱們大雍怎麽對待貢品的?”安如昔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管笠答道:“回禀長公主殿下,往年南唐也有送來歌姬舞女為貢品的,無非是由聖上做主賞賜給臣屬豢養在府內,消遣之用。”

“唐餘既然曾為南唐皇子,想必也是飽讀詩書多才多藝,不知可有什麽本領能供人消遣?”安如昔語帶羞辱之意。話音剛落,積分增加的系統消息就反饋回來,看來她算是蒙對了路數,開門紅。

當然,洗白自己拯救男主這麽高大上的理想,貌似實現起來依然毫無頭緒。她不可想光仗着自己身份尊貴武功高強就亂來。她需要培養親信,讓旁人配合一起演戲,另外拯救男主之前起碼确保自己絕對安全,再得到男主信任。如果純粹自己瞎玩,想當然自以為是濫發聖母心,那就是作死。

所以,她不能急躁,要先穩住。起碼力所能及範圍內,她先讓自己過得踏實舒适,再積攢實力潛移默化影響他人。無論是利益綁架,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起碼讓他人三觀與自己逐漸靠攏,才會不知不覺順應她的計劃。雖然,還沒有什麽明确計劃,但做事邏輯是她已經想清楚的了。

“你會什麽才藝?”管笠也難免生了幾分好奇。

南唐在位皇帝一直庸碌無為,朝政都把持在外戚手中,唯一可以拿上臺面說的,無非就是深耕後宮,子嗣繁茂。尤其是皇子,基本上一年添一個,在位二十幾年,生了二十六個皇子,其中活到成年的有四個,還有五六個早夭的,其餘尚未成年都養在宮裏。

皇四子唐餘,今年剛滿十八歲,算是剛成年的皇子,在南唐似乎名聲不顯。據說生母僅為服侍李貴妃的宮女,出身卑微。如今沒來得及封賞王爵,結果就淪為貢品,可算是時運不濟了。

單論唐餘這等長相,哪怕是庶出皇子,也不該籍籍無名。尤其是南唐奢靡成風,最近貴族圈子裏更是流行塗脂抹粉女裝風氣。唐餘這樣雌雄莫辨的容貌,稍加妝扮,絕對是驚豔四方的。說白了,靠長相,性格只要不是太差,這唐餘就能混的很好。為啥會淪為貢品呢?

結合黑化度的觀測,以及唐餘或許會武功的情況,安如昔不免猜測,這唐餘來到大雍的目的不純,說不得并不是皇室傾軋才被迫淪為貢品。

沒準人家唐餘是一身本領故意以貢品身份來到大雍,忍辱負重謀劃大事。因着皇子的出身,和這樣一幅好相貌,說不得将來能攀附上大雍權貴,為南唐刺探情報,乃至影響時局吧。

所以說,唐餘人家是奔着位高權重的人去的,卻被她這個廢柴長公主看上橫插了一刀。也不知原身當初用了什麽手段許了什麽好處,讓今上分配貢品的時候,直接大筆一揮,就這樣将唐餘扔到了長公主府內。

不過從正常邏輯來說,如果她這個長公主素來愛好收集美少年,南唐那邊不可能不知情。唐餘若真是來搞諜報工作的,不至于連她這個坑也避不過去吧?那豈不是太失敗了?

“回禀長公主殿下,在下身為南唐皇子,一貫只會吃喝玩樂,沒有特意學過什麽才藝。”唐餘答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卻比清越爽朗的那種更多了幾分厚重成熟的味道。明明或許年紀比管笠要小一些,卻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只是絲毫沒有鄰家大哥那種溫暖,而是從骨子裏就透着一股冷。仿佛室外的天氣,寒意森森。

“沒啥才藝,無法取悅公主殿下,那留在府裏不是浪費糧食麽?”一直默不作聲的阿朦忽然插嘴發問。

阿朦幼時得過一場重病,治好了身體,心智卻再不見成長,空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說話和思維卻宛若幼童。據說他是長公主生母娘家遠房的親戚,經了幾年訓練,才送入長公主府內,解悶的。所以府內上下都當他是小孩子,沒人拘束他,說話也随便。

只不過,阿朦少有主動開口的時候。

安如昔心說這唐餘如果是男主,一定只是謙虛一下。某些天資聰穎的人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學,啥事看看就會,玩幾次就精通。唐餘沒有主動吹噓顯露才藝,一來或許是根本不屑于糊弄她這個廢柴,二來就是假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纨绔要讓她失了興趣,好早點放他去別處。

“阿朦,公主府裏有的是米糧,養個把閑人也沒什麽。”安如昔由着自己的身體習慣,摸了一把阿朦俊秀的臉,如願以償又漲了幾個積分,才大度道,“本公主就是喜歡看他這張臉,當花瓶擺在房內,也不算浪費了。來人,取些時下流行的衣裳,內衣也別拉下,都送來暖閣,讓唐公子換上。”

安如昔注意到管笠并不在意長公主調戲旁人,比如與阿朦親昵,或是沉迷唐餘的外貌。興許總有人往公主府裏送美男,管笠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

那唐餘卻是垂了頭,不再言語,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眸,仿佛籠着一層似有若無的霧氣。這人是委屈了吧?堂堂七尺男兒又貴為皇子,被當成貢品送來大雍,一路北行定是受了不少磨難。便是剛才在院子裏清洗收拾,也肯定是痛苦難堪。而今又被當作花瓶物件,供人品頭論足的消遣,心中能沒有恨麽?

新手任務,看起來不難,她這個大反派基礎很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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