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韓廷今天心情不好,薛芮歡莫名其妙感覺到,向父母扯了借口不回家,下班收拾好書包直奔韓廷家,連林旭升的調侃都沒接招。
路上順便安慰了薛展鵬這個玻璃心,起因是薛展鵬給女朋友婷婷發短信打電話,對方不回不接,惹得薛大齡六神無主胡思亂想。薛芮歡勸慰,“嫂子可能剛好在忙沒聽到你電話……她不是讨厭你……你別想那麽多……”
薛芮歡一鼓作氣直奔韓廷家,站在家門口才遲疑,“他心情不好又沒告訴我,我幹嘛來,再說他心情不好,和我有什麽關系。”
可有另一個聲音立刻提出反駁: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這句話百搭到适應于所有景點、餐館、電影院适合人類活動的場合,來都來了,就這樣吧。
打開門,薛芮歡先叫韓廷的名字,無人應答,心裏嘀咕,今天沒收到韓廷助理的短信,應該是沒有應酬的。按照一般規律,韓廷沒有應酬是在家呆着的。薛芮歡一間一間找,打開小房間前她猶豫了那麽幾秒,如果韓廷在裏面抱着那件衣服,她難保證不會抓狂。
門打開,紅色的背面和紫色的衣服在,韓廷沒在。薛芮歡松口氣。
薛芮歡在韓廷的房間找到他,韓廷仰面躺在床腳的地上,白色襯衣一半掖在銀灰色的西裝褲裏,領口的扣子解開,露出通紅的胸膛。
“韓廷。”薛芮歡走過去推他肩膀,韓廷不僅心口連脖子和臉都是通紅,摸上去皮膚發燙,他喝醉了。
薛芮歡身高體壯可到底是個女的,抱着韓廷的腰往床上拖,床尾太高放不上去,臨時把他靠在床尾位置。她調轉方向,拽着韓廷的腳掉提着往上拽,可韓廷到底是個活人,本不舒服地靠坐着,被薛芮歡突然提起腳,失去平衡,砰一聲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薛芮歡被吓了一跳,放開他的腳,跑過去看他的頭,不确定到底有沒有把他磕傷。叫了許久韓廷才悠悠轉醒,黑眸帶水光迷迷蒙蒙地看着她,委屈又無辜。
薛芮歡趕緊道歉,“對不起,你能自己站起來嗎?”
那下磕得實在有些重,韓廷勉強清醒,在薛芮歡的幫助下,爬起來自己坐上床。薛芮歡去洗手間濕了毛巾出來,看到韓廷執着地和腳上的襪子做鬥争,手夠不到偏去拽,搖搖墜墜又要掉下來。
薛芮歡趕快跑過去,扶着他坐穩,無奈嘆氣,“我幫你脫。”
脫了襪子,韓廷倒在床上才安穩下來。
韓廷皮膚偏白,喝醉酒後連帶眼皮都帶着粉紅色,閉上眼睛的模樣乖巧聽話。薛芮歡忍不住仔細打量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着,臉小偏瘦面帶桃花。
薛芮歡覺得韓廷長得最好看的是眉毛,黑又粗的兩道濃眉。相比較俊秀的五官,薛芮歡覺得只有硬氣的眉毛給韓廷的這張臉加了幾分男人氣,不然長得就比女人更漂亮。
Advertisement
薛芮歡心裏想了些亂七八糟的,把手裏的毛巾攤開整個蓋在韓廷臉上。韓廷被蓋住口鼻,呼吸困難地睜開眼睛,嘴裏嘟囔,“涼。”擺着手不肯讓薛芮歡給他擦臉。
現在五六月的天并不冷,水溫正常,薛芮歡反駁,“是你體溫太高。”仗着人高馬大,不由分說拉過韓廷的手,仔細擦拭。
擦了臉擦了手,又随手擦了脖頸,順便擦了敞開的心口……直到手下傳來砰砰的心跳聲,薛芮歡才意識到,她跪在床上給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擦身。一向粗枝大葉的薛芮歡被自己的賢良淑德驚吓到,毛巾掉在韓廷身上,她往後退了幾下。
“韓廷,你起來把衣服脫了再睡。”薛芮歡離得遠遠的,保持着君子之交口頭傳達。
韓廷躺着沒動。
薛芮歡啃着指甲蓋,寫習慣了代碼的腦袋裏整排的“請求超時”,如果是一個項目,薛芮歡能夠把需要做的事情條理清晰地分出一二三來,可韓廷在她眼中,就是一個大大空白紙。
沒有任何客戶需求的項目該怎麽下手,薛芮歡表示,急,在線等。
“韓廷。”薛芮歡遲遲疑疑又叫了一聲,韓廷仍舊沒半點動靜。
“他是我男朋友,他向我求婚了,我答應了,我們是要結婚的。看了不算看,摸了不犯法,對吧?”薛芮歡嘀嘀咕咕地一遍遍給自己洗腦。
薛芮歡沒談過男朋友,只暗戀過林旭升,又未能近林旭升的身,那天早上看到的韓廷,已經把薛芮歡吓得靈魂出竅。這次她自己動手,剝韓廷,想想就激動和緊張。
薛芮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提着小巧透明的扣子在指間,手笨拙地顫抖着,半天解不開,薛芮歡快急哭了。
一顆、兩顆、三顆……另外半截襯衣還在褲子裏,薛芮歡拽了拽,她力氣太大,把襯衣下擺掀翻過去,落在韓廷的肚皮上,露出精瘦的腰。
薛芮歡瞬間兩頰酡紅,顫顫抖抖地伸出手指夾着白色襯衣的邊角,蓋回去。嘴裏自言自語:一一得一三三得九三五十五……
韓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眼睛,他眯着狹長眼睛,費力聚焦看着薛芮歡,沙啞着聲音,“你不怕我?”
薛芮歡見他醒了讪讪地收回手,“為什麽要怕你?”喝醉酒的韓廷,像醉酒的貓,溫順可愛。
“因為我是個壞人,會傷害你的壞人。”韓廷擡手蓋住眼睛,呢喃低語,“因為我是個變,态。”這句話韓廷清醒時候說不出口,喝醉酒只能這樣氣息紊亂,胡言亂語才敢說。
“你說結婚,是不是真的想結婚?”薛芮歡聽到了或者沒聽到,她反而問。
韓廷放開手不解地看着薛芮歡,害羞的姑娘跪在一側,低頭不敢正眼看他,泛紅的臉頰,終于擡頭看他一眼,雙眸帶水面若桃花,又快速低下頭。
韓廷突然翻身而起,拽住薛芮歡的腳把她拖過來,他以最快的速度壓制住她,薛芮歡吓得忘記叫。
薛芮歡第一個想到是林旭升,林旭升喜歡腰細豐滿的女人,說不會娶只會寫代碼的榆木疙瘩。薛芮歡喜歡了這麽多年,跟着他的腳步,他走她便走,他停她等在一旁,以為他總會在累了倦了的時候看到她。林旭升累過,說過薛芮歡好,可等他休息夠了繼續愛別人。
薛芮歡突然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憐,她愛的不愛她。
韓廷呢,他是第一個說娶她的人。也許就是他吧,不是都說韓廷眼瞎了才看上她。
她不會韓廷像沒經歷過,兩個人不得章法。她退,他以為她疼跟着退,她怯怯地進,他以為她準備好,強力的攻。折騰到最後,兩個人累得氣喘籲籲卻什麽都沒做成,韓廷仰面趴在床上,呼吸聲重,嗤嗤地笑。
除了落下滿身傷,薛芮歡沒覺得一點好,苦巴着臉,“你以前也總咬人嗎?”
韓廷側着放在床上的臉白了白,“不咬,以前我也疼。”疼的時候他咬住唇,不知道原來疼的時候可以叫。
薛芮歡想了想,咬着唇不好意思地開口,“你也沒經歷過嗎?”
不是,卻是第一次主動的,可是韓廷不能和薛芮歡說。薛芮歡以為他的不回答是默認,撇了撇嘴不相信。
是啊,韓廷今年二十八,他的女朋友躺在旁邊,他明明有感覺,卻不知道怎麽做,多麽可笑的事情。
韓廷苦笑一聲,不能解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過去有多麽肮髒。
這次的經驗對薛芮歡來說并不好,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除了這個再無其他,這完全要怪罪于韓廷,他絲毫沒有把平日裏的淡定和運籌帷幄用到這方面上,為什麽頂着張俊臉卻這樣生疏。
薛芮歡早醒了,只是腰酸背痛讓她翻身都困難,直挺挺的躺着許久。沒睜開眼睛,困難地擡起沉重的手臂,她擡手摳眼屎,不知手上什麽東西咯到眼睛,她明明首飾手表全無的人。
薛芮歡用另外一只手擦幹淨眼睛,用力眨巴眼睛确定,那個線條優雅柔美的物件仍舊戴在手指頭上,橄榄尖形狀的鑽石呈對角鑲嵌,像盛開的璀璨花朵盛開在鉑金上,精致精美。
傳說曾有位歐洲君王命人打造橄榄尖形狀的鑽石,以紀念心中愛人的笑容。
薛芮歡認得這款戒指,她曾幫林旭升搜過,難道韓廷以為是她在暗示?
“韓廷。”薛芮歡大早上被手上的鑽戒閃瞎眼,掙紮着爬起來,看清床腳的人,她吓得縮回被子裏,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