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節車廂找餐車吧,就算找不到也該知道原路返回

第四節與第三節車廂之間的洗手臺,門半掩着,薛芮歡從門前走過。一晃而過,覺得那人的鞋子熟悉,她遲遲疑疑地推開門,哭笑不得地看着,抱着零食坐在臺子上的韓廷。

“我一直在等你。”韓廷又指了指坐着的臺子,得意地邀功,“我給你搶了洗手臺子。”

她說過,火車上最好的位置是洗手臺子。

薛芮歡說這話只是一句玩笑,可她沒想到韓廷會當真,真的霸占整個洗手臺等她。火車上擠擠扛扛,人聲鼎沸,火車晃動車子出發,薛芮歡怔楞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韓廷,這一刻滿心感動。

韓廷是慢熱的,有時候是冷漠的,他有太多秘密太多磨難,他不知道怎麽對人好,不知道怎麽與人相處。可他會因為薛芮歡随口一句話就記住,因為那是薛芮歡說的。

薛芮歡覺得,此時再追問韓廷“你愛不愛我”是多麽的多餘。他不會說出來,卻用習慣防備的心在依賴你,明知道依賴是毒是忌諱,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我買到座位了。”薛芮歡伸手給韓廷,“我不會讓你跟着我吃苦的。”

韓廷笑着問,“你買到了?我想着萬一你買不到,我們也有個洗手臺可以擠着。”

“嗯。”薛芮歡牽住他的手往餐車走,“其實你可以經常表達自己的感情,不一定都會被冷漠對待。”

可是韓廷沒有聽到,他專心走在她身後,随時伸手隔開要撞上她的男人。火車對韓廷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環境,這個環境讓他輕微的惶恐,尤其是在等薛芮歡的過程。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倍覺心安,他一直在等她。

在酒店與旅行團集合,在酒店大堂,薛芮歡拿着分配的房間卡,“一間房?”

“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年輕的導游疑惑地看着薛芮歡。

薛芮歡解釋,“我們是未婚夫妻,可是……”

導游急着去解決其他團友的麻煩,急着走,“是就行,現在是旅游旺季,房間難預訂,不要挑剔。”走着嘀嘀咕咕:明明是要結婚的關系還裝不熟。

韓廷對此也很不滿,“不願意和我同一間房?”他們在來的路上因為一條路向左還是向右走産生歧義,并拌嘴産生隔閡,兩個人還在置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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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住一間房不方便。”薛芮歡說,見別人盯着他倆看,她拉了拉韓廷,小聲說,“我們去房間說。”

韓廷執拗不肯走,眉頭緊蹙,“你願意和林旭升同一間房,不願意和我一間房?”

“你怎麽知道?”薛芮歡猜測,“那天你去了是不是?”

“是。”韓廷坦誠回答。

薛芮歡偏頭看着他,有些生氣,“你去了卻沒出現,是去監視我的?”

“你不是喜歡他嗎,山清水秀、單身男女發生什麽不是你該想到的。”

“我們沒你想的龌龊。”薛芮歡怒目而視,氣沖沖地說。

韓廷嗤嗤笑,聲音也高了一些,“是,是我龌龊是我小人心思。林旭升在你眼裏有哪點不好,你不肯離職不就是為了他?為什麽還跟我來這裏?”

“你別翻舊賬!我就是喜歡他,我喜歡他有錯嗎?”薛芮歡聽韓廷拿她的傷心事說事,心裏很不舒服,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韓廷氣得不輕,他冷冷地笑,“你沒錯,我有錯。”

倆人在大廳裏你一言我一語地吵架,兩個人在氣頭上誰也不搭理誰,眼睛瞪得老大僵持着。導游從這裏經過,見他倆還站着,好奇地問,“你們兩個找不到房間?剛好我回房間,順路。”

薛芮歡和韓廷是愛面子的人,不願意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情緒,倆人默契地跟着導游上樓,可倆人都冷着臉,誰也不看誰。惹得導游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莫名其妙。

到了房間,薛芮歡冷靜下來,在韓廷家他們也曾同一個房間一張床過,怎麽出來住酒店反而抗拒起來。說起來,還是酒店這兩個字,帶來的陌生感和別樣色彩感,總覺得一定會發生些什麽。

薛芮歡把行李放在門口,先進去浴室檢查衛生,磨磨蹭蹭地想,等會出去說點軟話哄哄他吧,出來玩的一直僵着總不好。等薛芮歡出去,行李箱已經打開,韓廷的運動裝已經被拿走,韓廷不在房間裏。

薛芮歡晚飯沒吃等在房間,韓廷一直沒有回來,氣得受不住就上床睡覺,愛回不回。

韓廷覺得最近的情緒越來不受控制,對小事斤斤計較,翻舊賬吃醋信手拈來。對,吃醋,就算知道那晚上薛芮歡和林旭升什麽事情都沒有,韓廷仍舊介意,介意薛芮歡喜歡過林旭升,介意她一直找借口不肯離職。

房間的事情只是一個□□,輕易地點爆了他一直在壓抑忽視的問題,薛芮歡是真的不喜歡林旭升嗎?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真的徹底放棄了嗎?她會不會同時喜歡兩個人,而喜歡林旭升多一點,喜歡他少一點?或者,經過林旭升,她是不是不會再那麽喜歡一個人了?

韓廷拿了衣服去樓上健身房,跑了四十多分鐘滿身大汗,越想越煩躁。回房間,薛芮歡也不待見他,幹脆拿了手機去樓下大堂吧,無聊地上網熬時間。

不知道幾點,房間裏有輕輕的腳步聲,薛芮歡心裏有事沒睡熟,突然驚醒。腳步聲經過床邊,朝着窗戶旁的小沙發走過去,沒有開燈,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黑暗裏摸,不知碰到什麽砸到腳,疼得他倒在沙發上無聲地抱着腳。

薛芮歡翻個身,裝作已經睡着。

第二天的安排是五點多起床,坐中巴車去纜車公司取票,然後上山。薛芮歡起得早,看着一米八幾的韓廷窩在沙發上,好氣又好笑,故意不叫他。等洗漱完,看到他急急忙忙地扒着箱子找衣服,套了件短袖和長褲。

薛芮歡也故意沒提醒他。

他們很幸運,昨天下了雨,早上乘坐纜車上山看到彌漫如仙境的雲海。和他們同一輛纜車的是一家三口,孩子調皮亂動,爸爸虎背熊腰動來動去的照顧孩子,惹得纜車晃動得厲害。

薛芮歡臉色發白,手指緊緊地抓住扶手欄杆,眼睛不敢亂看。越是小心翼翼,神經就越發繃得厲害,薛芮歡覺得纜車又是一陣晃動,她咬牙忍住沖口而出的驚叫。

皮膚觸碰到的是冰涼,薛芮歡轉頭看,貼着另一側坐的韓廷挪移過來,手擋在她身後撐在欄杆上,帶着距離地圈着薛芮歡。

有個人挨着,總好過懸空帶來的眩暈和窒息感。後背靠在韓廷的手臂上,實實在在的安全感,倒不是他肌肉結實魁梧,只是覺得有個人一直在身邊時的踏實。

薛芮歡嘗試着越過窗戶往外看,山峰陡峭在雲霧裏若隐若現,蒼翠色的樹木蒙了層白霧顯得淡綠,這樣的景色她只在別人的照片裏看到過。

突然纜車停止,晃晃悠悠地擺動着,薛芮歡緊緊地抓着韓廷的手臂。

韓廷眉頭緊皺薄唇抿着,似乎有些不耐煩。薛芮歡不知道他這股不耐煩,是不是因為自己,可怕死的本能讓她松不開手,被鄙視就鄙視吧。

停了約兩三分鐘,纜車恢複滑動,漸漸往後傾,開始上山。薛芮歡後悔跟着來旅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恐高這樣嚴重。

中間下去一批人,薛芮歡彎腰要跟着那些人走,韓廷拉住她,對她輕輕搖頭。纜車繼續上行,到山頂的看臺,三層高的亭子,一眼望去,白霧繞嶺、氣勢恢宏,漂亮得讓人吃驚。

山頂,又是清晨,風大,吹得人瑟瑟發抖。薛芮歡穿了外套,就拿着相機繞着亭子拍照,韓廷則一直站在玻璃門內,眉頭緊蹙一副糾結的樣子。

霧随風動,無形變有形,變得重量。太陽突破雲層,普照大地,白霧散去,變得白透稀薄。薛芮歡心情極好,然後動手,拍了那個冷得發抖的男人。

繞着山路往前走,說是前方有一處山峰是奇跡景點。薛芮歡走在前面,韓廷跟在隊伍後面,模糊地打了幾個噴嚏,薛芮歡覺得自己很不厚道,終于有那麽點愧疚,該提醒他穿件外套的。

薛芮歡心心念念着爬山去看那個亭子,卻漏聽了導游的另外一句話:前面就是玻璃棧道。

薛芮歡見前面排隊在穿鞋套,她跟着拿了兩雙,一雙給韓廷一雙自己穿,好奇地跟在隊伍後面。超千米高度、一米多寬的玻璃棧道,透明得能看到腳下突出的石頭形狀,和飄過的薄霧。

旅行團的人一波波往前走,有膽大的明目張膽往下面看,有小心翼翼扶着欄杆摸着石頭牆壁的,有些膽小的戰戰兢兢發抖,還有個男士怕的雙手蒙住眼睛讓妻子牽着走。薛芮歡磨磨蹭蹭落在隊伍後面,腳探出去試了試,又縮回來。

導游在對面清點人數,“都過來了嗎?看看左右前後缺不缺人?”

“缺一個。”韓廷清清淡淡地說,“我女朋友沒過來。”

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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